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的消息立即传了出去,外面的男子和御花园的女客都知道张氏的孩子无事,皆松了口气,守在门外的八阿哥更是激动地流下泪来!
惠妃此时攥紧了拳头,恨得牙痒痒,年秋月真是太好运了,张氏都那样了,还不攀咬年秋月一口,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眼看着太子就要被皇上厌弃,自己的儿子有望成为太子,可是八阿哥却在朝堂上陡然名噪起来,大有盖过自己儿子的架势。
就凭着八阿哥无子这一条就能让他与太子无缘的,可是,张氏却突然怀孕了,如果张氏一举得男,八阿哥的风头就更盖过大阿哥了。
可惜了,自己的儿子文韬武略,聪明绝顶,却一直得不到康熙的青睐,如今好不容易太子要倒台了,八阿哥又冒了出来与大阿哥争锋,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一箭双雕的好计策痛失良机,惠妃气得肝疼,她有些后悔没有亲自动手!
张佳氏回到府里就动了红,吓得大阿哥连忙请来太医。有经验的太医可是说了,自己福晋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千万不要有闪失啊!
继福晋头胎就得了男孩儿,只是身子还是很虚弱,惠妃对她早就心生不满,如果这次出了状况,继福晋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了!
到时候,这后宅恐怕又要乱套了!
大阿哥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张佳氏隐忍的疼呼声让大阿哥心乱如麻!
太医终于擦着汗水走出来。
太医坐定后,大阿哥连忙询问:“怎么样?”太医老神在在地道:“福晋本就心气虚衰、失眠多梦,此次又受了惊吓动红,恐怕对胎儿不利!”
大阿哥急道:“没有法子救治?”太医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大阿哥,随即垂下眼敛:“禀王爷,方法倒是有的,用百年老参补气固元直到生产,应该不会有问题!”
惠妃在一旁听了,吃了一惊,张佳氏离生产还有六个多月,六个多月的时间得多少人参陪伴啊!那还不喝的银子哗啦响?
惠妃一时气结,没用的东西,芝麻点儿胆子,这么点儿事情都完成不了,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真是晦气!
胤禛骑着马跟在年秋月的马车后面,恨不能此时就进马车去瞧瞧年秋月。
他在前面陪酒时听说年秋月出事了,本能地起身朝后走,十三阿哥拽着他的袖子使劲儿拉扯几下,他才忍着没去。
德娘娘今日生辰,皇阿玛也在场,如果他此时不顾十三的阻止去看年秋月,皇阿玛不会说什么,但一定觉得他不堪大用,整日围着女人转悠,他多年的隐忍将付之东流。
宴会结束后,他只想远远地看她一眼,到底被吓到什么程度,可是没有如愿。
他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也无可奈何!街道上到处人满为患,堂而皇之的和侧妃共乘一辆马车,只怕还没回府皇阿玛就知道了!
罢了,暂时忍着吧!
年秋月越想越生气,觉得惠妃娘娘真是越发猖狂了,康熙那老毛子也不好好管管,由得她胡来!
是夜,胤禛歇在了清晖园,对年秋月千般疼爱自不必说,年秋月自是不会幼稚的玩要胤禛为她出头的闹剧。
连皇上都会身不由己,何况是被猜忌的皇子呢?
宫里发生的事情,年羹尧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生气至极,但也找不到为自家妹子报复的方法,只是把直郡王府里张佳氏的情况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妹子,让她也乐呵乐呵!
年秋月收到年羹尧的信息,倒是没有二哥期待的开心,只是说了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吴嬷嬷知道年秋月心里还是郁结难消,只得在一旁不住地劝解。
年秋月嬉笑道:“嬷嬷。我没事,高兴着呢!”顺手写了张条子让暗卫送给了年羹尧。
大阿哥闷闷地在富祥阁喝酒,继福晋每天都要吃人参,两个月下来,王府里快运转不过来了。
今日想找惠妃娘娘想办法,惠妃娘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实在是憋气!
正在此时,隔壁房间有人在聊天,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对自幼学武、耳聪目明的他来说,听清楚他们的谈话不费吹灰之力。
“……真的这么好赚钱?”一个人问道,另一个压低声音道:“这还骗你?古来海外来的东西就赚钱,你看宫里那些洋人的玩意儿,那样不是上千两的银子买来的?只要你我合作,出去一趟,还不赚座金山银山?到时候就可以守着银子过日子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问道:“这倒是个赚钱的好门路!只是我目前手头很紧,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一船货物至少也得三四万两的现银吧!”
另一个道:“这是小问题,借鸡下蛋你懂吗?到时候多找几家商家合股银子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哎,你这个想法好!”先前说话的人兴奋地嚷嚷着!
另一个嘘了声:“小点儿声,让人知道了还有你我的份儿?”于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大阿哥陡然间兴奋起来,是啊。自己怎么没想起来做海上生意呢?九阿哥就是因为做了几趟海上生意才那么富有的!
