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芒果街上的小屋》是一本优美纯净的小书。一本“诗小说”,一个关于成长,关于在写作中追求现实和精神家园的故事。
它由44个短篇组成,一个短篇讲述一个人、一件事、一个梦、几朵云,几棵树、几种感觉,语言清澈如流水,点缀着零落的韵脚和新奇的譬喻,如一首首长歌短调,各自成韵,又彼此钩连,汇聚出一个清晰世界,各样杂沓人生。所有的讲述都归于一个叙述中心:居住在拉丁裔贫民社区芒果街上的女孩esperanza。生就对他人痛苦的同情心和对美的感觉力,她用清澈的眼打量周围的世界,用美丽稚嫩的语言讲述成长,讲述沧桑,讲述生命的美好与不易,讲述年轻的热望和梦想,梦想着有一所自己的房子,梦想着在写作中追寻自我,获得自由和帮助别人的能力。
在很多方面,《芒果》都给人一种看似简单却不可貌相的感觉。它用简单日常的儿童语言,写出了诗情,写出了人生的沉抑悲辛,同时却又给人向上和充满希望的感觉。从体裁上说,它那些短短的篇目,因其灵动气质而难以被归类,它们是惜字如金的小说,也是隽永的诗篇。对此人们只有用一些新鲜的格式来定义之,比如 “诗小说”加成长小说。从作品本身对文学传统的衔接和对文化背景的反映上来说,这本薄薄的小书也不可小觑。从大处的主题和风格,所咏之物,所述情怀,到小处的人物取名和细节暗合,作者都十分用心。“云”、“树”等篇目里对自然之灵性予人的抚慰和净化力量的赞美,不免让人想起wordsworth,而esperanza(希望)、guadalupe(受难为世人赎罪的墨西哥圣母)、darius(自命不凡的波斯大帝)、minerva(智慧神)、three sisters(月神)等人物的命名,或取抽象概念,或从神话或历史人物,既点明了背景,也烘托了主题。“猫皇后凯茜”、“一所自己的房子”等篇则通过题名和细节暗合表达了对前辈大师的致礼,同时延伸了作品的内涵。
故事背后的故事
(摘译自《哈罗德?布鲁姆导读〈芒果街上的小屋〉》)
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美国当代著名诗人,1954年生于芝加哥。父母都是墨西哥裔移民。从小,有六个兄弟姐妹的她,就随着家庭在芝加哥和墨西哥之间往来迁徙。居无定所的生活和墨西哥裔移民的边缘地位使得希斯内罗丝难以交到长久的朋友,因而变得内向而害羞。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学会了观察人们,在随身携带的一个活页小本子上匆匆记下人们的举动和话语。上学以后,她又把自己的观察写进诗和短篇故事里。
青少年时期的希斯内罗丝广泛阅读各种书籍。十年级时,一个老师发现了她的写作才能,鼓励她向全班同学朗诵自己的作品。希斯内罗丝从大家热烈的回馈中得到信心。她开始在学校文学杂志担任编辑,并被同学们称为“诗人”。
作为一个在多元文化背景的大都市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女性,Sandra Cisneros与她的主人公Esperanza经历了相似的成长的痛苦。尽管现在她越来越远地离开了她的成长环境,却越来越深地意识到,正是以这种环境为母题的写作,最终令她成名。政府资助使得她能够上大学,而那里的一位作家则推荐她继续深造。Cisneros 进入了爱荷华大学写作班,那个国家里最负盛名的研究生写作班。在1985年接受Martha Satz的采访时,她说,进入爱荷华这样的写作班,对我是一种冲击和震撼。那是一门非常严格而且纪律严明的课程。Cisneros似乎被吓住了,几乎什么都没写。她是班上唯一的拉丁裔学生,她早先的生活背景使她与别的学生疏离。
