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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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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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灵花。 
他大步走到云霄身前,站立着将云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里连连闪过赞叹的神采,笑道: “好些日子不曾见云霄,长高不少。” 第一句话就亲昵地把云霄的名字叫了出来,接着熟络地去拉云霄的手。 “今天刚好分在一组了,不必怕,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不待他碰到云霄的手。云霄猛地退后,恭敬地行礼: “四王兄……” 把开韶的手晾在半空。 

“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开韶也不尴尬,哈哈大笑起来。 “来来来,我们去准备准备,好好赢个彩头回来。” 说着把亲热地携了云霄的手,一起出殿。 
云霄在开韶手里挣了一挣,却挣不出来,偏偏头又隐隐作痛,只好任开韶拉着手去了。 

换上马服,选了一匹马,云霄蹬锃上马。一翻身,就已经头昏眼花,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掉下马去。 
开韶在另一匹马上伏身为云霄拉住缰绳,看看云霄的脸色: “不舒服吗?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向父王请个罪,到猎场旁歇着吧。” 
云霄轻轻摇头。要他当着众人跑上去请罪,把所有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不多时,众王子齐赴猎场。若演和一众妃子都已经安坐在猎场边上。穆香妃坐在若演稍后一点的位置上,只有洛格与若演齐坐在同一排位置上。 
其他公主并各王子公主的使女侍从,也占满了猎场外围的地方。 

时辰一到,若演挥手。号角连吹三响,各王子雄赳赳地驰马向前行礼,各自开始施展本领。 
卫兵把许多小兽往猎场里赶。每人都急着在父王面前显一显本领,或弯弓驰骋,或伏身抢猎物;或约了同一组的兄弟,一个将小兽赶到边角,另一个开弓射杀;或两人同时施展本领,四处发箭……… 
开韶瞧兄弟们各展神威,也手痒起来,对云霄说: “云霄,我们不要输了面子。” 
云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只能苦笑,骑在马上不动弹。 
开韶当他害羞不敢放开施展,大喊道: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就去啦!” 说着在云霄的马后猛抽一鞭,让云霄的马飞跑起来。 
自己也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洛格的眼光只停留在云霄身上。远远看着开韶对云霄有说有笑,又亲密地为云霄之马加鞭,气得牙痒痒。只是奉命要留在父王身边一同看比赛,不能下场,惟有在一旁气闷。 

“云霄,快放箭啊!” 
开韶赶着云霄的马一同奔跑,连着开弓得了好几个猎物。他见云霄不发一箭,不由为云霄担心。 
若演生性刚强,最讨厌文弱的儿子,云霄本来就生得有点女相,今天比赛再空手而归,只怕就会失爱于父王。 
云霄昏昏沉沉,被开韶隔马摇得难受,只好蹙眉举起手中的弓。左手持箭,右手持弓,瞄着近处一只已经被鼓声吓得动弹不得的兔子。还没有把弓拉全满,忽然全身无力,手里的箭倏地飞了出去,居然走了准头,直向正杀得兴高采烈的统齐宁射去…… 

开韶和在场外观战的若演一干人等看得真切,惊叫起来。 
统齐宁听见叫声,猛然回头,一样东西飞到眼前,吓得往后一倒,只觉额头一阵冰凉。惊魂未定立起身子,摸摸额头的冰凉,居然是殷红的血。 
这才发现刚刚划过的是一支箭。幸亏力道不强,又闪得快,只在额头留了一道浅浅口子。 

正想找是谁瞎了眼睛把箭射到王子身上来,又听见一阵惊呼。 
原来云霄一箭放歪,已经是天旋地转,众人看见箭飞向统齐宁时发出的惊叫,把云霄的马给吓到,蓦地一下惊蹄,居然长嘶一声,人立起来。 
这一下,云霄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时五彩缤纷,又忽然漆黑一片。松开缰绳,摔下马去。 
洛格一见云霄的马人立,心知不妙,早跨过外围的木栅栏冲了过来。 
开韶就在云霄身边,更是手疾眼快滚在地上将云霄接住。 
洛格冲到云霄身边时,云霄已经落在开韶怀里…… 


