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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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的世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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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眉听了大奇问道:“是吗?还有这样的村?”

    就在他们四人聊天中警车已飞驰了许久的路,身后的民县县城早已看不见了。

    警车翻过一道山,又绕过一座坏桥,从河滩上爬上来又扬起尘土,行驶了不知多久。

    开车的长雁终于忍不住了,问唐五道:“同志,还有多远?咱们这可是开车呀!怎么还没到呢?你是不是弄错路了?”

    唐五听了很不高兴,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会记错呢?就这条路!不远了,再爬过这个土岭就到了。”长雁听了无话,只能猛踩油门大力提速。

    翻过土岭下了坡后,画眉四下一看并没什么村子呀,对唐五冷笑道:“哎,你不是说翻过这个土岭就到了吗?村子在哪呢?”

    唐五也是一冷笑道:“废话,如被你一下子看见了那当年日本人早找见了,朝右拐,好,再走100米,看见那条土路了吗?把车停在路口就行了。”

    长雁见画眉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一乐,冲她从车厢里的倒车镜挤眼,气得画眉在后面直用拳头假装比划着要打坐在她前面的县局的同行呢,被大鹰默默地笑着制止住了。

    而唐五还在副驾驶座上指手划脚呐。

    警车停在四周杂草乱长的一条不到一米宽的土路边上,四个人下了车,唐五用手一指土路的远处道:“咱们从这儿走,走10里,再下一个大坡钻过一排乱坟岗,就进了山沟了,进了山沟向左走2里,就到了阁老安村了,好了,走吧。”

    三个城里的公安一听就傻了眼了,大鹰忙问道:“步走?”见肯定后,又道:“那车呢”?

    唐五冷笑道:“就放在这儿,反正也开不进去,又不会有人偷,丢不了,你们放心,这村里的农民有99%的没见过汽车,即使他们看见了也会吓得躲的远远的,不会有人靠近它的。别聊了,走吧,路还长着呢,把裤腿挽起到膝盖处,这10里的土路都是虚土,一脚踩下去,就是半个小腿的尘土,跟我走,开路。”

    画眉此时直后悔硬要出来执行这趟任务,大鹰长雁两人则无奈,只能关好锁好车跟着走了,一行四人朝里走去。

    步走进村的一路狼狈就无法表达了,画眉的嘴早都成把子了,大鹰长雁两人也像逃荒的农民一样灰头土脸的,路上休息了几次时三个城里的公安早牢骚满腹了。

    当走在乱坟岗之时长雁突看见一条狗在远处恨恨的瞅他们,兴奋的道:“到了,看!有狗了。”

    唐五一听马上起身,警觉一瞧大叫一声道:“不是狗是狼!”话音还没落早已拔枪在手,对着他所说的狼抬手就是两枪也不知打中了没有,那头狼一转身闪在一人高的草丛中消失了。

    听说是狼,三个城里的公安吓了一跳,尤其是画眉更是紧张的不得了,一个劲地问大鹰道:“真的是狼吗?不会有狼群吧?”

    大鹰也是拔枪在手四下环顾,不安一道:“不会有狼群吧?这大白天的!”

    唐五则接口道:“最近几年经常集中打狼,不会有狼群了,我估计是独狼吧,别怕!咱们有枪,村里人没枪还不一代一代的活下来了。走吧,就是遇见狼也别怕,狼袭击人一般是悄悄从后面扑到人的后肩上,将两爪搭在人肩上的两侧,等人以为是熟人开玩笑一回头时,它就用利齿一口咬断人的喉咙,所以村里的农民对付狼的办法,就是一般不惹它,但它一旦将爪子搭在人肩上农民们也不回头,只用两手紧抓住它的双爪,用后脑死死损住它的下鹗,大呼叫别人来打狼,这样才能保住一条命。”

    画眉听了更是唬得直往身后瞧,并两步跟到领路的唐五身后,使大鹰长雁两个人落在后面。

    长雁本也想往前走,但碍于面子只得硬着头皮走在最后,手中紧紧地提着枪,双耳竖起直听身后的动静。

    大鹰边走边感叹道:“生活在这儿的农民真不容易呀,生命都没保障,时时和恶狼相伴,而城里人恐怕只在公园的铁笼子里见过狼吧。”

