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却要放弃,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孔夫人看到二丫脸上有些痛惜的神色,便又说道:“如果你真的看上我这可怜的侄女,那我就先给你说说她前面的几桩亲事,你再拿主意,好不好?”
见二丫点头,孔夫人便大致的说起这侄女的事情:“她是我亲小叔子的大闺女,自小就订了一门娃娃亲。谁知道那孩子长大了,闹死闹活的要娶一同长大的表妹,非要退了这边亲事。
这亲事退了之后,又给定了一门亲事。结果我们两边都已经选了嫁娶的日子了,那边又闹出庶长子出生的丑事来。我这侄女也是个要强的,得了确实消息之后就认死不嫁。
之后又给她定了一门亲事,男方是个和你弟弟同科的进士,原本亲事都说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人给我那小叔子透消息,说那进士其实已经在家成亲多年。
接二连三的出事,把我这侄女气得发了狠,就发誓再也不嫁人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谁要跟她说亲事就翻脸,你这边要是拿定了主意要提亲,我还得先跟这侄女通通气,要是她不闹,你那边才能请媒婆上门。”
听了是这么一回事,二丫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个什么‘克夫’、‘克亲人’的传言就好。虽然她不信那些,但是她毕竟是嫂子,如果不顾‘克夫’传言非要定下人家姑娘,那别人必然会说她有意害夫家弟弟。但是这个姑娘就不存在那些情况了,二丫对孔夫人说道:“婶子!这样,我回去就写信给我弟弟,说说这姑娘的情况。看看我弟弟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他没有发对意见,我就过来跟您说说,您再帮我去探探您这侄女的意思,好不好?”
孔夫人见二丫竟然不在意已经退过三次亲的侄女,心下一激动,没忍住愉快的心情,当下就忘了矜持咧着嘴笑起来。门外站着的妈妈看着自家夫人高兴的有些失态,也跟着乐起来。
因为京城至岚州府的鹞子线路还没有训练,是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给小龙传信的。好在从京城到岚州快马加鞭只要十来天就足够了,来回一个月都不要,时间上充裕的很。
送信的两个小子走了没两天,就传来南方雪灾的消息,是用的合浦至京城的鹞子送信路线传来的,比官府的还要快。
小虎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想子有些看不懂:“二哥!咱们家那房子,再大的雪也压不垮。农田里也还没有种稻子,我们家最多就损失点旱地的麦子,您这么焦躁的来回转悠干什么?”
大宏白了一眼想子:“你就知道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刘家岭的水田鱼遇到雪灾要损失多少你知不知道?山里放养的羊群、牛群、马群要是没有足够的草料,得饿死多少你知不知道?还有听说芦苇荡那儿,养了好多的牡丹、芍药这些贵重的花,一场大雪要压死多少你可知道会有多大的损失?要是桑树被压断了,今年的桑蚕也没法养了。你啊!才离开家多久,就把这么多事都给忘了!”
想子一听这损失太大了,心下也着急了:“那、那怎么办啊?有什么办法能够减少损失?”
坐在沙发上的二丫也想知道怎么办,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损失已经造成,就是回去也没得办法改变。她冲着还在焦躁、转圈圈的小虎说道:“行了!过来坐下。你也别烦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你着急也没用。原本准备的是大水灾,如今来了雪灾,倒是把头上悬着的剑落了下来。左右都是要有损失的,鱼、牲口、花这些损失算起来价值确实不小,但是真要说起来,却要比发洪水导致粮食颗粒无收的好太多。
再说,我细想想也没什么大损失。那些水田养的鱼怕是全部都要冻死没得救,不过,那些鱼都已经长成,腌泽过后送到西边来给这边开荒的人做菜,可以说是半点损失都没有。花草也不用担心,如果朱长明这点眼力界都没有,我也不会把他调去芦苇荡担任那么重要的职位。牲口就更不用担心,我们家什么不多,就是稻草多,即便我们自家没有留够稻草,出门随便找几家就能买到几大堆。至于桑树,要是压断的话,我估计大多数可能会是枝桠,到了二三月,那些枝桠自然还会发出来,倒是省了剪枝的工序。
你看,这么一想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损失了。”
小虎听了媳妇的分析,终于能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再乱走。
二丫因为这事,就觉得小虎的得失心有些重,晚上只有两人的时候,便又上起了思想课:“即便这场雪灾真的造成很大的损失,你也不应当在弟弟、弟妹他们面前那么失态。那块鱼塘,每年至少给我们家挣了两万两的银子,这么多年不说多,十万两有了。你挣了这么多难道就担不起这一次顶多也就两万两的损失了?打鱼的还有网破要买新网的付出呢!你这是光想着得到就从来不想着失去呀?知道的说你这是心疼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属那只进不出的貔貅呢!”
小虎委屈的辩解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心疼那点损失,就是因为离家太远,看不见摸不着的,这心总归是不踏实。后来还是你说家里都有人在管着事呢,想想也是,这才不那么急躁了。真不是因为那些有可能的损失才心烦的!不过,媳妇!你跟我说实话,要咱家真的有那么多的损失,你不心疼吗?”
