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帆在被子里蠕动了下道:“当然,包果园挣钱么。”
徐传笑了两声道:“你是嘴馋想吃苹果了吧,你爸要是能包上果园,你可就能可劲造了。”
徐哲帆挠了挠头心想:我要说不是,你也不能信,于是含含糊糊也算是默认了。
母亲刘秀刚才说的的张家老太太会跳大神,虽说是封建迷信,但村里人很多都信。
过会儿,刘秀便回来了,她喜气洋洋的脱了鞋上了炕,抱住徐哲帆就亲了一口。
把徐哲帆弄的有点迷蒙,徐传在炕边问道:“老太太说什么了,把你乐成这样?”
刘秀喜气道:“我一去,张老太太张口就说咱家儿子是福星,那坠子是和福星配套的,叫他以后再别把坠子摘下来了,还说咱儿子能发家,说咱以后就是跟着儿子享福的!”
徐传笑道:“就听说人家养的闺女发家,可没听说儿子能发家的。”
刘秀白了徐传一眼道:“你懂什么?人家张老太太算得可准了,连东头那家丢的狗都能找到,她说的准没错。”
徐传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吱声,知道这事儿跟刘秀讲不上理,只能她说是啥就是啥。
徐哲帆在旁边听得暗暗发笑,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他正愁自己说的话没人肯听呢,随即说道:“那妈,我说我爸包果园的事儿准能成,你答应不?”
刘秀这回愣了下,然后看了徐哲帆半响,咬牙突然一拍大腿道:“得,我就信儿子一回,豁出去了,是挣是赔随命趟。”
徐哲帆一听忙拍马屁道:“妈,你真是太好了,太深明大意了。”说完瞟了徐传一眼。
徐传嗑着烟灰在边上凉凉的说:“孩他妈,那一千五的承包费上哪弄去?”
刘秀回头道:“你不是说能跟老五借点吗?”
徐传道:“我估摸着,最多只能借个几百块钱,根本不够,剩下的怎么办?”
刘秀想了想咬牙道:“还能怎么办?我只能豁出脸跟娘家人借了,明天早上我就回去。”
徐哲帆在边上听了会,知道这事就算是定下来只差钱儿了,钱的方面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钻进被窝里躺了下来。
刘秀和徐传两人小声商量了一会,才算有点眉目,随即躺下关灯睡觉。
徐哲帆睡到后半夜突然间有了尿意,爬起来尿完后又钻进了被窝里,翻了几次身居然睡意全无。
只好睁着眼看着窗外,半响手开始在脖子处摸索,寻得了玉坠然后摸在手中,在黑暗里他拿着玉坠研究了一会,想起了之前无意间进过的那个空间。
说来奇怪,徐哲帆只是在心里想,那空间到底是怎么进去的?真想再进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刚这么想完,刷的一下眼前场景就一变,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那个一百多坪米的地方,还是那潭水,还是那片黑土地,还有潭边那几株草,果实也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地上甚至还有徐哲帆吃完扔掉的那个草莓梗。
徐哲帆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真的,他又转了几圈,每个犄角旮旯都看遍了,于是他蹲下身琢磨着怎么才能回去。
上次回去的时候他记得当时念了三句话。
“难道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徐哲帆念出第一句,没有反应。
“他奶奶的。”也没有反应。
“我想出去。”刚说完,眼前一变,意识又回到了身体上。
徐哲帆愣了半响,随即他看了眼旁边的父母,他们仍然在熟睡,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状,徐哲帆这才放下心,原来出来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那进去呢?进去是不是只要说句我想进去就可以?于是他试了试,果然进去了。
他又反反复复试了几次,百试百灵。
徐哲帆隐约猜到,那个一百多坪米的空间可能跟胸前的这枚玉坠有关,而自己只需要脑子里下一个指令,意识便能自由的进入到空间中。
过程有点玄乎,但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得到了一件稀罕物,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空间到底能做什么,但是这事绝对是空前绝后,极其罕见的。
徐哲帆感到新鲜,又反复的进了几次空间,后来居然在空间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天大亮。
早上被母亲刘秀给推醒,刘秀边换着衣服边道:“小帆,今天学校放假你也不用上学,就在家看家啊。”
徐哲帆爬起来揉了揉眼道:“妈,你这么早去哪啊?”