    唐五听了“嘿嘿”一傻笑,在前面大步流星地开路了,画眉紧跟着他再也不要求停下休息了。现在在她的眼里,这位县刑警队长反而有种草莽硬汉的风采,她这时也不觉得人家身上难闻土里土气的了。

    终于三个城里的公安听到唐五喘着粗气道:“到了。”

    他们都软了下来深深地吐了口气,唐五用手指着远处山间里的一条山坡道:“那就是阁老安村了,你们看见了吧。”

    大鹰三人放眼望去,只见在极远处的山坡上有用岩石等垒起的院子和泥屋,他们都不相信这是人住的地方。

    长雁不解地问道:“就这屋子?是住人的?连我们市郊区农民家的猪圈都不如,怎么住人?”

    唐五冷笑道:“村里怎和城里比呀?有这房子能遮风挡雨住就不错了,走吧,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县下面有的村子还不如阁老安村呢。”

    又是一路的跨越,四个人好不容易进村了,站在村口的一颗大树下长雁累得弯着腰瞅着村子,没好气地问唐五道:“你不是说当年日本人没找见这个村子吗?我看这村子整个一副被日本鬼子扫荡过的样子。”

    大鹰道:“别扯蛋了,进村开始工作吧,我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子,走吧。”

    四个人进了臭水四溢荒凉冷清破落的村子正不知从哪儿走,他们刚拐过一个角忽见一大群人蹲坐在一堵黑漆漆破落的墙下晾太阳。

    他们瞧见村人时村人也冷不丁地看见他们了,有几个妇女拉着小孩急然跑着回到自己的泥屋了,只剩下几个男人在惊奇的瞅他们。四个人便向这几个没跑的人走去。

    走近人群后唐五一看就认出了一个穿的破烂不堪脏瘦的中年人,对他大声喝道:“村长,你发什么呆呢?老子来了还不迎接。”

    村长宋六听了定睛一瞧才认出他来了,忙傻笑着站起拍拍衣上的土上前讨好地道:“啊!原来是……是你来呀,来俺们村有什么事吗?

    唐五洋务地站在村长宋六面前,用手指着宋六身后的几个老男人冷笑道:“当然有事了,不然老子才不来你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你不在村委会待着,却和这帮老光棍们瞎混什么?是不是又准备买女人了?”

    宋六忙道:“没有,不敢,走,到俺家坐坐,喝杯白糖水走,走。”

    唐五一摆手道:“不必了,我们有公事,你看这个女娃你认识吗?”说着拿出大鹰给他的鸽子的照片让村长看。

    村长小心地接过一瞧开口道:“哎!这不是燕子吗?是俺村的女娃娃呀,别看她穿这么好的衣服,俺一眼就认出她了,她是俺看着长大的呀,她咋啦?”

    大鹰等人一听心中大喜,唐五又问道:“你没认错人吧?她在村里吗?家在哪?”

    宋六肯定地道:“没错!她好久没在村里出现了!她家就在那山坡上,她爹叫向日葵,她娘叫秋蝉。”

    大鹰忙问道:“她家中有人吗?”

    宋六看了他一眼道:“有人,走,俺带你们去。”

    在宋六的带路下,大鹰一行四个人七转八拐的来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外,这个用河卵石堆成的小院子没有门而且有一边的院墙已塌倒了,院子里面的地上亦是杂草丛生,再看那个所谓的房子也是用大块的山岩石和河卵石再加上些简单的泥土垒成的,人进的时候估计得弯腰低头,房顶上的几株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的摇,像是在向这几个城市里来的市民诉说着什么悲惨的事。

    宋六边领他们进门边大嗓子喊道:“燕子她娘,有人找。”见没反应又大吼道:“秋蝉”。这下有反应了,随着喊声只见一个瘦弱的妇女一脸麻木地从这个泥屋的柴门弯腰走了出来,用左手支起挡住刺眼的亮光,瞄起眼疑惑地问道:“谁呀?”

