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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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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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已入锻体巅峰,食量极大,在慕家三日,许易几乎从没吃饱过。

    眼下,得见这满街的美食,自无错过的道理。

    半柱香后,许易手中便多了个硕大的布袋,林林总总装了十多斤吃食,沿着遍布垂柳的湖堤,边赏玩着湖堤,边祭着五脏庙。

    正惬意间,忽见不远处的聚集着百十号人,定睛一瞧,个个筋骨强健,气血充盈,分明皆是武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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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石锁
    许易来了兴趣,移步近前,却见众人围在一座白色的塔形建筑前,老远便瞧见那白塔正中位置悬着一块古朴的金匾,匾上刷着三个鎏金大字:讲武堂!心道,“莫非是讲解武学要旨之处?”

    正疑惑间,忽地扫中白塔中墙上凿刻的一篇文字,方扫了几眼,便一目看了下来。

    这是一篇记叙文,犹如欧阳公记醉翁亭一般,记录的是讲武堂兴建年月、主旨等等。

    行文虽枯燥,许易却从里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原来,这讲武堂乃是官建,乃大越王廷为收揽人心所建。

    天下重武,门派林立,世家流传,而名门大派和世家子弟,上得传承,幼秉师训,武道攀登,较之常人,自是顺畅多多。

    然贫家子弟,苦熬气力,勉有成就,却再进无门。

    大越王廷遂广建讲武堂,为贫家武者开宗明义,以此,广收天下武人之心。

    一篇文章读完,许易大喜过望,几要欢呼出声。

    他的经历,说来也是传奇,武道修为到了锻体巅峰,已算跨入强者之境,偏偏武学知识极度匮乏,全靠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熬,以及魔牛大力拳的精妙,才有如今的成就。

    了尘虽是高门子弟,然传授许易魔牛大力拳,不过是因报恩,除此之外,并不指点许易武道修持,更不曾讲些武道典故、基本知识。

    这三日,许易在慕家除了将养身体,更多的,便是考虑未来的路。

    思来想去,不过两大任务,一是彻底屠掉周道乾;二则是,寻找到了尘交付的宝经,完成其余愿,将宝经送回天禅寺。

    而要完成这两大任务,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自身的武道修为。

    踏破锻体期,步入气海境!就是许易当下的第一目标!

    要不然,便是区区一个家奴之子周世荣,就能杀得他上天入地,何谈将来对付周道乾。

    是以,许易念兹在兹地便是寻个“老师”传道解惑,如今偶遇这讲武堂开放,自是莫名之喜。

    当下,许易快步行上前去,却见众人之中,立着个乌沉沉的石锁,细细一瞧,却是重铁锻成。

    一个皂衣汉子指着石锁,朗声道,“蒙王廷天恩,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明经课了,尔等皆是我镇一时俊才,此课若得明法,须谨记王廷恩德,苦修武道,上报天恩……”

    一番冗长的官样文章后,皂衣汉子退后一步,指着石锁道,“按规矩来吧!”

    他方退开,挨着石锁最近的绿衣大汉,疾步上前,在石锁前,好一阵活动,忽的大吼一声,屈身蹲胯,猛地抓住石锁,大吼一声,双臂肌肉坟起,石锁被一举过顶。

    霎时,满场轰然叫好。

    彭的一声,撂下石锁,绿衣大汉得意一抱拳,大步朝讲武堂大门行去。

    有了绿衣大汉的开门红,众人的热情被激发,半柱香的功夫,先后五十余人拿石锁一试,然通过者不到半数。

    看了半晌,许易已摸出门道,这重铁锻造的石锁足有五百斤,而五百斤,正是锻体期的一条线,跨过这条线,才算真正进入锻体期。

    念头稍转,许易也便明了了,只有跨入锻体期,恐怕才有资格需要引路人。

    又过半柱香,又有十数人试举,此次通关人数更少,不过三人。

    皂衣汉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还有没有要试试的,没有就早早散了,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只要持之以恒,我相信大家迟早都能踏进这间讲武堂!”

    说话之际,单手将石锁抓起,轻松至极,引得周遭一片惊叹声。

    “我来试试!”

    许易朗声一句,大步上前。

    他一亮相,满场尽是疑声,此间武者皆出自芙蓉镇,芙蓉镇不大,众人皆是相熟。

    许易一个生人陡然出声,自是惹人注目至极。

    “这人是谁,怎生跑我芙蓉镇讲武堂来了!”

    “外乡人太张狂,看你这身骨板,也敢来试重铁,省省吧!”