刘秀用手指轻点了下他的额头道:“还能去哪?都是你这小祖宗出的鬼主意,你爸包果园凑上不钱,你妈能在边上看热闹吗?得想办法帮他借钱啊。”
徐哲帆听罢忙道:“那妈你快去吧,祝你马到成功。”
“什么马倒成功,上了几天学,嗑还一套一套的。”刘秀换完衣服,心情似乎不错,告诉他饭菜在锅里,还热乎着,让他自己起来吃,说完拢了拢头发便走了。
徐哲帆慢悠悠的穿上衣服,然后顺手叠好被子下了炕,在屋外压着洋井打了点凉水搓了把脸后,到厨房拉开锅盖一看,除了昨晚剩的那半碗玉米粥之外,母亲还给他留了小半碗的熟花生米。
壳已经剖开了,碗里全是花生粒,他拿过筷子挟了一个嘴里,还卤了点咸盐,正好就苞米粥吃。
徐哲帆拉过边上的小板凳坐在锅台边吃起来,吃完后习惯使然,碗筷也顺手给刷了。
刚弄妥,便见父亲徐传匆匆的推开门走进院。
徐哲帆急忙叫了声“爸”,徐传老远就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到屋里再说话。
进了屋徐传从怀里掏出折叠的报纸,然后放在炕上打开,里面是一叠钱,全是十块十块的。
徐哲帆凑过去翻了翻,很厚实,便问“爸,这是多少啊?”
徐传拿出来数了半天才道:“六百,跑了两家,只能借这么多了,你妈还没回来啊?”
徐哲帆点头道:“走了有一会了。”
徐传默默的把钱收好,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在院子里抽着烟,一抽就是一上午。
徐哲帆心里其实也有些急,如果母亲刘秀借不着钱可就坏菜了。
快到中午时刘秀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个包,进院子时看了眼徐传和徐哲帆,然后一语不发的进了屋。
最后一屁股坐到了炕上低声骂道:“你说我弟当初怎么就娶了那么个媳妇呢?实在是太操蛋了,想在她手里扣出钱简直像扒人一层皮一样,周扒皮都没像她那样,这还是亲戚呢,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到她家要饭的。”
第五章
徐传一听刘秀的口气,心里便有点忐忑,随后问道:“弟妹她不借?”
刘秀抬头看了徐传半响,突然扑哧一声转怒为笑,她把包扔给徐传道:“凭你媳妇的嘴,还能借不着钱?借不着的话我今天就赖在她家不回来了。”
徐传有点激动,拿着包问:“借了多少?”
刘秀道:“一千,要我们明年还她一千三,一开始的时候说不借还推三阻四的说风凉话,这把我气的,好在我没白疼小弟,他心里总算还有我这个姐姐,要不今天这钱还真玄乎了。”
徐传倒是有没想那么多,只说能借着就好,忙叫徐哲帆把门关上,然后一家人在炕上数钱。
一共一千六,留下一百放着备用,以后还要买药打果树什么的,剩下的一千五用破报纸包好。
刘秀催促徐传道:“这钱即然借着了就别放在家里,直接拿到村里把合同给签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徐传想想也是,便道:“行,我现在就去办。”说完把钱往衣服里一塞便急匆匆的去了村大队。
到了村里,徐传先找到老刘,说了自己想承包果园的事,老刘本身就鼓励徐传包果园,此时见徐传真有这打算很高兴。
本个包果园还要有个过程,就是想包这块地的村民互相竞价,谁出的钱多谁就和村里签合同,但是因为老刘的关系,就变成一句话的事了,上报书记之后,立即便草拟了两份五年合同,然后签字盖章再把钱一交就算是成了。
徐传拿着合同往家走的时候,那心情是相当愉悦的,进屋抱着刘秀就亲了一口说道:“媳妇儿,成了,这事成了,你看这合同。”
刘秀被丈夫亲了一口有点不好意思,忙推了他一把道:“孩子还在呢。”说完接过那几张纸说道:“我也不识得几个字,给我看也是白看。”
徐传嘿嘿一笑,转身抱起徐哲帆,在徐哲帆脸上也亲了两口道:“儿子啊,你爸包果园了,以后苹果桃子管够你吃。”
