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仙君借段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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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仙君借段缘-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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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洠в序鬃澹觼矶紱'有。你本该知道的,不是吗。”
  “……我该知道吗。”鹿箭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接话。蜃族來自魔界,却并非魔界原有的种族。在那之前,他们來自何方。
  两颗黛蓝的宝石,被放入鹿箭的手心。这张氏星君的信物,流落人间也将近一百年了。玄逸强迫她面对现实,沃野王宫中的一切早已是注定的。
  所有的神与仙都是天道的拱卫者、执行者,然而茫茫星海才是自然循环的缔造者。斗转星移间,世间万物一切都会随之改变。本该蕴守吉祥的张月鹿,因星君的离位黯淡无光。对这个凡人世界带來的影响,又岂是一点两点。
  玄逸并非是要斥责鹿箭,而是要让她明白自己的任性带來什么样的后果。
  “有人接替了张氏之位,自然要将她的部众召回。蜃族只是你看到的一部分,还有你洠Э吹降模抟徊皇侨绱说南鲁 !
  鹿箭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这一切不会发生。她握紧了紫练青仪,也明白了,自己这任性的旅程,从今日起开始倒数计时。
  五年,再次见到苏上卿的时候,她便要重归玄天。
  本该伤感的,可她又想:还有五年,毕竟还有时间。
  “你來人间,是为了什么。”
  鹿箭眼皮一跳,这本该脱口而出的回答却说不出來。
  “真的是为了我吗。”
  “是啊。”她强笑着,点点头道:“当然是为了你,你很少去玄天,我总是见不到你。天宫无趣极了,我……”
  玄逸却是一声叹息,他轻轻的捉起鹿箭的手。在星河之下,当着林立的坟冢,他郑重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这句话,鹿箭答的毫不迟疑。
  可玄逸却摇了头,也放开了手。
  “你喜欢的,不是我。”他转身渐渐远去,低沉的声音飘荡在初冬冰凉的夜风中。
  “你向往的,是我作为上仙这份表面上的自由,你明白吗。”
  飘渺仙行,肆意遨游。他当时看上去,的确是挺潇洒的。鹿箭想:我是有点羡慕他。

  ☆、第七十六章 再见

  “众仙终有一日会隐去,将这苍茫大地还回人间。”
  紫薇阁的深处开了一扇门,南岳神君现身门内,这样说着。
  玄逸站在门外,对此报以微笑,道:“确实。世上不止吴越,还有九洲十方。三界也不只人间,**之外更有天地。人间有朝一日走向正轨,天界的力量要放在其它地方。只是可惜,你我或许已不能亲自行走于世。”
  “你觉得很遗憾?”南岳神君面色阴沉,他知道,神仙主宰人世的时代已经走到了尾声。诸神众仙的弟子们,将会秉承天道的意志,给人间带来一个新秩序。
  他本来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却不是他自己选出来的。
  “你这百年来不遗余力的栽培新秀,连我的南岳都在你的掌控中。可你没算到,金紫烟没有活到再见你的那天。”
  对于金紫烟的死,玄逸没有什么表示。他淡淡的看着南岳神君,平静的道:“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任何一处都并非某一位仙神的家国。至于金紫烟,作为弟子,师命为先。他如果有错,错就错在不该在执行师命的时候没有问为什么。”
  这句话把南岳神君噎的半死,他自认为论起伶牙俐齿是肯定比不上玄逸的。既然如此,也不必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上下打量了玄逸一番,见他的穿着甚是简单。除了头上龙纹红玉簪外,全身上下无一装饰。
  他不无嘲讽的道:“天尊只是不满天书现世,对你斥责了几句而已,并未夺取你的仙职。你何必作此潦倒之状?”言外之意是:你这么自我流放给谁看?
