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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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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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天牧关切地打量着昔日的男友:“你黑了,瘦了,但是结实了。”
  王路也说出自己对马天牧的印象:“你的头发变成棕色,还戴了树脂眼镜,看起来更加时尚了。但我依然认得你。”
  “如果我不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把我忘了?”
  “我找过你。”
  “找不到就算了?”
  “前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我换了工作单位。”
  “《政协报》?”
  “你看到我写的文章了?”
  “怎么想起采访伊不拉音?”
  “听你这口气,他有问题?”
  “我不想评价他。你换个人采访吧!”
  “不可能。第一,就算我不采访他,领导也会安排别人采访,他的事迹在政协界很典型的;第二,这次采访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无论如何我都得把文章写得更好。当然,我所做的这一切的动力都是因为想见到你。”
  “我相信你说的,可是——”
  “可是什么?”
  王路在心里对马天牧说:天牧,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懂,伊不拉音是个在政治上很危险的人物,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无法说出来,这是组织纪律。
  马天牧还在追问王路:“为什么让我换采访对象?你认为他有问题吗?证据是什么?”
  王路心想:要是有证据的话,我们早抓他了。但是组织纪律要求他不能再往下说了,即便对自己的亲人也不能。
  马天牧催促:“为什么不说话呀?你不高兴了?”
  王路用食指弹了一下马天牧的额头道:“说点愉快的事吧!走,我请你喝热咖啡去。”
  马天牧刚要说“行”,手机响了。是伊不拉音的秘书打来的,伊不拉音请她过去一边喝茶一边接受采访。
  马天牧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王路失落地调侃:“你真忙。”
  马天牧笑着用双手拍了拍王路的脸亲昵地说:“我敬业嘛,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王路的自尊心受挫,他马上调整心态,严肃地对马天牧招了招手说:“那我先走了。”
  马天牧却在原地不动:“等等。”
  王路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
  马天牧眼里立刻含了泪水,她要求道:“抱我一下。”
  王路迟疑了一下,他拒绝道:“你看,在大街上……下,下次吧。”
  王路一狠心,转身走了。
  马天牧在他身后喊:“我再跟你联系——”
  第十四章(一)
  南厅长在案情分析会上看到王路讲述模拟组合西尔艾力画像的过程,他盯着王路凝视了片刻,然后对坐在身边的钟成说:“看来这小子干得还可以。”
  钟成赞叹:“是个有想法的青年。”
  南厅长说:“像这类高学历的大学生一定要调动他们的工作热情,我喜欢有创造性的警察。”
  钟成点头:“我也是。”
  南振中端着那个硕大的水杯从会议室出来,正好看到王路穿过马路往公安局大楼方向走来,南厅长突然心血来潮地对钟成说:“我想跟这位新入警的反恐侦查员谈谈心,启发启发思路,行吗?”
  钟成立刻拨通王路的手机,命令道:“王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一会儿,王路就上了楼,他敲开钟成的办公室问:“什么事,钟头儿。”
  钟成一呶嘴:“南厅长有点事找你,中午你陪着厅长吃饭吧。”
  钟成看看腕上的手表,说:“糟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钟成走了之后,王路跟着南厅长也走了。可是,他在南厅长的房间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的确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厅长没有追问什么事,他亲切地拍着王路的肩头说:“干得不错,忙去吧!”
  王路回到队里,快速打开电脑,登陆阿拉伯网站,用老办法得到管理员授权密码后,他在相关邮箱里浏览,突然,提示信号告诉他,“黑鹰”今天上过网。他用最新技术,破译了“黑鹰”的信件内容:“近期动手,急需武器装备。”
  到底谁是“黑鹰”?
