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和真儿住在一起,她们一大早起来,伺候云阳。
云阳说过,自已的一切起居由她们负责,而她们的一切起居由另外几个负责。
所以,那几个宫女比秋月和真儿起得还早一些。
那几个宫女烧火,承露,**花,忙了一大早,便将东西恭恭敬敬地递给秋月,由秋月送到云阳房内。
云阳略略洗漱了一下,在房内用了早餐。
“娘娘!”自从云阳要求她们叫自已太子妃后,秋月好不容易才改了过来:“奴婢一大早就叫内务府的人通传了,夫人午时可到。”
“嗯!”云阳吃了一口当归乌鸡汤,又吃了一口牛油细卷,点了点头。
“不过!”秋月略停了停:“按照规定,夫人进来,必先见过太后娘娘,然后是皇后娘娘,娴妃娘娘,再就是您了!”
“啊!”云阳将那银匙子放下,看着秋月:“那要等到什么!”
“午时夫人就会进来,可能到得掌灯时分才见得着,还有,会面时间不能太久,有规定,只能一个时辰!”
“为什么?”云阳不解,这个,赵妈妈在教自已宫规时并没有说过。
“这个,奴婢不知,不过,除了太子妃和娴妃娘娘,太后,皇后都是没有时间规定的!”
云阳皱了皱眉头,太子妃的地位怎么这么低。
她抬了抬头,晨露还在窗户外的枝丫上流动,看来这一天的等待也是难受的。
“吃了早餐,到外面走一走!”云阳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放着一块湿湿的泛着香气的小罗巾,便拿了来,擦了擦嘴。
“娘娘!”真儿捧着一碧玉钵的黑盐走了过来。
云阳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早上起来先用清水漱口,正式刷牙是在吃早餐之后。
几人走了出来,这次身后只跟着秋月,真儿和另外四个,有两个留在院中,现在梨香她们还在,怕她们因丽姬的死和自已结仇,到时弄个什么事自已都搞不清楚。
云阳虽然大大咧咧,可是经过谢昭训和丽姬的事之后,她变得细心多了,细心得连秋月和真儿都有些诧异。
才走出院门,凤仪宫的赵公公便领着五六个太监来了。
赵公公那张脸,平和,温顺,而且还敦厚,但是那笑,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是怎样的笑,淡淡的,从嘴角和眼角射出来,像一张大网,撒向他想要笑的人。
这时,他就对云阳笑着:“参见太子妃娘娘!”
“什么事?”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而且还几天之内见了几次面,云阳有一种莫然其妙的反感和厌恶。
“皇后娘娘吩咐!太子妃娘娘请立即搬去离宫!”赵公公拿眼瞟了一下云阳,眼睛里明显有一种幸灾乐祸。
宫中的人,个个都处在明争暗斗的环境中,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这两天,云阳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所有的人,就像菜市场关在宠子里等待宰杀的鸡,或许这时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到别人出事,看到别人死去,这样,自已便可多捱一些时间,尤其是太监,残缺不会的人残缺不全的心,所以,赵公公现在是兴奋的,而云阳,现在已是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鸡了。
云阳听到离宫这两个字,不禁浑身一颤,那是个什么地方,冷宫。
中山国皇宫的冷宫叫离宫,意思是离亲离友离世,传说妃子一旦进去便永无出头之日,死了便放在离宫的地下室内,也就是说,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离开那里了。
而且,一个个都是非正常死亡,连普通宫女和太监都不如。
“为什么!”云阳颤声道。
她想保持平静,不让人看出来,不让这个狗奴才有取笑的资材,可是,她仍然表现出来了,因为她真的有些怕。
秋月,真儿脸色惨白,因为,主人出事,奴婢也不会好过,或许自已会跟随主人进冷宫。
更有甚者,跟着的几个宫女都小声啜泣起来。
赵公公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直盯着云阳的眼睛:“太子妃,皇后娘娘的吩咐,太后娘娘也同意了的,谁也改变不了,走吧!”
“不,我要见太子!”云阳坚定地说。
“太子妃,太子不会见您的!”赵公公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走吧,太子妃娘娘,奴才什么也是奉命行事,望太子妃不要让老奴为难!”
说毕,眼色一使,身后几个太监全围了上来,看来,要用粗的了。
云阳嘴巴动了一动,她知道,说下去没有什么用,所以,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她想了想,又道:“我母亲今天要来看我,能不能让我先看母亲再走!”这句话够低声下气的了,一个主子,竟然求起奴才来了。
“不行!”赵公公喝了一声,很显然,刚才他是忍着性子在同云阳讲的,对于这种弃妃,在他心里,根本就用不着客气。
云阳心里满是疑问,到底什么原因,看来在这个赵公公嘴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她转身走了回去。
在宫里,这种事是最大的新闻了,所以就在赵公公和云阳说话之时,这消息便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云阳走进幽香院,梨香站在院中,两眼嘲弄地看着云阳。
云阳懒得理她,自进了屋子,与秋月和真儿打了包,拿了两件衣服,走了出来,一出门,梨香站在面前,她手里拿着两个馒头,白白的,大大的。
“太子妃娘娘,丽姬娘娘不在,奴婢代她送太子妃娘娘一程,这两个馒头您拿着慢慢吃吧,据说,离宫连吃的都没有!”