在当时的一节课上,Cisneros和同学一起讨论Gatson Bachelard的《空间诗学》(Poetics of Space)。教授把“家的记忆”归为一种予人安慰感的概念空间(conceptual space)。Cisneros对此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她认为这一概念只会让一个不用做家务的男人感到安慰。她知道她的观点与众不同。她知道,她面对“家”、“回忆”这样的单词时所产生的那种不安感是别的同学感受不到的。很长时间里,家代表的是一所令她尴尬不已的破房子,而她的记忆里充塞着拉丁裔聚居区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不同种族的人。回顾过去,Cisneros说,“我认为我在爱荷华经历的文化冲击很重要,它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他者属性,让我有意地选择了创作主题。”最终,它迫使她考虑起了那种别人写不出来而她可以的东西。某种属于拉丁裔聚居区的东西。Cisneros开始自己的经历为题材进行创作。
1978年,Cisneros从爱荷华大学毕业,获得硕士学位。之后,她去到芝加哥一所拉丁青少年特设高中任教。从许多方面,这份工作把她带回了她的童年,以及她文化上的根。虽然学生们令她精疲力竭,但他们同时也提供给她更多自己记忆之外的成长故事。此后,她来到芝加哥的罗约拉大学担任行政助理和少数族裔和贫困学生辅导员。她看到他们无助的境遇时,发誓要做点什么来帮助他们。Cisneros开始创作《芒果街上的小屋》,讲述她妈妈、婶婶、她自己,还有别的拉丁裔女人和身旁的沦落者的故事。
她说《芒果街上的小屋》产生于她想要给男人笔下的拉丁裔聚居区的面貌增加一个新的维度的愿望。在martha satz的访谈中,她回忆道:
我生活在拉丁裔聚居区,可是后来,我看到在我同代人的作品中,拉丁裔聚居区是一个五彩斑斓、芝麻街一样希奇古怪的社区。而对我来说,它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对女人来说是相当可怕的。这里的女人的前景无从乐观。你不会在这里的街上游荡。你会呆在家里。如果你不得已要去哪里,就把小命攥在了手心里。所以,我想抗议那些灿烂的观点,那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是真实的,但对我来说,却不是。
她新鲜的观点引来了读者也引来了批评。
初版时,书里真实的声音、对细节的关注、文字的乐感和成长故事的纯粹冲击都令评论家们十分欣喜。事实上,1985年Cisneros获得了Before Columbus American Book Award。但仍有评论家发出批评之声。他们认为她塑造的男性形象过于泛化:所有的男人都是掠夺者,是危险的。还有人认为这对拉丁裔男性尤其具有侮辱性质,损害了他们在大众眼里本以委曲求全的形象。另外一些人则反对Cisneros拒绝把自己的书按文体归类,迫使评论家重审她的创作的做法。这本书是散文诗、小说和少女日记的综合体。不管评论界如何众说纷纭,Cisneros和她的书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芒果〉出现在小学、中学和大学阅读和写作课程的必读书目上,出现在读书俱乐部里和老年人的家中。尽管它的多元文化背景、女性主义立场和主人公幼小年龄等诸多限制,都没有妨碍它登堂入室,占据其它文艺类书籍无法问津的超级畅销书榜单。尽管〈芒果〉最初只是由一家小出版社(Arte Publico Press)出版,但兰登书屋最终取得了版权。这次从小出版社到国际大出版集团的迁移,不仅标志着〈芒果〉作为当代最好的成长小说和文艺经典获得了承认,而且也令作者摆脱了经济窘境,成为大出版社的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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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写作生涯
简?佳芙儿(Jane Juffer)