  “论及修身之道,玄逸自叹不如。”玄逸顺着他的话,倒没有半分辩驳之意。
  当日天尊召见了他们二位上仙,对于天书一事虽然只斥责了玄逸,但也没有给南岳神君什么好脸色。南岳神君泰然自若,还风光的坐稳他的仙位。可玄逸就势离山,大有惶恐自责之状。众仙闻得此讯,对他很是有几分同情,不由得在天尊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
  一来二去,天尊的心也软了。他本来就没有太大的怒气,见玄逸如此自苦,倒是巴不得亲自把他接回来。
  南岳神君忿忿,觉得玄逸此举颇为做作。
  “我只是撕了半片帛书,剩下的那些你心里清楚!”
  “玄逸当然清楚。”玄逸眉目一挑,看了南岳神君一眼,轻巧的接续道:“罪责既然在我,我独立担下便是了。初平兄的提醒,无论何时玄逸都谨记在心。”
  “你!”南岳神君的怒气打到了棉花里,当即拂袖就要而去。
  “初平兄!”玄逸却叫住了他。
  “你我从来都不是对立,是吗?”
  南岳神君转回身来,此时此刻他猛然发觉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位同僚的内心。为了实现一个构想,居然可以筹谋数百年,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为何会如此笃定?
  其实,这句问题的答案他应该知晓的。
  在这场明里暗里的较量中,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太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人,本来便不该有所谓的特权。
  “是吧。”他的脚步沉重无比,缓缓抬起,重重落下。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你与我,皆在其中。”
  晚霞如一匹赤练挂在天边,随着天风舒展招摇。鹿箭的手中,正握着与此同样灿烂的一道红绡。
  渐渐昏暗的紫薇阁中,玄逸坐在一扇对开的门前,望着雕栏外的远方。
  到了这个时节本该草木凋零,然而随着他的到来,王宫中已经枯萎的百花又重新绽放了。一树海棠将枝桠伸到廊下,些许粉白的花瓣随着夜风飘落,借此机会亲近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仙人。
  鹿箭看到了玄逸的背影,一时玩心大起,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靠近。伸手将沉绡蒙在他的眼睛上,粗声道:“你猜猜我是谁?”
  “小花脸。”玄逸轻轻的取下沉绡,就势把鹿箭拉到自己身边。
  沉绡虽然失去了灵力,却足以让鹿箭的伤口愈合。现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只有一点点红痕,玄逸就着暮色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这不是伤疤,而是贪睡压出来的。
  “嘻嘻。”鹿箭把玩着随地掉落的花瓣,正抬起头准备说什么,却眼前一花被一朵掉落下来的完整花朵给砸了个正着。
  “哎呀。”她挥挥手拍掉这不会挑时候的小花,然而更多的花朵如雨点一般掉落,让她一时手忙脚乱。
  她咯咯直笑,央求着:“玄逸哥哥,别闹了。我,我刚才见到一个人,好像明月。你听我说……”
  “正是明月。”这一句轻轻的话语像花瓣拂过唇边,却让鹿箭呆住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玄逸美丽的侧脸,还有……
  一树由盛放正在转向枯萎的海棠!
  “玄逸哥哥!”她一把抓住了玄逸的衣袖,话音带着不安的颤抖。
  “你要走了吗?”
  玄逸没有回答,而是转过了脸,深深的凝望着她。
  是了,沉默就是回答。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不不,鹿箭在心里更正:他其实,从来没有远离过。仙人是属于天下十方、**八荒,在哪里都只是短暂的停留。
  一滴泪,从鹿箭的眼眶里滚落出来,落入衣襟,寂静无声。
  “你,你能不能带着我?”鹿箭握紧了玄逸的手臂,急切的问:“能不能,啊?”
  玄逸闭目,一声叹息。再睁开眼,目光郑重而坚决。
  “不能。”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鹿箭的手无力的松开,却不舍得离开太远,依旧怀着一点希望放在玄逸平展的衣摆上。
  “那,那我悄悄的跟着你,行不行?”