徐哲帆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见徐传如此喜形于色,拽着徐传的衣服领忙笑道:“爸,看你说的,我能吃多少啊,撑死也就一百来斤。”
徐传笑道:“别说一百斤,翻两倍也供得起,等你爸赚了钱,还要给你买好衣服穿,以后咱再也不拣别人的旧衣服了。”
刘秀找来塑料袋把合同严严实实的包好放进柜子里锁起来,听到后道:“行了,你们爷俩也别高兴的太早,这果园虽然是包了,但赚不赚钱还不一定呢。”
徐哲帆稳操胜券道:“妈,你就放心吧,指定赚钱。”
刘秀这才笑道:“行,妈就图你这个吉利话儿,中午我弄两个咸鸭蛋煮了给你们爷俩解解馋。”
徐传放下徐哲帆回道:“嗯,那我先去果园转一圈。”
徐哲帆忙拉住徐传的裤子道:“爸,把我带着吧,我也想看看。”
徐传笑道:“行啊,一起去。”
刘秀在厨房坛子里掏着咸鸭蛋忙道:“别走太远,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
徐传承包的果园位置离他家很近,出了大门拐个弯就到了,面积也不小,而且还都是好果树,听老刘讲,以前生产队下果时就数这片产量最高,而且土好树好结的果还甜,不少人想要这块地,老刘一直都没松口,当年他儿子落水多亏徐传救了一命,老刘想如果徐传包果园的话,就把这块地留给他,也算是还个人情。
徐传背着手带着徐哲帆在周围转了一圈,树确实是好树,正是结果的好时候,而且地也收掇的不错。
徐哲帆跟着徐传走了一会,看到地上的土,便弯腰抓了一把搓了下,土是黑色的,让他想起空间那个黑土,比这个颜色来得更加深。
于是他抬头问道:“爸,这土怎么是黑色的?”黄土地黄土地,不是应该是黄色的吗?
徐传也弯腰抓了一把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黑土好啊养份足,种什么东西都长的个大味好,比黄土强,看来这块地我选对了。”
徐哲帆蹲在那里若有所思,徐传扔掉土拍了拍手直起身道:“行了儿子,咱俩赶紧回家吃饭吧,你妈好等着急了。”
吃过了午饭,徐传和刘秀到队里去拿果树苗,队里树苗多,老刘让徐传随便挑。
徐传用不了多少,他只是发现果园里有几块还在空着,好像是以前生产队时种菜留的,他想不如都栽上树苗,等再过两年也能结果了。
生产队里放着的都是品质优良的好树种,徐传和刘秀看的眼都花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挑了几十棵扛回去放在院子里。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带着树苗和撅头上山种树去了。
家里头留了十三棵后备着,晚上徐哲帆蹲在院子里看着树苗半响,突然脑子里有了个奇怪的想法,他想,空间里的黑土比果树园的要来的黑,要是能把这树苗放进那里种上,不知道结出的果会不会更大。
玉坠里的空间他之前也好奇的试过,像砖头瓶子根本放不进去,不过母亲用葫芦做的瓢就可以放进去,如今这树苗不知道行不行。
他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见周围没有人,便拿眼睛看着树苗心道:“进去。”
刷的一下,地上的树苗全都不见了,徐传顿时有些欣喜,空间居然不排斥树苗,太好了。
徐哲帆忙关上大门,回屋里坐在炕上,然后闭上眼进入玉坠空间,地上正并排放着那十三棵树苗。
树苗在外面时还有些蔫了吧唧的,没想到一放进空间里颜色居然翠绿翠绿的,似乎还粗了不少。
徐哲帆端详了片刻,忍不住开始挖坑种树,埋好后他擦了把汗,又跑到水潭边,舀了几瓢水给树苗浇上,觉得有点渴,顺便就着瓢喝了两口,完事后看着树苗招展的样子,他开始有了些期待。
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天有些黑了,刘秀和徐传早回来了,见徐哲帆睡的正熟就没叫他,等他穿上鞋跑出去的时候,母亲刘秀在院子里一把拉住他道:“小帆,你脸怎么造的?”
