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鸿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惊诧,旋即笑道:“韩青,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你的情郎会如此不堪一击?你以为,我和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是不是?可笑我纳兰鸿兹,在你的眼里,竟然只才这三脚猫的功夫。哈哈——”他一阵狂笑,笑声里尽是悲凉。
我听得心中一阵难受。
他笑罢,冷冷道:“这些时日,若不是一直听了你的话,只是喝些什么鸭血狗血的,何至于功力大喊。就凭着他这样的三脚猫武夫.岂能于我打成平手?就他,我只需要一只手,轻轻一握他就没命了。你信吗,韩青?
我当下惊悟,难怪这段时日,他一直脸色苍白,总是蔫头搭脑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想是他已经大量的吸食人血,以至于武力极快的复原。他能强忍那么久,还真是——难为他了。心中暗叹道。
同时,我也对晏非的安危感到担心,想是眼中也自然而然的显出忧虑来
纳兰鸿兹脸色更沉,手上的力道加大,晏非已经憋得脸色涨红,一副无法呼吸极其困难的模样。我刚想唤他住手,却发现晏非的眼光,有些异样。
纳兰鸿兹直对着他的眼,呆呆的,整个人渐惭失了动作。
晏非低低困难的吐出两个宇:“放——手——”纳兰鸿兹真的听话的松开了手。
我感到无比的惊讶,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速度快的,让我无法一时抓住。
晏非咳了两声,揉了揉唯咙。跟着冲着某一方向一挥手,看似无人的巷子口,陡然出现几名官捕来。
几名官捕疾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押住了似呆住了纳兰鸿兹。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冲着晏非一抱拳,道:“多谢年东主相助,才能把这妖魔捉住。
“华捕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巳。晏非淡谈道。
我听着两人的话语,方才有些明白过来。又惊又怒的冲着晏非道:“你早已经打算好了,要这出做,是不是?
晏非不置可否,沉声道:“情儿,他是杀人食血的妖魔,理应让官府来处置。我这么做,也是还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一个公道。
“公道?我嘿嘿一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晏非也会讲什么公道。是,我承认。他这么做,的确是罪大恶极。可是,他是似同我的亲人,我不能眼见他去死,而无动于衷。
“情儿——”
“你不用再说了。我摇了遥头,道:“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狠然的转身。去追那些捕快。
“情儿——咳咳——”身后的咳声,令我微顿住了脚步。
“情儿,我知道你恨我骗了你。只是,你要知道,我这么全是为了你好。依他的性情,说不准哪天就会发了魔。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他,留在你身边,你怨我也好,恨栽也好,我还是要这么做的。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咳声紧紧揪住了我的心肺,眼见那几名捕快,渐行渐远。咬了咬牙,斩断这样的情绪。抬脚欲走。
“情儿——”晏非才些压抑低沉的唤声,让我再次顿住,忍不住回过头去。
“扑——”眼见晏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夫君——”我大惊失色的扑了过去,一把扶住他晃倒下的身体。哭叫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晏非惨然一笑,脸色苍白的微喘道:“情儿——,不碍事,只是——受了内伤而已。”
“是不是刚才你强行运功,使摄魂术所致?云天炽说过,他一年之内,皆不能使此术。刚才,纳兰鸿兹明显是被施了此术的模样。我有些气恼他的行径,眼中涌出泪意。
“不——那么做,又——怎么能——擒住他。咳咳——”嘴里的鲜血.随着他的咳嗽再度涌了出来。我心痛不已,忙忍着泪意道:好了,不耍再说话了,我背你回去。
晏非轻然一笑.晕厥过去。
我拭了把眼泪,背起他,急急去找医馆。
晏非这一次伤的很重.一边两天都处在昏迷之中。醒来时,整个人又是虚弱又憔悴。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纸.话若是说的多了,都会感到疲累。
我这边照顾着他的身体,那厢惦念着被捕快捉走的纳兰鸿兹。想要去衙门里探听些消息。起初我提起这件事,晏非就会咳得厉害。他每咳一声,都会咳出血来。人也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晕厥过去的模样,吓得我不敢再吭声。
有了这样的轻验,随后的两天里,我暗地里派人,使了些银子,探听到了衙门里的一些消息。
好在,纳兰鸿兹是重犯,需要押运京师的刑部受审。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而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趁着他没有押运走这段时间,想出办法来,保住他的性命。
晏非的身体恢夏的很慢,我不敢刺激他,绝口不提想要救纳兰鸿兹的事。而他好像也忘记了这件事,只是每日里,特别的爱粘着我。便是睡着的时候,也不忘着要拉着我的手。
