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但是论起打架,他不认为他会输给那副骨架子!
身形一提,他猛地向他再次出拳,急冲时的侧身,出拳时的变换路线,让他回到当初京都玩音乐时那个疯狂的自己——拳劲袭向敦贺莲的脸,却狠戾地砸在他挡起的手臂上,另一手毫不懈怠地紧跟而上,猛力击向他的肩侧。
莲重重吃了他两拳,即使卸了点力,依然承受了极大的痛,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透露出什么表情。他不想避,也不会避,他现在只是想好好揍不破尚一顿!
进攻里不带防守,招招凶狠毒辣地搏击,两个人此刻已经不再是艺能界里光辉俊朗的表征,只是用最原始的男人的手段,求一个过程和结果。
所以说,男人,其实也是单纯的动物。
“——全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喊仿佛从天而降的冷雨,让两个在盛怒中的野兽瞬时灭了气焰、
“你们疯了?”拿着药袋的京子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头上的伤让两个男人不由得收敛起各自的怒目而视。
“——莲,你怎么也……”京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却在看到莲嘴角的血丝时住了嘴。
回头望另一边,另一边的角色显然伤得更惨,那只手隐然已经动弹不了分毫。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莫名其妙,一个单细胞的不破尚已经让人头疼,怎么连敦贺也跟着一起犯傻!“有什么意义吗,打了架就能解决什么事情?!”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被这个骗子欺骗!”不破尚骂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敦贺莲冷道。
“停手啊!”京子站到他们两人中间,转头看不破:“你,快进去找上原医生——”然后又转头看敦贺莲:“你也是——!身为一个艺人,你们怎么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对自己对工作都太不负责任了!”
“京子……”异口同声,随后两个人各自不爽地撇开头去。
“去、包、扎——”
京女王怒了。
在上原医生的碎碎念和京子冷眼监督下,两个挂彩的男人完成了自己被包扎的使命,再次走出诊所大门。
只是这次,大门口迎来的还有麻生和祥子、社倖一等人。
事情闹大了呢,京子在心里低叹。
“京子……”走向他们之前,不破尚转身,对她说着。
那双眼,带着属于不破尚的自信和骄傲,又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骄傲中夹杂着,只针对她的……
“——以后,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机会打败我的人……京子,只有你而已。”
她一愣。
“哪怕是敦贺莲,我也不会认输——”
交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以后的道路……还漫长着呢。
55☆ ACT。49 恋爱学习班
“嗷~”哀嚎。
“怎么叫得跟小狗似的。”莲坐在床沿,有些哭笑不得地抚平京子额头上的医用胶布,继续贴下一角。
京子微皱着眉,不满地瞪视他。
她也不想麻烦他啊,明明说了自己可以处理,他偏偏硬是把事情抢过去做——美其名曰男友的权利……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一早他还有通告……唔,不对,今天又因为不破的事情出了大纰漏,这么一搅和,明天的通告说不定也要开天窗了——社先生一定会恨她的啊啊啊啊啊啊!!!说起来,社先生今天看她的表情也不太对劲……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天哪——不、不会吧?!这该怎么办才好,想起来就觉得好尴尬——这种感觉就好像掉进油锅里的鸭子就等着被人上菜一样了啊——!!
“洗个澡也能把纱布洗掉,处理个伤口也能有这么多表情,我真是服了你。”
面前传来莲低声的叹息。
轻柔地抚按胶布的边缘,总算大功告成。
京子抬眼,注视着那个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男人,他的呼吸就在额头上方,离得自己好近好近,他没有看她,而是仔细地审视了一遍她伤口周围的皮肤,似乎对上原医生的专业操守有所质疑,在试图确定她没有其他的伤痕。
“还说……我呢。”纠结的表情渐渐淡开,她低低喃着,葱玉般纤白的指尖轻盈地抬起来,不自觉抚上他的嘴角。
清楚感觉到他的动作一僵。
“从没想过,原来‘敦贺先生’也会和人打架——”
嘴角有一小抹青色,虽然不细看什么也看不出,但是就在两小时前,她还记得那里曾留有一丝血迹,看到的时候还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他是艺人呐,虽然不是纯靠脸吃饭的艺人,但是这张至少价值她身价数倍的脸,有了那么一点点损失都是罪过。
“像个孩子似的。”她有点生气的下了结论。
他定定地凝起目光,一向巧舌如簧的男子,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会跟尚太郎那种小孩子计较啊——”说的时候,她也忽略了自己和不破是一个年龄层的。毕竟,尚太郎那种婴儿般的自理能力,加上儿童式的思考模式,她早就了如指掌。
“我很老么。”
莲突然冒出一句,而后把目光移向旁边。
京子蓦地怔了怔,随后试探地凑到他面前:“呐——”
他眯着眼,不语。
“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不对呢,莲生气不是这样子,不过这样真的很像是在耍小鬼脾气。
“我也才20岁,最上小姐。”莲转过头,包子脸上写满了不甘愿。
“不对哦。”京子比了比指头,“如果过了12月,我就……恩,反正,莲你已经21了!”说完,突然感觉眼前的光线不对。
“谢谢你提醒我呢,最上小姐~~~”甜美的圣光笑容仿佛大天使降临的庄严洗礼,一瞬间侵袭了习惯阴暗的怨灵样生物,也许是许久没承受过这意外的攻击方式,有那么一瞬间,京子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2秒后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神情,却直直退缩了六七十公分。
“我错了啊啊啊啊——嗷!”
