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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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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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雍城侯,看起来怎么也不该是太子或唐三最恨的人,可却能够通过谋害雍城侯,达到他们扳倒真定郡王的 第 564 章 
      此刻只能竭力祈祷公公能够平安无事!

          宁摇碧却没回答她关于雍城侯的话,而是平静的道:“他们想让太子登基!”

          卓昭节一怔。

          
      “你忘记了么?当初大房噩耗告诉祖母那一次,祖母固然是一夜白头,可圣人何尝不是回宫后就大病了一场,甚至于一直到现在都恹恹的?”宁摇碧冷哼了一声,道,“帝后年岁都长了,但在朝野威慑依旧!太子想扶持唐三,在本朝完全没有机会了。就连太子暗示自己被唐四的势力威胁,帝后都没真正理会!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尽快登基!”

          
      卓昭节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上回祖母昏迷,圣人忧心之下亦然!所以……太子与绿姬,是想通过谋害父亲,使祖母再受打击,却用祖母不好,牵动圣人心神!若圣人……那太子就……”

          
      “不仅仅是圣人。”宁摇碧嗤笑了一声,道,“帝后恩爱,六宫无妃!上次圣人与祖母双双昏倒在湖边,许珍进来,皇后却做主让他先为祖母诊断!这不是皇后不在乎圣人,是皇后太在乎圣人!宁可背负起轻视御体安康的罪名也不愿意与圣人生出罅隙……休看皇后强势,然而皇后对圣人用情极深,一旦圣人有事,皇后……皇后也有这把年纪了!”

          
      “之前绿姬激怒过太子妃与皇后的缘故如今也清楚了——不是为了惹恼太子妃,是为了试探皇后娘娘。毕竟圣人的身体如今是不及皇后娘娘的,而且祖母若出事,帝后之中自然是圣人更加悲痛!”

          听着宁摇碧的话,卓昭节提上了心,道:“你说……她要试探皇后娘娘什么?呀!难道……难道是为了激怒皇后娘娘吗?”

          
      “嗯。”宁摇碧抚着妻子的背,缓缓道,“这次皇后娘娘处置了她之后,足有半晌都愤恨难平,甚至于太子妃子和赵萼绿、唐兴都去宽慰不说,还把你和咱们孩子也带了过去一起安抚……那时候咱们都觉得情况古怪,只是一时间没觑出来绿姬怎么忽然这么蠢了?但方才接了苏伯的密信,提到唐三的异动,我才猜出她当日之举的用意所在!”

          
      “为的是试探出皇后娘娘如今的年岁能够禁住多少事情……皇后娘娘年岁真的长了,震怒之后血气翻腾,难以像壮年时那样迅速平定下来。加上这盛夏时节,虽然人在翠微山中不觉得热,可到底是内火容易上腾的时候。”宁摇碧冷笑着道,“区区一次绿姬出言在太子妃跟前出言无状,都能叫皇后娘娘震怒良久!”

          “若再有大事,皇后娘娘一个心神失守,只怕……就是万劫不复啊!”

          
      “届时帝后……那这大凉朝,就是太子做主了。”卓昭节心惊道,“难怪绿姬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去找太子妃不说,还要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是巴不得太子妃告到皇后跟前!这贱人好生歹毒!”

          
      她越想越是心惊,“亏得你让苏史那跟着父亲!苏史那……他走之前可知道唐三他们的谋划?”自从苏史那对宁摇碧动手后,卓昭节对他一直恨之入骨,即使后来宁摇碧从中说和,苏史那也待她尊敬如旧,但卓昭节始终对这个月氏人十分不喜。

          
      但此刻却万分庆幸他跟了雍城侯西行。这狡诈残酷的月氏人,只要忠心的话,当年能够保住年仅十八的申骊歌牢牢把持着月氏头人的位置,如今既然跟随在雍城侯之侧,料想也能保雍城侯无碍!

          否则当真让太子这一连环计生效,那……帝后驾崩,即使不驾崩,这把年纪的老人了,恐怕也无力再视事。大权落入太子之手,真定郡王一派焉能有好?

          恐怕雍城侯身死西域,还要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好在宁摇碧眯着眼,道:“此事还是苏伯这回提醒我的。”

          亏得婆婆留了这么一个人!

          
      卓昭节暗松了口气,恨道:“帝后虽然不喜绿姬和唐三,但对太子既有生恩亦有养恩,太子少为储君,帝后不知道在他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为了一个侍妾和一个庶子,居然连弑杀君父的心都有了!真是丧心病狂!”她蹙着眉问,“这事儿能禀告圣人或皇后娘娘吗?”

          
      “不成的。”宁摇碧叹了口气,道,“以圣人与皇后娘娘的精明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相信……做人父母的谁会愿意相信子女会谋害自己?当然仅仅是这个倒是无妨,我所担心的是帝后当真想到此节,或者听了这样的风声,你想这和祖母出事的后果有什么两样?都是剜心之痛啊!”

