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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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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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安若瑾摇头哭喊,埋在她肩上啜泣不止。



  肩上一阵滚烫,安若澜心底很不是滋味,都已经订婚了,还有如此多的波折,老天爷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在心中低叹一声,她拍抚着安若瑾颤抖的肩膀,无声安慰。



  宣泄一番,哭累后,安若瑾终于睡着了,安若澜却难得的失眠了。



  她又想起了卫刑,不说现在她还不确定卫刑的心意,就是确定了,日后他们能轻易走到一起吗?单是祖父对卫国府的偏见,恐怕就要让她焦头烂额。



  有时候真的会想,若不生在侯府,她或许能更轻松自在。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固然喜欢卫刑,想与卫刑白头携老,但同样的,她也很珍惜身边的亲人。不管是哪一方,她都舍不下,而这,估计在以后也会成为她与卫刑在一起的一大阻力吧。



  默默叹息,她闭上眼,渐渐睡去。



  当流言越传越凶,周府那边不可避免地传出了反对这门亲事的声音,安若瑾愈发惶恐不安,短短数日,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不堪。



  安若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不尽快找出流言的源头,遏制流言继续传播,恐怕不用等到周家退婚,瑾姐姐就会一蹶不振。



  思来想去,安若澜借着钟四爷来看她的时候,请求钟四爷帮忙调查流言传出的源头。



  “就知道你会提起这件事,我已经帮你调查清楚,流言是从永宁侯府传出来的。”钟四爷当时就给了她答案。



  “永宁侯府?”安若澜心下一沉,脑海中下意识地浮起一张熟悉的脸庞,她求证地望向钟四爷,得到的是好不迟疑的答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这个问题你就要问她本人了。”钟四爷耸耸肩,忽地话锋一转,戏谑地挑眉,道:“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项夜已经答应带卫刑出征了,现在卫刑正在千寻居的湖上接受锻炼,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话题转的太快,安若澜一下没转过弯,愣住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敲打
  有什么想法?



  自然是没有半点想法。



  说好不见,她就不会言而无信,再说,她若是巴巴跑去看他,不是就落了下风么?



  就算在这段感情里是她主动,也犯不着这般放低身份。



  她拒绝地太干脆,倒是让钟四爷好生诧异。



  摸了摸下巴,钟四爷倒吸着气赞赏道:“不愧是我钟四爷的闺女,就是要这么傲娇!”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知他又是在调侃自己,安若澜都懒得理会他。



  “好嘛。”钟四爷抬手盖住她头顶,咧嘴道:“既然你不想见那小子,咱们就不见,不过你项叔叔跟易先生,你总要见吧?你不知道,易先生昨日哭着喊着让我带你回千寻居小住几日,他可想你啦。”



  “胡说,易先生才不会那样。”安若澜被逗笑了。



  她知道他是在为她找台阶,让她既可以光明正大去见卫刑,又不至于会落下面子,这份体贴关怀,不管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是嗣父,都不曾给过她。



  撇去血缘不说,钟四爷是符合她理想的父亲。



  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的渴望,再加上这段时间,侯府因为流言的事闹得很是沉闷,安若澜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也就顺着钟四爷给的台阶下了。



  她倒也没忘去向嗣母禀告一声,只是到慕容氏房里去请示出府的时候,慕容氏根本不见她,只让丫鬟传话,让她直接去向老夫人请示。



  如此敷衍冷淡的态度不是第一次,以前只是偶尔有之,这一两年却是愈发频繁了起来,特别是在安若瑾的婚事定下来后,这样的情形更是屡见不鲜。



  说不在意,自然是假的,可即便心里不舒坦,安若澜也没有放在心里,又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看开了。



  何况如今流言传得正凶,嗣母担心着瑾姐姐的婚事,没有心思搭理自己也是正常,她甚至想过,可能是大哥在说服嗣母尽快定下瑾姐姐的婚事时说漏了什么,让嗣母对她存了芥蒂。



  不管是何种原因,她都告诉自己不用在意。



  到松鹤堂向老夫人禀报时,安若澜撒了个谎,她借口到钟府小住,来征得老夫人的同意。



  老夫人未必看不出她在撒谎,只是有了先前的那一次交流,老夫人也不想再拘着她,便睁只眼闭只眼,点头应允了。



  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也想通了许多,只要儿孙们日后不犯太大的过错,她都可以不再过多约束。



  但这并不代表老夫人就不管她了。



  等到安若澜离开后,老夫人就立即让人去叫了慕容氏过来。



  慕容氏来得很快,总是端庄雍容的她,今日却显得十分憔悴苍白,眼窝下淡淡一圈青色,眼中也泛着血丝,显然这几日过得很不好。



  老夫人知道她在为流言的事伤神,夜里睡不大好,原本堵在心里的不满,瞬间就变成了无奈。



  低低叹息一声,老夫人道:“坐吧。”



  慕容氏便谢了礼坐下,她先是喝了口茶振作精神,随即才笑问道:“母亲唤儿媳来何事?”