    “古头,此人非我出自我芙蓉镇,怎能入我芙蓉镇讲武堂,还请将他驱逐,我等羞与外乡人为伍。”

    一人鼓噪,众人相随,这群失败者武道修为不行,欺生起来,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许易抱拳道,“在下虽后学末进,亦心向武道,奈何生性鲁钝,未明者多多,初到贵宝地,偶逢讲武堂开班,心甚欢喜,以为疑惑将开,同为武道中人,诸位仁兄何吝成人之美。此外,昔年,武宗陛下创建讲武堂,乃是希望兼济天下贫寒武者,何分本乡他乡。诸位阻我,怕是有碍王廷兼济之德。”

    前世的许易学问虽不佳,但大局观无碍,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型游戏中,从数百万玩家脱颖而出,成为五大指挥官之一。

    今生的小秀才,自幼攻读经史,天赋极佳,明六经,通诸史,学识极佳。

    二者相融为一,造就了今日的许易。

    此刻,他一番话出,有理有据,尤其是最后抬出了大越王朝的武宗陛下,令身着皂衣的皂衣汉子也为之动容。

    皂衣汉子思忖片刻,冷声道,“好一张利口,算你所言有理,不过,既然你敢站出来,想必有些斤两,这样吧,你站在十步开外,我将这石锁掷出,若是你能接住,我就准你进这讲武堂,诸位以为然否!”

    皂衣汉子想得很透彻,许易口言武宗,乃是拿着王廷*,若他古某还是严词拒绝,传将出去,影响不好。

    而同乡武人,古某人自也不愿尽数开罪。

    如此一来,出招相试,乃是两便之法。

    皂衣汉子何等修为,芙蓉镇众武者尽皆清楚,乃是芙蓉镇为数不多的锻体中期武者,武道强横。

    那石锁本就沉重至极,再有皂衣汉子掷出,许易若要接住,那要的可不就是五百斤的本事。

    见外乡人受刁难,众人轰然叫好,都憋着劲儿看皂衣汉子教训许易。
第十七章 追源
    “还请古头手下留情!”

    许易抱拳说道,自行退开十步之外,沉腰弓马,一副慎之又慎的架势。

    很明显,有周家的威慑在,许易时刻都得注意藏匿行迹,真实的武道修为自是能隐则隐。

    皂衣汉子点点头,轻喝一声“看招”,单手化圆,松松一送,石锁朝书许易急射。

    许易暴喝一声,双手如推似挡,蓬的一下,石锁入手,一连带着他退了十好几步,才勉强定住,卸去石锁上的力道,再抬头时,已满面涨红。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皂衣汉子轻轻拍手,说道,“不错不错,以巧化重,能接下我五成力道,在锻体初期,已算不容易,就冲这个,你就该进这讲武堂。”

    他只当许易是锻体初期。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锻体中期的武者,再进讲武堂。

    毕竟能达到锻体中期的,又怎可能连最基础的武学常识都不知晓呢!

    偏偏许易就是这万中无一的奇葩!

    却说许易“勉力”将石锁接住,卸下,涨红了脸道,“多谢古头手下留情!”

    皂衣汉子大度地摆摆手,“你快进去吧,要开讲了,周夫子学问大,脾气也大,去得晚了,当心不让你进去。”

    许易点头,快步行进讲武堂。

    进得堂内,却见先他入内的一众武者,无一坐定在位,尽皆在讲武堂的左右两面墙边站定,怔怔望着墙上的一排排人物图像。

    许易亦被吸引,送目瞧去,却是一个个人物小传,约莫二十来个,细细瞧去,便明究竟。

    原来墙上镌刻的,乃是自芙蓉镇讲武堂开建的两百年间,武道修为达到气海境的近二十位大能,上面录述着他们的生平、荣耀。

    镌刻这些人物的作用不问可知,无非是砥砺后来者。

    许易正瞧得入声,却听哐当一声闷响,和正门正对的小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震耳轰鸣。

    一个头发花白,形容邋遢的老头,趿着双布鞋,抱着个秃了嘴儿的酒葫芦,大摇大摆地行了进来,衣袂飘处,满室酒香。

    老头甫一入内,满室尽是哀叹之声,显然,老头的形象,覆灭了众人对老师的期待。

    许易却是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安静地坐了先前,他心中透亮,有道是,唯真名士自风流,这位周夫子能潇洒肆意,多半腹内有货。

    啪!啪!啪!

    巴掌宽的厚硬戒尺,敲击在重铁锻成的讲台上,刺耳欲聋。

    “叹什么叹,老子肯来给你们这群瞎子开亮,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倒还嫌上了!奶奶个嘴儿的,扰得老子酒兴全无,今年的课不讲了,放十个问题给你们,问完拉倒!”

    周夫子勃然发飙,气鼓鼓在讲台后坐了,撮开葫芦盖,大口灌酒,丝毫不顾及此乃煌煌讲武堂。

    习武之人,多是血热胆烈之辈,倒也有不受周夫子吓唬反被激起脾气的,拍案而起,朗声道,“据我所知,习武之人,无不身强体壮,看你骨瘦嶙峋,弱不禁风,定非武道中人。不是武道中人,如何敢妄言武道!”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应和之声大作。

    的确,周夫子的枯瘦形象,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武道中人,若非武道中人,又有何资格站到这讲武堂中央,传道解惑呢。

    面对如此诘问,众人皆以为脾气暴躁的周夫子又得勃然大怒,谁知周夫子咪一口酒,笑眯眯道,“我练武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坐呢,还剩九个问题,谁接着问!”