在Alfred A。 Knopf出版社1994年推出的《芒果街上的小屋》的十周年纪念版的序言中,sandra cisneros回忆起自己创作这本如今赢得国际声誉的小说的缘起。在爱荷华大学的研究生写作班上关于Gaston Bachelard的《空间诗学》的讨论中,她的感觉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她说,“这个家伙提到温暖而熟悉的‘家的回忆’时,他在说些什么呀?”很显然,他从来不用像我们一样打扫家,也不用为之付房租。(p13…14)这种疏离感令她心生怨怒。诗可以怨。《芒果街上的小屋》便应运而生。这本“诗小说”讲述了一个生活在芝加哥贫困社区里的墨西哥裔女孩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写的就是她自己。为了使书里家的概念有别于她同学的记忆,cisneros采用了一种她称之为“非学院”的声音——一个小孩、一个女孩、一个贫穷的女孩、一个墨裔美国人的口语化的声音(p15)。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本“非学院”的小说,却被广泛赞誉为文学杰作。从1985年获得前哥伦布美国图书奖以来,它便在关于多元文化主义的争论中占据重要地位,因为它在以少数族裔文化体验为题材的同时,却成就了文艺经典的价值。1980年代末以来,《芒果》已经成为大学文化论战的一部分,尤以斯坦福大学为甚。从那以后,无数的批评文章和cisneros后来赢得进一步声誉的出版物一道成功地平息了经典捍卫者们的担忧:《芒果》这样的文本无法接受文学检验。1998年,多元文化主义被纳入英文系的课程范畴。Cisneros也首次被收入到Norton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中。从很多方面来说,cisneros已经成为重树经典运动中墨西哥一支的代表,不过她的大多数作品,比如三部诗集和WHC后半部的成人短篇故事,都因对《芒果》和WHC中青春故事的聚焦而被忽略,尽管它们也经常出现在美国文学的教学大纲上。1991年,兰登书屋约请她写一个短篇故事集,cisneros成为第一个与国际大出版集团签约的墨西哥裔作家。
Cisneros现在真的有了一所自己的房子,一所亮紫色的房子,在圣安东尼奥一个历史性社区。1998年7月,《纽约时报》上刊登了一则关于她的诉讼专题报道。诉讼是由她的邻居提起的,他们认为房子的颜色与那一片社区(威廉王社区)的历史感不协调。Cisneros坚持紫色正是与这个社区历史相称的颜色,是前哥伦布时期墨西哥人表达自豪感的颜色,她拒绝向维多利亚时期的历史让步。诉讼持续了两年,直到房子颜色自然褪去。现在,cisneros和五只猫、三条狗,两只鹦鹉一起生活。如同1991年版的《芒果》的作者小传里所述,她依然“不是任何人的妈妈,也不是任何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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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推荐语
译文文字清通,读来亲切。
读完原文,很受感染。是诗化的“成长的烦恼”? 是“户外”的“喜福会”?是在怀旧中“等待戈多”?是不露声色的寓言化的女权宣言?。。。。。。 好像是something of everything。
——陆谷孙,《英汉大词典》主编
“不管喜欢与否,你都是芒果街的”,你迟早要打开这本书。
——毛尖 ,作家
这本书所记录的,是从女孩蜕变为女人的过程,是少女时代的最后的一段光阴。它像熟透的芒果一般,饱满多汁,任何轻微的碰撞都会留下印迹。据说译者是个隐世的才子,偶有兴致,翻些自己喜爱的文字,谢谢他。
—— 张悦然,作家
对众多年轻的和已经不再年轻的初读者和再读者,这都是一本开卷有益的书,既可以成为一种文学体验,也可以唤起情感的交流和共鸣;既可以当作自己试笔写作的参照,也可以触发对人生和社会的体察与深思。
——黄梅,学者
汪曾祺、南星对阿索林的两句评语,对希斯内罗丝也是适用的:作品,“像是覆盖着阴影的小溪”;其人,有“正视着不可挽救的悲哀的人世间而充满了爱心的目光”。