二丫一口咬在小虎胸前的小丁丁上,恨恨的回道:“怎么可能不心疼!可是要懂得在心里暗暗的疼,不要表现出来的太狼狈,失了最起码的威严!知道不?!”
“啊——!疼死我了!你怎么真咬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孔夫人弟媳急女儿亲事
史景轩接到鹞子带回去的消息,让他通知三组的组长不要把冻死的鱼贱卖了,要请人收拾干净淹起来,到时候跟鸭肉、兔肉一起送到西部开荒的地方给雇工们做菜,这心里就安然了许多。在他想来,损失最大的就是鱼了,要是鱼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法,大事就算没了。
中部偏南这些地方的雪灾说起来很严重,那是这些地方的人没有见过快到齐腰深的雪地而少见多怪。其实这次的雪灾比起西部、北部,那简直是不值得一提。首先是这场雪下的并不算大只是时间很长,从腊月二十八就一直下,下到正月初五才停。如果一早一晚一天清两次雪,至少不会让房屋被压塌。而西部和北部就没有这个好运了,这边一旦下起大雪,那是真大,一会儿时间就能把地面铺上厚厚的一层,一夜不清理屋顶上的积雪,那么,一般的茅草屋就不可能在第二天还在,看到的只会是一滩雪堆。
其次是中部偏南地区的气温要高于西北部,再厚的雪留不住几天就会融化殆尽,而西北部却能有一个月都化不尽的雪堆。
因此说,这场雪灾带来的损失绝对有,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一片地区百姓的生活。这边太阳刚刚明晃晃的挂上天空,那边家家就开始拿着铁锹、木掀子一边铲雪一边准备着走亲戚、拜大年。
王家以及周边的人家更是如此,他们的水田。以前没有养鱼、养鸭的时候,冬季还有种一季冬小麦或者油菜。自从各家不是套养鱼就是套养鸭子之后,冬季就跟着二丫家学。什么也不种只是放满水养田。这场大雪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点损失,更是增添了新年的乐趣,并且还得了很多寻不到食物而钻进粮仓里被人抓了红烧做了美味佳肴的斑鸠、鸽子。
而刘家岭一组旱地就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他们今年虽然也种了不少的冬小麦,但是也有一半地做了反季节蔬菜的温室。在连续下雪的那几天,他们组的人,因为知道这种棚子不能承受压力。便几个小组轮流值班,时刻不离人,倒是将一片温室棚子保护的完好无损。里面长势喜人的蔬菜在大雪之后身价倍增。以前在冬季春初的时候,只卖十几文的,现在都涨到了五十多文钱,还每天限量。正月里谁家不来客人?即便蔬菜价钱奇高。还限量。想要买到很多菜的人家,总会想到办法多买的。好在大棚里的菜也就是正月里能够大赚一下,所以,说是限量,也还是照着正月前卖完的量,进行每天分配,那量也是不小的,赚的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京城里二丫和小虎知道自己想再多也没用。就不再管老家雪灾的事情,安安心心的在收养孩子的大院里帮忙。
让二丫想不到的是。这院子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尽然收进了一百多个孩子。这里有些内情二丫当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大管家是皇上的人,皇上在各地也有自己私人的探子,他也会让那些探子带一些孤儿回来,放在二丫的大院里养着。真正是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找到的孤儿、弃儿、乞儿还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二丫听着他们说话有着各地的口音和方言,私下里还以为又是一些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被拐儿童呢!
大院里的各种配套设施,大宏和想子都带了人手和材料做的非常好。孩子的游乐场、男女卫生间、将提水井改造成压水井、带壁炉和热水池的小洗澡堂、每个房间都有煤球炉暖气,煤球炉上还特地做了个架子,一个作用是防止煤球炉烫着孩子,另一个作用就是用来烘干衣服。
第一进的一排房子被改造成了孩子们的学堂,里面不是煤球炉暖气,做的是地龙火道,早晨起火烧热,晚上孩子们下学之前就停止加柴,一点都不浪费柴禾。先生有三个,一个专带启蒙班、一个带算术、一个带加强班,因为孩子们的原来户籍都没有,现在有的只是临时在京城府衙登记的临时户籍,对于以后的科考是没有用处的,所以,也没有请什么专门指导科考的先生回来。另外,还有几个专教各种手艺的师傅,不过他们是三天来一次,授课一个时辰。
孩子们的卫生,二丫不用看别的,只要看看孩子们的耳朵后面,膝盖和胳膊肘,就能知道他们自己有没有好好洗澡。那些还小,不能自己给自己洗澡的孩子,几个婆婆有没有给他们好好洗,都能清楚。
饮食上就更加不用担心,大宏媳妇和想子媳妇都会隔三差五的冒过来看看,要是有个克扣,立马就能发现。当然这些二丫其实是不必这么不放心的,大管家是皇上的人,他还担心手下那些人里面藏有皇上的暗子在呢!哪里敢不用心当差。
这边小虎夫妻俩安心呆在大院里陪着孩子们,那边却有人着急上火的想要找借口邀请二丫上门走走。
这事还是从二丫意外相上了孔夫人侄女说起:二丫从孔府回来就忙着给小龙写了信,然后就是等待。接着因为老家传来雪灾,二丫虽然没有那么焦躁,但是也不可能心情很好的窜门子走亲戚。更何况他们还要呆在大院子跟孩子们多做交流,关照孩子们的心理状况和生活习惯。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跟孔夫人联系,而孔夫人在这段时间也过的相当煎熬。
在这里,正月拜年必然要走亲访友,这就成了相亲、说亲的高峰期。孔夫人的侄女因为几次亲事的耽搁,已经到了二十岁了,她自个儿不着急,但是她娘急啊!每每去谁家拜年都要逼着闺女跟上,并且不顾场合的让谁谁帮着留心,可有合适的给介绍介绍。有那厚道的就真心答应帮着留意。有那刻薄的,这边答应的嘎嘣脆,转脸就跟别人当笑话说。
孔夫人在旁边看着侄女一脸痛苦难受。而弟媳却漠然不见就忍不住想要说出心里藏着的事。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下去,实在是侄女终于忍受不了她娘对她的折磨而痛哭,死活也不愿意跟着她娘出去给人拜年。
“弟妹啊!你别再这么折磨阿静了,你没看阿静都快被你逼疯了!”
