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探监的时间不长,罗凤儿也只能简单的跟二丫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都是田产惹的祸
原来罗凤儿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她爹在跟人锯木头的时候,对方开玩笑,把锯子突然放空,然后向他这边使劲的铳过来,正好打在他的子孙根上。
当时痛就痛了,不痛了就算,谁也没有当回事。谁知过了几天,她爹就突然发烧,那地方也红肿起来。等到医治的时候,却是来不及。她爹就这样失去了性能力,一辈子就只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那人家没有别的赔偿,就给了几亩水田,她自家原本也有十来亩水田,再加上她家以后确定是没有男丁了,这就叫她二大伯,盯上了她家。
她二大伯先是想着法子要过继儿子给罗凤儿家。只是因为她爹一直在外地做工,很少回来,这事总是没有机会谈。谁知这么一拖就拖到了罗凤儿长到了十六七岁。
后来他爹从外地回来,还没等到她二大伯跟罗凤儿爹谈过继的事,就发现罗凤儿爹从外地带了一个又俊俏又白净的男孩回来做上门女婿,之后儿子、女儿呼呼地生,罗家三弟香火又火旺了起来。
他们翁婿两个都是手艺不错的人,挣的钱就更多,家里渐渐的添上了五十多亩的良田,叫她二大伯越看越眼红。她爹为了家产想要除去女婿,其实即便不那么做,她二大伯也没打算在兄弟死后,让他们一家子还能够好好的待在罗家。她二大伯早已准备好等兄弟一死,就赶出胡三斤这个没有依靠的上门女婿,并且想法逼他带走妻儿。
罗凤儿的爹临死前。神志不清,说了很多胡话。叫前来送行的二大伯听着了,当时没有发作。没想到事情过去了半年多,突然翻过手来诬告罗凤儿和她阿娘。她大儿子要阻拦人带走她娘和外婆,叫差役一脚踢断了腿。她没有办法了,不能眼看着孩子们没有人管,饿死在家,只好喊着让聪明的女儿想法子去找她爹。
想不到老天保佑,让这孩子碰到了她爹的熟人。
二丫得知是他们自家人争夺财产,弄出的这些事,她就不好做主安排什么了。只有先想办法把人给弄出来。一个女人在牢里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久了,总是会伤身的。
她让小虎带着安子和小龙去找县令做证,证明罗凤儿的夫婿胡三斤确实活着,正月底回到**县,现在正在**县合浦镇王家木器作坊做事。东家正是证人王小虎。
**县合浦镇的王小虎虽然没有史馆长那么出名,但是托大满贯秀才们的福,家主王小虎两口子在相邻的几个州府和县令那儿还是蛮有知名度的。
县令看清楚了王小虎的文牒,证实了王小虎的身份,立马着人泡茶上点心。客气的跟小虎称兄道弟的寒暄起来。小虎倒也不敢随便托大,依然保持着老百姓的姿态,恭敬的对着县令。安子和小龙今天跟着来主要目的还是在于长见识,所以都没有摆什么清高书生的架子。而是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听着哥哥与县令一来一往的说话,自己却是半句不言。
罗凤儿和她娘出狱之后,就邀请二丫他们去她家住几天。她既是为着感谢也是为了有个撑腰的,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二大伯有没有胆大妄为把她家的地契房契搜走?也不知道腿受伤的大儿子怎么样了?还有一个刚过周岁的小闺女也不知道自家的二儿子能不能带的了?
