“不要让她太自由,绑起来,上针,一个小时后放她走。”他根本不在意京子想反驳什么,只是对门口的人下了这样的命令,就消失在院落的尽头。
什么?!
京子奋力挣扎,想要摆脱两旁的钳制,但是娇小如她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男人的禁锢,不出片刻手腕间就勒出了红痕——
“放开我!混蛋!”
“京子小姐,配合一个小时你就自由了,何苦呢。”那个一开始对她很和蔼亲切的工作人员在她耳边道。
一个小时?
——去他的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所有比赛都结束了!
这就是所谓的小惩大诫?Er你这个人渣,这比赛是她付出血汗一步步走到现在,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怎么可以!
“放开我——”
所有反抗的声音终止在针头刺入手臂后瘫软的那一刻。
木屋的门“砰”地合上。
☆☆☆
“你也真奇怪,上个厕所需要这么多人陪你。”浅仓舞步无奈地觑了Luna一眼。
Luna笑得有些尴尬:“紧张嘛,反正比赛前都去一次有备无患。”
小泽瞳没怎么说话,一如从前文静闺秀的形象,走在旁侧。
杉浦芋艿还坐在休憩席上,朝她们挥了挥手。
此时三人组的剧目只剩最后一出,黄昏的天色越来越暗。
她们路过摄影机旁,江藤诚导演和几个场务似乎在很激烈地讨论着些什么。
隐隐听到“没找到”“来不及”之类之类的话。
本来说比赛节目的录制是导演该担心的事情,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应该做的即可,可是小泽瞳却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不过,竖起耳朵什么的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场务径直向她们跑了过来:“小泽,浅仓——你们看到京子了吗?”场务问得有些焦急,耳鬓布满了汗珠,看这样子她已经用了不少时间找京子。
浅仓摇了摇头:“这家伙又闹出事了?”
场务把目光转向小泽瞳,但在过去半个小时内确实没见过京子的她也回答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只得和浅仓一样的回应。
“糟了。”场务自言自语地抱怨:“只剩一组三人剧目了,她到现在还没来拿台本。”
“反正她就是事情多,也许又跟那天晚上一样擅自跑出去了呢。”Luna不以为意。
这时的小泽瞳已经隐隐感到不安,虽然和京子认识的时日不多,但是她对工作对演戏的态度,小泽瞳并不陌生,在这种紧要当口失踪根本不是京子的风格。
“我去找找她。”小泽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立马就被场务拦了下来:“你别去,要找她由我们去就好了,马上要轮到四人剧目了,你们都准备下,我可不想找到一个又丢了一个。”
场务的话让小泽一滞,说得也确实,找人的话不差她这一个,可是,马上要轮到四人剧目是什么意思,她们不应该是五人的戏吗,“如果京子不来我们怎么开始,她选择了参加四人组的挑战啊!”
“我们的节目都是当天录当天晚上剪辑,配合黄金时间播出的,刚才江藤导演说了,如果她不能赶在既定的时间回来,我们等不了她,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整个比赛和节目的进度。”
看似无情的话,逻辑却再正常不过。小泽瞳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哪怕直觉告诉她,京子可能遭遇了报复,但那又如何,节目组的职责就是按时完成比赛的节目,以秒来计算广告费用的电视台不会容许浪费寸许光阴在找一个之前已经有前车之鉴的选手身上。
何况四人组比赛的剧本,原本就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正好。
京子……一定要赶上啊!
她昏昏沉沉地动了动手指。
意识逐渐转醒,自己所处的地方漆黑一片。
被关小黑屋什么的,还真是意外,她以为这种事情在离开京都之后就不会有了。
可能因为她是女子,又加上只需要她安静一个小时,给她注射的药剂量很小,她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从木门缝隙里透出的微光昭示着太阳还没有完全的下山,所以在小黑屋中她还能知道“没多久”这个概念。
没有被完全夺去神智,但也没有恢复基本的气力。
何况还有手脚上紧缚的捆绳。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比赛开始了吗?她失踪没有参加比赛,节目组会不会发动人手来找她?想来想去,除了这一点,她实在想不到别的救星可以帮她脱离眼下的困境。
“我刚找过了,不在这里。”
门外传来并不陌生的声音,来自于之前亲切告知她更换比赛场地的工作人员。
他似乎在和人对话,和谁?
那个人应该在找她,而门前守卫她的人撒了谎!