——沈胜衣 ,作家
一部令人深深感动的小说……轻灵却深刻……像最美的诗,没有一个赘词,开启了一扇心窗。
——《迈阿密先驱报》
希斯内罗丝的文体的简单纯净之美构成对每个人的诱惑。她不仅是作家群中的天才,而且是绝对重要的一个。
——《纽约时报书评》
桑德拉?希斯内罗丝是当今最杰出的年轻作家。她的作品敏感、灵动、细腻……富于乐感和图画之美。
——格温多琳?布鲁克斯,当代著名女作家,普利策诗歌奖得主
绝妙……简单,然而剔透。希斯内罗丝的叙事技巧之精妙无庸置疑。在现代世界中,一个人的成长可能遇到的所有痴迷与怨怒,都汇融在她的笔端。
——《旧金山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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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回忆是实体的更高形式
陆谷孙
起先看到译文,文字清通,读来亲切。我又架不住此书责编的穷追猛打,只好请她把原文寄来看看。越一日,果有快递上门,把Sandra Cisneros的The House on Mango Street寄达,薄薄的40页文字,附前后两幅插图,第一幅以黑白色调为主,上有尖顶旧屋,有东倒西歪的庭院护栅,有矮树,有月亮,有黑猫,有奔逃中回头的女孩,清澈的大眼睛,表情羞涩中略带惶惑;后一幅跃出大片亮黄,俯角下的女孩身影不成比例地拖长到画面之外,画的底部是小朵孤芳,一样拖着阴影。被插图所吸引,我开卷读文字,那原是个“愁多知夜长”的日子,本不想读书写字,可一口气读完这位美墨女作家的中篇,如一川烟草激起满城风絮,竟不由自主地跳出肉身的自我,任由元神跃到半空中去俯察生活:童年、老屋、玩伴、亲人、“成长的烦恼”、浮云、瘦树、弃猫、神话……
我喜欢这部作品,首先是因为Cisneros女士以日记式的断想形诸真实的稚嫩少女文字,诗化了回忆。就像黑格尔所言,回忆能保存经验, 回忆是内在本质,回忆是实体的更高形式。当我读着作品,感到元神跃出肉身时,应验的正是黑格尔的这些话。近年来,随着反对欧洲中心主义思潮的蔓延,美国文坛另类少数族裔作家(尤其是女作家)的话语空间已远非昔日可比,重要性日渐凸现。开始时,他/她们的回忆或多或少无不带有一种蓄积已久的愤懑;渐渐地,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言,“在夕阳的余晖下,所有的一切,包括绞刑架,都被怀旧的淡香所照亮”,多元文化业已是一个文化既成事实,少数族裔作家的作品里也开始渗入丝丝的温馨暖意,可以说是以一种mellowness在化解最初的bitterness。我读过也教过美籍华裔的《女武士》、《唐人》、《喜福会》等作品,拿这些作品与Cisneros的《芒果街小屋》作一个比较,上述趋势可以看得比较明白——当然在美华人与墨人的移入方式、人数、作为、地位、对母国文化的认同感等等不尽相同。但回忆成为悲怆中掺加了醇美,从审美的角度看,似更接近“实体的更高形式”,把场景从麻将桌移到户外,视界也扩展了。
我喜欢这部作品的另一个原因是,正像插图中女孩的眼神,始而回眸,最后怯生生地仰望,作品糅合了回忆和等待。美墨聚居区的少女带上她的书远行了,据她说“我离开是为了回来。为了那些我撇下的人。为了那些不能出去的人。”(见小说最后三短句)我说“等待”,不说“展望”,是因为像《等待戈多》一样,前一用词拓启了一个开放性的不定阈:忧乐未知,陌阡不识,死生无常,人生如寄;不像“展望”那样给人留下一条光明的尾巴。非此,经验性的回忆无由升华到形而上的哲理高度。笔者渐入老境,虽说一生平淡,也渐悟出“我忆,故我在”和“我等,故我在”的道理。当然,等待什么,那是不可知的。
作品中少数族裔青少年的英语让人耳目一新,本身就是对主流话语的一种反叛。但是,“超短式”的句法(如以“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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