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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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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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的话,这是有人故意诬蔑,请大人明察秋毫,以证小人之清白。”面对那如炬一样的目光,刘远镇定自如,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来人,把一干人等全部带回衙门,马上开审迅!”崔刺史看了刘远二眼,衣袖一甩,扭头带人率先走了。

125 站着听审

    “啪”一声,崔刺史把那厚重“气拍”在案首上用力一敲,顿时满堂皆静,然后一脸威严地说:“堂下所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看着堂下跪着的五个人,崔刺史一脸的铁青,就是堂下的这几个人,把一桩美事化为丑闻,早不闹,迟不闹,恰恰是宣布金玉世家为此次比赛的头名后闹,自己是有份出席的,这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面吗?别人会不会议论自己包庇、甚至勾结不良商家在发黑心财、藏污纳垢什么的,这对自己的官声那可以大大的打击。

    一怒之下,就是天气己晚,还是坚持升堂审讯。

    这当堂一拍,犹如晴天霹雳,让众人心神一震,堂上的跪着人几个人,神色一变,眼神显得更畏惧。

    官贵民贱,还没审,胆先寒三分。

    刘远也跪在堂下,虽说不愿意,不过自己身份还是一介商人,崔刺史那么敲了一下,刘远也吓了一下,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审迅的一种手段,不仅不害怕,反而对崔刺史的腕力有点折服了。

    一块木头能敲得这么响,没点腕力还真做不到呢。

    “气拍”也叫醒木,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惊堂木”,通常作震慑之用,而开堂审迅时,通常都会一“拍”一“问”,别小看这一拍一问,其实里面包括了很多学问:

    拍,就是拍一下惊堂木,一来可以宣布审讯开始,二来显示自己的地位,第三可以用官威震慑下面的犯人;而问,通常都是问跪着的是什么人,贯籍何处,这不是审讯官想认识下面的人,而是问个清楚,这受审的人里面,有没有特权之人、有没有自己惹不起之人又或者符合“八议”之人。

    八议,源于西周的“八辟”,是“刑不上大夫”的礼制原则在刑罚适用上的具体体现,主要体现为:议亲,即皇帝的亲戚;议故,即皇帝的故旧;议贤,即德行出众的人;议能,即有大才干的人;议功,即对国家有大功劳的人;议贵,即三品以上的官员和有一品爵位的人;议勤,即特别勤于政务的人;议宾,即前朝国君的后裔被尊为国宾的。

    符合条件的,那审讯还有判决尺度还有方式都是有所差别的,这就是阶层社会的的特点。

    “小~~小人周~~周有财,扬州城南孙家村人氏,拜见大人。”

    “小人孙多田,扬~~~扬州西郊花溪村人氏,拜见大人。”

    “小~~~小~~人曹福,扬州城南孙家村人氏,拜见大人。”

    “贱~~贱~~贱妇人钱李氏,家~~家住扬州西城同德巷,拜见大~~大人。”

    这四个人,刚才金水街比赛场大呼小叫,大闹比赛会场,现在一回到官府的大堂,一个个就变得畏畏缩缩,不敢多言,不敢多动,不敢多看,连说话也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好处,任你再能说会道,还不是只有俯首听命的份,现在又是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亲自审讯,不怕才怪了。

    刚才刘远也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四个人说完了,微微一笑,然后恭敬地说:“小人刘远,扬州金水街金玉世家掌柜,拜见大人。”

    嗯,此子在公堂之上,在自己刻意立威之下,还能镇定自若,谈吐自如,的确是一个人才,崔刺史看着刘远那大方得体的表现,眼里的厉色少了二分,看刘远也顺眼多了。

    有了那四个一看,畏畏缩缩、形象猥琐,特别那钱李氏,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不顾仪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一比较,刘远就显得那么鹤立鸡群,气度不凡了。

    “嗯,很好。”崔刺史点点头说:“刘远,念你为扬州争光,近日又清理河道造福百姓,还没定罪之前,特许你起身听审。”

    什么?站起来听审?

    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在审案时竟然可以站着听审,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别的不说,以刺史大人的品级,也是那些德高望重的乡绅名流、有点名气的士子才能有这个待遇,士农工商,商人仅比那些除了性命不由自己控制的奴隶高,现在崔刺史竟然让他站着听审,简直太看重他了,堂下围着听审的人,不少人都惊讶得说不出来。

    不过,崔刺史此言一出,众人也没什么异议,一来刺史大人位高权重,威名赫赫,没人敢多管闲事;二来刘远在扬州诗会力压北方的“徐九斗”为扬州争光,此事现在众人还津津乐道,此外,前些日子,刘远出钱出力清理扬州的河道,众人也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文才飞扬,崔刺史一早就说他是“半个读书人”,现在让他站起来听审虽说有点不合情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点可以肯定,刺史大人很看重眼前那个年轻人,小郎君。

    这下倒有趣了,告状的三男一女跪到在地,而被告的刘远气定神闲地站起来,还没开始审,就显示出一丝怪异的味道来了。

    堂下有人的目光都有点闪缩了。

    “周有财,本官问你,状告何人?”例行程序一完,崔刺史马上开始审起案来。

    “大~~大人,小人告诉金玉世家的~~刘掌柜,把假的饰品卖给我。”周有财一边磕头一边说:“请大人为小人作主,请大人为小人作主。。。。。。。〃

    “可有证物?”

