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变红了:“又在胡说!”
“没胡说,紫苏这些年对您的调理也尽够了,或者可以试一试。”兰馨道。
“我们再说夏盈盈,你又在说什么!”皇后嗔怪道。
“是夏盈盈,”兰馨道,“现在的反对还不够激烈,只有激烈的反对才能让夏盈盈明白,皇宫就是她的断香零玉沉埋处。”
“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还是你真的觉得夏盈盈可以进宫?”皇后问。
“其实夏盈盈进宫一事,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可怕,只要说通皇上暂不记名,将夏盈盈记在某位人家名下,自然是可以……”兰馨迟疑着说,“当然,一切要看皇额娘的意思,如果皇额娘不愿,儿臣自然是不会让皇上成就此事。”
“皇额娘也不是容不下人,只是那夏盈盈的身份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要是其他人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皇后道,“兰馨所言纵然是一个办法,但是纸又包不住火,世上哪来的不透风墙,还不是自欺欺人,届时流言纷纷,皇上一夕北巡的来的好名声,不过就是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皇额娘,太看重皇上了。”兰馨叹道。
“兰馨,你什么时候,不称呼他皇阿玛了?”皇后问。
兰馨迟疑道:“有段时间了,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随人叫惯了,儿臣会记得改正的。”
“也罢,随你高兴,只是别在别人那里露馅就行了,”皇后叹道,“兰馨,兰馨,我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你,要不是因为这样,你也不会被那小燕子如此侮辱。”
“皇额娘言重了。”兰馨默默低头。
“我可怜的兰馨,我只要想到将来,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守着一个养子,你将来可怎么办啊。”皇后悲哀的说。
“皇额娘,”兰馨忍不住道,“若是兰馨将来要走,皇额娘怎么想?”
“走?你要走到哪里去?”皇后有些惊慌的说,“你想离开京师?还是离开大清?你一个女儿家,要走到哪里去?”
“哪里也不去,”兰馨道,“我若是想要离开皇家呢?”
“你想改嫁?”皇后明白了,惊慌的说,“这怎么行?皇家自来都没有改嫁的公主,大清的规矩不能更改啊……皇家的威严……那些读书人……”
“呵……”兰馨悲哀的笑了,“原来在皇额娘心里,那些早已经成了笑话的皇家威严,比兰馨重要。”
“不!不!”皇后慌忙伸手拢住兰馨的头发,“不,兰馨,你就是我的骨肉啊!兰馨,兰馨,你走吧,你走吧,想走就走吧,别做这劳什子的固伦公主了!走吧,想走就走吧……”
“皇额娘……”兰馨心酸已久,不由自主的就落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
在乾隆大发雷霆,要求立刻册封夏盈盈为妃子之后,太后厥了过去,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将所有的人叫到了一起,让所有人在乾隆下榻的门前跪谏,乾隆再次大发雷霆,廷杖了两个官员,还将一个后宫成员降了级。
这下子可不得了,当今帝王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是亡国的征兆啊!