第七章 


浓密的睫毛遮盖云霄乌黑的眼瞳,他虚弱地靠在开韶身上,居然还在轻微地颤抖;看得洛格的心也轻抖起来。 
视线一转,移到开韶搂住云霄的手臂,望在眼里就象把云霄搂在怀中轻怜蜜爱,不由满心不是滋味。 
“云霄!” 洛格半跪在云霄身旁,伸手就往开韶怀中接云霄。 
不知道为什么,开韶却下意识的一避,拦住洛格的举动。 

洛格一搂落空,怒火中烧,剑一般的目光立即射向开韶。开韶夷然不惧,昂然与洛格对看。两兄弟目光短兵相接,撞出好几道火光。 
周围众位王子嗅出不对劲,都没有吱声。 
洛格脸色一沉,正要发火,忽听见声后有人问道: “到底怎么了?” 

“父王。” 
“父王……。。” 
“王………” 

身后众人纷纷让出一道路,原来若演带着众妃嫔到了。 
若演环视周围一眼,目光落在昏迷的云霄身上。他儿子甚多,云霄又是最不得宠的一个,仔细看了几下,居然一时想不起这是第几子。既然参加比赛,是自己儿子,那是肯定的。不过如此荒唐的事情,又不好出口问,只好哼一声道: “兄弟受了伤,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将来处理国事,就象这样犹豫迟疑?” 
一句话惊醒众人。 
“是是是,要赶紧请御医来看看。” 
“还是先把十三王弟送到里面的好,猎场上这么大的风。” 
“我看他是冷着了,快点喂点怯凉的药……。” 
众王子七嘴八舌,争相伸手要照顾云霄,生怕在若演眼里成了“忧郁迟疑”“毫无手足情意”的人。 
还没有碰到云霄,被洛格一记冷眼,刺得讪讪缩回手。 

洛格冷冷盯开韶一眼,再度伸手去抱云霄,却晚了一步。开韶横抱着云霄,在若演面前行礼,朗声说道: “十三王弟是因为和儿子一同射猎而落马的,请父王让儿子照顾他,那样儿子心里也好过一点。” 
洛格心里恼怒,这开韶处处和他作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管云霄的事。他毫不迟疑,也对若演笑道: “云霄素来住在亮宫,由我照顾就好,四王弟不必操心。” 
开韶轻瞄洛格一眼,心道: 听说大王兄从小就喜欢欺负云霄,看云霄这个样子,分明是长期受委屈呕出来的病。难道大王兄还不肯放过云霄? 

他向来性情豪爽,喜欢打抱不平,此刻云霄紧闭着眼睛软软睡在怀中,轻得就如女子一般。低头望云霄一眼,见他俊俏的脸上一片苍白,双唇也失了血色,怜惜之心大起。昂起头道: “父王,你平日教导我们做事要有担当,十三王弟因为我照顾不及而受伤,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开韶虽是对若演说话,眼睛却一直瞅着洛格。 “再说,大王兄事务繁忙……” 
“我事务繁忙,倒还不至于看顾不了一个王弟。” 洛格沉着脸打断开韶的话。 

正在争执不休,一个声音大吼起来: “十三王兄都这样了,为什么还在争吵?哎哟,我也找御医来看看。” 
众人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差点被云霄一箭射下马的统宁齐。他额头的血早被随身的侍从七手八脚包扎好了,礼容妃也在他身边心疼地红了眼眶。 
其他人注意力都被洛格、开韶的争执吸引,居然忘记这个最早受伤的小王子。 

听到统宁齐的大叫,洛格、开韶心里都一震:不错,云霄还昏迷着,怎么现在吵起来了? 
心里一急,洛格凑上前,对云霄伸手就抱。 
开韶看在眼里,认定洛格对云霄不怀好意,警戒地往后一退,让洛格抱了个空。 
洛格霍地抬头,冷冷瞪着开韶道: “四王弟,你好无礼!” 