  王路一头扎进信息中心库。前几天,他到“蓝梦网吧”利用上网聊天的机会,把一个监视探头安装在网吧的联线上,这根线的接口直通公安局信心中心库。王路翻查了一下监视器里的资料,他数了一下,这两天共有三十人来过网吧,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引起他的注意。
  近期有动作,不好,南疆要出大事!王路立刻拨钟成的手机,对方却以“用户不在服务区”来回答他,他又赶紧拨陈大漠的手机。
  第十四章(二)
  今天是钟成的女儿钟亚亚中考的日子。
  钟成早已答应妻子李玉梅一定陪女儿进考场,可是伊力亚斯大厦刚刚发生爆炸案,钟成根本就没工夫回家,今早钟亚亚赌气地打电话来,问他到底陪不陪她进考场?如果钟成失约,她就再也不认这个父亲。钟成知道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可他实在走不开,他抱歉地说:“这样吧,你自己去吧,下午我保证去学校接你。”
  钟成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七点,他记得女儿说过,七点钟考试结束。
  钟成给司机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因为钟成事先没有说要用车,所以,接到电话后,司机为难地说,他正在药店给母亲抓药,母亲的胃病又犯了。钟成噢了一声,说算了。
  他想,自己如果跑步过去,应该能赶到学校。
  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们的考试仍在进行中。钟成连忙咨询那些等候在校门口的家长,他们告诉他考试要到八点钟才结束。钟成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弄错时间,不然,女儿绝不会原谅自己。
  钟成索性像别的家长那样,坐在学校门前的石板凳,等着女儿考完出来,他也借机休息一会儿。按着校方要求,钟成关了手机。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这时,从学校附近的居民区里走出三个面色冷峻的青年。他们的腰里都掖着刀子,从昨天起,他们就奉命在这儿等候暗杀对象。一个月前,艾尔肯对西尔艾力等人分析说:我们暗杀钟成的机会不多,但仍然要寻找机会。比如,在他车里安放炸弹;或者往他的食物里投毒;或者在他的家门口干掉他。但是,跟踪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几乎没有靠近他的可能,因为,他家住在公安局院里,门卫不让进去;他又总是坐在车上或在公安局大楼里,外人很难混进去,所以,对付钟成只有两个办法,其一,要找他单独行走的机会;其二,见机往他的车里安放定时炸弹。
  于是,西尔艾力派出两个谋杀小组,第一组跟踪,第二组安放定时炸弹。暗杀机会终于来了,伊不拉音向艾尔肯提供了一个可靠信息,他说,钟成的女儿要参加中考,他非常疼爱女儿,很有可能陪女儿进考场。
  第十四章(三)
  钟成的司机为母亲买完药,送回家后,匆匆赶回公安局。他对刚才没有送钟局长感到非常歉疚。
  忙活半天,他发觉已经到了饭点,肚子有点饿了,这回他不敢跑远,索性把车开到公安局对面的清真饭馆,点了一碗牛肉拉面,独自吃起来。
  司机只用三五分钟时间,就把一碗面吃下去,他刚喊了一声“老板,结账!”只听外面一声巨响,他开的三菱越野车爆炸了。
  饭馆门前顿时一片惊叫。
  饭馆与公安局相距不到一百米,所以,爆炸声一响,敏感的警察们站起身就往外跑,快到饭馆时,见钟成的司机迎面跑来,说:“钟局长的车爆炸了!”
  陈大漠的惊讶程度是可以想像的:敌人冲着钟成来了,冲着南疆公安局长下手了!陈大漠想,幸亏钟局长没坐在车上,万幸啊万幸!
  他突然想到一个紧急问题:“钟局长呢,他在哪儿?”
  司机奇怪地问:“他不是去开会吗?”
  陈大漠道:“没有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陈大漠赶紧拨钟成的手机,司机说:“我刚才打过了,他没开机。”
  陈大漠焦急地说:“这么说,他是一个人走了?”一种不祥之感立即产生,他快速地拨通钟成家里的电话,是李玉梅接的。陈大漠问:“嫂子,钟局长在家吗?”
  李玉梅回答:“到学校接女儿去了!”
  “坏了!”陈大漠先打电话给买副局长报告情况,然后又通知反恐一队,“王路、艾力赶紧下来,有事!”
  陈大漠亲自驾车,载着王路和艾力向南疆中学飞奔而去。
  第十四章(四)
  钟成仍在沉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校园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太阳里有了阴影,于是,天渐渐黑下来,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什么,可眼皮黏住了似的,就是睁不开。
  钟成做梦的时候,三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以扇形方阵向钟成靠拢过来。二十步,十步,五步,眼看着就要挨近钟成了!忽然,一辆警车急促地鸣叫着向学校方向飞驰而来。钟成被警车的声音惊醒,他本能地把手摸向腰间,他以为发生案情了,立即敏捷地分辨哪里出了事。
  三名围上来的男人见状立刻惊恐着四散而去。
  陈大漠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钟成面前。王路和艾力跳下车,训练有素地往围上来的人群里搜索。
  钟成冲着陈大漠等人笑笑:“玩什么把戏呢?够能吓唬人的。”
  陈大漠神情严肃地说:“你没什么事吧?”
  钟成活动一下四肢:“我能有什么事?”
  陈大漠松了一口气:“我真担心。”
  钟成问:“担心什么?”
  陈大漠定定地:“怕见不到你了。”
  钟成扑哧笑一下:“言重了吧?”
  陈大漠认真地向他报告:“十分钟之前,你的车发生了爆炸。”
  钟成吃惊地骂了一句:“妈的!走!”
  陈大漠道:“买副局长带着马建中和亚力坤他们已经去现场了,你还是先把亚亚接回家吧。”
  钟成黑着脸说:“马上回局里!”
  “不!买副局长指示,从现在起你们一家三口的安全由我们负责。”陈大漠不容置疑地对钟成说。
  钟成吃惊地看着陈大漠,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正当他抬起手臂看表时,从校门口涌出的学生中传出一声欢快的叫声:“爸爸!”
