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在暮云和朝霞架走她时,她还嘀咕了一句,这清朝的白酒怎么就比现代的酒烈那么多呢?
四阿哥看见年秋月的丫鬟扶着她歪歪扭扭地上马车时磕绊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苏培盛慌忙惊叫道:“爷!”再走一步,就要越过窗户了!
四阿哥神情一滞,扭头看了苏培盛一眼,仿佛猛然间醒悟过来似的。霎时,他周身释放出的迫人气势弥漫了整个包间。
他在做什么?他竟然为她失控到如此程度,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苏培盛退后一步,连忙净口。
“要江山就不能有我;有国就不能有家。”这句顿时在四阿哥的心间来回萦绕。
连家就不能有,他又有什么资格谈情爱呢?
既然决定放手一搏,又有什么是丢不下的呢?至于她,只要喜欢,到时候把她纳入自家后院即可,不必费这么多的心思。
他舒了口气,松懈了周身迫人的气势,遂离开了酒楼,回到了贝勒府。
第20章 发现
四阿哥回到贝勒府后直接进了书房,苏培盛见主子连戴铎也没召见,叹了口气,但还是前去给四福晋递了个口信,告知她四爷已经回来,只是喝醉了酒,不必等他回上房。
女主子也是主子,他也得顾着她的感受。他在贝勒府行走,总不能越过女主子去行事吧!当奴才的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四贝勒也乐得让他从中周旋,这样也可免去其中许多的麻烦。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听了蝶舞的禀报,手里的梳子仿佛一下子变得千斤重似的,她有一下无一下地梳着瀑布似的墨发,心里却空落落的,不知想了些什么。
她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女人的大好年华,有女人的韵味而又不失美丽。额娘说女人过了三十岁就算老了,即使你保养再好,也比不上那些十几岁水嫩的女人。
不知为何,自从生了弘晖后她的肚子就没有了动静,难道真是报应来来了?
当初她除掉李氏的孩子也是迫不得已,谁让弘昐的出生危及到弘晖的地位呢?她也不想杀了那孩子,要怪只能怪那个孩子生不逢时,怪李氏趁人之位,夺了别人的心爱。
想着那个孩子出生时间,乌拉那拉氏就恨得牙痒痒,自己在怀孕最艰难的头个三月里,李氏竟然和四阿哥有了身孕,她听说后简直气疯了,当时就恨不能把她掐死,只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宝宝,而忍受着没有去做。
后来,自己刚刚满月,李氏就想方设法拖住四阿哥不让她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动不动就动了胎气,她也只得大方地把四阿哥往李氏屋里赶。
她深知四阿哥的秉性,她得迎合他的思想,做一个贤惠不善妒的女人啊!
她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男人送到李氏的床榻上,她的心早就被李氏戳的千疮百孔,但她还的忍着,忍到李氏身下儿子,忍到李氏得意忘形时给她重重的一击。
李氏顺利的产下一子,在她春风得意之时,她果断地解决了他的儿子弘昐。
她成功了!
现在回想起来,刚和四爷成婚那几年,她和四爷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和许多的夫妻一样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她一时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爷到她房里就是例行公事似的敷衍了?她不清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四爷绝对不会知道,即使知道,她也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四爷已经和她离心离德,虽然,他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体面,不像三阿哥那样宠妾宠到完全不给三福晋脸面,任由小妾欺辱嫡福晋。
她叹了口气,丢掉了手里的象牙梳子,然后转身爬上拔步床。看着那么宽大的拔步床,她顿时觉得异常冷清孤寂,如果能够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啊!
一滴清泪滑过面颊,很快滚进了鸳鸯绣枕里。
她很想再为四爷生一个儿子,可是四爷似乎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翌日,她亲自下厨做了清淡的小吃,然后让蝶舞去请四爷过来用早膳。
很快,蝶舞回来禀报,四爷已经出去了,早膳是李格格送过去的。
乌拉那拉氏扬起嘴角冷哼一声,李氏这是在向她宣战?
李氏也不过也就哪几板斧的本事,用完了还得从头再来,乌拉那拉氏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四爷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是看上别的女人了,还是真的很忙?
乌拉那拉氏令人收拾了几样小菜装在食盒里,和蝶舞碟缦一道往外书房走去。
碟缦不理解,明明蝶舞刚刚禀报说四阿哥已经出门去了,四福晋为何还要做这场戏呢?四爷看不到有何意义?
