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师妹放心,大局为先,这又不是生死战,他也不是仇敌,我们不会把这小子打死的。只不过他出言侮辱言师弟的传功和我们师门的武功,我们三个王门弟子当然要出口恶气。等念头通达了,以后就能没有嫌隙地合作。”
陆克武朗朗大笑。
——这算什么道理?你们打舒服了,挨打的我可心里不舒服,怎么能“以后没有嫌隙地合作”。无脑!
他突然抛了一把金属兵刃给我,我接过愕然了一下——是把jīng金锻造的中品宝刀,入手感沉甸甸的,这单手刀足有八十斤重。
“这刀是师傅从中原带来的,赐予我这个不成材弟子的。你没有兵器发不了威,给你。”
“哼,”我把刀插在甲板上到刀柄,“这样对你不公平,会被我砍掉手的。到时又多出什么麻烦来。用拳头,用拳头我来打败你们三个。”
我放出了自己三分之一的气,还有三分之二的气我藏了起来,可不能让这三个大叔吓出尿来了啊。
“不错,这么年轻就到了筑基。不用兵器的你,看来有的一打。”
陆克武赞叹了一番。
“当时他被老族长激发潜力,我以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两个月前他还是内功中层呐。十五岁的气就和我们现在相若了。”
言知礼向另两人解释,他们都现出异sè。
“我们要认真对付。”元限说了一句。
——哼哼,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吧。
言知礼踏上一步,却向我抱拳致歉,
“我确实不配教你,只有我师父那样金丹之人才配教你。单是你从老族长灌顶坚持下来的毅力,就值得我们三人敬佩。你的天资远超过我们。”
——我摩擦了下拳头,我可不听软话。
“师父已经逝去,没有人可以教你。我们三人只好赌上xìng命,怀着杀心让你在实战中成长了。你是未来舜水镇的希望,这样的尖子该经受最残酷的磨砺。”
另两人敛容,严肃地注视我,就好像看遗像那样。
——好像有点过头了?
我喉咙有点干了。
“呼!”
八极拳一拳贯脑,血从我太阳穴飙出。
我划出残影险险避过,先机已逝。
我连续三次跳纵后退,言知礼旧的拳影没有消失,新的拳头又跟着追来。他不依不饶地踩着直线前进,越打越猛,越动越快。几个呼吸后,我被逼到甲板边缘,唯有跳海一途。
他人极高大,就像一堵墙封住四方去路。臂展极长,我还未做出近身的动作,他的拳头已经打到我的脸面和要害,迫使我手忙脚乱的防守必救之处。
我空有元气,却不能从容发挥;徒有武技,只有闪避之功。
那加到极速的拳头到后来恐怖地如同千斤大锤,已经不是血肉之躯能够硬挨。
我连格挡都做不到。
——这情形恍如当时我对决那几个土著筑基,不过当时元气不足而有头脑的是我,现在角sè易位,闪烁着着武道智慧的是言知礼。他的武技土著望尘莫及。言知礼的拳技和禀赋合一,八极拳与高大的身躯完美配合。
我感到了言知礼的杀意——没有恶意,也无慈悲,纯粹是斩灭对手的武道杀意。
还欠最后一拳爆头,我会憋屈的死的。
不悟道,就去死。
——要不要用秘密武器呢?
不,这是武技的磨练,还没那么绝望。
我的骨骼活动起来,肌肉被拼命地压缩到极致。我的大腿表面稍微涨了一点。其实气全往脚上灌注。
人矮了数寸。
缩骨术。
“通!”
空气被打爆了。那是我头原来应该在的位置。
言知礼的半只脚踏在甲板外面,重心留在未踏出的一只脚上。
“人翻到海里去了吗?”
他低头凝视到甲板上我留下的一个陷入钢板数寸的脚印。
“小心!”
“喀嚓!”
言知礼站在甲板上的一腿完全折断。
我全身重量都撞击在他站立一腿的关节上,那我附着了“刚”的一记肘击。
他被我撞入海去。
——先是缩骨躲避那必死的一拳。然后用灌注“刚”的腿做出亚音速的快速弹跳,接着趁他一脚踏空后,发出决定的撞击。
元限一条缆绳抛下,把断腿的言知礼捞了上来。
“要是你撞他腰椎,四师兄就死了啊。”
慕容芷把极品金枪药交付与三人,过上两三rì言知礼的腿伤就能恢复如初。
“恩。”
我也听不出她是埋怨我下手心软,还是赞美我下手宽宏。
反正我忙着按摩自己腰酸背痛,恢复原状中的肌肉和骨骼。
筑基下层的气有了质的飞跃,但像缩骨这样的高级技巧要到中层的水平才能掌握。言知礼的八极拳在击中的那刻会让自己的手臂暴长数寸,这让我来了灵感,仓促间整出暂时压缩全身骨骼,扩充大腿肌肉的方法。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副作用除了身体的一定损伤,还有挥之不去的疲劳感。
“筑基中层?!”