    村长走近她道:“俺!”

    秋蝉见是村长,忙挤出点笑容道:“是村长呀?领这么多人来是不是又收税费呀?俺托六叔已向村委会求过情了,欠的那些钱过几个月还,你们今天又来,俺真的没有东西可押了,村长呀!再这样下去俺就没法活了呀,干脆村委会给俺们根绳子,叫俺们上吊去吧。”

    宋六听秋蝉这么讲脸马上就拉长了,冷笑道:“行了,行了,你欠的税费一分都少不了,俺们村委会又不是给俺们自己家收税费,俺们是替政府收的!六叔已和俺打了招呼了,俺同意你家的税费迟交一个月,一个月后俺们来收,到时候再不交可别怪俺们翻脸不认乡亲。俺们村委会虽是最狗屁的单位,俺这个村长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官,但俺们毕竟是代表政府执行权力的,俺们村委会亦是政府最基层的单位呢。”

    秋蝉听了忙又赔笑问道:“俺和六叔说好是迟交几个月的,你怎么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俺哪有什么钱可交?”

    宋六听了大怒正想发作,被大鹰插嘴打住了话,大鹰抢在村长前道:“村长,你们的事以后再谈怎么样?我们大老远的来了,先谈我们的事好吗?”

    宋六还想再训秋蝉,唐五已是一脸横目地冷笑道:“好了,宋六,你们村税费的事以后再谈,到时哪个抗拒不交?你打报告到县里,我们下来抓人不就行了,这些农民一关到看守所后就一分不差的全交了,都***是贱货,好了,听城里同志的话,谈他们的事吧。”

    宋六听了才不谈税费的事,对秋蝉冷笑道:“听见了吧,税费的款上面给俺们撑腰呢,到时你有胆别交,看看你厉害还是政府厉害,,好了,不提这事,这几个城里的人,找你们家的女娃,她在不在?叫她出来。”

    秋蝉一听今天村长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了不是收税费款,拉猪赶羊、搬东西的,放心多了,心想:“今天不收就行,唉!熬一天算了吧。”

    想过后这才抬眼打量大鹰等几个人,冷声道:“找俺们家燕子?这小鳖仔好久都不在家了,不知死到哪儿去了?这个没良心的小鳖仔哪去了?肯定是被狼吃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这个小鳖仔干什么?”

    大鹰听说燕子不在心中很失望,便拿出鸽子的照片递给秋蝉手里问:“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女儿燕子?”

    秋蝉拿过照片一看立即就破口大骂了:“村长你看俺家的小鳖仔,不知死到什么地方了?穿这么好的衣服,还照像,这么长时间了不回家,有了钱了也不懂给俺买件衣服,俺是白养活她了,从小俺就看这个小鳖仔是个白眼狼。”

    长雁这时已对泥屋从外面探头探脑地看了个够,确信屋中的确没人后才走到画眉身后,插口问道:“你先别骂,我问你,这个照片上的女孩是你女儿吗?”

    秋蝉冷笑又骂道:“咋不是呢!就是俺们家的那个小鳖仔,俺还能认错人?”

    大鹰听了心想:“总算是查到人了,原来这人女飞贼叫燕子”

    唐五早已不耐烦了,冲村长喝道:“怎么你们村的人不让客人进屋坐坐吗?”

    宋六忙道:“走!进屋,坐坐。”秋蝉才很不甘心地让开门,众人一一低头弯腰地进了这个黑黑的泥屋里。

    画眉一进屋马上就用手捂住鼻子惊叫道:“怎么一股腐湿的潮臭味呢?是不是肉坏了?还是剩饭坏了?”