她的心非常的惶恐。特别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给她力量撑着回家去。二丫为了让那些秀才们以及自家的孩子们都亲身经历一下这种很难碰到的事情,当然是二话不说的带着人跟去了。
三叔因为带着好些的货物。不愿跑来跑去的受罪,所以他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分道先回去了。
罗凤儿一身的狼藉,但是人的精神还好。倒是她的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面色灰败、憔悴、狼狈、了无生趣都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凄惨模样。罗凤儿跟她介绍小虎夫妻俩的时候,她也只是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动了一下面皮。随即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人来人往在她眼前走动。
罗凤儿现在也没心情管她的娘,只能上前抚着她上马车,一起回家去。
他们一大队的人马随着罗凤儿的指点,到达她家门前的时候。她家门外是几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太,怒气冲冲的面向紧闭的大门内大声斥责着、叫骂着。而里面则是传来一阵阵小孩的哭叫声,尖厉的让人心焦。
罗家的房子和王家的房屋不同,王家那一块建房,基本都会有前后院,即便没有后院,但是至少会有个前院。而罗家却是连个院子都没有,砖墙瓦顶的几间屋就这么孤零零的杵在其他几家低矮欲倒的土墙茅草屋当中。虽然看起来有点鹤立鸡群的高大上之感,但是比起王家他们有前后院的宽阔房屋又显得可怜巴拉的。
罗凤儿等不得客人们对她家的房子评头论足,听到屋子里孩子凄惨的哭叫声,她的心都要碎了。
正在屋外责骂的几个老人,一见罗凤儿,先是一阵的诧异,接着是高兴。有个妇人急不得跟罗凤儿告起状来:“凤儿!你们没事回来了?回来的正好!你听听你家小祥云都哭成什么样了,我说进去帮着给哄哄,金牛跟银牛两个死活不开门。我们在外面急的要死,也没个办法。说也不开门、骂也不开门。你不在家这几天,小祥云天天哭,哭的人心都揪着疼。我就住在隔壁,又不能假装听不见,天天尽跟着着急冒火了!”
罗凤儿知道两个儿子为什么不开门,她却不能明说,因为好多人都不知道她二大伯的目的是想要谋财,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她在牢里待了几天,其实很累很虚弱,但是她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着这么多的乡邻和亲戚们。
“大姆,我跟我阿娘出了这事,孩子怕是吓坏了!我这就叫他们开门。”
罗凤儿拍门叫金牛,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七八岁男童抱着同样脏兮兮的还不会走路的小孩儿站在门当中。
正咧着嘴哭的很嗨的小孩,突然不哭了,满脸的泪水和鼻涕,丝毫不影响她此时看到娘亲而迸发的快乐心情。一边流着眼泪、鼻涕、口水,一边拍着小手咯咯笑着,伸向她的娘亲。原本板着严肃的小脸,严阵以待的小男孩却在见到娘亲之后,猛地张着大嘴哭嚎起来。罗凤儿跨前一步,一手抱过小女儿,一手搂住儿子的头,由着儿子在自己同样脏兮兮的衣服上蹭来蹭去。大儿子也从里屋一只脚跳着出了房门,迎着他娘,哽咽的嗓子问:“阿娘!你们回来了?是阿爹找到了,救您出来的吗!?”
二丫、小虎和马车里的其他人都自己下车,把三叔分给他们的热带水果都各样拿了几个下来。那些原本还在跟痴痴呆呆的罗凤儿娘问话的妇人们也不再纠缠问个不休,全部都把好奇的眼光顶上了这些陌生的外来人。
别看罗家村庄这儿离着县城没有多远,道路不怎么好却是能走马车的。但是他们这儿是属于山区,田地很贫瘠。一家六七口人,必须有十亩以上的水田才能养的活一家人。他们这儿除了水田就是山,没有旱地这一块。而且水田也是从山沟沟里一锄头一铁锹的改造过来的,可想而知有多难得。像罗凤儿家有五六十亩水田在这儿就是豪富人家,要不然,她二大伯也不会眼红到要毁了自己亲弟弟的传后人。
因为贫穷也导致这里的闭塞,即便是离着县城不远,但是一年到头的也很难见到陌生人来。村里的人也是过着自给自足为主的生活,很少出村庄,更不要说去县城了。
罗凤儿的爹在这个村子里算是有威望的人,因为只有他走过很多地方、见广识多。他以为凭着他在罗家的威望,即便他死了,罗家人也能把他的女儿和孙儿孙女们照顾的好好的。所以他才敢放手想要害了赘婿的性命,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亲二哥,早就盯着他家这块肥肉了。
二丫他们这么多人的到来,立马在这个闭塞的村庄引起不算小的轰动。罗凤儿只顾着安慰两个受了惊吓的儿子,还没有来得及安顿二丫他们。村庄里的人却闻风而动,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一窝蜂的跑过来看稀奇。
因为罗家这事算是比较晦气的事情,二丫就没想着买什么糖果、糕点带过来。结果看到围了好多的小孩,流着口水看着他们拿出来的很少一点水果、吃食,心里因为这些不能分给孩子们吃,感觉挺难为情的。她看看小虎,说道:“要么你赶紧骑马去县城买些糖果糕点回来!”