敷药时言知礼的冷汗涔涔冒下,本来的衣服也被深秋的冰水浸润了,但他忍住疼痛不言,眼现异彩,
“哈,真是小看了你。”
“恩,逼迫下果然进步了不少,实战中连伸缩骨骼肌肉都学会了。”陆克武跑过来亲手为我按摩,他的手掌极宽大,虎爪的掌练得猫那样柔绵,比我的按摩效果好多了。
“多谢。”我由衷道。
“没事。快点好,我们快点接下来打。给你恢复七成肌肉的感觉,如何?”
“为什么不全部或者恢复九成?”
我砍价问,其实这么短时间全部恢复不可能,我索要的是八成或者九成的恢复。
“喂,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啊。哪有帮敌人全回血的道理。这点按摩只是对你刚才表现的奖励。”
——这倒也是。我们还没有打完。差点忘了我们是敌人。
“既然清楚你是筑基中层,那对你的要求应该更加严格一点。”
元限摆出了灵蛇拳的防御架势,
“一刻钟点休息完了,小子,继续吧。”
——一个言知礼就这么费劲,对付元限要不要把多的元气解放出来?
我明白所谓的严格要求就是他们对我的车轮战,这个过程里我放出的三分之一元气在不断地消耗。如果打赢一个,对方可以奖励给我一点恢复时间,但总体上我的元气愈来愈弱。
目前我筑基中层的境界暴露了,元气量被削弱到了元限的五分之四,不,是他的四分之三——常理上武者应该保留自己的一部分元气作为预备,他还有部分气没有流溢出来。
我是有恃无恐地把自己准备用的三分之一气全放出来,他们眼里我全暴露了虚实,这是我经验不足的表现。
——更要命的是我熟悉直打直进的八极拳,对于灵蛇拳只是稍微接触,那种扭扭歪歪的拳我最讨厌应付,他会慢慢磨光我的元气的。
于是,我摆出了降龙掌的起手式“亢龙有悔”。
除了慕容芷,从别人的表情看,他们的心灵都受到了震撼。
因为这是王启年的嫡传武技。
他们都没有掌握jīng纯。
“你怎么会——?!”言知礼先喊出来。
“师傅曾经有意收我弟弟做弟子,可惜后来师傅被昂山宝焰所杀,没有来得及正式授徒。因为没有正式的师授,所以我不给向诸位师兄告知这位门外师弟的存在。”
慕容芷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你这个裁判不老实啊!”陆克武大笑。
“如果告知,几位师兄就会对我弟弟手软了。”
她笑了下。
“很好,很好。这样的天才配做我们的师弟。”
元限的目光逼向我,
“可是不jīng纯的降龙掌是打不过灵蛇拳的,我要提醒你。”
“第一,降龙掌是我和王启年打赌赢来的!第二,所以我不会叫你们师兄。第三,我要把你们一一打到。”
我开始进攻了。
………【第五十八章 潜入敌腹(四)】………
瞬时间我的气势压倒过了元限。
我的打法毫不保守。
元气稍弱的是我,经验欠缺的是我。我不会和他纠缠下去,要尽全力快速打趴下他——不管代价如何,我想快点直面最后一个陆克武。
蛇的弱点在于七寸的地方,元限的关节和手腕都是我主攻的目标。
降龙掌兼有刚柔,在**接触的那一刻前他根本无法判断我的气会做如何的变化。
无论我是用抓、用刺、用挡,用撞,我劲道的虚实吞吐绝非外人能够揣度——学了小无相功后,我对武技的掌握貌似更加快速和巩固。即使我真实学降龙掌不过三四个月时间,实战的表现已经如同浸润在里面多年。
“嘶——嘶—嘶——”
元限的主手紧紧护住要害,副手试探xìng地摆动——主手是蛇头,副手是蛇尾。和言知礼的直线猛打猛进不同,他选择用节奏古怪的步法避免和我拳头的正面遭遇。
每次我的拳头就要击中元限的身体,他的肢体诡奇地扭曲,从我必中的拳上溜开,然后副手如伏草之蛇冷不丁窜出一记,迫使我拉开一定距离。
王启年和昂山宝焰超越音速的快招我见怪不怪,竭尽全力的我自信如今也能跟上他们亚音速时候的拳频;但我想不到竟然自己对元限的节奏竟适应不过来。
相对于我在呼吸间刺出十数拳的频率,他的拳头只能说慢——但慢得让人焦躁不安。
我猜元限躯体的突然扭曲和滑溜溜不定变向的蛇形刁手都是筑基武者把缩骨练到极致的变向。根据我的攻势,他不断地伸缩自己的骨骼肌肉,微调肌理的局部结构。所以他的身体、手臂、还有腿在瞬时能像蛇那样自如扭动。
这是一种杀人的邪拳。
我的降龙掌只侧重气的刚柔转换,身体结构的调整才是我刚刚领悟的东西,而他已经习以为常的运用在武技上了。
“嘶——”
我的肩膀忽然烧痛。
一个小孔被筑了出来,血肉模糊。
元限的两指叼下我右肩的一片碎肉,面不改sè地捏成了肉末。
——尽管他的拳轨弯绕,但我应该让过了他突袭啊?