“小心!”他连忙拉下她抱头的双手:“受伤了还碰伤口?!”
“一点小摩擦没事啦,碰到才会疼。”京子摇摇头,坐直了身子——现在的她坐在客房的床铺上,身上半捂着一床绒被,俨然一副将要就寝的样子,而莲就坐在床边,刚给她上完药水处理完伤口,意识到这些,京子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动作也跟着僵硬起来。
她慌不迭露出个遮掩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笑得很爽朗:“没事了,我好着呢——”
大掌一出,毫不客气地拍上敦贺的肩膀,以示安慰:“所以莲你也快去睡吧!”
“嗷。”
欸?
……欸?!
莲尴尬地扶额。
“怎么叫得跟小狗似的。”京子眨眨眼,带着小人得志似的笑容,却在下一秒接触到莲隐隐攒眉的神情时停住了。她不由分说扒开莲的V字领编织衫,果然看到一片青紫,跟嘴角那个完全不着痕迹的淤青比起来,这片青紫显然已经成了气候,紫色中隐然肿胀起来的皮肤,让她的眉头也跟着紧起来。
“为什么没上药?”她记得莲只是在手臂的部分让上原医师上了点祛瘀的药膏,比起不破脱臼外加大青大紫的伤势而言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怎么现在莫名又冒出了其他瘀伤?
“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莲拉了拉领子,眉头瞬间舒缓开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他给京子整了整皱成一团的被子,起身准备告别。
“你会去上药吗?”有人穷追不舍地问。
莲楞了下:“啊?”
连受伤都不说话的人,要他有自己去上药的自觉估计很难吧,京子暗自腹诽。随即迅速爬起身,翻开就在一旁的药箱。
“谢谢。”莲正准备接过,却错愕地看到她立起身,拉下他另一边肩膀,把他按回床沿。
“请‘敦贺先生’坐下。”
“嗯?”
“帮你上药啊。”京子抱怨地咕哝着:“身为前辈都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艺人资本,会给后辈树立不良榜样——”
“前辈?”她又习惯性地把他当做前辈了吗?莫非说,这就是对前辈的温情?
“而且,我……”京子一边掏出止瘀的药油,一边垂首悄声说着:“……我也会担心的啊……”话到了最后,脸上已经红透,那种莹润的粉色,仿佛随时都能掐出水来一般。
觉得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这话似乎引起了短暂的冷场,京子偷偷从流海往外望去——看不到,看不到莲是什么反应。
下一秒,拿着药瓶的手被人推到一旁,她只觉得有一片黑暗涌向她,随后自己就被人推上了床头靠背,两片温润的唇瓣堵了上来。
扑鼻的男人气息,钳制了她两只手腕的宽大手掌,还有与她鼻尖相碰的高挺鼻梁……
“唔……”
她还在惊愕中来不及闭上眼,只看到一双带着戏谑的眸子同样望进她眼底。
“闭眼。”莲抵着她的唇提醒道。
她像是机器般摇摇头,呆愣愣的表情让莲牵起嘴角。
京子突然如梦初醒记起某护身符:“你说……今晚不碰我的。”
“我说谎。”
“哦……你说谎——你说谎?!”京子瞪大了眼珠子:“身为‘敦贺先生’怎么可以说谎?!”而且说谎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地,这已经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啊。
“我现在不是敦贺先生啊……”莲微笑着耍赖——
“是敦贺·莲。”
最后那个“REN”的发音,微微的卷舌后放开,刷过她唇沿,那种带着卷翘后的收尾,独特的醇美酒酿似的音调,念出来后就像是拂过一阵轻柔的芷风,唇齿留香。
那背着光线,隐藏在阴影后的俊美脸孔——黑曜石萃成的顺逸发丝轻垂在眼前——一双狭长的眸子顺着完美的弧线在眼角微微上挑——冰镜如墨却在眼底隐透着深邃的清辉——轻薄的唇优雅勾起几许相差毫厘的角度……
他笑了,眸子微微合起,好似弯成一波月光,带着夜的魅惑却又平和温暖。
这……算是……升级版的……夜之帝王模式么?