  老夫人没有答话,而是劝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雨晴两口子的性子人品我都清楚,他们不会因此就嫌弃瑾姐儿的。”



  闻言,慕容氏一阵动容,却仍是难掩忧虑道:“儿媳不是不相信表姑奶奶,只是周家还有周老爷跟周老夫人在,近日又传出周家要退婚的话儿,我这心里,又怎么安生的下。”说着竟拭起泪来。



  “穷着急也没用。”老夫人拨了拨茶盖,眼底幽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辟谣。”



  “儿媳知道,可问题是如何辟谣?”慕容氏双眉紧锁,期盼地望着老夫人,泣声哀求道:“母亲,您给想想法子吧,再这样下去,瑾姐儿的身子都要垮了!”



  尽管接管侯府后院已经好些年了,但比起老夫人的手腕,她还是自愧不如。



  “不急,法子我想好了,但要看你如何做。”老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



  听得这话,慕容氏眼底涌起欣喜,忙是擦干泪,敛首恭声道:“还请母亲指点。”



  见她如此喜形于色,老夫人不知是悲是喜,不由长长吁出口气,却是话锋一转,低低问道:“澜姐儿今日又被钟四爷接出府去了,这事你可知道?”



  慕容氏心口一跳,凝神一想,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儿。



  就是早先那会,澜姐儿去向她请示出府,只是当时她忧虑着瑾姐儿的事,没心思应对,就直接让澜姐儿来找老夫人了。



  瞬间会过意来,老夫人是要责备她怠慢了澜姐儿。



  她当即垂头认错道:“儿媳有错,不该因为瑾姐儿的婚事就忽略澜姐儿,还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摆摆手,语重心长道:“我跟你提起这事儿,不是想责怪你,澜姐儿也不是第一次出府了,这侯府里闷得很,又没个真正对她知冷知热的人,再加上钟四爷那般疼宠她,她亲近钟四爷也是正常。只是,她终究是咱们侯府的小姐。”



  这话听着不喜不怒,慕容氏却知老夫人是在敲打她,忙是连声应是。



  老夫人抿了口茶,又道:“你的为难我也能理解,毕竟是过继来的女儿,管得严了,外人难免说你严苛,管得太松了,你自己心里又过不去。所以你就只好这么不松不紧的,既不落好,也不惹闲话。以前还好,自从老大步步高升,晟哥考场得意,你的心思也越发的多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慕容氏脸色一白,眼底闪过心思被看穿的狼狈。



  她根本无从辩白,只默默垂头,一副虚心受教的忏悔模样。



  见状,老夫人耷拉下眼皮,依旧不轻不重地道:“晟哥跟瑾姐儿,你偏着晟哥,瑾姐儿跟澜姐儿,你偏着瑾姐儿,同是你肚皮你出来的,都有偏颇,这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有偏颇更是无可厚非,只要不太过分。”



  说到这里,老夫人顿了顿,叹道:“我也有错,我早该提点你这些话,那么到如今,澜姐儿还乖乖在府里。”



  慕容氏一惊,当即跪倒在地,慌乱道:“是儿媳愚钝,没能参悟这一点,反倒连累母亲忧思伤神,是儿媳的不对,还请母亲不要自责!”



  她郑重保证:“儿媳日后必定不会再轻待澜儿,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管教!”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老夫人摇摇头,亲自扶她起来,拍着她的手背道:“孩子们都大了,现在管教也来不及了,好在几个姐儿都是规矩守礼的,倒也不让人操心,你日后对澜姐儿上点心就是。”



  慕容氏自然是连声应是,随即又想起安若瑾的事来,不由忐忑道:“那瑾姐儿的事……”



  老夫人由宋嬷嬷扶着重新坐下,道:“这事儿还得澜姐儿去晋王府走一趟。”



  “去晋王府?”慕容氏满心疑惑。



  “不错。”老夫人肃然颔首,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瑾姐儿病重,是澜姐儿带着她借住到晋王府,请了张太医诊治,才将她的病给治好的?”