阿静的娘一脸冷漠的不说话,心里却腹诽不已:你家两个女儿都嫁了好人家,当然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是你家闺女二十岁还没能嫁出去,看你急不急?
孔夫人看弟妹一脸满不在乎的呱嗒着。就知道这弟妹对于自己多管闲事心里不痛快了,便只好稍稍透露一点:“弟妹!你也别这么急,也许阿静的姻缘还没到。要是到了你就是拦都拦不住。说不得就在这段时间阿静的姻缘就到了呢!你不如就顺着阿静的意,再等等!”
阿静娘终于被这句再等等给惹恼了:“嫂子!按说您这么关心我家阿静我是应当感谢您的,只是这个年一过她就是二十了,您还说再等等!这话是您这个做婶娘应该说的话么?您这是盼着您侄女嫁不出去呢?”
“哎!您怎么这么说话呢?阿静被弄到这样子。我能不心疼?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不如你这个亲娘关心的多,但是我也是当作自己亲女儿待的。我之所以让你等等,那是因为已经有人看中她,只是要写信问问人家男孩的意思,在那头回信没来之前,不让我透露风声,我也得信守承诺不是!”
阿静娘的脸如同打翻了七彩墨的盒子,一瞬间转换了好几个色彩。最终是喜形于色的露了个大笑脸给嫂子:“哎呀!嫂子。您怎么不早说呢?害的我天天带着阿静出去丢人现眼。嫂子,您要不偷偷跟我露个底。是谁家看中了我家阿静?那人知道我家的情况么?”
孔夫人一看弟媳的样儿,就知道不跟她透个底,她有得缠磨。便拉着弟媳到了里间房屋里,让跟前的妈妈站在外面看着别有人撞进来。才小声的说道:“我知道,我要是不跟你透个底,你这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安静不了,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在跟你故弄玄虚。
其实看上阿静的就是我家小女儿的婆家二堂嫂,是给我那小女婿的小堂弟相亲事。他们王家的情况你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那小堂弟不但是金科状元现在还是四品官员。”
阿静娘听了嫂子的话,并没有惊喜反而很怀疑:“嫂子!您确定没有搞错?您也知道,我家老爷只是一个书吏,连个品级都没有,她怎么会看上我家的女儿?更别说阿静前面还有那样几个不光彩的亲事!”
“怎么会弄错!而且阿静的事我都已经跟她说明白了,人家不在意,只要她弟弟没意见这事就算成了。我之前不说,也不单单是因为那边的交代,主要是阿静的亲事波折太多,我怕这次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只怕能要了阿静的命。你啊!先装在心里,什么都别说,等到那边来提亲的时候,再跟阿静提,顺便劝劝她别再闹什么不嫁人的脾气。”
阿静娘这次算是真的开心了,有点兴奋过度的点着头:“嗯!嗯!我晓得了!我知道!”
也难怪她会兴奋过度,外人不知道王家,只当王家是个乡下的暴发户,可她们作为侄女的娘家,可是知道这王家的实底的。
大到送给侄女的马车小到琉璃酒杯、琉璃香皂盒子、夏天用的清神花露水、清神风油精,哪样不是市场上很难买到的精品?!每年送来的年礼大半都是新品,连那些侯府、爵爷的府上都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稀罕物。她一直羡慕嫉妒着嫂子有个这样的亲家,没想到自己的闺女坎坷了这么久的亲事,竟然会有这样的机遇。
她这么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哎呀!好想找个由头请这侄女的二堂嫂过来坐坐,确实的求证一下——嫂子说的都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宴席上的猜测
阿静娘着急,还有人比她更着急,小龙自从接到京城送过去的加急信,就连忙写了回信另外让人送到京城,他也是担心那两送信的小子,来回不停歇的奔跑身体会经受不住。
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