北方上下的读书人将夏盈盈当做了红颜祸水,齐齐声讨,夏盈盈也是个当机立断的人,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绝讨不了好,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可没有个好下场,好在乾隆是个怜香惜玉的,夏盈盈一番哭诉,一番落泪,惹得乾隆心疼不已,终是不忍勉强佳人,更对佳人一心为帝王的真情流露深感于心,于是临走的时候,乾隆终于被夏盈盈感动了,忍痛放手,任尔翱翔。
皇后对夏盈盈的知趣非常满意,私下里送了离开的盘缠,乾隆知道后非常感动,兰馨趁热打铁安排皇上在皇后这里留宿了几次,帝后都非常满意。
但不知道是谁多了嘴,太后知道皇后居然给了夏盈盈一笔银子,顿时大发雷霆,堂堂皇后不思国之安危,放任一介流女迷惑皇上,罚皇后立刻回皇宫去闭门思过。
皇后顿时有些发愁,这时候,令妃流产的消息传过来了,皇后惊讶了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宫。
皇后干脆的走了,皇上却又犯贱了,觉得皇后一点都没有表现的依依不舍,太过分了!于是皇上也没有求情,更没有十八相送,任由皇后独自一人带着几位仆从离开,几位后宫看着更是心灰意冷,不帮皇上纵然会得罪皇上,可是却讨好了太后,帮了皇上得罪太后,皇上也不见得领情,多冤枉啊。
皇后确实看得开,兰馨放心不下皇后一人上路,同时为了表示自己力挺皇后,干脆将东北三省的事务具交给苏合等人,自己随着皇后也去了京城,反正自己开银行的时机也已经成熟了,是时候去北京捞钱了,于是母子俩一起坐着马车上了路,护送她们进京的人是张起灵的人马和扶黎的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京去了。
到了京城,兰馨没有回府,而是陪着皇后一起进了宫,探望过伤心欲绝的令妃在回坤宁宫做保养,改善旅途中的乏味事务,换换口味吃吃新鲜的水果和精做杂粮粥,日子过得可比在乾隆身边强得多了。
令妃虽然伤心欲绝,但皇后的回归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摆出一副“虽然我很伤心,但是皇上一定会因此更怜惜我”的样子,让皇后更加看不惯。皇后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夏盈盈,将她说成“皇上真心承认的红颜知己”、“从来没有过的信任和尊重”、“宁可委屈自己也不唐突了佳人”,尤其是对夏盈盈和皇上彻夜手谈等等事迹加以渲染,同时还将皇上为了夏盈盈做出了怎样的牺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遍,尤其是在最后仿佛无意的抱怨皇上竟然花了很久时间都没有爬上夏盈盈的床,轻轻的小小的嘲笑了以下。
令妃听到最后,脸色都变成青黑色的了,紧紧攥着丝绸薄被,龇牙咧嘴的强笑。
皇后告辞之后心情好极了。
兰馨回北京之后,立刻找人传信给齐铁嘴,将自己的银行计划大略的提了提,兰馨相信齐铁嘴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兰馨回北京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除了银行事宜,最重要的就是兰馨打算在全国推广铁路,这样一来,北京就是不能绕过去的最大障碍。
兰馨安排了密密麻麻的拜访安排,对掌握着全国经济的贵族、重臣、商人进行了周密的拜访,将铁路的好处一一说给他们:南方的橘子在再也不会因为运不出去烂掉了,北方的冰块运到南方损失和运费都会大幅度降低,海边的海产再也不会是奢侈品了,因为火车的出现会成为世界上最快最多的运输方式,可以快速的到达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从北京到广州只要一天,运输大量的货物多么省钱省事,大小和卓再试图叛乱的话,只要半天就能从全部国各地调兵增援。
众人听了之后半信半疑,但是因为和定公主之前做了很多众人认为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一次还是有很多人觉得事情有很大可行性,然而,兰馨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样,人们反而都迟疑了。
因为如此便捷的交通很可能导致京师变得不安全,你可以通过铁路增援边疆,别人自然可以通过铁路偷袭京师,这事很多八旗的老少爷们忧虑的地方。
兰馨广撒网,寻求解决方法,最后发现铁路这种东西,在目前看来,还真的只能由国家开设。