就像现在,我只是轻轻的动了动手指,他就睁开了眼睛。紧张着看着我,一副我像要逃跑的模样。
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得温柔的安慰他:“睡吧,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这样的晏非,弱小可怜。昔日霸道、嚣张、狠辣的模样,全然不见。一个人的改变,往往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是一件事,就可以让他完全转快了性子。
“情儿——”晏非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安心的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我见他睡的沉了,慢慢的抽出被握着的手来。瞅了眼置在一旁,空着的药盅。温药时,我已经在里面放了少许的沉眠草。若是顺利,等到我回来时,他可能还在睡梦中。就目前的情形,又不能刺激到他的情绪,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脱身。衙门里,纳兰鸿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迟迟没有看到他,我也实在是不太放心。
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特意关照了侍候的丫坏,多留意些,这才匆匆忙忙的出了大门。
陵丘城的衙门,设在城北陵四街上。坐镇这里的是陵丘城里最大的官员,陵丘城郡守安子洛。说起安子洛此人,陵丘城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陵丘城的百姓唤他为安青天,可想而知,他的清廉公正可见一般。
我虽是听闻,却从未见过此人。他的青天之名,无形之中给了我一股很大的压力。若是此人,当真如相传的那般清名,我此去,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毕竟,纳兰鸿兼所犯下的是极其残暴的恶行,杀害了二十多条人命,又是被当场撞破捉捕。莫说是他官绩清正,便是一方贪官,此事也办将起来,也极其的不易。
我虽是知道这些,却不得不迎难而上。便是有一线的希型,我也得拭上一拭。
官衙里守门的衙役,一听我说是来找安大人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安大人公务繁忙,若不是为了公事,就请回吧。
我微微笑道:“来此处,自然是为了公事。劳繁请这位官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韩某人是为了重犯纳兰鸿兹而来。
“纳兰鸿兹?”那衙役声音一扬,道:“那个杀人庵王,你为他来求情?他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不是求情,是收买,我暗自答道。冲着他但笑不悟的摇了摇头。“我就说吗,谁还会为那个魔头求情,那真是不知道死活了。那衙役一副了然道。
“这估怎公说?我做势随口一问。
那衙役说道:“那还用问嘛,我们大人最恨来说情的人了。前些日子,城东的高官户,来替自已小妾的三姨妈的大儿子来说情,刚一见大人的面.就被打了三十大板,到现在还躺在炕上,下不了地呢。
“位高员外的小妄的三姨妈的大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了?”
“他啊,奸了隔壁住着的一个寡妇,弄大了她的肚子。那寡妇的公婆,一状把他告上了衙门。那高官户,本是打算使些银子,跟安大人说说情,让安大人判成是那寡妇先勾引的,哪曾想,被安大人打的屁股都开了花了。我还跟你说,就是——
“我说,陈九,我就进去解手的工夫,你就又开始胡咧咧了。也不想想,上次是谁挨了大人十板子。刚刚才好了伤疤,就又忘记了疼。要不要我跟大人说说,再赏你十大板啊”从衙门里又走出来一名衙役。
“别,可别去。陈九拉住他,嘻皮笑脸的道:“我哪里是什么胡咧咧啊。这不是吗,他来找大人,我正盘问他,是什么事嘛。指了下我,说道那后出来的衙役,瞅了我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这衙役没像陈九一样,直接说了声:“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他又返回来。表精很是古怪的道:“大人说了,要你进去。
我冲两人道了声谢,迈进了大门。
身后的两人小声的哨咕,我听不太真切,隐约可闻什么大人、奇怪、求情之类的字眼儿。
我无心再听,随着衙门里的执事,进了衙门里头的后院。
与前衙里的威严庄肃不同,后院里处,青石小路,曲径通幽。成排的竹林后,一间茅草屋掩映在一棵参天古树下。
草屋窗前,正瑞坐着一名长衫书生,伏案而书。
那执事指着他道“那位就是安大人了。”我心中有些许的讶异,点了点头。
这安子洛,倒也真是性情奇特。凭那华丽的堂屋不住,倒来此处安卧。不过,这碧草绿竹,草堂屋舍,倒也蛮是风雅。
我走近前去,冲着窗前之人,微咳了声,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道:“草民韩青,见过安大人。”
他迎上我眼睛的那一刹那,似是一楞,随之极快的恢复如常。淡淡的道:“进来吧。低头又书。
我向右走了几步,推门入室。
屋子不大,却是很干净,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若是不用眼睛看,很难想像这是一间男子的卧房。
安子洛指了指一旁的木椅,要我先坐,回过身去,奋笔疾书。