    “有,请大人明察~~”周有财怀里掏出一条剪成几截的项链,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双手托起。

    崔刺史点点头,使个眼色,自有官差用托盘收下,呈到案首上。

    这是一条被剪坏的链接,看得出,做工倒是精细,但是在那截面可以清楚看到,有几根细小的铅柱植在首饰的内部,那样子,好像老鼠打洞一样把金子挖走,然后又用铅给补回来。

    在那黄澄澄的截面上,整齐地排列了三根白色小铅柱,几个截面也是这样,手法好高明!崔刺史心里忍不住赞了一下,他了席了二天首饰协会的比赛,耳听目染之下,对首饰的了解也有了一个新的提高。

    这手艺普通人也做不来,难道真是刘远那小子急功近利?崔刺史忍不住瞄了堂下刘远,只见他气定神闲站在哪里,面上并没惊谎之色,心里又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孙多田、曹福、钱李氏,尔等三人也是状告金玉世家的?”崔刺史坐在高堂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堂上等人。

    “是,大人。”

    孙多田等人连连点头称是。

    “可有物证?

    “有,有,”

    “快呈上来。”

    很快,官差分别把三人的证物一一放在托盘之内,再呈到刺崔刺史的案前。

    和前面那条项链差不多,都是在饰物中用铅替代了黄金,做工也同样精细。

    崔刺史“啪”的一声,敲了一下惊堂木,曹福,本官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所购饰有异的?”

    “大人”曹福好像不那么怕了,连忙应道:“小人跟周有财是邻居,关系还不错,有一天他拿着首饰跟小人说,金玉世家所购的项连有问题,里面掺了铅,还问小人的有没有问题,小的也害怕,拿到扬州一家名为金多轩的金训,找掌柜的帮忙看了一下,掌柜的也不能肯定,于是就用剪刀剪开,果然有问题,小人心痛那被骗的银子,马上就找金玉世家的人算账,没想到大门紧闭,打听了才知道他参加比赛去了,这才找了上来。”

    “哦”,崔刺史应了一声,扭头问周有财:“周大财,你且说说,掌柜的都难辩真伪,而你却分辩出来,这是何由?”

126 各执一词

    崔刺史一问,堂下的众人心里也纳闷,很多老行家也分不出来,凭啥他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却能分辨得出来呢。

    周有财好像一早就想好答案,虽说他内心还是有点慌张,不过他还是很快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并不是看出来的,此事说来也奇怪,这条项链本是买给我家那婆娘,奖励她上个月为周家添了一男丁,延续我周家的香火,没料到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那项链给损坏了,小人正在心痛,无意中发现损坏的地方有点不对劲,有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小人知道,黄金断断断不是这样的的颜色,于是我就小心把它挑出来一看,是铅,小人这才知道上当了,于是去问一下和我一起购买首饰的曹福,一看这样子他也慌了,于是我们一起找金多轩的掌柜帮忙检查测,结果他也没有检查出来,说没把握,我们一狠心,请他帮忙剪开,那问题就出来了。”

    崔刺史闻言,回头翻看周有财呈上的那件首饰,果然有一地方破损的位置不平整,挤成一团,很明显不是切割或用剪刀剪出来的样子,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孙多田,钱李氏,你们两个又是如何发现首饰有问题的?”崔刺史扭头又可始审问另外两个人来。

    “回~~回大人的话,小人为曹格的表弟,今天我在市集里准备扯几尺布做身衣裳,没想到碰见我表哥急匆匆地赶路,细问之下,这才知道金玉世家的首饰有问题,想自己家也购了一件,于是急匆匆回家,拿到附近的金多轩检查,果然有问题,于是马上跑到衙门准备状告金玉世家,那时我表哥他们也在,就跟着一起来了。”

    “钱李氏,你呢,你又是怎么发现首饰有问题的?莫非你也是其中一人的亲戚或邻居?”

    “大~~大人。”钱李氏慌忙磕头道:“奴~~奴家不认识他们,非亲也非故,只是当时我在金多轩准备选购首饰,看到接二连三有人来鉴定首饰,鉴定的还是金玉世家的首饰,奴家想起,自己也买了一件金玉世家的饰物,也不敢怠慢,就跑回家拿来检查,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大人,你可要为奴家主持公道啊。”

    “啪”的一声,崔刺史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厉色地喝道:“住口,不能公堂喧哗,没有本官的批准,谁不能胡乱开口。”

    这一下又急又响,吓得钱李氏缩了一脑袋,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规规矩矩地跪在哪里,不敢说再说了。

    “来人~”崔刺史大叫一声。

    “大人,小人在。”两个身穿制服,腰挎佩刀的官差一早就在旁边候着,闻言马上单膝跪在堂前领命。

    崔刺史把一令签掷在地上:“去,唤金多轩的掌柜前来作供。”

    “是,大人。”两个官差捡起令签急急忙忙去拿人了。

    金多轩就在金水街的街尾处,离衙门不远,只是一会儿的功会,一个年过半百但精神弈弈的小老头就被带到堂前。

    “小人赵金贵,参见刺大人。”金多轩的赵掌柜一到了堂前,二话不说,双脚跪上,恭恭敬敬地先磕了三个响头。

    “赵金贵,本官问你,今天是不是有几个人到你店里检查首饰?”