哔——好像“开水壶”烧开的声音。
开水烧开了,小女生的脑子蒸腾了,濒临冒烟的地步。
红晕像是火烧云一般从脸颊蔓延开来,翻翻腾腾爬到了耳根子。
“太狡猾了……”京子低喃着,接触到莲含笑的眼神,就好像全身气力都被抽空了一样。“敦贺……太狡猾了……”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这个男人都占据着脑海——我的意识,都被他束缚着——
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
敦贺莲,正在侵蚀着——
我的全部啊——
那些低喃的抱怨,好像自言自语着不让他听到,却又分明都让他收入了耳中。
倾身上前,凑上的吻落在耳际,唇上的冰冷与柔软轻触着耳垂上方的软骨,好像品尝最上等的美食佳肴,从最细微的末节开始,一点点吃掉……
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那么不真实,只有耳边的呼吸在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
还有……敦贺莲的存在。
这种不断陷落的感觉来得是如此空虚,总以为应该要做些什么才能挽救自己,伸手想要推搡,可是碰到他的那一刻却发现果然还是无法使力……
不,是心,无法使力吧。
发现自己的手尴尬地搁在他胸膛,她连忙挪了个位置,结果引来他一声轻哼——因为碰到了肩膀上的瘀伤。
“对——对不起!!!!”她惊慌地倒着歉,习惯性地赶忙伸手帮他揉了揉——
然后再次果不其然引来一声吃痛的□。
恍然大悟的京子一手正要拍上脑袋暗咒自己怎么那么笨拙,下一刻手却被人握住了。
“别拍。”他正抬头,恰好阻止了她再次无意识的自虐行为。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无奈着,一个脸红着,半晌,不由得都笑出声来。
“哈……总、总觉的好像两个残兵败将,拖着一身伤……”暧昧的气氛被打断,紧张感顿时放松了许多,京子朗声笑着,澄澈的眼睛焕起愈发明亮的神采,少了那一分不破尚带来的郁卒,更少了一分敦贺莲带来的不知所措,这一刻的笑容由心而发,似乎不需要灯光都能点亮每一处的明媚。
能这样笑着,就好了……他在心里轻叹。
哪怕,他不能碰她,不能更进一步也无所谓……能看到这样笑着的她,就好了。
也许哪天他真的会把持不住破坏了这一份美好,不过——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现在的他,只是想好好守住着面前她的这份笑容。
“——做正事!”京子朝他示威式地挥舞着手中的药瓶。
莲一脸无辜:“我也在做正事。”对于他来说是。
她眯起眼:“‘敦贺先生’很不听话哦。”
“敢这样跟前辈讲话,你也很没礼貌嘛。”他双臂环胸,摆出老大不爽的表情。
“——快点过来擦药!”顽固起来的最上京子,她的毅力可是没有人能抵挡得了的,虎视眈眈地盯着敦贺莲,毕竟现在他可是处在理亏的那一方,如果还想无视她要求的话,那她……
那她也不能怎么样。
突然觉得气势一下子弱了几倍啊。
好在莲似乎并没有顽强抵抗的样子,在被她瞪了几秒之后就认命了。除却还是有些坚持的地方,比如:“让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不是刚洗过澡?那药的味道不好闻。”他伸手向她索药瓶。
莲说的明明有道理,她也只要顺水推舟把药递给她,看着他擦完就好了,毕竟莲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给呢……
“……京子?”见她许久没动作,莲又提醒道。
“我要帮你。”
“什么?”
“我要帮你擦药!”她下定决心似的扬起声,吓了他一跳。
对上她一脸坚决的表情,他再次哭笑不得,擦药就擦药吧,要不是怕被她擦出火花来,让她服务这种事,他还乐此不疲呢,这小女生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么?一边在心里暗拊着,一边开始拉起衣角的他很快听到了某个慌乱的惊叫声——
“啊啊啊——莲你在做什么啊——”
他顿感无力:“不是你要帮我擦药么?”
“那你干嘛脱衣服?!”
他干脆停下动作,用“我真的没辙了”的眼神看着那个一惊一乍对象。
大眼瞪小眼,她吞了口口水,
“……哦……喔。”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想法其实是非常纯洁合理的,只是自己想到了别处去,京子霎时再次烧红了耳朵。
伴着尴尬的脱衣服事件后,更尴尬的事儿来了。
上次虽然和莲有了某种程度上的“深入接触”,但是那时候他可是衣服齐整,现在突然让她这个连不破尚少年时期的上半身都没敢仔细瞅过的纯情小女生,突然面对一个所谓拥有“全日本女性最想拥抱的男人”头衔的敦贺莲——上身赤|裸大放送,她木然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傻话。
精练的上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杏黄色的台灯把他的皮肤也晕染成淡淡的麦色,结实的胸膛伴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着。
起伏着。
起伏着……
——最上京子你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