  对于这样天真的想法,玄逸无奈的笑了。他何尝不知,这两个月比起鹿箭长久的等待,真的不算什么。然而,属于他的旅程,从来都没有因鹿箭的存在改变过。过去没有变,现在……
  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第一次,玄逸展开双臂抱住了鹿箭。这小小的身躯,如同一张七弦琴,是那样纤细,怎么忍心让她经受自己经历的那些风浪?
  鹿箭绝望的闭上了眼,滚烫的泪水无法停歇。她在心里悲凉的想: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道静与穷奇即将展开决战,这杀戮无法避免。到时无论胜利与否,玄逸都摆脱不掉天规的责难。他这一走,是舍弃了一切。
  其实本来,仙人便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这些,鹿箭明白。她从来不愿意去想自己这一路的追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也猜测不到,玄逸与她能否有一点联系。
  可是,怎会发展成这样?
  她脱离了这个不算温暖的怀抱,本来想给他一个得体的微笑,却控制不住的悲伤。
  一时泣不成声。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
  或许是暮色沉醉,或许是短暂的休息让人放松了警惕。此刻玄逸的内心有了一点波动,然而这一点称为情感的波澜放在无边的大海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想为她拭掉泪滴,却没有动。只是轻柔而认真的道:“我很好,真的很好。你想的太严重了,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没有?”鹿箭嚷道:“我亲眼看着你被魔尊打伤,要不是有沉绡,他们一定会让你死的。这是什么仙界、什么天道啊?你为了这些不懂你的人,值得吗?”
  如果此刻面对的是其他人,哪怕是道静,玄逸也一定会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心之所向,纵然万难,也是值得。
  然而此刻不同,鹿箭并不想听这些道理。她固然是无所求,然而实质上却是无所不能求。玄逸不敢去想,如果放任鹿箭在自己身边,她会否终究要被搅入仙人这悲哀的宿命中。
  她一定会愿意,然而,自己于心何忍?
  其实,仙道本来不该如此沉重。只是庄严的久了,让人望而生畏。繁琐的礼节,隆重的集会,奢华的装饰……
  这些迷掉了仙人的眼目,让他们无暇去顾及本该有的责任与使命。
  世人只知,战火连绵,人间乱世。其实天界又岂能万年平和?
  战争、纠纷本来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旧事物毁灭掉,新生命接踵而来。天道始终在死生之间往复,唯一的不变就是循环。
  仙源于人,神生于人。算起来,只有眼前的这一位星君,未曾与这大地有过瓜葛。
  “你终有一日要回归玄天,担负起你的星君职责,不是吗?”
  鹿箭哽咽难言,这是她最怕听到的答案。终有一日,难道说就因为有些事是注定的,心里就可以不用难过了吗?
  “只要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去关怀,我就不会放弃保护他们的能力。这样说,你放心了?”
  玄逸拍拍鹿箭的手背,安慰道:“不要难过,我是去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启。而我,作为旧时代的一部分,本身便要做出一些牺牲。若我不能改变,才会真正的消亡。你明白吗?”
  “可是,你还是不能自由。”
  “一切的自由,都是建立在规矩与秩序之上的。”对于玄逸而言,能够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已经是这个仙界给他的最大自由了。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鹿箭念念不忘她的初衷,当初只想再看他一眼,可是现在却奢望更多。
  她看着玄逸染满风霜的鬓角,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么多日的陪伴追随,玄逸,始终都不是她心中想象的那个样子。她的所思所想,果然只是闲云拂月的短暂一瞬。
  “会的。”玄逸灿然一笑,将一枚金贝放在鹿箭手心。月白风清,他对着鹿箭郑重许诺:“这紫薇阁中有一扇通往无界的门,等你找到它的那一天,便是我们重逢之日。”
  届时,把我的时光给你。
  这句话,玄逸没有说,然而鹿箭懂了。天风吹淡云雾,映在两人眼中的,是漫天的星河。

  ☆、第七十七章 决战(一)

  东海上持续了两个多月的风浪终于停歇了,这是一个冬夜。天幕上无一颗星辰,浓重的云层遮蔽了所有的光线。
  就在三座岛屿上的魔兵准备就着夜风吹干发霉的铠甲的时候,天台高山之上,升起了一轮清光。
  微风送来阵阵悠长的仙乐,峰顶的光华猛然窜出,在黑暗的天幕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尾羽。
  “是玄逸上仙的仪仗!”沈灵霄眯着眼望了一阵,急匆匆撩开营帐门帘,唤醒沉酣好梦的穷奇。
  “主上,玄逸上仙回来了,正带着仪仗往咱们这里来!”