    “是的,大人。”

    崔刺史问道:“你看看,可是堂下跪着的那四人。”

    赵金贵抬起头,飞快的望了几眼,然后低下头回应道:“回大人的话,正是这四个人,当时他们拿首饰来让小人检查,小人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肯定那是真的,后来他们主动要求小人帮他们把首饰剪开,没想到真的发现了问题,有人用以铅替代黄金,偷金的方式非常高明,这事小人也不敢作主,就劝他们报官。”

    “好了,你退下吧。”崔刺史扭头对刘远说:“刘远,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远面色有点凝重,不过他摇了摇头说:“大人,现在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小人一向奉公守法,绝无半点有失操守的问题,小人斗胆,想看一下那几件首饰。”

    作为被告人,看一下证物,这也是很合理的要求,在崔刺史点同意以后,两个官差拿着四只托盘上放着很多剪断、剪烂的首饰,在众目睽睽之下,刘远拿起那托舟的首饰的首饰看了起来,只见他把首饰放在自己的眼睛,睁大双眼在看着,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刘远,证物你看完了?”

    刘远大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己经看完。”

    “可有异议?”

    “有~~”刘远坚决否认道:“大人,小人己经看过,这里四件首饰,一枚发钗、一条项链还两只手镯,只中发钗、项链还有其中一只手镯是出自我金玉世家没错,但是有一只手镯并不是我金玉世家所出。”

    此话一出,堂下一片哗然,大家都认为刘远会千方百计推搪,没想到刘远竟然干脆的承认,这是承认他自己弄虚作假吗?

    “天啊,他还真认了。”

    “现在铁证如山,他不认能行吗?还不如少吃一点苦头,那大刑加身,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看来有人说他要卷一笔钱银子就走,这事是真的了,天啊,我也买了一件,怎么办?”

    “不会吧,要是他要跑路的话,那为什么他还花重金置了一个大宅子?”

    “这个,那不好说,不过,能买下作价八千两的大宅子,这银子怎么来的,还得好好商榷一上。”

    “金玉世家,退货,退货~~~~”

    “退货,退货~~~”

    。。。。。。。。。

    不知谁叫了一声退货,不少买了金玉世家饰物又跟着来看个究竟的人,一下子叫嚷开来,那小娘一脸苍白,咬着牙,想说什么,可是什么说不出来,一旁的杜三娘的面色也没好到哪时去。

    “啪”一声脆响,惊堂木再次用力敲在案首之上,崔刺史大怒:“住口,公堂之上,哪里论到你们在此喧哗,再有喧哗者,重打十大板然后逐出衙门。”

    崔刺史的话音刚落,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差走到堂下,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好像谁再喧哗,马上就抓出来杀一儆百一般,吓得众人连忙噤声,不敢再大声嚷嚷。

    让堂下一众下停止喧哗后,崔刺史面色一寒:“你的意思是,这四件当中,有三件是你作假出来的饰物,你可认罪了?”

    刘远摇了摇头说:“不,大人,小人的意思是,有三件首饰是从我金玉世家出的,没错,不过其中让人做了手脚,其中一件是很明显是诬告,拿其它不知名的饰品,冒充我金玉世家的饰品。”

    “哦,那你说说,哪件是冒充的。”

    刘远指着其中一个手镯说道:“大人,这件首饰明显不是出自我金玉世家。”

    钱李氏面色一变,因为刘远所指的,赫然是钱李氏所呈上的证物。

    “大人,冤枉啊,奴家这手镯的确是购自金玉世家,当时我买手镯时,和姐妹一起购买的,她可以为我作证。”钱李氏急了,连忙叫冤道。

    刘远冷笑道:“谁知你中途还有没有置换。”

    “刘掌柜,你不能含血喷人,奴家身为一妇道人家攒点银子容易吗?你不但卖假的饰物给我,现在反脸就不认了,老天啊,天理何在啊,大人,你可要为奴家作主啊~~~”钱李氏开始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住口,公堂之上不能喧哗,再喧哗,马上掌嘴!”崔刺史最烦就是有人哭哭啼啼的了,闻言不耐烦的让钱李氏闭嘴,看着堂下的几个人,一时间不知怎么审理好了。

    几个人说金玉世家卖假首饰,刘远承认首饰是出自金玉世家,不过做过手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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