但她没有问出口,有时候主子的决定她们当奴才的是没有资格多嘴的,只有按主子吩咐去做才是好奴才,才能得到主子的赏识,才能在主子身边待得长久。
乌拉那拉氏推开书房沉重的门,然后轻轻合上,她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然后静静走到书桌前。
书桌上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就和她当初收拾的一样。
虽然换了打理书桌的人手,但是并没有因为收拾的人不一样,书桌就发生什么变化。
她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闭上双目想着当初和四爷偎依在这张太师椅里一同看书的情景,是那样的融洽,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温馨。
感受过那样美好的时刻,如今又怎能甘心被他遗忘呢?
她含笑睁开双眸,打开书桌的抽屉。她的笑容更甚,抽屉正中间照样放着她们一同看的那本史书。她拿起已经发黄的书翻了翻,里面夹着的红梅已经变黑,但是梅花的花瓣仍然纹路清晰,细闻,似乎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眼角眉梢绽出少有的喜悦来,原来他都还珍藏着,并没有丢弃。
她还有机会找回那部分记忆,还能和他回到从前。
她一时心情愉悦,起身准备离开。
在关上抽屉的一刹那,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不经意落入她的眼眸。迟疑片刻,关上的书桌再次打开,她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很轻,也许是空的,她想。
很快,盒子里的东西呈现在眼前。月白色的方帕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她用颤抖的手抖开帕子,原来内有乾坤,帕子的一角绣着一弯新月,弧度自然,别具匠心。
她的心不随自己的意识狂跳起来,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下来。原来,四爷心中真的有了别人,这个手帕的主人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连以前的旧爱也准备割舍了!
她抖抖索索地收拾好盒子,然后霍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她仰头看着满园里皑皑白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还没进府就占据了四爷的心,如果有朝一日进府来了,自己岂不没了地位?
不,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倔强地抬起高傲的头颅,昂首阔步地回到了内宅。
第21章 监视
年秋月头昏脑涨地起床时,吴嬷嬷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温水。
她一边麻利地帮忙年秋月收拾着床被,一边絮叨:“小姐可算是醒来了,再不醒来,夫人就会亲自过来过问了。真是小孩子心性,越大越不知爱惜自己了,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喝酒呢?还喝的酩酊大醉,这会伤了元气的!哎,伤了身子,将来成婚后万一……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一年的时间,年秋月已经习惯了吴嬷嬷的嘀咕,她自有诀窍对付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搭讪就是,她说好了自会停下来。
果然,吴嬷嬷嘀咕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暮云掀开帘子进来禀报道:“小姐,二爷说晚间有人宴请您,让小姐做好准备!”
年秋月愣了一下,宴请自己?自己又没有朋友在京城?
暮云看自己小姐的懵懂样,知道她又在瞎捉摸,遂笑着解释道:“是昨日和二爷喝酒的四哥,小姐昨日还埋怨那位四哥请客不诚心,要他请您吃什么大餐呢!”
年秋月傻了眼,什么?自己昨日还出了这样的洋相?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去酒楼了,太丢人了!心中所想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她以前喝酒从没发生过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怎么换了地儿,就这样不济了?看来,今后是不能随便喝酒了,这年秋月的酒量太差了!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去和二爷说,就说我昨日吃酒太多,今日身子不甚舒服,请二爷帮忙谢谢四哥。”
吴嬷嬷连忙帮腔道:“快去,就说小姐侵了寒气,不能见风。”暮云笑眯眯的去了,只要吴嬷嬷插手了,这件事情就只能这样了。
吴嬷嬷见暮云走远,这才换上笑脸:“这样才对嘛!姑娘家家的,怎能动筹上酒楼?去了说不得又要喝酒呢!”
朝霞朝着年秋月做了个鬼脸,年秋月掩嘴笑了!她们就知道吴嬷嬷担心的是这件事情。
其实,年羹尧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过早地和四阿哥接触,自古帝王家多无情,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对四阿哥动真情,将来迷失了自我,只会痛苦一生。
旁晚,年羹尧独自去赴宴,把年秋月的情况解释给四阿哥听了,四阿哥稍稍迟疑瞬间,便自嘲道:“既如此,四哥还烦请亮功回去和小妹说一声,这次四哥宴请是真心实意的,可不是糊弄她的斋饭!”
年羹尧倒是有些吃惊,四阿哥一向稳成内敛,今日却开起了玩笑,实在是难得!
二人分主宾坐了,酒菜很快就上齐了。
四阿哥喝了几杯酒后,脸色有些微红,他擎着酒杯,似乎望着杯中的酒液道:“亮功今后有何打算?”说完仰头喝下杯中酒。
此时,只有二人在坐,年羹尧恭谦道:“有打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任凭上峰说了算!”