    哗!

    满场俱乱,谁也没料到如此这般,就失掉了一个提问的权力。

    啪啪啪!

    戒尺再度敲响了讲台,周夫子收起笑脸,冷道,“有问题赶紧问,如再喧哗,今年的讲武课到此结束!”

    周夫子淫威滔天,群雄束手。

    的确,再怀疑周夫子能力不行,又有何用,人家好歹是官家派下的,这帮人本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官家肯派人来宣道,他们若是叫花子嫌米糙,传到府令处,没结果的必然还是他们。

    此点道理浅显,念头稍转,众人尽皆明了。

    然而,许易却不敢赌这帮猪队友的智商,生怕又有不开眼的跟周夫子硬顶,刚忙站起身来,冲周夫子微微鞠躬,朗声道,“我来提个问题,请问周夫子,我辈习武锻体,力量的本源来自哪里。”

    此问一出,满座尽是鄙夷之色,若非慑于周夫子淫威,众人恐怕非嗤之以鼻不可。

    他们锻体练武,谁不知晓力量强大,来源于身体的强大。

    这点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最具体,最直观,皮肉坚实后,力量增大,筋骨强健后,力量再增大。

    如此简单的道理,却让许易浪费了一个提问指标,实在可恨!

    周夫子怔怔看了许易一眼,头一次将手中的酒壶搁在了讲台上。

    细说来,他供职讲武堂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武者提这种问题。

    他努力澄了澄脑子,却始终抓不到本质,叹息一声,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声音有些低沉。

    满场一片哗然,这哗然完全是下意识的,谁也想不到,如此简单的问题,周夫子竟然说回答不了。

    众人虽瞧不上周夫子,却信得过讲武堂,讲武堂绝不可能真派个武道白痴前来传道。

    如今,周夫子说回答不了,哪恐怕就只有一种情况,也就是许易提出的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许易心中叹息,正要坐下来,却听周夫子道,“你能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虽不能彻底解答,但并妨碍我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来谈谈我的看法,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周夫子能说出这番话,许易已经在心中将智者的帽子戴在了他头上,沉声道,“我的确有些自己的想法。众所周知,我等武者通过锻体身体,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若是锻体走向了尽头,也就是达到了锻体巅峰期,那又靠什么获得力量呢。”
第十八章 宏论
    此话一出,场间众人尽皆默然。

    因为层次过低,他们今次来讲武堂,所求者不过是些简单的“锻体科普”,诸如,练习那种功法,更能有助于气力的精进,哪种药材能增强身体的韧性等等,倒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练到锻体巅峰,又该如何、又该向何处索要更为强大的力量。

    许易此刻将问题摊开,真如暮鼓晨钟,敲在他们头上。

    都是武者,谁无精进向上之心,锻体期内,谁都知晓,磨练身体,乃是获得力量的源泉。

    可若是锻体期走到了尽头,又该如何呢?

    场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凝向周夫子。

    周夫子也终于敛尽颓废,稳稳站在台上,穿堂风过,荡得他那破损的衣袂高高扬起,增添了几分庄重。

    “你的问题我大概明白了,是担心锻体期结束之后,无法靠锤炼身体,获得更强的力量,对吧?如果是存此种担心,那大可不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整个脱凡境,锻体无有止境,只不过锻体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众所周知,脱凡四境:锻体、气海、凝液,感魂。之所以如此定义这四境,乃是标明武者修炼到此四境后,武者身体会发生的剧烈变化。”

    “锻体期到达巅峰,皮如牛毡,骨似硬铁,力比一牛,勇猛绝伦!而打破锻体期后,便跨入了气海境。所谓气海境,顾名思义,丹田化海,开始存储真气,届时,御物由心,隔空伤人,妙用无穷。而在这个阶段,同样存在锻体的过程,练的就不是皮肤,筋骨,而是骨髓,血液,须练到髓如霜,血如浆,方算大成。”

    “至于凝液境,感魂境,到底是何情况,因为我不曾触摸这个阶段,所以不甚明了,但是,不妨碍我根据名称做些顾名思义的推断。所谓凝液境,恐怕是真气液化,化作真元,而这个阶段的锻体,锻炼的便是脏器。而感魂期,恐怕就是身体到了极限,开始天人感应了,所谓能以精诚致魂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周夫子一番解说,详实严密,虽多有猜测,却有理有据,半柱香的分说,却一瞬而过,听在许易耳中,真如佛说妙法,舌灿莲花,地涌金莲,横亘在他身前许久的一座巨山,蹴然崩开。

    周夫子话落,满场久久无声。

    “尔等这般表情作何,难道认为老夫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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