  钟成黑着的脸随即漾出慈爱的笑容……
  第十四章(五)
  当晚,自治区公安厅派出的爆炸专家冯士良陪同公安部刑侦专家匆匆赶到。下了飞机,老冯一行直奔爆炸现场,经过反复勘查,他们认为在现场作案的至少应该有三人。这个结论,推翻了马建中等人的勘查结果。马建中认为,现场作案者不超过俩人,他的判断就是一人。
  勘查完现场,大伙回到公安局会议室,马建中与区公安厅爆炸专家冯士良争吵起来。南厅长也参加了“诊断会”,他看马建中跟老冯争起来,有点心烦,就拍拍桌子指着马建中说:“你这个年轻人,要虚心听专家的意见嘛,如果他不行的话,我为什么把他千里迢迢请过来?”
  马建中的火气一下子对准南厅长,他说:“他说的就是不对!我认为就是一个人的脚印。请问,第一现场是我看的还是他看的?谁更有发言权?”马建中脖颈处的血管充涨着,两只牛眼圆睁着,丝毫没有退后让步的意思。
  南厅长一看马建中较真,想想,也许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就不开口了,只是瞪着眼睛看他。但冯士良却气得脸红脖子粗,尤其当着公安部爆炸专家的面他觉得很难堪。他指着马建中说:“年轻人,我已经看了二十年的爆炸现场,怎么就不如你这个娃娃了呢?”
  钟成见状,用目光示意马建中道:“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错在哪里?我是第一个进现场勘查的,局长,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你能不能实事求是点?专家只是个职称,不代表每一件具体的事上都是对的。我为什么要较真,只有勘查得准确,才能准确地判断侦查方向,怎么着,我错了吗?”说着,马建中把几张照片重重地摔在南厅长和钟成面前:“看看吧,这是我拍的照片,就是一个人的脚印,不是他们说的三个人。”
  专家冯士良的脸阴得像要下雨,公安部专家也面有难色。钟成见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牛,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讲话吗?”
  马建中才不听那一套呢,他“啪、啪、啪”地连击三下桌面:“我是在谈案子,不是在谈跟什么人讲话。我就是这个熊样,但并不影响我对现场判断的正确性。”
  “你给滚我出去!”为了给专家们一个面子,钟成不得不把马建中轰出去。
  “反正我已经把意见说出来了。滚出去就滚出去!钟头儿,你想好了,是你让我走的,你别后悔!”马建中火爆地摔门而去。
  十分钟后,正当大伙继续议论案情时,马建中重新又推门进来,他“啪”地把辞职报告摔在钟成的桌子上:“既然你们不采纳我的意见,就说明我是废物,是个没用的人,那我也没有干下去的必要了!”
  钟成真生气了,他抓起那份辞职报告照着马建中就打过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这个牛,给我滚!”
  马建中一闪身跳出办公室,那份报告也随着他飞到门框上,钟成没有追出去,他知道马建中那兔崽子早跑了。
  马建中气呼呼回到家,把鞋子一脱,上床蒙头大睡,他坚信自己的勘查技术准确无误,但钟局长却听信专家们的话,还让他滚。马建中越想越生气。老婆给他倒了杯水端到床前,说:“喝杯水吧?”马建中烦躁地一扬手:“拿走,不喝!”水杯差点被打翻。
  “干什么呀你?”老婆急眼了。
  马建中烦躁地说:“我要睡觉,你捣什么乱?”
  “你睡觉?我还想睡呢。可是,家里的一大堆活还没干呢,洗衣机坏了好几天啦,你给我起来修修,起来!过不下去就别过了!”老婆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他闹离婚,她心里还委屈着呢。马建中没好气地坐直身子问:“洗衣机什么地方坏了?”
  老婆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坏了,就是定时器不灵了。”
  “定时器怎么啦?”马建中一边嘟哝着,一边找出工具,拆开了洗衣机上的定时装置。当一堆塑料管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突然灵机一动,联想到伊力亚斯爆炸案上去了。
  在爆炸现场,他提取了一堆破碎的塑料片,当时他怀疑是利用钟表的定时装置引爆的。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伊力亚斯爆炸案应该是利用洗衣机的定时器进行引爆的。他匆匆修好洗衣机定时器,正欲去队里,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王路打来的,他问:“建中,怎么关机了?刚才巡警打来报警电话,说街上一辆巡警车里发现了定时炸弹!”王路并不知道马建中刚刚辞职不干了。
  马建中提上鞋就跑出家门,他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出事现场,那时陈大漠、亚力坤、艾力和王路也都刚到,而且定时炸弹已经被不知详情的民警从警车内搬到附近的一户居民的院墙里。
  “真是胡扯蛋!怎么能把东西搬到这儿呢?这是居民区,太危险了,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吗?”马建中不满地责备着,同时仔细看了看定时炸弹的形状:那是一个几块三合板钉起来的木箱子。他想都没想,弯腰就把木箱搬了起来,迅速跑向一片空地,然后把木箱轻轻放下。
  许多好奇的群众围上来观看。马建中急了,他扯着嗓子喊:“都围过来干什么?找死啊?不好玩,都退后!”马建中又向靠在最前面的陈大漠和王路摆手说:“你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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