京子费力张开了嘴,干涩的喉头却挤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嘶哑的呜咽。
麻醉的后遗症还没退。
脚趾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卷曲了起来,耳边仍旧只是轻飘得没有重量的音调。
很快……外面就安静了。
那种拼命想要挽回却求而不得的痛苦,硬生生止步在努力拼搏的大门前的痛苦,比起曾经被抛弃的疼痛还要强烈的情绪占据了最上京子的所有思维——
'不是说,要从这比赛让我败北开始付出代价吗?现在看起来,败北的要是你噢。'
可恶。
可恶。
嘴巴里喊不出任何的字句,眼泪却比声线来得灵敏许多。
她蓦地笑起来,被麻痹的身体还很迟钝,哪怕脸上牵起的笑容也僵硬得扭曲,她虽然看不到,却能清楚感觉到——丑陋的自己。
只是想好好的演戏不是吗,就算今天失败了,也不过是输了这场比赛,她还是可以继续做她的演员,还是可以继续演戏,这样丑陋得迫切得不想要输给任何人的心态是怎么回事,如果被莲知道,一定又会讽刺自己动机不纯了。
——可是她就是不想输啊!
身体的扭动让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落。
她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摸了摸,竟然是她的手机。
许是对她昏迷的状态太过放心,他们连根本的搜身也没有做。
那一瞬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焦急地用尚不能灵活动弹的手指触碰着手机。好不容易打开滑盖,想要再进一步拨通号码的时候,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打给……谁?
在背后后的手机根本看不到通讯录。
她只记得三个电话,事务所,不倒翁,敦贺莲。
事务所是工作组公用号码,不倒翁更不可能……可是敦贺莲——
他不能来。
这种救来救去的戏码太愚蠢了,她不能随了Er的意,说不定这手机本来就是阴谋的一部分。
打给谁……打给谁……打给谁?!!!
为什么……为什么最需要你的时刻,我却不能依靠你?
敦贺莲。
她垂下首,黑暗的角落里,听不到呜咽的悲鸣。
『……喂?京子——』
寂静如死的空间里,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声音打破了绝望的气息。
『——你怎么不说话啊女人?——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
由于太过慌张,手、手碰到了回拨键,所以回拨给了……
呼吸急促起来,麻醉药的效果比起刚才减退了一些,但还是发声困难。
可是她不想放弃,索性让自己倒□来,匍匐在手机边上,浓重的呼吸喷洒在手机话筒边上,引来电话那一端人的质疑——
『……京子你……怎么了?』
她竭尽了力气,终于从挤出一丝清晰可辨的声音:“尚……”
☆☆☆
“Cut!”新开导演满意地朝剧组人员一一挥手:“收工收工。”
敦贺莲收起了男主角应有的冷漠表情,温和地与对手戏演员道别。
新开诚士走了过来,接过助理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一掌拍上莲宽阔的背脊:“晚上去吃火锅自助怎么样?叫上社什么的一起。”
“我还没打算吃饭。”敦贺莲停下来看了下片场挂的钟表,已经5点左右,外面的天将黑未黑,对他来说,离晚餐……还早还早。“10点有一个夜场访谈的通告,我打算在那之前先背一下明天的剧本。”
这种“敦贺莲式”的拒绝对新开诚士来说已经见怪不怪,谁能告诉他“吃饭、访谈、剧本”这几个听起来完全没有联系的词被他组合在一起是怎样的神逻辑?
“工作狂也要有春天啊,你这永远活在冬天里的男人太没趣了。”
莲闻言不禁轻笑:“你可别诋毁我,半年内我已经跟你吃了六次的火锅自助,偏执狂也要有春天,你这永远生活在自助火锅里的男人比我没趣得多吧?”
就在新开诚士不满被称作偏执狂与敦贺莲胡侃的时候,社倖一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前方,戴着白手套的手,递上一台手机。
“是贵雅君。”
莲微笑的弧度还没从脸上褪去,接过了社递来的手机,并且顺口一问:“有说怎么了吗?”
“说是——”社的表情有些凝重:“StarXStar甄选赛出了些问题。”
那个刹那,敦贺莲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敦贺君,你说如果比赛出了问题务必要联系你,我刚接到场务的电话——』
“京子小姐不见了。”
当她跌跌撞撞被放出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面对着给她松绑的人,她却提不起半点热血报复的冲动。
就算自己是超人能痛打他们一顿又如何?他们不过是棋子而已。
所以她任由他们解开自己手脚的绳索,冰冷的神情一如她的身躯。
一路如同无主的游魂,游荡到下午比赛的道场,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徒留虫鸣阵阵。
最上京子蹒跚到了院落的中间,慢慢地,仿佛被抽空似的瘫坐下来。
……都结束了。
比赛,结束了。
她的头无意识的转动着,环顾这四下里的一切。
像是水墨淡开,身周有人来来往往,有人哭有人笑,一场戏接一场戏。
有人着急地叫嚷:京子怎么还没出现!
