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乐呵呵道,“你小子啊,哈哈,真是个人精,老夫当年嘴皮子上有你一半的本事,师父的传承焉能旁落,哎……”
喟叹一番后,宋长老便将何为血器,简练介绍了一遍。
原来,跨入气海境后,丹田华海,开始储存真气,力道化作真气,能透体外放,威能无穷,与此同时,对兵器的要求,也提升到新的层次,因为普通的凡兵,于气海境高手而言,根本不那么趁手。
试想,到了气海境,都能隔空发拳了,有了远程打击的能力,凡兵岂不成了烧火棍,不等你近身,隔空气劲已然杀到,多个兵器,反而多个累赘。
由是,便对兵器有了新的追求,经过万千武道天才惊采绝艳的智慧碰撞,数千年前,终于有了血器的问世。
所谓血器,顾名思义,乃是以武者鲜血祭炼,有揉血脉于兵器的神奇,血器锻成,劲气能灌入其中,凌空外放,威力极大。
经由血器,发出的气劲,不仅有原武者的气劲之浑,往往还带着血器自身的金精之锐,杀伤力惊人。
而且,血器发展至如今,各种关于血器的功法层出不穷,以气劲御血器的威能,已远远超过赤手空拳。
如此大的威力提升,便造就了血器的珍贵不凡,寻常气海境高手,根本没财力供应一柄血器。
弄清根源后,许易抱拳道谢,带着宋长老的殷切希望,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炼金堂。
细说来,许易之所以处心积虑地交好宋长老,的确另藏机心。
根源有二,其一,便是他腰囊中那枚铁精。
眼下这枚铁精,于他而言,犹如鸡肋,虽珍贵异常,却作用有限,杀伤力太弱,更因其珍贵,许易丝毫不敢让其露白,得时刻揣着这枚隐形炸弹。
由是,许易早存了锻炼铁精之心,可此物太过珍贵,他如何敢转交他人,便有血咒为凭,他也不敢试验,毕竟,世上奇法多多,焉知血咒就不能破解。
铁精要锻炼,只能他自己亲自出手,才得放心。
二者,乃是为了金钱!打擂赚钱的好日子,自明日之后,必将一去不复回。
而有了这几日的经历,许易刻骨铭心地知道武道攀登的路上,金钱是多么的不可或缺。
不能打打杀杀,那就得找份职业,宋长老那日张口就要三千金锻炼费的豪情,许易印象深刻至极。
自那时起,做一名炼金师的想法的种子,便在他心头种下。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宋长老无疑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这才有了,今日许易放胆相送宋长老一场大富贵。
不过话说回来,一场富贵,说来礼物不轻,看透本质,许易付出的不过是,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脸来。
………………
天上的云层很浓,本不亮堂的残月,轻轻松松被遮没了身影。
若置身郊外,眼前当是黑浓一片,可此刻的广安城,却灯火辉煌,无数的商铺,亮起无数灯火,徜徉其间,宛若行走在现代都市之中。
出得炼金堂,许易去了赌档,为怕引起注意,他分三家,将全身剩余的两千六百余金,花去了两千五百金,全部兑成赌票,只留下一百余金以备不时。
出得东城,街市更繁华起来,眼前的景致也丰富起来,不再只是一间接着一间的武铺,五花八门的店铺,各式日用百货,晃得人眼花。
路过一家门面辉煌的糕点店,许易跨了进去,花了一枚金币,给秋娃整治了一大盒精致的糕点。
没奈何,离家前,没和小人儿打招呼,这一去多日,不准备周全了,他可不敢跨进家门。
就这般不急不缓地走着,淡淡的看着风景,遇见新鲜的吃食,他也不会放过,走了一路,赏了一路,吃了一路,这般写意舒适,不像是即将要面对生死大战的斗士,倒似一位初入城市的游客。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何况,填饱了肚子后,许易的脚步明显加快。
更夫正打落更的时候,许易行到了家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门前竟站着两位皂衣汉子,正是捕快装束,大门紧紧闭着,院内不见丝毫灯火。………………………………差九十八票,到一千票。还是送上三更。兄弟们,别停止投票好么,武神目前在分类榜单吊车尾,你们稍稍懈怠,我就掉下来,吧唧一下,摔惨了!拜谢!
第七十五章 誓灭
许易稍稍在门前驻足,左首的皂衣汉子肃声道,“你是何人,因何在此眺望!”
许易掀开斗笠,“在下易虚,正住此间,不知二位兄弟,因何在此站岗!”
“你总算出现了!”左首那人激动道。
右首那人早已奔出丈外,“张龙你千万留住易虚,我去禀报大人!”