于是兰馨开始转战京师,争取开设“铁路衙门”,其一铁路归国有,经营公私合营;其二在铁路衙门之下设立铁路护卫,负责铁路安全事宜,不归兵部统辖;其三,铁路管理人员选择多年滞留的进士,科举三年一考,人多职位少,很多新进士和外放满任之后官员因为没有空缺的官位,只能在家虚耗,铁路衙门一开,就有很多职位空缺,势必会得到这些人的欢迎;其四,铁路日常维护方面,归盛世华联私营一方负责,驾驶员等的选择必须经过铁路衙门的认可;其五铁路服务人员方面,官舱选择包衣子弟,民舱选择身家清白的百姓;其六,铁路经营所得,除自身正常开销之外,百分之三十归盛世华联私营所有,百分之三十划给投资铁路的投资人,百分之四十上缴国库。
一切规划好之后,兰馨又开始鼓动京师的老少爷们投资铁路。
铁路事宜正纷纷扰扰,齐铁嘴回来了,兰馨又开始鼓动齐铁嘴投资银行,兰馨没有管理银行的经历,齐铁嘴却是开过钱庄的,兰馨将自己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钱生钱”现代银行管理方式一透露,齐铁嘴的兴致就上来了,不过齐铁嘴还很担心,因为广州那里曾经有过这种管理模式,因为不适应大清的经济方式,很快就没落了。
兰馨给他吃了定心丸:之前的现代银行之所以不能成功,主要原因是因为大清的经济还属于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只要货车开通,现代资本主义萌芽就会□□的成长,现代银行就是这种经济的肥料,一定能够卖得很好。
齐铁嘴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在有限的范围试一试,兰馨就同齐铁嘴共同开发现代银行,力争早日面向群众。
兰馨决定将京城的便民医馆扩建,改成京师大学府医学院附属医院,现在的医馆仍旧不变,主治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大病都改到京大附院,按照龙泉大学府附属医院的标准建设,同样设立西医手术室,兰馨开始广招天下医生前来任职,开出优厚的薪酬,还请退休的老御医前来压场子,西医方面则是亲自出手,一边熟悉有些生疏的技艺,一边带带徒弟,争取让医生这个职业拥有和读书人一样的地位。
在兰馨将北京搅得风风雨雨之后,乾隆终于伤心的拜别了夏盈盈,含着眼泪挥舞着小手绢告别佳人,带着老母亲和后宫,还有浩浩荡荡的子女和奴才,慢腾腾的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毒品事件
乾隆还在路上缅怀他失去的爱情,缅甸却又出了幺蛾子了。
西南的消息递到兰馨手上的时候,兰馨刚刚把和半截李合作开拍卖行的协议送走。
张启山送来的消息告诉兰馨,缅甸的王八犊子偷偷往云南、贵州、广西、广东走私一种称作“银朱粉”的东西,运到广州之后,就被称作“福寿膏”,害人不浅,张启山在广西下了狠手,废了一大批毒贩子,但是云南总督和广东总督却试图联手打压张启山,同缅甸合谋往国内贩运福寿膏,缅甸做出了起兵的势头,云南和广东方面试图把“挑起两国战争”的罪名安在张启山身上,上折子要求罢免张启山,张启山希望兰馨能帮他疏通。
兰馨勃然大怒,立刻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调集粮草和其他军械物资,缅甸不是要打吗?老娘就打给你看!
张启山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和兰馨的回信一同到来的是一批辎重粮草,兰馨的回信只有一句话:“废了他丫的,出事算我的!”
张启山感觉到嘴巴里苦涩涩的:妈蛋的,事情不能这么干啊!你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扛得起满族那群自大老爷们的刁难,到时我们这一条破船上的蚂蚱还不一起翻到锅里啊。
张启山觉得,打还是要打的,但不能真的被人抓到把柄,攘外必先安内,先把广州那群拖后腿的拾掇了再说。
早在黑龙江,兰馨就给盛世华联招聘了一大批“护卫”,这些护卫都放在了盛际飞的手下,接受的是目前世界一流的军事训练,现在兰馨飞鸽传书,将这些人马都召集到了庙屯,这些人将从那里乘船,在越南靠岸,进入缅甸。
吩咐手下不管朝堂还是地方尽全力援助张启山后,兰馨开始整顿毒品问题。首先是对盛世华联内部发出通告,一旦发现有员工吸食毒品,全家都会被解雇,并撵出原居住地,送往西伯利亚挖矿。其次是顾客和生意合作者,如果发现吸食毒品,顾客严禁赊账不给借贷,生意合作者一旦发现吸食毒品,所有的合作银货两讫,严谨赊账、借贷,如果有人敢与这样的人定下击掌生意,立刻解雇。同时兰馨吩咐西南的大同书局分局大量刊印介绍毒品危害的小册子,给当地军民免费发放。
最后,兰馨开始对朝堂打预防针,因为不确定乾隆会不会对福寿膏有足够的警惕心,兰馨于是就吩咐手下的一个伙计假扮富商太太,引诱白吟霜吸上了,白吟霜曾经吸过毒,虽然戒了,但只要一引诱,心瘾发作,复吸还是很容易的,只要福家吸上了,以后的事情再作安排。
一切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兰馨找来了狗五爷,开门见山的告诉吴老狗:“我打算开报社,但是我的人手不够,狗五爷你的人马个个善于暗地行事,要加盟吗?”
