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不知道它在看着我,飞速地琢磨着怎么才能过去。
一定得想好了再行动,不能让烛龙这家伙看笑话。
看来走过去是不行的了,用意念我只用了两次,还不熟练,就怕象第一次那样直接拍墙上,那糗可就大了。
这可怎么办愁煞我也
我对着卷轴不停地运气,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做才不跌份。
要说这人大了就这点不好,换了小时候估计就没这些顾虑,管它出不出糗,早跟头把式地过去了。
我在心里无比嫌恶地唾弃着自己。
可总这么站这儿也不是个事啊,烛龙也知道不主动过来帮下忙。
我心里抱怨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因为此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烛龙的紧张。
看来似乎它也不能如履平地的在这空间内横行啊,否则,以烛龙对我的关心程度,它应该不会放任我在这儿飘着,早就贱兮兮地跑过来拱到我怀里了。
那卷轴挂在岩壁上,烛龙又过不去,那我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哎,卷轴啊卷轴,你就不能主动点,自己飞到我手里来
我这念头刚起,那卷轴的留白处似有流光闪过,紧接着就自动卷了起来,眨眼之间便到了我手上。
我大惊,要知道我是试过的,这卷轴沉得很,别说一个人,三五个人都不见得抬得动它。而此时,它竟躺在我的手里,而且我并没感觉到有多重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烛龙在身后有些兴奋,燥动起来。
这厮,当初把我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它吧
我展开卷轴,仔细观察,发现它跟藏经阁里的卷轴岂只是象,简直就是
太有趣了,难道这个也跟青铜锁一样,批量生产
我把卷轴翻过来,想看一下背面,因为挂在藏经阁里的那幅卷轴太沉我拿不下来,所以看到的始终都是正面,背面什么样还真就没见过。
诶,这前后面怎么都一个样,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是颜色不同,前面纯白如月,背面漆黑如墨,不知是不是合了阴阳之意
我颠过来倒过去的又看了几遍,连半个字都没找到。
整幅卷轴就象是一幅忘了在上面书画的半成品,太平淡无奇了,好生失望。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独到之处呢不过,这材质结实绵密,如丝帛般光亮,还真是让人喜欢。就是拿着不方便,要是小点就好了。
脑子里刚这样想着,手上的卷轴就小了一圈。
嗯我一惊,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眼睛使劲再看,真的是小了一圈诶
我忙默念“小点,小点,再小点,要是只有巴掌大拿着就方便了。”
于是,那卷轴就在我的期许中变成了盈手可握的大小横在我的掌中。
太神奇了原来还真是个宝贝啊
我又惊又喜,心都欢快得要蹦出来了。
为了测试它是不是真的听话,我又默念“大点,再大点。“卷轴果真随我心意变大了。
我兴奋地回头去看烛龙,烛龙望着我开心地倏倏吐了两下信子。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除了开心,还是开心,嘴都乐得合不拢了。
我最后决定把卷轴变成小拇指大的小东西,当成挂件跟钥匙一起挂在了脖子上。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我该怎么上去。
大踏步地走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小步走试试
我试着把脚微微移动了一小点,嘿,没事。
我小心翼翼试探着把重心一点点移过去,在移动的过程中能明显感觉到脚下有气流涌动,我不得不张双臂尽力控制着平衡。
累死我了,就这么一小点的移动竟把我紧张得汗都出来了,浑身酸得厉害。
用手擦掉一脑门的汗,甩下一串的汗珠子,一抬头,瞧见烛龙比我还紧张呢,舌头都忘了往回收,搭拉在嘴边,样子傻呆呆的,象个泥塑一样。
我忙打起精神,刚才的经验证明,不想摔跟头就得保持好平衡,可在急速滚动的气流之上保持平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难啊。
关键是脚下不但没什么着力点,而且气流忽强忽弱,还在不停的翻滚,站在原地能保持平衡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要移动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身体不自觉的就会变得紧张,而一紧张肌肉就会僵硬。而越是僵硬,脚下的气团就越容易滚开,然后就会象踩空了一样的往下掉。
要是能象羽毛一样轻盈就好了,那样就能自由在这里行走了。
我心里感叹着,不禁忘记了紧张,身心放松了下来,有一刻竟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片羽毛,身子在一瞬间飘忽起来。
啊,我悟到了
我惊喜得恨不得大跳,抬头冲烛龙挥了下手。
烛龙看到我的笑脸,马上左右摇摆晃动着脑袋,象在欢呼一样。接着又十分惊险地把上半截身子倏地松开了好几圈,仅用下半截身子缠着树干,上半身则倒悬着甩了几下,然后忽的把头部高高昂起向上一冲,上半截身子就又在树干上绕了几圈。
天啊,这是在表达喜悦的心情吗可你这有如杂耍般的表演实在是太吓人了,我的肝都勯了,我的心脏受不了啊,烛龙
