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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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湿流光-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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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无论墨规怎么欺负业绝迹,业绝迹从来不记仇,睡一觉就忘了,第二天来了还是和墨规说说笑笑,搞得墨规后来自己都经常愧疚万分;业绝迹也没有告诉过老师和家长还有她那个无比犀利的姐姐,因为她感觉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和在外边被欺负不一样,告老师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
  久而久之,墨规欺负业绝迹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的嘲笑她,习惯性的和她顶嘴,可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了一种有恃无恐的心理,他知道无论怎样欺负她,她都不会走,所以他不怕。
  直到一个叫李宇阳的男生出现了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才知道什么是恐惧失去。
  这要从他们两个刚上初中的时候开始讲了,墨规父母本来是没有打算让墨规在宛城上初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改变了计划,让墨规继续在宛城上学,而且是墨规一个人,一直陪着他的妈妈也要走了,他爸爸给他的理由是要更加深层次的锻炼他。
  如果这次墨规回去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不过这都是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初中开学的第一天,墨规百般无赖的坐在教室里等着业绝迹的到来,一个暑假都没见她了,竟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她,按墨规的话来说,是想欺负她了,他都已经想好了见了业绝迹后第一句话该怎么打击她了,不过当业绝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出来了,因为他被她惊艳到了。
  业绝迹把长发剪成了齐刘海儿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可爱极了,她那天身着白色长裙,优美的长裙将青春期少女曼妙的曲线衬托的刚刚好,阳光从她的侧面打过来,在她的全身上下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那一刻墨规的心跳错了两拍,这让他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让他惶恐不已。
  业绝迹没看出来墨规的异样,她半垂眼帘,万分羞涩,小心翼翼的墨规:“好看么?”
  业绝迹的饱满莹润的红唇微微轻启,面带潮红,这让墨规的心脏又跳错了两拍!他根本没听见业绝迹说什么,他也没有理会业绝迹,而是猛地站起身便冲出了教室,他需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需要冷静一下,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有那种感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么讨厌她,怎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他不敢再深想了,因为越想越可怕。
  从那天起,他变本加厉的开始欺负业绝迹,他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是讨厌她的,不过,自从墨规发现业绝迹的目光总是锁定在一个叫李宇阳的男孩子身上开始,他就开始害怕了,他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欺负她了,他怕把她给赶跑。
  他和业绝迹总是坐同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很清楚业绝迹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像那种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眉清目朗的暖男最符合业绝迹的标准,李宇阳完全符合标准!而他墨规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狂傲不羁的根本不是业绝迹的菜,每当业绝迹对他说李宇阳哪里好哪里好的时候,墨规总是会不屑地一笑,然后在心里生闷气。
  当墨规意识到危机的时候,是在初一的元旦联欢会上,那天业绝迹破天荒的竟然要表演节目,在与业绝迹两年半的同学生涯中,业绝迹从来就没有表演过节目,这次倒是让墨规很惊喜,他还挺期待的。可是当业绝迹站在班级中间的那一刻,墨规就意识到了,她这次表演节目,是为了李宇阳,从那一刻起墨规就开始不爽了,心中的小火苗就一点点的燃烧,最后变成熊熊烈火。
  业绝迹表演的节目是唱歌,选的是一首很暖心的歌曲,歌词刚刚好符合青春期少女的那颗情窦初开的心,在她表演的过程中,眼神总是会悄悄地瞟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李宇阳,而李宇阳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墨规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业绝迹越是娇羞,墨规的脸就越是铁青。
  最终愤怒的墨规联合了班级里的一群男孩子,在业绝迹还没唱完的时候就开始喝倒彩,唏嘘嘲讽,赶她下台,其实业绝迹唱得挺好听的,可是那群男孩子们不管这些,不就是帮了兄弟一个小忙么,不算事儿。