安子在旁边说道:“还是我去吧!”
二丫点头回道:“你去也行,顺便请个接骨技术好的大夫回来!糖果要多买一些,要够这些孩子们分!”
这边安子听了安排刚走,那边罗凤儿终于从孩子的哭嚎中得以解脱。她把两个儿子带出来介绍给二丫、小虎认识,又把二丫他们请进屋。
进了屋,二丫就让小龙在车里把纸笔拿过来,简短的写一下这里的情况,放鹞子飞回去传给大伯、再让大伯传给胡三斤。(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罗家村庄
罗凤儿二大伯也在之前叫金牛、银牛开门的几个人当中,他原本想着弟媳和侄女进了牢里出不来,大侄孙又断了腿。要是能够进去把田契拿到手最好。即便拿不到也没有关系,反正三弟家的田他种了四十多亩,等过一段时间,再想想办法逼走这兄弟俩。那这自家种的四十多亩田也一样能够成为自家的,不过是比自己想要的少了些。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家的侄女婿,竟然是有家的,而且好像还很有来头似得。他又急又慌的跑回家,他的婆娘正在忙着晒干菜,见他满头大汗的,就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天又不热,怎么弄得这么一身大汗?”
他憋了半天才咬着牙说道:“三弟媳和凤儿从牢里放回来了!”
他婆娘愣了愣神,半响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一心认定是三弟和三弟媳她们合谋害了侄女婿!即便是真的,那你也不该告她们去坐牢啊!你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外姓人送自家人进牢房,就不怕族长把我们一家给驱逐出去?”
男人没好气的回道:“你放心!自然都是说好了的,族长要是不同意我又怎么会去做,你真以为我傻啊!”
他婆娘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做,只是男人为了家里过上好日子才会做这缺德事,她作为枕边人却是不好说的。她的内心里也是渴望那几十亩的水田是属于自家的,但是她的道德心要比男人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种害人的方式得来。
她一边晒着菜一边说道:“我一会过去看看她母女俩。至于你告她们的事,你自己跟她们解释去。我就不参合了!”
“哼!你以为你想做好人,人家就能信了你!别做梦了。”
“那我也能问心无愧!不像你没有本事。还要学人家做坏事。你以为坏事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吗?做坏人也要有那做坏人的本事!你没本事没胆量,就该老老实实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学人家搞三搞四。”
罗家二大伯被女人吼了,一声不吭的蹲在门槛上,两眼恍惚的看着女人在两条长板凳上架起得的大圆簸箕上晒着干菜。
这女人晒完干菜,双手在围腰裙子上擦了擦,就急匆匆的赶到罗凤儿家。她到的时候,罗凤儿和她娘正在用当地除晦气专用的艾叶、桃树条、香料熬出来的水泡澡,这会儿还没有出来。敞亮的堂屋里是罗凤儿的二女儿罗彩云忙前忙后的接待客人。银牛半抱半勒着小祥云在二姐屁股后面粘着,笑的很开心也难免有些傻兮兮的感觉。小铜牛则跟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在一边玩着花花绿绿的石头籽儿,门外有好几辆被大人、孩子围着的马车。
她跨过门槛,进了屋,没敢直接跟陌生人打招呼,就直接问正在眼前经过的罗彩云:“彩云啊!你阿娘、阿婆都回来了?!”