我见他的模样,应话很是急迫的赶着这一封书函。便没再出声打扰,安静的四下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有床有桌有椅,占了绝大部分的是书柜。满满的一行行,都是书籍。只用了稍许,我便已经将屋中的陈设罗列看了个清楚。
好在那边已经书写完毕,没有让我等太久。装信封口,一番落罢后,安子洛方才起身,用了屋中仅有的一只杯子倒了些清水,递给了我,说道我这里没有别的,只有些清水,待客不周,还请担待。
我直道:“哪里,哪里。对于他的客气,我感到有些受宠惹惊。以他的名声,就算没有把我像高官户一样,打上三十大板。也该声色惧厉的痛斥我一顿,这才符会他青天的形象嘛。
难道说,他不知道我的来意?不能啊,他若是不知道,又岂会让人放我进来?这草屋,一看就是极为私密的所在。并非是任何人都能进来之处。
我自是不解,低头喝了一口清水,拭探着,拉长了音调问了句:“安大人,我会日前来是——”
他挥了下手,直接截断我的话道“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你不必多说了。”
我又是一楞,紧接着听他说道:“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自然会明白。”我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但是,他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便再多问。
只见他,拿起桌案上的书信,揣入怀中。跟着,走到那立在墙侧上的书柜,从中间的位置上抽出一本书册来。
我纳闷着他此举的含义,正自想要去仔细些瞧那书册的名字时,只觉得脚下所踩的位置,一阵‘哄隆隆’声。
闷响过后,原本是平整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慢慢的加大,终至拉开一人多宽的距离。跟着,多半截的阶梯,显现出来。
安子洛延着阶梯而下,不忘冲我招了招手。
我随着他,由着缝隙处的阶梯,慢慢的走至地下。
我见识过一些暗道,对此并不感到陌坐。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安子洛与我是初次相见,刚才说上儿句话,什么都未及详谈,便把这样隐蔽的事,全然现在我面前,这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甚为不妥的。
安子洛好像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带着我一直朝前走。不多时.前面已现出一处木门。推开了木门,我随着安子洛走了进去。
“大人!”
“大人!”门后是两名衙役.见我们从木门进来.并未现出任何惊异之色。
安子洛应了声.两衙役不再出声.前面带路。我边跟着走,边向两面打量。
四下尽是铁柱围成的牢房,看上去就是一般的地牢。可是,若加仔细,便不难看出其中的区别。一般的地牢,阴暗潮湿,尽是霉味儿。而这里,也同样是地下,却是灯火通明,干燥整洁。日常所需,一应惧全。虽说是无法比拟富贵人家,但比起寻常百姓家的卧房,也是相差无几的。
除了这些,还有些不太一样。一般的官衙里,多半是犯人关在一起。七八个人共处一间牢房,那也是常事儿。可是,这里却是不太一样。偌大的一间地牢里,空空荡荡,一路走过来,我也只见到了三四名犯人。多数的铁牢,都是空闲着的。
我满腹疑问的继续前行。这时,一阵嘻笑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男女夹杂着的嘻笑声,不时传来,我带着疑惑,跟在安子洛身后,朝着前面走过去。渐行而近,眼见四周是手腕粗细的铁柱围栏里,三名衣着露骨的女子,偎在一名男子的身前,嘻笑挑逗。那男子身上只穿着一条褥裤,侧身对着笼门,仰头笑得很是张狂。
那前头的衙役,带着我和安子洛到了牢笼门前站定。里面的四人闻声止了嘻笑,转过头看了过来。
我心中虽是已经隐隐有些察觉,在见到纳兰鸿兹笑意未然尽收的脸庞时,仍是微微怔了一下。之前,我曾想过种种他可能遭到的酷刑,脑海里无数次浮现出,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满是鲜血的模样。却全然将眼前这一种可能,排除在外。
纳兰鸿兹的视线,透过一根根铁柱牢笼对上了我,先是一怔。紧随之便笑眯了眼,看向安子洛,道“安大人果然是言而有信,才只两天的工夫,人就弄来了。”有意无意的又瞄了我一眼。
安子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倒非我之功,是他自已送上门来的。不过,这也算是应了你的条件。”紧接着冲那名衙役一甩头,那衙役会意的找开了牢门,将站在门口的我,一把把我推了进去。
我本是听着两人的对言,思索着其中的含义,不曾想到衙役突生此举,震惊之余,想要回身而出,已经不及。那衙役极快的落下了锁。
我敏感的觉得一阵阵不安,握着栏柱,冲着安子洛问道:“安大人,你这是何意?”
安子洛看了我一眼.极淡的说道:“是他非要见你,才肯说出那批宝藏的下落。我本是还在扰豫,而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说起来,你也怨不得我。
“宝藏,什么宝藏”我回过头去看纳兰鸿兹。
纳兰鸿兹已经推开那三名女子,笑着走了过来。从背后揽住我的肩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着栏柱外的安子洛道:“安大人,你对我不薄,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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