  当业绝迹双眼含泪,脸色苍白,紧咬嘴唇跑出去的那一刻,墨规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本来是想冲出去安慰她一下的,可是他慢了李宇阳一步,坐在角落里的李宇阳不动声色的追了出去,当他看见业绝迹趴在李宇阳肩膀上哭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之后便是深深的恐惧,他害怕业绝迹从此之后绝不理他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元旦放假之后,业绝迹真的就不理他了,以前无论他怎么欺负业绝迹,她在第二天绝对会满血复活,该说说该笑笑,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可现在情况变了!业绝迹真的就不理他了,无论他对业绝迹说什么,业绝迹都保持沉默面无表情,他也想过跟她说对不起,可是他说不出口,‘对不起’那三个字就卡在喉咙里发不出音,他总感觉说出了对不起就像是对李宇阳低头了一样。
  在那天上课的时候,他又发现业绝迹在背着他偷偷摸摸的写什么东西,写完一张皱皱眉头,然后撕掉重写,此行为在这一天中重复了无数次,业绝迹捂的严严实实,墨规想要偷看都没有机会。晚上自习的时候业绝迹还在写,墨规在一旁揶揄:“写一天了你还写,看你能写出什么花儿出来。”
  业绝迹眼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当墨规是空气,墨规这一天也习惯了这种待遇,不过心里还是酸酸的,最后他也妥协了,随口说了一句“唉,别忘了明天语文课轮到你演讲了。”
  业绝迹突然抬起了头,惊恐的瞥了一眼墨规,这事儿她忘了,她是真忘了,那个凶残的女老师要求的全班每个同学都要上台演讲一遍,明天就轮到她了,她还没开始写稿那!什么作业都可以不写,但是语文老师的作业绝对不可以!业绝迹立即把手心里的便签条往课桌里一塞,拿出作业本就开始写稿,那个奋笔疾书啊!那个思如泉涌啊!终于在放学之前她写完了这篇稿子,她大舒了一口气,把作业本潇洒的往课桌里一扔,背上小书包就走了。
  墨规没走,他不走,他要等全班人都走完了翻一下业绝迹的课桌,他要看看她今天一天都在写什么,虽然这种行为很可耻,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不过、、、当他翻出来那个心形便签条的时候,他恨不得把整个教室给掀了!业绝迹在上面无比用心的写道:下个学期,我可以和你坐同桌么?旁边还特意画上了萌萌的卡通人物,想也不用想这是写给谁的,这都是他墨规从未有过的待遇!墨规怒气冲冲的将那张便签条撕了个粉碎,然后愤怒的抓起书包便离开了。
  冤家路窄,在走出教室的时候,墨规就是这么不幸运的撞上了李宇阳,他狠狠地瞪了李宇阳一眼,没想到李宇阳竟然没表现出一丝的诧异,反而朝他笑了笑,不过那种笑中,饱含轻蔑!墨规本想上去就给他一拳,不过他控制住了,他没有理由打他,再说了如果明天业绝迹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解释?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离开了。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的话,他一定会朝着李宇阳的脸上狠狠地来一拳!
  第二天上语文课的时候,业绝迹的稿子丢了,业绝迹紧皱眉头满头大汗的把课桌翻了一遍又一遍,连一旁的墨规都跟着着急,可是她就是找不到!
  全班寂静,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女老师一脸不耐烦的瞪着业绝迹:“你到底准备了没有?”
  “我、我真写了。”业绝迹一脸恐惧,看的墨规心里也是挺紧张。
  “你站起来!”女老师发怒了,“写了怎么找不到了?”
  业绝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我、真的写了。”
  “谁看见你写了?!”女老师一脸不信任,“没写这节课你就站出去。”
  全班同学略带同情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业绝迹的身上,业绝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不情愿的向墨规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出于习惯,墨规本想威胁业绝迹一下,于是乎先向业绝迹投去了不怀好意的微笑,看到业绝迹服软的目光之后,墨规才决定起身为她作证,没想到啊没想到!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宇阳再次抢先了他一步,李宇阳迅速的起身,当着全班老师同学的面大声的说:“我可以作证。”
  墨规瞬间凌乱了,靠!怎么还能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看见她写啦?”语文老师一脸狐疑。
  “昨天我值日,最后走的,看见业绝迹在班里写稿子。”李宇阳朗声说道。
  “写了那怎么找不到了?!”语文老师不依不饶。
  业绝迹面带冷笑的看了墨规一眼,让墨规心里一个咯噔,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迎上了心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业绝迹在老师和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下,竟然独自把课桌拉到了最后一排,墨规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业绝迹就认定了他是撕她稿子的凶手。
  墨规的心头一下子便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以前是有过前科,但是这次真不是他干的!突然间他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立即转头看向李宇阳,李宇阳正一脸得意幸灾乐祸的笑着看他。
  那一刻墨规没发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微微勾唇对着李宇阳笑笑,他心里已经了然了,他墨规虽然有时候粗糙了些,可是他不笨,不,应该说是很聪明,既然你这样,那哥们儿,对不起了。
  面对老师和全班同学指责的目光,墨规安然自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下课后墨规也没有立即去找业绝迹解释,依旧是该打球打球,该喝水喝水,他不急,他一直在等,准备等到放学再去实施他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打乱了,这个女人就是业绝痕,业绝迹的亲姐姐。
  那天晚上他推着自行车刚一出校门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业绝迹涕泗横流的在对她着面前的女人说些什么,哭的那是个不顾形象,鼻涕一把泪一把,业绝迹这次是真怒了!