开韶是众王子中唯一不怕洛格的,心道: 云霄这个样子,让你带回去只怕际遇更惨。 他也不吭声,只对洛格一摇头,表示不肯把云霄交他带回去。 
两兄弟这么一闹,火药味立浓,全场尴尬起来。若演也黑了脸,正要开口大骂,穆香妃把一切看在眼里,站出来笑道: “这两个孩子,都争着照顾兄弟呢。” 莲步轻移,走到开韶身边,挥手召来两个侍从。 “可惜都不分事急缓重,人都这样子了,要赶紧看御医才行。” 示意侍从在开韶手中接过云霄,吩咐道: “先安置在穆香宫,传御医。” 

开韶不想违逆母妃,让侍从把云霄接过。洛格虽然不愿意,但在父王面前,不好闹得无法收场,云霄又正昏迷着,只好忍一口气。 
就这样,云霄被送入穆香妃居住的穆香宫。 

御医拓材被传到穆香宫,还没有进内堂就被外面大厅中呆坐的洛格射了几记寒芒,心里直嘀咕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权势熏人的大王子。他哪知道洛格因为云霄被送到穆香宫心情大坏,整个人象被乌云罩在头顶,除了若演,其他人都被他冷冷的目光刺了几下。 
慌慌忙忙进了内堂,才发现要看病的并不是穆香妃,而是一位从未谋面的少年。看着周围的宫女侍从脚不踮地忙得团团转,四王子又一脸焦虑,拓材闹了半天,才知道这少年居然是十三王子云霄。 

小心翼翼为云霄诊病,又开了调养的药方,拓材对安坐在内堂的穆香妃恭敬说道: “十三王子不过是受了风寒,不过王子年轻,只要不再着凉,保养几天就好。” 
穆香妃轻轻点头: “到底太年轻,不知道爱惜身子。必定是贪玩冷着了。” 
开韶正在云霄床边看他的脸色是否好一些,听见穆香妃的话,转过头道: “母妃,你怎么知道云霄贪玩?我倒看他是受了委屈。” 
“开韶,” 穆香妃摇头,蹙眉道: “不要胡说。” 看看拓材还跪在下面等着吩咐,颌首道: “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拓材磕头,又向开韶行了礼,刚退出内堂,轻松地迈开步子。忽然听见洛格冷冷唤道: “拓材……” 
“洛格殿下。” 拓材也不明白向来讨厌穆香妃的大王子为什么会驾临穆香宫,而且这么久还没离开。急忙躬着身子小跑到洛格面前行礼。 
洛格一直担心云霄,甚至跟到穆香宫来。但穆香妃到底是父王的妃嫔,不受邀连洛格也不可以随意进入内堂。 
穆香妃对洛格有心病,敷衍两句就以要照顾云霄的理由进了内堂。开韶本来应该出来陪他这个大王兄坐坐,偏偏开韶历来和洛格水火不容,硬是呆在内堂不出来,气得被冷落的洛格差点保持不住一向的好风度。 
本想摔袖子离开,又放不下云霄,只好干瞪着眼在大厅中等。 
憋足了气,终于等到御医出来,所以洛格脸色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洛格坐在毛皮椅上,按捺心头的焦急,徐徐问道: “十三王子现在身体如何?” 
“回洛格殿下,十三王子不过是受了风寒……” 拓材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 
风寒? 
洛格一听风寒两字,忽然心里一紧,知道是昨晚对待云霄太过分,不由暗恨自己。 
接着又想起落云的话:万一落下病根……。脑里浮起云霄苍白的脸,心居然隐隐作痛。脸色愈发难看。 

拓材说完云霄的病情,偷瞄洛格脸色十二分不善,心里也战战兢兢起来。正寻思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就听见洛格开口问道: 
“这种风寒,会……。。” 洛格锁起眉头道: “会落下病根吗?” 
“只要不再受寒,不会有大碍。” 拓材小心翼翼道: “十三王子还年轻,复原得快。” 
洛格听拓材这么说,心里稍微安定一点,点头道: “你去吧。” 
想了想,又唤住拓材,怔了半晌,才说: “算了,没事了。” 
拓材这才松一口气,退出穆香宫。想起今日看诊,自言自语道: “这倒奇怪了,什么时候跑出个十三王子,不但穆香娘娘和四王子忙着照看,连洛格殿下也过问……” 