我心中稍乱,肋骨部又烧疼了一下。
又一块肉被他毒蛇吐信一样的指头叼走了。
我的气势开始衰了,拳头本能地往自己脸面上靠,收缩起自己的攻击范围。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有着极品金枪药很快就能骨上生肌——但万一他把我眼球之类的叼出来,我纳戒里可没有什么仙丹能再生一个眼球。
——喂,收缩起来和他缠战,我岂非正中他的下怀!
我心中念头的交战起来。
猎物越是局促不安,镇定如冰的蛇就越发可怕。
躯干上又多了三道叼伤。
这是我被动挨打的后果。
现在的我绝对能跟上元限的速度,他的手腕四肢都在我严密监控下,指头无论如何够不到我的身体,为什么我的身体却受到了确实的伤害呢?
那吐信般的指头不是我的幻觉。确实有实体般的指头戳上我的身体。
——是寸劲!
元限是把寸劲附带在了指头上!。
我感知到的毒信是只存在了瞬息的寸劲。
劈空掌、气剑指、隔山打牛之类的劈空武技是筑基上层的武者能够玩弄的“小神通”。但离开**的后继无力和长距离传输中的威力递减都让这些武技对付同境界的人威力极弱——比如王启泰打昂山宝焰那一记放屁般的劈空掌。
这和我用雷咒做出的雷珠恰恰相反:雷珠是修真者用法术把自己金灵根里的本命元气强行拘束出来塑形而成,能够脱离肉身自成一体(所以至少这一方面,武技不如法术)。
但是,武者用寸劲能对同境界人造成确实的威胁。
怒极的猫儿把自己的毛孔竖成根根针芒,气离开身体只有极短的距离,它还能如同实物那般控制毛孔尖外一点的气。筑基武者也能微妙地把握离开身体一到三寸的气,就像握着无形的剪子。
从元限手指到我身体有数寸的距离,他两指形成的寸劲如同实体的剪子一般,生生把我的肉挖出来。
五处伤口的血汨汨地流出来,把我的衣服夸张地印染成红。
我脸上存心现出白痴一般的迷惘。
——你的招式全被我看破了,等死吧。
“师兄,你们最好快点打,我还要收拾场地。天亮之后,就要忙明天和土著会谈的事情了。把这里弄成一团糟的样子很不好看。”
慕容芷忽然道。
这一声清响促使了元限做出了致命但错误的一击。
“嘶。”
他的主手和副手换防,蓄势待发的主手寸劲刺向我故意放出的心口破绽。
本来他还在犹豫,但慕容芷的乱入让他失去了耐心。
就像银剑在瓷器上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我附在心口的十三层“柔”抵消了寸劲的威力——强弩之末,不能穿缟。
“咔嚓”。
元限还沉浸在确实的集中感里,主手腕关节被我“刚”的一抓掰断粉碎。
他的一条手软塌塌地垂下。
我没有因为心脏麻痹而昏倒,相反神采奕奕地jīng确地计算了他腕部的位置,突袭得手。
“结束吧,你胜了。恩,以后寸劲怎么用记牢了吧。”
元限淡淡说道。
对同层次筑基之间的战斗,皮肉之伤无甚要紧,但失去一条手臂的战力,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慕容芷一面把极品金枪药交付给我与元限疗伤,一面问我心口有恙与否。
“无妨事。”
其实还是需要一两天痊愈的。
陆克武拍起了手,
“好了,小子,我们快点开始最后一场吧。刚才师妹说的很对,明天午后就是与土著会盟的时候,总不能断腿缺手的去参加和谈。接下来我就开始快攻了,你就不要瞧不起人了,把自己藏起来的气全部都解放出来吧。我应付的过来。”
元限和言知礼脸都现异sè。
“刚才他才解放了自己部分的气,还有大量的气留而不发。”
我愣了一下,立刻醒悟:一定是陆克武刚才替我按摩肌肉的时候,乘机感应到了我体内藏起来的气。于是,我把自己三分之二的气释放了出来。
——陆克武不是金丹,只是感到我藏了很多气,多少并不清楚。我还是要留点底。
三分之二的元气中一部分流到了我轻伤的心脏处护了起来。
“原来有我们两个人的分量……”
我受用地听到言知礼的喃喃自语。
陆克武的笑容敛住,
“你要记住:气不是唯一。那些养浩然之气的儒生何尝没有强大的气。我们这种筑基武者不同的地方是武道意志的有无。气只有在真正的武者手里才能被充分利用成杀人的利器。”
“我明白。”
因为念头不同,每个人对气的利用各有分殊专长。
他们追求武道,气中有自己坚毅不拔的武道意志。
其实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我有很多很多的念头。
“天快亮了,要节约时间。让你直接领略下武道的拳意吧!算是代我师父把什么是武道教给你!”
陆克武没有使用我意料中的虎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