我瞅着它,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没敢出声,全神贯注地体会着脚下暗涌的气流。
而此时的烛龙却无比欢快地吐着信子看着我,象是在说“太好了,你终于成功了”
第八十六章 暴行
悟到了窍门就好办多了。
我无限放松自己,就象日常打坐那样,意念里自己就是一根羽毛,一根能自己控制方向的羽毛,然后我成功了
我越来越自如轻盈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间里跑来跑去,烛龙就晃动着大脑袋随着我的移动扭动着它的身体,就象跳舞一样。
我必须得承认,这条大蛇虽说个头大了点,可真心长得挺漂亮可爱的。
我试着轻点脚下的气流让自己上升,结果力道还是没控制好,整人象只箭一样被弹射了出去,吓得我差点没叫出声来,在空中不停地摇摆双臂拼命控制着平衡。
偷眼去看烛龙,只见它正仰着头淡定地看着我,那目光很是镇定,并没有半点担忧。
我的心一下子也随之沉定下来,在下落的瞬间彻底稳住了身子。
我又反反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能控制好力度,自如上下了。
我移步到了烛龙跟前,“烛龙,咱们快回去吧,瑶尘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很担心的。”
烛龙表现得很豁达,一点执拗都没有,张开肉冠让我坐了上去,然后全速将我带离了此地。
虽然烛龙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我还是归心似箭,心急火燎的想要再快一点。
等进了洞,我就傻了眼。草铺还在,离也在,可瑶尘和净空却不知去了哪里。
我挠着头在洞里转了一圈,哪有半个人影我急了眼,冲烛龙大喊“人呢”
烛龙此刻也正纳闷的愣怔着,眼中一片茫然,我这突然一声吼,把它吓得一哆嗦,头颈往后一仰,弯弯曲曲地往后退了好几丈远,然后定住看着我,木木的眼神中竟流露出了很委屈的样子。
我心里一动,不免愧疚自责起来。
当时情况紧急,它肯定是以我为重,第一时间把我送到了天坑那里,一直守着,直到我出来。
这份情意换谁都该记一辈子,我居然吼它,我的心啊,真是白长了。
我走过去,伸手想要摸它,安抚一下它受伤的心灵。没想到烛龙却受了惊一样,一晃身往旁边躲开了。
我很清楚它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恐惧而不是在生气。我心里一凉,它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似乎每当我生气的时候,别人看到我时都有类似的表情。净空上次也是这样,看来如果找到净空真得问问他到底怕的是什么。
我不想让烛龙留下心理阴影,停在半空的手非但没有收回,还更进了一步,固执的伸出双臂环抱了它。
烛龙这回没有躲,但脑袋还是或多或少地往边上移了移。
“对不起。”
只这一句,烛龙就不淡定了,脑袋凑过来,用它的大鼻尖对着我。我用手在上面抚弄了两下,它的眼神便柔和了起来。
我发自内心地说“烛龙,刚才是我急昏了头,不该对你那么大声。可我的朋友不见了,我真的很着急。你是知道的,瑶尘当时是那个将死的样子,净空又没什么功夫,这出口在洞顶,他想出也出不去呀,可两人怎么就活生生的就不见了呢”
说着说着我急得眼泪就要出来了。
烛龙很大度,不跟我一般见识,用鼻尖拱了拱我以示安慰。
我冷静下心神,想想这里又没有青铜树,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我们是从洞顶的通道进来的,沿途也没发现他们,剩下的唯一出口就是与僵尸洞相连的那个了。
虽说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以净空的实力,他们去那边的可能性应该是没有,但好歹那也是条路,只能往那边去找了。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外一有什么奇遇呢
想到这,我指了指僵尸洞那边,一拍烛龙的脖子,说“我得去那边找找看,你留下等着,外一他们自己回来了,你就把他们留住,等我回来。”
烛龙瞅着我点点头,可我刚到岩壁下,它就在后面跟了上来。
这回很不听话,让它回也不回,非要跟着。
哎,我叹口气,没招,跟就跟着吧。我纵身跃上去,攀附着洞口进了洞,往里走了几步,给烛龙腾出地方。
一会儿,烛龙的大脑袋就伸了进来,蜿蜒了身躯跟着我一路进了僵尸洞。
一进来,我就被吓了一跳。这里遍地狼藉,到处都是零碎的缺肢少肉的尸体和破碎的棺木,象被洗动了一般。
什么情况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去查看岩壁上那一个个存放尸体的小洞。
天!孔洞里的情形一样狼藉,所有的棺材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尸体没了,想来都被扔在了地上。
太残忍了,这简直就是在施虐。
如果单纯是为了裹腹,应该不至于弄得如此惨烈吧再饿也不至于把尸体扯零碎了,都分不清哪个部件跟哪个身体是一起的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瑶尘当日吸我血时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瑶尘因我的血而成魔了那她打劫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为报复还是为了裹腹或者两个原因皆有
我验过那些残肢上的伤痕,有些上面有明显的齿痕,说明少掉的肉确实是被啃食过的。