虽然皇阿玛不允许皇子做生意,但是只要自己赚的钱来路清白,不做那违法的生意,皇阿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对,就和几个熟悉的商人合伙做海上生意,凭他皇子的身份,别人还不抢着和他合作?
但就这么上杆子地找商家合作还是有些失面子,大阿哥准备寻找时机。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大阿哥正愁找不到锲机与人合作,这日竟有人主动上门找他。
惠妃堂妹纳兰明月的儿子灵普如今已是是内务府总管,他一向和大阿哥走得很近,今日约见大阿哥在富祥阁喝酒。
酒过三巡,灵普用那双亮通通、水肿的眼睛看着大阿哥道:“爷,兄弟手中有一笔发财的买卖,不知爷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大阿哥端着酒杯晃悠着,斜睨他一眼道:“怎么?手头又不宽裕了?”灵普最是好色,成天烟花地里泡着,银子流水似的往里送,金山银山也被他折腾空了。
第86章 毒手
不过,好在他所在的位子是个赚钱的好地方,今天撒出去,明天又会挣回来。
灵普呵呵干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才是真!都像你,天天就对着那几盘菜,也不腻得慌!”灵普丢了粒花生有滋有味的嚼着,眼睛斜睨着胤禔似笑非笑。
胤禔白了灵普一眼道:“休得胡说,让人听见可不好!”
灵普嘎嘎地奸笑道:“谁会管这些闲事?都是闷头发大财,谁像你似的!切!”
胤禔重重地把酒杯一顿,满面寒霜地站起身道:“恕不奉陪,告辞!”
灵普见胤禔真的生气了,连忙站起来腆着脸拉着胤禔赔罪道:“嗨,对不起,对不起!弟弟给你赔罪了!”
胤禔看了眼灵普那低三下气赔罪的样子,又坐下来端起酒杯。
灵普端起酒杯给自己斟酒道:“多有得罪,我自罚三杯!”说完,连斟三杯酒饮了!
胤禔和灵普交好最大的原因是灵普为人爽直,而且还是将来用的着的人才。
他不再坚持离开,而是听灵普说起那单生意。
灵普道:“你知道,我这个位置认识的生意人自然多。今日,福建富商严浩为了巴结与我,让我和他一同做海上生意,这样大的好处我哪能一人独吞呢?所以就叫了你来,看你有没有兴趣参股!”
胤禔掩饰着自己的欢喜,淡然说道:“皇上有令,朝廷官员不得参与海上生意!”
灵普端着酒杯急急地靠近胤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道:“哎哟,我的亲爷爷呢!你咋就这么……不说别人,就是你家九阿哥,他不是也做了海上生意吗?皇上会不知道?
你就别太过忠厚了,皇上那样说只不过吓吓别人,至于你,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别让人拿住把柄,皇上自然也不会责罚与你!”
胤禔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说答应也不说参股。灵普便发挥他那三寸不乱之舌吧啦吧啦说了半个时辰,最后胤禔才松口说看看再说。
灵普一看有戏,高兴地和胤禔谈妥,隔天去看看严浩的大船,让胤禔见识见识海上做生意人的底气。
二人酒醉饭饱,相携走出酒楼。
天气渐渐热起来,年秋月成日里在院子里想着法子降低室内的温度,各种折腾,最后还是没能折腾出现代空调出来,最后只得泄气地作罢。
不过,她让内务府帮忙制作的木头风扇倒是令那些丫头很开心,只需用绳子拉一拉就可以扇出风,总比拿着扇子扇得腰酸腿疼的要好。
年秋月正在享受着自己的杰作送出的凉爽的风,大丫拿着信函走了进来。年秋月接过信函看了一眼,眼里顿时露出笑意:“嗯,邬思道真是神速!”
八月海面风平浪静,是最好的出海季节。胤禔也不再矫情,和灵普、严浩订了合约,办理了各种关税手续和出海手令,让严浩做主,置办了将近四万两银子的货物装船,八月初八便扬帆,到海外兑换货物去了。
胤禔看着满载货物远去的大船,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流进了自己的腰包,心里感到很充实。
天气越来越热,放在屋子里的冰块片刻就融化了,听着院子里知了底气十足的叫唤声,年秋月烦躁地翻了个身。
有脚步声走进来,听着珠帘碰撞的声音传来,接着朝霞小声道:“主子睡下了?有事待会儿再禀吧!”
大丫轻轻道:“也好,反正也不是紧要的事!”
年秋月摸了把自己粘稠的脖子,慵懒地问道:“什么事?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朝霞立即下去吩咐,大丫却走进来边服侍年秋月穿戴边笑道:“主子怎么不多睡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主子只管休息就是!”
年秋月看着镜子中越来越沉稳的大丫,笑道:“反正睡不着,不如听你说点新鲜事儿乐呵乐呵!”