吴老狗很感兴趣:“敢问公主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兰馨道,“只要不得罪皇上,我要我的报社敢于报道任何人!”
“打算怎么开始?”吴老狗神经绷紧了。
“先从缅甸开展开始。”兰馨“唰”的一声,飞开了一张地图,“从缅甸国内的一切经济体制,到云南总督参与鸦片生意,以及吸食了鸦片烟的人口家庭,所有的一切,打出第一张王牌,争取开门红!”
“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吴老狗问。
“我有东西,”兰馨拿出了她的秘密武器照相机,将它的使用方法解说给吴老狗。
“真是好东西!”吴老狗爱不释手,“只是就算我们报道了只怕也没有人敢于刊印吧?”
“我不是人?”兰馨道,“只要你敢采集消息,我就敢写,就敢印!大同书局遍布全国各地,在士林之中颇有名望,只要阁下敢于行走前方,兰馨在后方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有意思,有意思,只要这东西能发挥作用……”吴老狗眼睛闪闪发亮,“公主说话,全世界都会听见的。”
十五日后,《百姓日报》在沿海城市悄无声息的开始散播,面向各界人士免费发放,文字震撼人心,图片惊悚真实,一种莫名的情绪从沿海城市开始,向内地蔓延、散播开来……
报纸满布沿海之后,广东学子打出了大字报和横幅,拒烟拒粉,在菜市场大街边林立的烟馆被愤怒的民众一家家打砸,广东上下官府被不知名的蒙面怪人用西红柿鸡蛋糊满了“正大光明”牌匾,一张张惨红色的请愿书途径各种渠道送往京师……
一个月之后,乾隆回京,最让人压抑的游玩行动终于画上了句号。
晴儿在萧剑被送走之后,试图逃跑追随,被知画告发,太后狠狠的责罚了她一顿,现在她已经不是太后的贴心小棉袄了,被罚在静室思过,每天以泪洗面思念萧剑。
紫薇沉浸在“皇阿玛不爱娘了,不爱我了”的悲哀中,和尔康一同回去了。
在福家,白吟霜吸食福寿膏上瘾之后,拉着福伦一同吸食,还大模大样的赏赐给金锁。金锁知道白吟霜和福尔康之间的那点儿暧昧,她给的东西一点没动,倒是逃过了一劫。
永琪带着自己的庶福晋小燕子和侧福晋知画,满肚子不是滋味,被送进了景阳宫。
永琪回宫之后,就被礼部上了折子提醒乾隆,成年的而且已经娶妻的阿哥还住在宫里的就这一位了,赶紧给他一个爵位让他搬出去吧。
永琪悲哀极了,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们还要剥夺我唯一拥有的自尊!永琪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宫里他有的是亲王的俸禄,出了宫就不知道能拿多少了,他的府邸一直是小燕子在管,小燕子不识字,账务有一笔没一笔,都是鬼画符,记的稀里糊涂,永琪没勇气知道他还有多少银子,好在吃住都是宫里的统一份例,这才没有饿死,要是出了宫,谁知道会怎样?
让永琪悲哀的是,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