可那么多被扭断、扯断的的肢体,又是为哪出
只能说施暴者当时是何等的疯狂,真的象是在泄愤一样。
我查了一圈,总共只有八十具遗骸。别的都在,唯独少了巫师的。
作案的人是巫师吗
我不信会是他,他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被几只乌鸦吓得哆嗦成那样了。
我最担心的,也是最有可能的还是瑶尘。
可她为什么只吃了别人的肉,而唯独要把巫师带走呢难道要把他当成储备粮,带着路上吃要是那样的话,带谁不是带,随便抓一个就好,为什么偏偏选他
一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难道巫师有什么特别之处,是别人所不具备的吗
啊,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回祭坛了因为只有巫师知道怎么开启通往祭坛通道的石门。
想到这,我心道“不好”,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去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古怪呢
忙凭着记忆找到通道的入口处。
此处看起来和周围的岩壁没什么二样,好在巫师带路时我多了个心眼,一直注意观察它的一举一动,所以它动了哪里我是一清二楚的。
我在岩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小凸起处按了一下,面前的岩石便轰然洞开,我忙钻了进去。
第八十七章 六角铜铃
没有其他人的拖累,我和烛龙行进的速度可用飞来形容。
很快我们就到了通道的尽头,意外的这里的石门却是开着的。
钻出洞口,就见巫师的尸体横在一旁,已经身首异处,人皮鼓和鼓槌被扔在了一边。
我翻动了一下它的身体,发现巫师手里紧握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脑袋都搬家了还紧握着不放
我好奇地走过去掰开手指一瞧,竟是一枚青铜制的小小的六角铃铛。
我拿起铃铛看了看,除了做工精细外,并未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里面被塞上了棉花。
为什么要塞棉花难道是怕发出声音吗可铃铛的使命不就是为了发声吗
我知道风水学中认为铜铃化五黄煞的效果最好,其避邪、降魔、护宅、赐福的作用也很大,而和尚道士也经常拿铜铃作为招魂驱邪的法器使用,可还从没见过铃铛被塞住不让发声的。
难道它的声音有什么特殊之处巫师是打算用铜铃来反击而没来得及拿掉里面的棉花就杆儿屁了吗
要真是这样,这铃铛可就不普通了,能让人至死都要握在手里不撒开的东西绝对是非常重要的。
我把铃铛攥在手里,环顾四周。
整个祭坛还是我离去时的样子,只是散落在地上的火油已经燃干熄灭了。椁室的大门依然敞开着,象招魂一样的吸引着人往里进,一探究竟。
我瞬移进了椁室,吃惊的发现,巨大的棺盖居然重又盖上了。
难道是人皮复生了
我大愕,瞧着棺盖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了。
烛龙跟了进来,围着石棺游走了一圈,停在我的身边,也抬头看向棺盖。
烛龙瞅了一会儿,突然贴着棺壁向上爬去。到了棺盖处,侧着身子用力将棺盖推向一边。
棺盖再一次轰然坠地,击得火星四溅,断了成了两截。
烛龙没有犹豫,蜿蜒而入。我忙跳上棺沿,向内看去。
只见净空面色铁青,形容枯槁,双手交握置于腹前,躺在棺内,已没了呼吸。
我心中一涩,几乎要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烛龙用尾巴将净空卷了带出了石棺,向外爬去。我跌跌撞撞地跟着出了椁室。
烛龙将净空放在地上,回头看着我。而我的眼睛都直了,没有办法将视线从净空的身上移开。
半天,我才哆哆嗦嗦地走过去,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我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象大哥哥一样处处呵护着我,说要保护我、不会离开我的人就这么走了。
然而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告诉我,不要妄想了,这人的确是离我而去了。
这是哪个没心肝的干的好事
我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心里怒骂“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烛龙乖巧地呆在一旁,不声不响,连信子都不吐了。
这位沉默的朋友,就这样在这个时刻给了我最大的慰藉,让我觉得并不孤单。
我虽然悲恸,脑子此时却格外的清醒。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僵尸们被施暴,巫师到了祭坛后被扯断了脖子,净空被放在了石棺里,还被盖上了盖子,而唯独瑶尘不见了。
这是为什么谁干的瑶尘吗以我对她的认知,她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可是除了她似乎又找不出其他的人选了,除非还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否则,她就是头号嫌疑犯。
脑中又浮现出瑶尘吮吸我血液时的画面,那情形很是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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