有人轻蔑地低笑:真是个麻烦。
有人无奈地摆手:算了,开始吧。
开始吧……
结束吧。
她仰头,漫天的星子点缀着头顶的天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京……子?”
黑暗的尽头,有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
失去焦距的眼眸望了过去。
“——京子!”
下一刻她被人拥进怀里,怀抱她的身躯很热,像是跑得很急很久。
“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出了事却什么都不说也不回我电话,我已经搁下了通告尽快赶来了,如果不是刚遇到这里工作组的人跟我说——跟我说……”
不破发现胸前的薄棉T恤湿润了,他僵得一动不动。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让现在的她哭……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其实她并没有抱过希望,不破能挽救这个结果。
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处境。
只是说了声尚,然后看到了手机的时间……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个时候,比赛也应该快结束了。
哪怕不破赶来,哪怕不破神通广大能找到人救她。
都来不及。
——如果一定要牵涉不相干的人进来,那不如自己一开始就逃走好了。
用自己的……换取敦贺莲的……很划算。
“尚……我要被淘汰了……”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紧紧抓着不破尚的衣服,把自己埋进那一方温暖的胸膛:“——要被淘汰了啊——!我不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失败,不甘心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失败!
只要给她机会,哪怕是真正输得落花流水她也能微笑着谢谢对方指教,可是被当做笑柄做了比赛的逃兵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
一阵嬉笑声由远而近,只是一个拐角的时间,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没错,我刚才就看到他往这边走了——”
“不会吧,不破尚怎么会来节目组?”
“会不会他是我们谁的FANS?”
“别异想天开了,不破君可是出了名的傲气呢——咦——”
咦?
夜色下,匆忙分开的人影和僵楞在原地的女孩们——面面相觑的两拨人。
他转过身,靠上和室的门,门外的惊叫声起伏不绝,就如他的心境。
蓝牙耳机里,是千叶贵雅的声音。
“敦贺君,到底怎么样了?”
“……我看到她了。”
“京子小姐好吗?”
“不好。”
“哈?”
“很不好……”
闭上眼,紧蹙的眉峰拧成无法散开的结。
——对不起。
99☆ ACT。90 不被接受的心意
这是在日式大宅比赛的最后一夜;也是首轮比赛的倒数第二天。
最上京子从来都没有料到,最先可能和她传出绯闻的人——竟是那个不共戴天,至少曾经不共戴天的青梅竹马。
事后想起来;当时会放任自己在尚太郎的怀中哭泣的行为简直愚蠢,哪怕随意挖个地洞把脑袋埋下去哭个三天三夜不能自理,也比这样跟敌人示弱还被外人抓包的后果来的好得多。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那时的她反应明显慢一拍,面对着女孩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呆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不破尚缓缓地站起来,然后向她伸手;慢吞吞地扶起了她。
没有作任何解释;好像一切理所当然;就算被抓包也不遮不掩。
女孩们惊叫着,小手指抖啊抖地全指向他们二人,尚太郎却只是放肆地一勾唇角,用现在流行的语言来说,一副邪魅狂狷(?)的拽样挡在她身前,然后属于十七岁少年清朗的音调就响了起来——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
她望着他,瞪着他军绿色开衫外套的背部,本来熟悉的背影,突然骨架宽阔起来。
金发在晚间的风里轻柔扬起,就像是林中青竹飒飒。
渐渐地,不破的眸光放低:“她今天遭遇了一些事,比赛也可能被淘汰,已经是祸不单行,我们两个的关系,请暂时不要说出去,拜托你们。”
第一次,她发现尚太郎真正变了。
——他在祈求别人。
——他居然为了她在祈求别人!
以他的狂傲个性,从前的最上京子怎样也想象不到不破尚放低姿态祈求别人的模样,可是今天,她见证了,就算是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可他的言辞,他的语调,都让她震惊。
不,不……他一定是怕自己和她的绯闻传出去不利于自己的形象,并不是为了她,京子这么自我催眠着,不破尚太郎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少爷,怎么会把最上京子——这个从前被他甩过的女人的声誉放在第一位?
“前、前辈你……”有女孩小声地问:“你和京子是青梅竹马?”
不破尚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在京都长大。”
“欸——”女孩们一起爆发出惊异的呼声。
不破尚伸出食指堵了堵耳朵:“小声一些,别再把其他人引来了,请把这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他从小就有吸引女孩子的潜质,虽然没有多温柔,也不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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