  提起这一段往事,慕容氏不由得愧疚难当,羞愧道:“儿媳都记得。”



  这几年春风得意的日子,让她都快忘了,当年是澜姐儿让她的女儿保住了性命,也是澜姐儿让她的儿子在考场屡试屡中,那时她也曾发誓,说要对澜姐儿视如己出,可她没有做到,难道老夫人说不要她的保证,原来是她早已失了信用。



  越往深处想,她越是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斜睨她一眼,知她是记起安若澜的好来了,也不点破她,只道:“如今传的那些谣言,虽不是空穴来风,却也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与其一味辩解,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可一旦承认,不就坐实了谣言?”慕容氏忧心忡忡。



  “错了。”老夫人微微一笑,“我们只是承认瑾姐儿当年真的病重,至于是否损了身子,那就要张太医说了算。”



  慕容氏一怔,当即会意过来,欣喜若狂道:“儿媳明白母亲的意思了,儿媳这就去找澜……”



  “澜姐儿已经出府了。”老夫人不紧不慢打断她的话,恨铁不成钢地斜她一眼,道:“你先安抚好瑾姐儿再说吧,张太医那边,等澜姐儿回来再说。”



  慕容氏正是着急的时候,哪里肯等,道:“不如就让儿媳亲自去晋王府一趟吧,哀求晋王请张太医出面解释……”



  未完的话,在老夫人凌冽的目光下咽回了肚子里。



  “你若是觉得老婆子在害你,你大可现在就去晋王府,只是到时候再被人说三道四,说侯府收买张太医作伪证,你就别来寻我哭诉!”老夫人厉声警告。



  慕容氏神色一变,嗫嚅道:“澜姐儿去也是一样的……”



  老夫人第一次发现端庄能干的大儿媳如此顽固执拗,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拍着胸口缓了好一阵,才又开口:“我既然提出让澜姐儿去,就有我的打算,我也说了,你要是不放心,大可自己另想法子!”



  老夫人是直接放下狠话。



  慕容氏哪里敢再反驳,喏喏道不敢。



  老夫人头疼地扶额,不耐再看她,摆手道:“与其在这里瞎操心,不如去查查到底是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能知道的这般清楚仔细,想来不是外人。”



  “儿媳省得,这就让人去打听。”慕容氏连声应是。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受罚
  有段时间没有来千寻居,安若澜竟有种久违的亲切。



  许是在侯府憋闷太久,再次踏足这个湖心小岛,她眼里的天空跟湖水都蔚蓝许多,就连秋日的阳光也变得更加温暖明媚。



  还未靠岸,远远的传来一阵呼喝声,钟四爷解释道:“那是项夜在练兵。”



  安若澜了然颔首,她侧耳细听,那声音虽然洪亮,却不像是有许多人,她不禁疑惑道:“怎么在这里练兵,有多少人?”



  “因为是水战,所以只能选在靠近水边的地方练兵,盛京城就这么大,方便操练水军的就只有这里,这是项夜说的,至于人数,不多,只有一二十人,都是从此次武举者里挑选的佼佼者。”



  钟四爷百无聊赖地耸耸肩,忽地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张锦帕交给安若澜,嘱咐道:“一会往那边过,难免会被他们瞧见,你带上这个。”



  安若澜乖巧颔首,用锦帕将面容遮挡住。



  不一会,船在码头靠岸,钟四爷扶着安若澜下船,父女两人稍稍避开在码头附近的草地上操练的一群年轻人,沿着石子路往里走。



  饶是如此,还是被眼尖的发现了。



  “诶诶,快瞧,钟四爷带了个姑娘回来!”队伍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推了推身边的同伴,伸长了脖子往码头那边张望。



  这少年姓郭,单字一个茂,出身将门,父亲是个副将,在盛京还算有几分权势。而他身边的的少年,则是姓姜名淮,两人身份相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闻言,姜淮顺着郭茂的视线望去。还真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倩影,但他性子较为稳重些,是以并没有声张,只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许是钟四爷带着自家侄女过来游玩。”



  “啧啧,若真是这样。我们可就有眼福了,听说钟家的小姐个个都是才艺双绝,姿容无双,也不知这来的是哪一个?”郭茂更是兴致盎然。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其余人也都听到了。一时间,个个都伸着脖子往码头那边瞧。



  不过此时钟四爷已经带着安若澜走远,众人只看到了一个窈窕纤细的背影。



  单是个背影,就已经让人赞叹不已。



  卫刑并不感兴趣,只是他身边的人一直扭着要他看,他就匆匆扫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就让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别人不识得。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人哪里是什么钟家小姐,分明就是安若澜!



  想想也是。钟四爷最疼爱的就是安若澜,又怎会带其他人到千寻居来,更何况在钟四爷回来前,她一直是住在这里的。



  陌生女子的出现,毫不意外地引起了这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的好奇,他们甚至忘了还在操练。当场就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一群学武的糙小子凑在一起,说话自然没个顾忌。卫刑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只觉又气又恼。恨不能将人一拳打翻在地。特别是有些不知轻重的,还说些荤段子,简直不堪入耳,直听得卫刑忍无可忍,当真不管不顾地动起手来。



  被打的那人姓黄,家里有个做禁卫军统领的父亲,初来的时候很是嚣张了一番,他没想到卫刑敢对他动手,当即就恼羞成怒地扑了上去。



  两人打成一团,训练自然是无法再进行下去,有好事的在旁鼓劲呐喊,赌谁能胜出,也有息事宁人的劝两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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