“二阿婆过来了!我阿娘、阿婆都回来了!现在正在洗澡去晦气!”小丫头知道自家娘和外婆之所以有这牢狱之灾,全是因为二阿公干的。她的心机还不深,面对二阿婆她怎么也热情不起来。
这女人倒也不计较,面向坐着的二丫、小虎。客气的打招呼道:“这是来客人了!我们这小地方怕是要慢待二位了!”
小虎两口子忙客气的站起来,笑着回道:“都是亲戚,没有什么慢待不慢待的。您也坐!”
这女人忙推辞:“不了不了!我也是听说弟媳妇和侄女儿回来了过来看看。都怪我家那位不通情理,让她母女俩受罪了!”
二丫和小虎这才知道这妇人原来是罗凤儿的二婶子。既然这女人不坐,二丫作为客人不是主家自然不好挽留。
罗凤儿家的厨房得从堂屋的后门进杂物间,然后由杂物间进左手侧的厨房。厨房里已经有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那。她们跟罗彩云商量着:“彩云啊!这么多人吃饭,你家这锅可不够做饭烧菜用。你要不把客人都领到族长家招待吧!让你阿婆给他家一两银子。他必能将客人们招待的好好的。他那二儿子可是经常进山打猎呢,绝对少不了客人荤菜吃。再说。你看你家现在到处都是空空的,只怕做饭的白米都没有,你要拿什么招待人啊?”
罗彩云别看岁数小,可是精明着呢!她看到小虎他们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把她阿娘、阿婆从牢里救了出来,就得出自家的这些客人不一样,有能耐,自然就不想被族长家得了人情去。可是她家现在还真的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招待客人的确是个难题。
小银牛在后面勒着不再嚎哭的小妹妹,看姐姐不说话,就插嘴道:“阿姐!家里还有风干的山鸡肉、兔子肉。”
他们这一块都是不养牲口、家禽这些。倒不是他们懒,实在是养不住。不是黄狼就是野狗、要不就是狼,要是赶在大雪封山的雪灾年头,还会有虎豹下来抓牲口。反正养了也是白养,有时候还有可能给大人小孩带来危险,所以他们干脆就不养。每年秋冬季节组织青壮年上山打猎,有了猎物之后家家都分上一份,留作过年的荤菜。小银牛说的山鸡肉、兔子肉,是前几天罗凤儿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今年组织的第一次上山狩猎,分的几只鸡、几只兔子。金牛、银牛这几天也没怎么舍得吃,还剩下不少。
彩云在厨房犯愁,二丫和小虎以及先生都坐在堂屋里,罗家的几个长辈在一旁陪着,并没有听到厨房里的谈话。但是她不用听彩云她们说什么,也能知道,这罗凤儿家里根本就没有要招待他们这些人的米和菜。
米和面她的车上都有,现在差的就是菜。她看看天色还早,就跟小虎低声说道:“你带小龙他们在山边抓几只山鸡回来,这罗家估计没米没菜。”
罗家大大伯也听到了二丫跟小虎说的话,虽然有心说自家有风干的山鸡和兔子肉,但是又因为那点肉实在太难得,有些舍不得,就犹豫了一会。其他人也是看罗凤儿的大大伯都不说,自己也就跟着装作没有听见而闭口不言。
小虎笑着跟罗家陪坐的几个老人说声抱歉、失陪,就带着小龙以及镇上的秀才,包扎好腿脚、衣袖,带上驱虫药和武器就要走。这是罗家大大伯终于出声了:“王小哥!让我家的大孙子给你们带个路吧!进了山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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