许易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莫名的焦躁袭上心头。
他没追问发生了什么,静静等待着高君莫的到来。
高君莫来得极快,不过半盏茶时间,一只金雕载着高君莫在门前落了下来。
“这几日,你跑哪里去了,明日便是决战之日,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若还不出现,便以逃战论处,沦为广安公敌。”
高君莫还未落定,便急急说出了一通。
许易出自巡捕司,他若逃战,巡捕司上下势必颜面大失,更何况,他极看中许易,视为巡捕司之栋梁。
这几日,许易的失踪,给他带来的压力极大,此刻得见,一口气才算松了。
“我家人哪里去了?”
许易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甚至没有回答高君莫的问题,直接道出了让他烧心的疑惑。
“家人?你是说那一老一少,他们是你的……”
高君莫既然要拔擢许易为白衣捕头,又怎能不调查许易根脚,自也知晓了他和慕家人的关系,根本未曾想到许易竟已将那一老一少作了家人。
念头至此,高君莫暗叫失策,许易能为这一老一少,跟黑龙堂不死不休,三人的关系焉能寻常。
“早知如此,第一时间得知许易不在家,就该派遣人员来警卫,何至有今日之失?”
高君莫心中后悔,面上平静道,“三日前,你家遭遇火蛮人袭击,老人和小孩失踪,婆子,丫鬟尽死,你哪位门客身受重伤,现在还在春来馆将养,我派了两人在你门前站岗,就是为了等你,我坚信你易虚是条汉子,绝不会临阵脱逃,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多谢高司长关怀和信任,让您费心了,您放心,明日午时,我必出现在升龙台,现在,我得去看袁青花,见谅。”
话音落定,许易调头就走。
“倒是性情中人?”
高君莫暗暗点头,远远传一道声入许易耳来,“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想想火蛮人缘何就挑了你家!”
“在下省得!”
声音未落,许易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
许易找到春来馆时,袁青花正被人裹着床单,要往外扔。
原来,袁青花受伤极重,被捕快送到春来馆后,除了有捕快奉高君莫之意,送来点心意,再无人来探视。
三日功夫,他身上那点积蓄花了个干净,这日傍晚,实在拿不出钱来换药,便要医馆的人扔出去。
亏得许易赶到,闹剧才得休止。
有钱万事好,很快,袁青花又被换上了新药,许易不计成本,花了十余金,购来一碗劳什子十全大补汤,给袁青花灌了进去。
不多时,惨如白纸的袁青花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又半个钟头后,他竟沉沉睁开眼来,待瞧清是许易,眼眸陡然一亮,滚下泪来,“东主,我对不住你,没看好家啊!狗日的黑龙堂简直他妈的不要脸,怕打不赢东主,竟然出这下流手段,王八催的,雇来一群火蛮人,以为这样就能遮掩过去,谁也不傻,东主,老爷子被打的好惨,秋娃也被捉去了,我要去拦,他们中有个锻体后期的强者,抄起一根竹棍,将我穿胸钉在地上,我日他祖宗……”
袁青花又哭又骂,见到许易,恍如见到亲人,绷紧的神经,立时松懈,兼之十全大补汤开始发挥药性,他精神极是健旺,骂起黑龙堂来滔滔不绝。
“你怎么确定是黑龙堂干的?”
高君莫猜到了黑龙堂,许易自然也猜到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到。
但许易需要确定,如果真是黑龙堂,那就证明慕伯和秋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心就算放下一半。
而且,若真是黑龙堂下手,只伤不杀袁青花,必然留了口信。
果然,袁青花道,“那狗r的火蛮人将我钉在地上时,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要我转告东主,若想慕伯和秋娃活命,那枚戒指,就不要出现在升龙台,东主,莫非就是你那日从高攀处夺来的蛇戒,啊呀,我明白了,王八催的,那蛇戒肯定藏有秘密,他们怕东主动用,这才想道拿慕伯和秋娃的性命来要挟!我草他奶奶个嘴儿,黑龙堂无耻之尤,自己用得,别人倒用不得……”
想清究竟,袁青花又开启了狂喷模式。
许易拍拍他,“你暂时在此养伤,钱我交足了,要吃要喝随便,明天下午,我过来接你。”
说完,便转身出门去了。
袁青花怔怔半晌,忽的,双手合十,喃喃道,“好人要得好报,老天爷这回你帮我护佑东主得胜,改天您有事儿,说话就行!”