梨香明显是讽刺,挖苦。
秋月没作声,真儿将袖子一捋,上前就抓住她的衣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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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离宫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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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云阳现在可没心情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计较,那吵吵闹闹的声音听着更烦了,她皱着眉头制止了真儿,直直地朝赵公公走去。
真儿瞪了梨香几眼,又扬了扬拳头,看着云阳快走出院子,忙跟上去。
梨香在后面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当然可以笑,因为云阳这一去,再也报复不了她了道。
云阳却在想着母亲的事,想必母亲这时已出发了,没多久便要到皇宫,听到自已这个消息,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云阳长叹了一声,在这个地方,中山国,自已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了,也许是这个身体对她的眷恋,无论如何,自已也不愿意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您慢走!”赵公公仍旧是那一副笑脸。
云阳没有心情去看。
甬石子路上红的白的石头非常漂亮。
从幽香院往后走,是一大片才人,美人,采女住的院子,虽然没前面宫殿辉煌,但也是精致秀丽,雕梁画栋,时有美人站在门前顾盼。
离宫并不想像中的那破旧,相反,檐含金铃,柱绣彩凤,屋宇生辉。
一条长长的红色围墙,中央是一扇大门,门钉齐全,兽头颔环。
赵公公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半日,门方慢慢地开了,里面伸出一张脸来,厚厚的脂粉,背子褶裙,三十多岁的年纪,她板着脸,显然被人打扰不高兴,冷冷地说:“是谁呀!”
“是我!”赵公公有些不高兴,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冷眼。
“哦!赵公公,都怪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快请!”那老宫女的态度马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双手举了起来,不停地打自已巴掌:“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哼!”赵公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走了进去。
宫女忙朝里面大叫:“赵妈妈,赵公公来啦!”
“赵妈妈!”云阳一惊,难不成是……她探头探脑地望着。
一个嬷嬷跑了出来,脸上也是厚厚的粉,掂着脚,梳着平髻,插了一把碧玉梳在中间。
云阳仔细看了一眼,真的是她,就是那个教自已宫规的赵妈妈,怪事,她怎么会来这儿。
赵妈妈走上前来,冲着赵公公一弯腰,算行了礼。
赵公公将拂尘一甩:“这里又多了个人,你看着办!”也没多说,转身便走了。
赵妈妈朝着他的背影挤眉弄眼了一番。转过头来,眼睛白多黑少地对云阳,秋月,真儿道:“跟我来吧!”
云阳还想上去攀攀关系,一见她那样,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了,跟在后面就走。
赵妈妈眼皮子一抬:“连个谢谢都不会说吗!”
“是!”秋月和真儿忙答应着。
云阳立在那里没作声。
赵妈妈横了她一眼,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不是她,自已怎会到这里来的,本来,作为宫里的教引嬷嬷,那对自已来说,这是无上的荣幸,比起一般宫女,自已可算是熬出头了。
而且,这次太子选妃,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由自已负责教习。
可是,这个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在入宫的第二天就竟敢顶撞太后,要退婚,要知道,凡嫁入宫里的女子,谁还能出去。
太后气没处发,当然要找自已这些嬷嬷们,奴婢们的晦气。
所以,就在那一天,太子妃进宫的第二天,自已便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谁到了这里就只能是捱日子,等死而已,。
想起自已以前的荣光,宫女们看着自已的害怕的目光,再跟当下凄风苦雨地一比较。
赵妈妈这个气,就没办法制止了。
太子妃,她冷眼看着,以后有你的难受的日子。
赵妈妈一面走一面暗暗算计。
云阳哪里知道,只道她不过是个趋火附势的老婆子罢了,只懒得去理她。
“到这里登记!”赵妈妈面无表情,进了一间侧房。
几个人依次登记,赵妈妈上上下下地将她们看了个通透,砸着嘴巴说:“你瞧瞧,你瞧瞧,穿成这样,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赵妈妈略停了一停,瞪着眼睛看着她们:“这是冷宫,只能穿素服,不准穿金戴银,知道吗!”