四阿哥好似喝醉了,他眯缝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但也更加难以让人捉摸。
“哦?”你会如此任人宰割?
四阿哥惜字如金,年羹尧却也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他笑了笑亦没有多做解释。
和皇子较真,他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四阿哥见年羹尧没有开口,接着道:“别着急,你的事情快了!一步一步慢慢来,踏实!”
年羹尧心里一动,起身为四阿哥满上酒杯,举杯道:“在下敬四爷一杯,一切就靠四爷了!”
四阿哥微微一笑,然后举杯和年羹尧同吃。
且说乌拉那拉氏的弟弟五格接到姐姐的消息,就只身来到福星酒楼蹲守在暗处。
他看着楼上闪烁的灯火,越加寒冷。他在暗处使劲地跺了跺脚,把大氅紧了紧,嘴里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儿!”
小舅子蹲姐夫的桩子,让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只是,这样的事情自己这个亲弟弟不出面,更不好让别人出面了。
哎,姐姐的一生算是就这样了,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表面上还要装着贤良淑德,不能让人知道她善妒,累不累啊!
要是他,他就学八福晋,不允许八阿哥纳侧福晋,康熙骂她是天下第一妒妇又如何?只要自己活得自在,还在乎别人说什么!
结果,八福晋的行为不仅没有影响八阿哥,还为八阿哥挣得了爱妻如命的好名声!在朝中的声誉也节节高涨,比之四阿哥声望要好得多了!
五格跺着脚来回地走动,想着父亲为大清朝立下了赫赫战功,自家的姐姐却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讨生活,实在是没有天理。
他很想上楼去看看到底是谁家姑娘让自家的姐夫如此痴迷,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小不忍乱大谋,此时最好的方法是蹲守着,找出那个让姐姐担心害怕的女人。
五格希望这一切都是姐姐的猜测,都是姐姐太在乎四阿哥,而给自己臆想出来的假敌。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耳内传来小二讨好的声音:“几位爷慢走,下次还来啊!”
五格连忙打起精神,将自己尽量隐蔽在暗夜里,然后细细地看着他身边的客人。
一看之下,五格心下一松,根本没有什么女子,那人应该是个男子,看背影很是威武。
难道四阿哥好男风?五格立刻被在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四阿哥一向严于律己,不可能是那般乌烟瘴气之人。
“多谢四爷的盛情款待!在下告辞!”那人转过身来,檐下的灯光正好照在那人的脸上,让五格看了个正着,原来是翰林院的年羹尧。
五格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年羹尧是前年的进士,是个上进心很强的人,而且家教甚严,不可能有什么不洁的爱好。
五格见二人告辞后相继离开,等二人走远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稍稍站立片刻后,这才离去。
翌日,乌拉那拉氏的案头就出现了一份年羹尧的详细介绍。
第22章 窥视
乌拉那拉氏看着这张写满与年羹尧有关的人和事情,心头压着的石块终于搬开。
昨日的种种担忧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自家四爷外面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她毕竟和四阿哥做了几年的夫妻,对他生理方面需求的走向她还是很清楚的。
年羹尧不过是男子,看来和四阿哥并无瓜葛,四阿哥和他来往只是想拉拢他的家族。
只是,当她看到年羹尧的亲戚列表,知道年羹尧有一个十四岁的妹妹时,警铃陡然大作。
她紧锁着眉头越拧越紧,年秋月?难道那方手帕就是她的?
她回想起手帕的一角绣着一弯新月,她猛然睁大眼睛,眼眸里寒光一闪而过,冷笑一声道:“竟然是她!”
年秋月不过十四岁,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女儿,想着那方手帕上的新月,就知道那是个心思灵巧的姑娘。
这四爷府可以接纳上百个愚蠢的女人,但是聪明的女人最好是进来的越少越好。
她决定暗中去见一见这个年秋月,看看她到底有多么漂亮,竟然让一向对女人淡然的四阿哥对她如此上心。
她盯着眼前的那份介绍,眼里的厉色越加浓烈,眼神恨不能变成利剑,将眼前的纸张戳出个窟窿来。
不过,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幸好年秋月今年没有参加选秀,非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乌拉那拉氏决定从长计较,首先将年秋月的所有事情摸个清楚再说。
年秋月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乌拉那拉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着:清晨打半个时辰的太极拳,然后就是看书、练字、绘画,弹琴、绣花,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
说到绣花,她亦觉得新奇,在现代时,她明明连针线都没拿过,可是如今,她只要拿起绣花针,那些美丽的花花草草、鱼虫鸟兽就栩栩如生地从自己的手中幻化出来,连她自己也爱不释手。
她知道年秋月是个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