却说许易行出门来,展开归元步,身如清风,几个晃动,人已到了安河边。
所谓安河,实则是孽龙江分出的一条支流,穿城而过,故名安河,夜风清凉,河水冷冽。
到得河边,许易纵身跃下,使个千斤坠,坠入湖中,双脚死死钉在湖底。
突逢惊变,他的心有些乱了,需要轻柔的水波来抚平,他的怒火要将脑子烧穿了,需要冰冷的河水来扑灭。
许易恨,狂恨,既恨黑龙堂,又恨自己,而后者犹胜前者十倍。
他明明见识过人,知晓对强者和权力者而言,根本没有绝对的规矩,偏偏他胜过一仗后,就有些忘乎所以,以为黑龙堂只会跟他来明的,只能跟他讲规矩。
可笑他还自诩研读过二十四史,深通谋略,竟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倘使慕伯和秋娃有失,他绝不能原谅自己。
许易怒,狂怒,原本芙蓉镇渔牙码头大开杀戒后,慕伯怨气已出,他对黑龙堂没什么特别恨意。
反倒是江少川既送铁精又送钱,客气得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是以,在擂台上,他对高攀根本生不出杀意,一个被迫应战,一个为主而战,本无仇怨,所以,他并不取高攀的性命。
然而此刻,他已将整个黑龙堂恨得死死的。
“必灭黑龙堂!”
轰的一声巨响,水面泛起无数浪花,许易跃上岸来,消失在无边夜色。
第七十六章 大幕
又是一日清晨,空气极好,天气也极好。
自打晨曦将天边的青暮掀开窄窄的一条缝,整个广安城瞬间鲜活起来。
似乎每天都一样,而今日却大不一样。
平素这个时候,最多出售早点的摊贩,早早起了,开始生火架炉。
而今日,天方微亮,街市上的人头却远比平日要多,不多时,东街市上聚成了一道推车长龙。
无数的摊贩,推着各式的货品,疯狂向东城进发。
而此刻的东城,更是早早开了锅,所有的铺面都比平日提前一个时辰营业。
至于东城的街市,晨曦还未射入,便已有熙攘之象,及至此刻,足能容十马并行的街市,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造成这一切变化的根源,不是别的,正是因为今日午时,在东城最巍峨的升龙台,一场旷世大战即将拉开。
神秘的易捕头,对战广安十大公子之一、黑龙堂少主万腾云。
此战,光是噱头,就超出此前许易和高攀之战的十倍。
无他,自许易战胜高攀后,就成了广安的名人。
而万腾云更在三年前,就贵为广安十大公子,是名人中的名人。
两大名人对战,锻体巅峰强者中的强者对话。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一战都是万众瞩目的。
其实,这七天时间,整个广安的舆论都始终以这场对战为中心,拼命的发酵着。
及至今日,气氛已然烘托到极致。
便连能容纳百万人同时观战的升龙台,此次也一改往日免费的规矩,贪财的广安府令竟然收起了门票,十张门票,一枚金币。
虽价格低廉,可架不住这百万的基数,只此一战,广安府令便收入十万金。
非只广安府从中获利,那先购得门票的,又开始了二度贩售,票价一翻再翻,不知让多少浪荡子生发一笔。
距离正午,尚有一个时辰,百丈升龙台已然坐无缺席。
上百万人顶着骄阳,穿戴着盛装,好似准备迎接什么盛大节日。
西面位置最好的看台,被设置成一个个包房,专供大人物之用。
不知是刻意,还是凑巧,距离决战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高君莫领着手下的三名白衣捕头,和黑龙堂堂主万有龙一行,在甲子头包房的走廊,汇聚在了一处。
“水长老!你怎在此?”
高君莫惊诧问道。
被万有龙等人围绕在中心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玲珑阁拍卖会上拿出一枚神元丹换走铁精的水长老。
水长老笑道,“高司长,巧啊,你也来看决战,哦,想起来了,姓易的小子是你们巡捕司的,你这个做司长的自然得来捧场。”
前次拍卖会,为争夺龙鳄皮,高君莫卖了水长老面子,自行退去,算是结下份香火。
高君莫道,“说的是!我巡捕司难得出一位俊杰,高某自然要来观战,不知水长老此来,是为观战呢,还是替谁助威?”
万有龙得意道,“高司长还不知道吧,犬子腾云已拜水长老为干爷爷,水长老此来,自然是观腾云大杀四方的。哦,对了,记得高司长跟万某打过招呼,说让赛三场,高司长客气了,恐怕没有第三场了。”
马文生使计,出动火蛮人来绑架慕伯和秋娃,以达到要挟许易的目的。
然黑龙堂是大势力不假,却远远不够挑战广安城规的份量,毕竟,虽然出动的是火蛮人,但值此关键时刻,谁有对许易下手的*,是明摆着的。
黑龙堂断然扛不住滔滔物议,以及随之而来的巡捕司的压力。
因此,马文生再生一计,让万有龙寻找城中豪门世家挂靠,黑龙堂单打独斗这么些年,发展已经到了瓶颈,若背后没有大势力挂靠,发展到头也就这样了。
万有龙稍稍沉思,便应允了,上次十万金被赌档吞没,给他带来的震动极大,试想,若是背后有水家这个巨族为靠山,赌档无论如何不敢这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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