  “什么?”穷奇的身形一闪而逝,沈灵霄急着追出去。
  魔兵发出一阵阵惊呼,他们发现这仪仗之后拖着的并不是上仙光环,而是全副武装的兵士!
  天台山,出兵了!
  梼杌在三座岛屿间穿梭,大声呼喝士兵做好迎战的准备。
  可让他们更加绝望的是,海面之上滚起了阵阵闷雷,遍身黑甲的天兵天将凌空现身,为首的是社令雷使。
  “天兵已至,尔等妖魔还不伏法?”
  这一声厉喝振聋发聩,若不是梼杌极力整肃队伍,只怕魔兵当真要溃逃。
  “天愚神官,一向可好啊?”
  沈灵霄揣着袖子站在穷奇身边,居然有心情和天愚打招呼。梼杌在队伍中猛然回头,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天愚在看到沈灵霄身影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缩紧。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穷奇当即现出原形,周身火光暴涨,靠近的兵士一时不防,被点燃成了火把。
  “我大魔界之兵向来骁勇,对付区区天台山部众,有何畏惧?对于主上更重要的是,将帅之争!”
  一声咆哮,穷奇便要飞身而起。然而梼杌纵身而来,堪堪拦住了他。
  “尊上不可!您绝非玄逸上仙的对手!”
  这句话说的本来是实情,然而梼杌既选错了时机,又说中了穷奇的难堪之处。穷奇当即暴怒,一跃扑向了梼杌。梼杌避之不及,又不能在此关头同穷奇动手,匆忙之下愣是让穷奇咬掉了一只胳膊!
  “我说过了,本尊面前不需任何人废话!”穷奇双眼通红,口中湿黏的涎水混着鲜血一串串流下来,腥臭至极。
  沈灵霄手中金光乍现,握住了长幽,向着梼杌就是一箭!
  再次没有躲避机会的梼杌,中了这破阵灭灵的神箭,法力不可避免的消散。可他仍旧执着的苦苦劝谏:“主上,请三思啊。”
  沈灵霄退后了半步,余光瞟一眼天愚,用了点法力,使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主上不可犹豫,当初灵霄奉主上之命联络饕餮,本来可以一举夺取缑山仙库。可饕餮心软无用不愿嫁祸于玄逸上仙,使得主上的筹谋落空。”
  穷奇眯起了眼,狺狺道:“那个废物,坏了我的大计!”
  “所以主上不可再听信这般魔界妖怪之言。”沈灵霄趁热打铁道:“主上已经毁掉了缑山仙库,玄逸上仙再无所倚仗,此刻是除去他的好时机。主上,灵霄愿与您并肩而战!”
  滚滚黑云中,两位刑官腿软的需要互相扶着才能站立。然而同样心惊的又何止他们二人?
  “都,都记下了吗?”天愚面色惨白,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刑官虽然腿软,然而耳朵却还好使,手也还能动。一个展开直通北帝案前的玉册,另一个下笔如飞,记下这确凿的证据。
  风声呼啸,华美的仪仗飞掠而来。梼杌挣扎起来,单手无力的抓着长矛,带领魔兵对抗。
  首先冲下来的,是一头四角的白鹿。
  夫诸现身,必有大战!
  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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