  他墨规一出来业绝迹就愤愤然的伸出手指着他,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一下子就回头看着墨规,他一下子就明白这是谁了………业家的大女儿,业绝痕。
  墨规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业家的这个大女儿无比的精明和犀利,完全继承了他们业家的优良基因,墨规的心中立即充满了警惕,业绝痕看见他之后便朝他走了过来,她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自信满满,齐腰的黑色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优雅的摆动,那一刻墨规心里瞬间冒出了四个字:绝代风华。他再次开始怀疑业绝迹那个面瓜到底是不是业家人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业绝痕很快走便到了墨规的面前,她没有立即对墨规发出攻势,而是看似随意的勾唇一笑,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静静地观察着墨规的表情。
  说实话,墨规有那么一丝紧张,说不清是因为面前站的是敌人,还是因为这个是业绝迹姐姐。
  看着墨规紧皱的眉头,和如临大敌的警惕表情,业绝痕突然笑了,还十分轻蔑的嘲讽了一句:“小屁孩儿。”然后别无他话,转身就走。
  墨规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立刻就急了,立即反驳:“你说谁?”
  业绝痕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走到墨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墨规的脸,看的墨规头皮发麻,然后她饱含深意的对着墨规一笑,说:“你喜欢我们家绝迹。”
  墨规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脏开始急速的跳动,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恐慌,业绝痕的这一句话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墨规心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喜欢谁都行,但他就是不能喜欢业绝迹,但是他现在就是喜欢上了,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业绝痕的这一句话无疑将他墨规判了死刑,他背叛了家族,背叛了仇恨,她把他推上了家族的罪人台上。
  业绝痕走后,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车把不知所措,恐惧感围绕全身,就像是孤身坠入了无边大海,那天晚上墨规骑着车子,一圈又一圈的在宛城里徘徊,夜深人静的那种死寂让他能听清楚自己的心,也能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背叛,那时候的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就是墨规的第三个秘密。
  至于李宇阳,墨规想要解决他太容易了,随便动动脑子,李宇阳就扑街了。
  在两天后,墨规实在是看不下去业绝迹一下课就屁颠屁颠的去给李宇阳接水的这个画面,每次一这样墨规就要在心里暗骂:“你他妈是没腿还是没胳膊?喝喝喝,喝死你!业绝迹你个笨蛋也是没骨气!老子看不起你!切,不就是一杯水么?!老子自己接!”然后墨规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在业绝迹身后去接水。
  就这样,墨规出招了,在一天放学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业绝迹,据他的了解,业绝迹这个人干什么事情都慢,不出意外每天放学绝对是她最后一个出教室,果不其然,业绝迹今天还是最后一个。
  墨规面带友好微笑的走到业绝迹的课桌旁,不过他的这种微笑在业绝迹看来就是不怀好意,她立刻警觉的瞪着墨规,现在教室里空无一人,墨规把她吃了都没人知道。
  “你、你、你、你,你想干嘛?!”业绝迹说出了一周以来对墨规的第一句话。
  墨规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我不是想帮帮你么,咱俩关系这么好。”
  “你帮我?你还会帮我?”业绝迹惶恐,“其实咱俩关系并不好。”
  墨规深吸了一口气,缓解情绪,然后说:“你是不是喜欢李宇阳?”
  业绝迹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先是惊恐的环顾四周看看有人没,确定没人后才小声的对墨规说:“你怎么知道?”
  墨规在心里咆哮:“你他妈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瞎子都能看出来?!”不过他还是对业绝迹笑了笑,说:“咱俩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我当然能看出来,要不我帮帮你吧。”
  “你怎么帮我?”业绝迹一脸疑惑。
  “我帮你探探他的口风啊。”墨规信誓旦旦,“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你有那么好?”业绝迹还是不相信,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都不安什么好心。
  “那你看,咱俩不是关系好么?”墨规早就怒了,虽然面上看不出来。
  “为什么啊。”业绝迹问。
  “你看你怎么就不懂我啊,你看你表演节目那天,是不是因为我起哄,然后李宇阳英雄救美去了?”墨规委屈的看着业绝迹,“你再想想,是不是我把你的稿子撕了,然后李宇阳又挺身为你解围?”
  业绝迹低头想了想,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墨规,说:“好像是。”
  呵呵,说你笨你还不信,切~小样吧,然后墨规继续:“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不一直帮着你么,不过你太笨,看不出来,还总以为我欺负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这样啊。”业绝迹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然后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墨规挠着头笑笑,“我明天就去给你探口风,放学后就给你答复。”
  “那明天放学后学校门口的冰淇淋店里见,我请你吃冰淇淋。”业绝迹一脸感激,“不不不,你对我这么好,我连着请你吃一个星期的。”
  “行。”墨规说。
  “唉,你帮我把桌子搬回去。”业绝迹说。
  “行。”
  “那天我姐没为难你吧?”业绝迹突然说。
  墨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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