穆香妃将洛格留在外面大厅,本以为他很快会离开,没想到眼看天快黑了,洛格居然还不走。她虽然得宠,也不敢太得罪洛格这个大王子,只好带着开韶出来招呼洛格。 
“礼数太不周了,洛格殿下莫怪。” 
身为王位继承人,连穆香妃也要遵照礼仪称呼洛格为“殿下”。 
洛格站起来,不冷不淡对穆香妃微微躬身,算是行礼,然后缓缓坐回椅子。 
穆香妃带笑在大厅主位上坐下,开韶傲然与洛格对视一眼,方坐在穆香妃身边的椅子上。 

“天色也晚了,洛格殿下可曾进饭?” 穆香妃满心出来送客,只希望洛格自动告辞,见洛格呆着不动,勉强笑道: “可惜穆香宫向来没有留王子进饭的规矩,不然,开韶和殿下,两兄弟亲亲热热吃一顿饭,那有多好?” 
“穆香妃……” 洛格抓住穆香妃说话的空,用干巴巴的恭敬语气道: “请你将云霄带出来,我要送他回亮宫。云霄一向不喜欢生人,睡在穆香宫会不习惯。” 

穆香妃本不在意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子,但见洛格这么紧张,反而精明起来,摸着暖暖的手炉笑道: “十三王子长得单薄,怪可怜见的,我看着好喜欢。殿下虽然一心照顾王弟,到底是男子,不如女子细心。我也是个当娘的,知道冷暖,暂时在我这里休养,岂不更好?” 
洛格轻轻扫穆香妃一眼,直着腰板坐在椅子上面冷笑,却没有说话。 

穆香妃自生下开韶,就千方百计想对付洛格,让王位继承人的光环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一个妃嫔,一个黄毛小子,在各自的支持团体下交锋不知多少次。每次都不分胜负,洛格没有失宠于若演,穆香妃也不曾失爱于若演。 
她当然知道这小子表面恭敬,其实心里诡计多端,手段层出。洛格年纪越大,心智手腕越发厉害,穆香妃每见洛格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子,都觉一股寒气从脊梁冒起来。 

洛格冷冷瞅得穆香妃发毛,才淡淡发话: “请穆香妃把云霄带出来,天也不早了。” 
开韶忽然说道: “大王兄,云霄是得了风寒。” 
“何必罗嗦,还是快点把云霄带出来的好。” 
开韶道: “如果是风寒,那就不是今日打猎而受伤了。” 
洛格这才转头瞥开韶一眼: “那又如何?” 
“可见大王兄照顾不周,才让云霄染了风寒。” 
洛格眼中寒光一闪,穆香妃已经斥道: “开韶,不许对殿下无礼!” 

开韶却不听母妃劝告,继续说: “听说云霄很不得大王兄喜爱。” 
洛格正要斥责开韶,却忽然想起云霄正是因为自己而病,而且自己还是故意为难他的,脸上愧疚一闪而过。 
开韶看在眼里,更加相信云霄被洛格在亮宫中虐待,冷冷道: “云霄留在这里由母妃照顾是父王恩准的,大王兄把人带走,日后父王问起来,叫母妃怎么回答?” 
“父王问起来,自然有我顶着。”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听见外面宫女传道: “落云姑娘来了!” 
洛格和开韶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落云早把云霄的事情打听清楚,过来请洛格回宫吃饭。来到穆香宫正巧赶上洛格向穆香妃要人,暗自掂量自己不该这时候进去,就在廊下站了一阵子。在外面隐约听见洛格和开韶的争吵,生怕洛格在穆香宫惹出事情,这才急忙进去。 
落云进到大厅,对穆香妃和开韶蹲个万福,走到洛格身边微微笑道: “殿下来看穆香娘娘也不告诉我,让我好找。天快黑了,我预备了热腾腾的老参汤,等殿下回去喝呢。” 
洛格盯着开韶,一字一句道: “我要带云霄回去。” 

落云看着洛格脸色,轻轻劝道: “殿下放心不下十三王子,我也知道。可天这么晚,外面风又大,这时候挪动,万一十三王子又受了寒,可怎么好?” 
洛格想起拓材确实说了不能再受寒,神色一怔。 
落云见洛格有点松动,又劝道: “都是在王宫里,又不是隔得很远,明早殿下再过来接,不是更妥当?” 
洛格垂头想想,知道落云说的没错,只好点头道: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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