自从大丫来后,府里的信息就归大丫一人搜集,每日里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罗列好了汇报给她。
大丫道:“耿格格不大好了!”大丫为了区别几个格格,一直把他们的姓氏带在前面,以示区别。
年秋月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府里的几个女人,年秋月就和耿氏还比较对盘,因此对她比较照顾。
大丫道:“耿格格大约是小产了!”年秋月心下一沉,声音冰冷如霜:“只会这招下三滥的手段!”
年秋月立即起身吩咐王嬷嬷准备一些止血药去恶露的药材,让大丫继续关注着耿氏的那里的情况。
天光撒黑,大丫前来禀报:“主子,耿氏不好了!”年秋月惊得站起来,然后带着吴嬷嬷和几个心腹风风火火感到耿氏的院子。
踏进院子,虽然里面灯火通明,但是却死寂般地沉寂,令人压抑儿恐惧。
年秋月面沉如霜,几步跨进内室。屋子里的血腥味十分浓厚,此时只有几个耿氏的心腹守在身边。
年秋月询问了太医的治疗情况,耿氏的嬷嬷道:“……太医说格格的血止住了,只是身子亏损太厉害,太医他也无能为力!”说完低低地哭泣着。
耿氏此时脸色蜡黄,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散在枕头上的那头浓密的黑发,简直不相信被子下还躺着个活人。
年秋月心生怜悯,奔过去拉着耿氏的手道:“妹妹……”想好的安慰话竟无法开口说出来!
耿氏气若游丝,望着年秋月牵动嘴角笑了笑:“姐姐,都是命,是妹妹不该任性!”老以为自己能够护住自己的孩子,现在想了,不是痴心妄想吗?连年侧妃就失去了孩子,她的孩子又怎能活下来?
泪水从耿氏消瘦的脸颊滑落,悠然钻进黑发中。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怀孕后,就没敢大口地吃过饭菜,只是令丫鬟在外面买的糕点才敢吃饱一顿。
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还是遭了人的毒手!
临到最后,自己倒成了罪人,没有好生休养、营养不济,让皇室子孙变成一泡血水。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年秋月见耿氏如杜鹃啼血、呜呜哭泣,只是一下一下的帮着她梳理着披散的长发。
耿氏终于哭够了,年秋月这才轻轻说道:“……你我遭罪可以归为命运,但是孩子何其无辜?你就这样遂了别人的心意,一病不起?”
耿氏那双已如死灰的眼睛霎时晶亮起来,她盯着年秋月道:“妹妹还能为孩子报仇?”
年秋月拿着耿氏的手语气坚定:“当然能!只要你能好起来!”耿氏的眼眸顿时又黯淡下去,如今她这副破身子又怎能好起来?
年秋月像是知道她想的什么,笑道:“只要你愿意,姐姐可以让你好起来!”只要人的意志不被打垮,有了生的斗志,医者才能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否则药石无效。
耿氏鼻子一酸,泪水汹涌而出。五年了,谁也没有这样关心过她。为了她死去的孩儿,为了年秋月的这份关爱,她也得振作起来!
她含泪笑着点点头:“有劳姐姐了!”在这个阴暗冷血的王府里,有这样的姐妹关心自己,实属不易,她该珍惜才对!
年秋月认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在她的治疗下,耿氏的身子恢复很快,一月后,人也胖了很多,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
第87章 猪队友
乌拉那拉氏眼见耿氏一日日好起来,倒也没有多少想法,一个格格,不过是王府多些开销,活着就活着,贝勒府还是养得起的!
年秋月的这些举动落在胤禛眼里却全是优点,他不觉拿她和乌拉那拉氏比较,越来越觉得年秋月比之乌拉那拉氏更大度、更适合当这贝勒府的福晋。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年秋月再好,却是错过了当他福晋的机会,这种想法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否则,自己后院也就乱套了。
皇阿玛对太子的厌恶越来越明显,兄弟之间的较量也激烈起来。
表面上他只需做到兄友弟恭、孝敬长辈、踏实办事,可是私下里的那些布置也不能松懈,这时候,他的后院千万不能出岔子。
近段时间,为了安抚后院的女人,他时不时买些西洋货赏给她们,却鲜少进后院,有了年秋月的对比,其他女人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住在书房,不和任何女人亲热,免得后院女人无事找有事,为难月儿。
胤禛忙于清理户部亏空的银子,一直歇在外书房,年秋月虽然有些失落,但见他也没去其他女人的院子,心里好受多了。
自从皇上下令清理户部亏空银子,十三阿哥胤祥和胤禛就大刀阔斧地干起来。
经过多方查证,竟然查出国库亏空一千二百万两白银。
这些银子多半是由皇子和重臣几十万、几十万地挪用挥霍了,还有一部分是由要职官员挪用放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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