    秋蝉冷哼一声道:“农民的茅窝就是这个味,习惯了就不难闻了,俺们哪有什么肉能放臭了?一年到头也就是大年三十割二两肉吃吃,平时哪有什么肉吃?剩饭更是不会有,天天都锇着肚子哪有什么剩饭?既使是有两个棒子面窝头也放不坏呀!放个三五天的照样能吃,俺们农民天生命贼,哪有你们城里人命贵呀!同样都是人,你们城里人是天上人,俺们村里人是地下人。”

    画眉听着心想:“这个女飞贼的后娘嘴挺利的呀。”

    大鹰看着这个几平米的小泥屋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一条土坑一个土锅台一个不知用了多久的缺边的水缸,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缸可能是放粮的吧,整个屋子被几个人一站就挤得很了,唯一的光线亦是从坑上的那个小窗口射进的几点残光,所以整个屋子显得黑黑的。

    长雁踩着屋中地下的泥土,抬头看了一下马上要挨住头顶的木头石头块搭成的屋顶,看着坑边小锅台上抹好的几个像碗形状的盆形体奇怪地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宋六答道:“是俺们村里人吃饭用的碗,每次吃饭时就用这个吃,吃完后一擦就行了。”画眉听了如闻天书,睁大眼一副打死了也不相信的表情。

    长雁又问道:“灯呢?拉亮灯呀,这黑呼呼的多不舒服?灯绳在哪?”

    秋蝉冷笑道:“啊,有什么灯呀?只有一盏煤油灯,还是天黑后干活用的,只有在过年时才点根蜡而已,你们等一下,我去取煤油灯。”

    大鹰忙道:“算了,咱们到院子说话吧,别取了。”秋蝉本是假意要取的,听这话如奉圣旨,马上赶他们出到院子里了。

    在院子里,秋蝉首先开口问道:“你们找俺们家的那个小鳖仔有什么事吗?你们是干什么的?”

    唐五刚开口说了句我们是公……就被大鹰打断了话,大鹰提高语气忙道:“噢!我们是开饭店的,你们家的燕子在我们饭店打工时,拿走别人一块手表,我们来找找她,想向她要回这块手表。”

    秋蝉听了拍腿大骂道:“俺就知道这个小鳖仔没干好事,偷人家的东西?真不要脸,这个小鳖仔好长时间都不知死哪儿去了?俺真不知她去哪儿了?”

    唐五已领会了大鹰的意图,对秋蝉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你马上告诉村长,知道吗?”又对宋六道:“你得到她回来的消息后要马上告诉我,明白吗?”宋六和秋蝉两个人点头应许。

    画眉问秋蝉:“燕子她爸呢?我们想见一下。”

    秋蝉一听脸色大变如同见到仇人一般,对画眉怒吼道:“那个老不死的,早死的灰也没了。”

    宋六忙打住她的话对大鹰等几个人道:“咱们走吧。”边说边对几个人使眼色。又对秋蝉道:“俺们走啦,记住,燕子回来,马上告诉俺。”秋蝉“嗯”了一声,不待他们走出院子一个人已气呼呼地回到那个黑黑的泥窝中去了。

    出了院子宋六才对大鹰等人笑着道:“不能跟秋蝉提燕子的后爹,一提向日葵秋蝉就发疯了,向日葵并没死还活着呢,就住在对面山沟的山坡上,他俩早离了婚了,秋蝉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生活了好多年,向日葵也早娶了个本村的寡妇另外过日子去了,走!俺带你去找燕子她后爹向日葵去。”

    大鹰听了才恍然大悟,边跟村长小心的走边问道:“秋蝉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生活?”

    村长一脸佩服地道:“是呀!这个女人不简单呢?离了后再没嫁人,靠去悬空寺摆小滩挣几个钱,硬是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拉大了,一个都没饿死,当然俺村里亲戚老乡们在关键的时候也会帮帮她的。”

    画眉问:“三个孩子?都叫什么?现在干什么?咱们刚才一个都没见呀?”

    村长道:“老大叫田螺,据听说是在县城他舅舅那儿,后来又听说考了个什么学校上学去了,这是俺们村几十年唯一的一个文化人,老二就是你们要找的女娃,叫燕子,她和秋蝉两个人时时去悬空寺摆滩,据听村里的人讲,她摆滩时还常去恒山上面的一个尼姑庙,找一个叫蜻蜓师太的老尼姑说话,气得秋蝉打骂了她好几次,但她私下还是去,燕子这女娃自己很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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