徐哲帆一愣抬手摸了摸,只觉得上面粘乎乎的像是汗。
“跟钻了锅底坑似的,快舀水洗洗去。”刘秀说。
徐哲帆急忙跑回屋里拿镜子一照,把自己吓了一跳,脸上果然黑乎乎的,一层像杂质的东西粘在脸上,扒开衣服一看身上也是,他纳闷了,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怎么会出这种东西?
用温水擦了遍身体换了干净点的衣服后,他又跑回屋里拿镜子照了照,只觉得脸和身上比以前白了很多皮肤也细了一些,摸起来滑不溜丢的,随即放下镜子皱眉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在水潭里喝了两口水外,他好像没吃什么东西,难道是因为那潭水的缘故?徐哲帆想了半响决定先弄出点潭水研究研究,结果费了半天劲,瓢都来回折腾了十多次,潭水却一滴也拿不出来,徐哲帆只好停手,心里隐隐觉得那潭水大概是好东西,喝了对人体没害处,至少能去污除垢,但却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大概只属于那个空间吧。
“小帆,院子里的树苗哪去了?”徐传在外面大声的问。
徐哲帆眼皮一跳心道糟了,杂把这事给忘了?
见徐哲帆吭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旁边的刘秀有些不耐烦了,抬手就揪徐哲帆的耳朵道:“我叫你在家看家,结果树苗叫人偷了都不知道,山上还少五棵苗,你个小兔崽子却把苗弄丢了,你说怎么办?把你当树给种了?”
徐哲帆的耳朵被刘秀揪得通红,只能可怜巴巴的叫唤,想着刘秀什么时候能心软放开他。
旁边的徐传看不过去,摆手道:“唉算了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哪还能跟大人一样想着这些事,不行明天我再去村里要五棵,上次老刘说了,村里的树苗还多的是,不差咱家那五棵。”
刘秀这才停了手,恨恨的点了下徐哲帆的后脑勺。
徐哲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忙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总算是捱过去了,还以为能挨揍呢。
刘秀边往屋里走边嘟囔道:“你说是谁这么缺德啊,跑到人家院子里去偷那几棵树苗,就算卖了能值几个钱啊,我看不是穷伤了就是手贱,要是让我抓到他,非拿菜刀跺了他手丫子不可,叫他以后还敢偷东西……”
徐哲帆在后面听着连连苦笑。
晚饭弄的简单,一人一个咸鸭蛋,两个绿皮一个白皮的,都是自己家的鸭子下的,腌的口感正好,打开一头剖了皮用筷子一掘,里面深黄色的蛋黄就能流出油来,吃起来可香了。
徐哲帆就着一个鸭蛋填了一大碗饭,都不想撂筷子了,心道这鸭蛋可比后来那些养殖的鸭蛋营养价值高多了,而且跟现在的蛋黄的颜色根本都没法比,一个天上一地下。
收拾好桌子,徐传和刘秀估计是累得够呛,头碰到枕头就睡死了,关了灯,徐哲帆在炕头躺了一会,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便进了空间。
刚一进去,徐哲帆便惊呆了。
第六章
下午种的那十三棵树,居然长得有脚脖子粗,满树的叶子,翠绿肥翠绿的。
徐哲帆不敢置信的跑过去仔细四处瞅了瞅,他记得种上时还是一排又细又小的小树苗,远看像一排葱似的,这眨眼的工夫怎么就长的这么大?而且枝叶还很浓密的样子。
他蹲下身用手扣了扣树根,根扎进土里很紧实,树干长的也很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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