          卓昭节半晌作不得声,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如今就对父亲起了杀心了,连祖母都被算计在里头……当真太子承了位,那咱们家……”

          “这个你却不要担心。”宁摇碧忽然止住叹息,冷冷的笑了起来!

          差不多的时候,东夷山上,延昌郡王让心腹使女送走唐慎之。

          离开延昌郡王住处的唐慎之暗擦了把汗,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自失的一笑,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

          却不知道送他的使女才回去,延昌郡王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数年前安置下来的人,除了昨日寻时未宁麻烦的那几个,已经全部派了上去。”使女道,“在前往月氏族的必经之路上,还埋伏了一批人手。雍城侯没带苏史那,所带的士卒不过百人而已,足够了。”

          “那什么时候会有消息传来?”延昌郡王急切的问。

          使女微笑着道:“郡王莫要急,他们都配了鹞鹰传讯,料想雍城侯的人头一被割下,必有佳报传来!”

          延昌郡王期盼的点了点头,喃喃道:“但望尽快成功……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郡王,长安的猎隼备好了不曾?”使女提醒道,“届时把噩耗立刻传去长安,这才能够勾连起来!”

          “来人,把隼奴叫来!”延昌郡王被她提醒,连忙吩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喜大普奔



          雍城侯走之前,亲口令延昌郡王代行正使职责。如今要传隼奴,自然无人敢违背怠慢。

          
      片刻后,一个身量矮小、几如孩童,穿着下仆服饰的人,低眉顺眼的抱着一只猎隼进门,与此人的矮小相反,帝赐此行所携带的猎隼矫健得紧,看那隼奴的模样仿佛抱得很吃力。

          
      延昌郡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隼奴,他虽然不像宁摇碧那样养着一对猎隼,熟知隼性,但狩猎时也用过鹞鹰,见过自己府里伺候鹞鹰的下人呈鹰上来的,此刻便狐疑的问:“如何是把隼抱进来?难道此隼还没驯服?”

          
      听得他这话,侍奉在旁的使女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手才按到,却听那隼奴哑着嗓子道:“回郡王的话,此隼乃是御苑所出,自然是驯服了的。只是终究是扁毛畜生,入夜之后难免有些凶性,郡王又身份尊贵,小的为防万一,还是将它抱住了进来,免得乍见灯火扑腾起来惊扰了郡王。那样小的便是万死也难辞其罪的。”

          ——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听过这样恭顺奉承的话了。

          
      延昌郡王心头微微有些感慨,自从……三年前的牡丹花会之后,父亲生辰的当日,皇祖父与皇祖母选择了自己那嫡出的异母弟弟,之后,自己的声势一降再降,甚至于堂堂郡王连岳家都不曾保住……

          虽然身边伺候的下人不至于因此就敢不听话,可在郡王府和太子近侍之外,类似的讨巧的话,基本上都是冲着真定而去,到他……到底是敷衍了。

          
      听着这久违的奉承,延昌郡王的脸色缓和下来,点头道:“倒是个用心做事的,你叫什么名字?”他今晚心情很好,不介意给这口齿伶俐又运气好的小子一个机会。

          
      “郡王垂询,小的铭感五内!”隼奴显然也明白他问自己名字的用意,欣喜之下,抱着猎隼的手都松了松,扑通一声跪地就要行大礼,激动万分的道,“小的……”

          
      就在隼奴即将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的未雨绸缪似乎并非杞人忧天!手中的猎隼趁他激动松手的刹那,猛然一把挣开!在延昌郡王的惊讶里,这只猎隼气势汹汹的扑向了郡王身后的使女!

          “小娘子你头上的发簪反了光,快拔去!”隼奴飞快的提醒几乎与猎隼的暴起欲伤人同时惊动了使女!

          
      隼奴提醒完后,立刻伸手入怀,似乎要取出隼奴们用来调教和指挥猎隼的哨子,他的提醒和这个动作让使女犹豫了下,考虑是不是相信他?手,就松开了腰带,下意识摸向鬓边。

          
      只是下一刻,使女立刻知道自己是否需要相信这隼奴了——因为隼奴从怀里掏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哨子,而是一柄小巧玲珑的匕首,刃口涂成漆黑,避免反光,一望可知是专精于刺杀之人特用之物!

          
      “郡王小心!”使女大惊失色,指尖在腰间机括上猛然一按,软剑弹出,顾不得猎隼的利爪正向自己的面上抓来,剑锋荡向延昌郡王身前,欲要不顾一切的救下延昌郡王!

          
      不想那隼奴格格一笑,笑声脆如银铃,赫然是女子之声!在延昌郡王与使女的惊恐里,亦不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却倒仰上身,在身后地上一拍,借力以双膝滑向延昌郡王,匕首直奔其胸口而去!

          
      忠心使女的一击,因着距离和隼奴如今尚且不到半人高,剑尖极无奈的在隼奴胸前掠了个空!与此同时,使女凄厉尖叫——经过训练的猎隼一击便抓得她半边脸皮开肉绽、甚至一只眼珠也被啄到隼喙上去!