“脱下,脱下!”赵妈妈看到云阳她们有些迟疑,不耐烦地催促着。
旁边站着的女人就是那个开门的女人,整个离宫只有一个老太临和她们两人在管着,凡进来的弃妃都是自带丫环。
“就在这里么!”云阳问了一句,她有些不适应,这么多人看着呢。
“怎么,不行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太子妃呢,做梦吧,就你这样,宫里每一个宫女都当得上太后了!”那宫女冷冷看着云阳。
“你!”云阳怒极。
“你说什么?”真儿已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领口。
“大胆!”赵妈妈蓦地站起,拿起一根棍子就敲在真儿头上。
真儿痛得松开了那宫女,欲来抓赵妈妈。
赵妈妈身形一闪,竟然自已摔倒在地。
真儿大喜,正欲上前去。
“真儿住手!”云阳忙拦住了,在这里,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冷宫,冷冷清清,传说中恐怖的地方,没有摸清情况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哎哟!”赵妈妈在那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瘸着腿,走向旁边的太师椅。
“你好大的胆子!”赵妈妈指着真儿,气不可遏,回头对着那宫女道:“红绣,带她们去侧殿!”
红绣点了点头,走了过来:“走吧!”
云阳,真儿,秋月,忙跟了上去。
“她不要走!”赵妈妈指着真儿道。
“来人哪!”赵妈妈突然大叫了一声,这声音把云阳她们吓了一跳,这个宫里还有其他人么。
从殿内唰唰唰地跑出四个太监来,直直地奔向真儿。
真儿愣在那里。
“哼!到了这个地方还敢撒野!”赵妈妈冷冷地笑着。
“把她给我吊起来,吊个两天三天的,我看她还有没有这样威风!”
太监们冲上前来,动作娴熟,这种事他们做惯了的,他们的存在,就是因为离宫里的女人发疯而准备的。
一个人关久了,精神就会崩溃,有时会歇斯底里,这时,这些人就能发挥作用了。
真儿被压在地下,动弹不香,一个太监拿了一条绳索,把真儿两只手一捆,朝前一拖,就这么走了。
真儿大声哭叫着,赵妈妈得意地笑着。
云阳心惊胆寒,秋月掩面而泣。
“住手!”云阳大叫,但是却很无力,也没有听她的。
“废太子妃,您还是省省心吧!”红绣在一旁冷笑,看到那种平时趾高气扬,无限荣宠的人狠狈不堪,任人宰割的样子,对她来说,是件很开心的事。
这个“废”字,说得很重,云阳这一刻才知道,多了这一个字是多么的不同。
不过,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不是千金小姐,她是个保镖。
云阳将手中的包袄一甩,人猛地往前扑去。
那几个太监看样子也是练家,云阳一过来,他们就齐唰唰地扎好了马步。
丫的,跆拳道还敌不过你们古代的武功。
今天本小姐就要大发雌威了。
云阳待到近边,一个双飞腿,分别击向近处的两个太监。
那两个太监一愣,什么东东,哪来的门派。
“砰,砰!”云阳得急,踢得重,两人又愣了神,竟被踢中面门,当时就倒在地上。
云阳得了手,更为意气风发,又是一个侧腿,朝站得近的太监踢去。
可能是神回过来了,那太监将腰一弯,双手朝旁边一格。
云阳的腿刚接触到他的手,便觉得有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将自已一推,腿刹时便酸了。
“扑通!”一声,云阳跌倒在地。
古代武功的确不凡,这是云阳倒在地上的第一个想法。
外国的武功不如本国的武功,这是云阳倒在地上的第二个想法。
要是这样,当年为何不学太极拳,少林腿,偏要学这乱七八糟的跆拳道,关键时候一点屁用都没有。
秋月急跑过来扶云阳。
而真儿,已被拖走了。
赵妈妈慢慢地走上前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云阳,阴阳怪气地笑道:“怎么,能耐,敢打人了,好哇!”一面笑一面走了。
那笑里有你走着瞧的意思,谁都听得懂。
其实她也想动云阳,但人家虽然是弃妃,但出身显赫,不是一般人,要动手,还真不能明着动。
赵妈妈走了,云阳那条腿已抬不起来。
秋月见了,往前面一蹲:“郡主,我来背你吧!“这个时候,她又把郡主挂在嘴边。
云阳皱了皱眉头,咬着牙道:“不用,我自已走!“慢慢地用一只腿撑了起来,那太监好大的内力,这世上真的有内力,虽被伤了,云阳一点都不抱怨。
可是,真儿会怎样,她忍不住向一旁面无表情的红绣问了一句。
“哼!得罪赵妈妈的人会怎样,谁都知道啦,这么多废话作什么时候,走吧!”红绣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秋月只差没冲上去,不过云阳和真儿就是血的教训,她还有心有余悸。
“里面还有一个娘娘,两个美人!”红绣淡淡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请问我是什么罪名?”云阳答非所问,别人她不大关心,可是自已到了这个地方却连自已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才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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