          
      延昌郡王不是没有习过武的人!只是,习过武和经历过生死搏杀到底是两回事!他在长安与真定郡王的争斗固然也算你死我活,但那都是权谋之争、暗流汹涌!几曾遇见过这样直面锋芒的阵仗?!

          更不要提使女的惨叫和伤势,都让养尊处优的唐缘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虽然被猎隼猝然之下抓瞎了一只眼的使女剽悍之极,一面挥剑迫开试图抓向自己另一只眼的猎隼,一面扑上来救助且竭力大声提醒他坚持住,并拼命呼救——但之前两个人为了私下商议太子所定之策,避免风声外传,特意让侍卫远远戒备。而且如今所居的屋子由于建在山上,山间长年风声呼啸,建造时就考虑到隔音,即使使女的尖声有些传出去,混在风里,侍卫一时间根本难以分清……偏偏之前延昌郡王严厉的吩咐过,不经召见靠近者,一律处死!

          在惊慌中闪避了片刻,延昌郡王惊怒交加之下到底被一张榻几绊倒在地,欲要起身,却见刺客已然将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不要!”感受到一道温热已经流下脖颈,而满头是血的使女忽然砰的一下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生生痛晕过去——可外头的侍卫却一直不见动静!延昌郡王绝望万分,本能的叫道,“孤是太子爱子!你杀了孤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不要杀孤,孤什么都可以给你!”

          
      “郡王何必如此害怕?”刺客吃吃的笑着,慢慢抬起了头,把脸偏向灯光的一面,悠然道,“我只是想告诉郡王我的名字而已……却又怕郡王会像从前一样对待我,所以想着还是让郡王不敢动弹了再告诉郡王更加稳妥,郡王以为呢?”

          延昌郡王战战兢兢的端详了一下那张大半露在火光里的脸,瞳孔骤然收缩:“你……你……你是——陈珞珈!?”

          
      “郡王真是好记性!”陈珞珈笑容天真而明媚,忽然抬脚踩住他胸口,侧着匕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延昌郡王自幼在锦衣玉食和富饶繁华的长安养就的一身细皮嫩肉,顿时被锋利的匕首拍出数道血痕,陈珞珈欣赏的看着他的脸,微笑着道,“郡王看没错罢?我就说,我若不先抓住了郡王,郡王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会像一起那样下令杀死我的!”

          
      她的年纪怎么也该有二十余岁了,可容貌神态、语气声音,无一不似足了十四五岁的稚女,此刻这样笑意盈盈的说来,娇俏鲜脆,若换成了锦绣明堂,大部分的男子,都不能不为之而心醉。

          可认出她后的延昌郡王,却剧烈的战栗起来,战栗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几次险些咬到了自己的牙齿,他不敢相信的、哆嗦着道:“你还活着?”

          
      “如今我就在郡王跟前,郡王若是活着,我自然也活着,郡王若是死了,我想必就是亡魂了!”陈珞珈用温柔而甜蜜的声音,一直俯到了延昌郡王的耳畔,悄悄的道,“不过郡王问这话,必是不能确定自己还是不是活着?郡王请放心,这样的小忙,我岂能不帮郡王?”

          延昌郡王还没醒悟过来,忽的左腕传上一阵剧痛——痛到他简直不敢置信——陈珞珈只是轻轻一扬匕首,便将他的左腕齐齐切断!

          “郡王疼么?若是疼,那就是还活着了。”陈珞珈举袖掩嘴,吃吃的笑着,眼神娇媚而恣意,“郡王若是还不能确定,或者我继续帮一帮郡王?”

          
      血流如注中,延昌郡王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断腕,他居然没有立刻惨叫,第一个念头却是:“糟糕,没了左手,往后父亲成了父皇却要如何立我为储?”这个念头过后,他才感受到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还有铺天盖地的恐惧,都使得他疯狂的挣扎与试图呼救!

          只是陈珞珈没有给他醒悟过来之后呼救的机会,干脆利落的卸了他下颔,让他拼尽一切的叫嚷都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匕首在他胸膛上漫不经心的雕刻着,陈珞珈江湖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匠作手艺,她也不在乎,横一刀、竖一刀,鲜血飞溅、皮肉翻卷,延昌郡王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每次都被陈珞珈按住大穴,刺激着他清醒。

          
      这样残酷的场景,陈珞珈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当初郡王说,我立下了大功,必保我一生富贵,甚至做个诰命夫人,荣华一世也不在话下!可转过头来,郡王却下令杀了我!”

          
      她骤然之间,变得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像我这样刀头舔血的人,杀人和被杀都是理所当然……若只如此,今日我也不是不能给郡王个痛快!只是郡王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也是为郡王做过事情的人!一旦没了用,你就将我交给你那个连畜生都不是的弟弟唐澄……等他用那些龌龊的手段玩过了,你再杀了我?”

          延昌郡王心中惊恐万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腰间忽然一凉,心中如入冰雪,“不要”两个字在舌尖疯狂的咆哮,却怎么也吼不出去!

          
      意料之中,下体剧痛,即将昏迷的刹那,陈珞珈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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