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也从未觉得两人之间的想出那么局促过,听到这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陆放一向都是很细心的,给在外面候着的侍应生留了口信,才带着程小也往外走去。
刚才在包厢中没发觉,走到门口,就见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从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大厅内往外走的几个女子发出了惊呼。有的还调皮的伸出手去接那纷纷扬扬的雪花。
陆放低下头冲着程小也温柔的一笑,又伸手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给程小也理了理了大衣的衣领,柔声道:“天气冷了,可得小心些,你怕冷,别感冒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放手
程小也扯出了个笑容,低低的应了一个嗯。她自然知道陆放是知道她和江应景的事的,可他这样和往常无疑的样子,让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压抑。
她宁愿他骂她,或是冷着脸,那样,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陆放的车停在不远处,两人在漫天的雪花中慢慢的朝着车走去。
快要到车边时,陆放突然顿住了脚步。侧过身温柔的替程小也拂去头发上的雪花儿,深深的凝视着她,忽然低低的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低低的道:“小也,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无奈与莫名的滋味,一张俊脸上有些恍惚,抱了程小也一会儿,又替她拂了拂身上的雪花,这才低低的道:“小也,江应景很好。以前,我觉得他不能给你幸福。可现在,我放心了。”
微微的顿了顿,他又伸手轻轻的替程小也拨了拨刘海,低而恍惚的道:“傻丫头,哥希望你好好的。我不要你对我愧疚,你对我愧疚,只会让我更难受。”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微微冰凉的指间落在程小也的额头上,她呆呆的看着他那张微恍惚的俊脸,冰凉的液体忍不住的从脸颊上滑落。
见她落泪,陆放有些慌张,微粗糙的指腹替她拭去那不停的滚落的泪水,有几分无措的道:“怎么又哭了,哥也会好好的。哥不会再走,哥会结婚,也会生子。小傻瓜,一直对不起你的人,都是我。你不欠我的,早已不欠。”
说道这里,他微微的顿了顿,深邃的闪过一抹复杂,却又认真的看着程小也,“小也,我想保护你,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回来的时候,见你难受。我确实想将你带在身边,永远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可我却没想到,在时光中,我们早已成为彼此的负担。也许,你现在在我心里,仍旧是最适合的妻子的人选。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是亲情。”
“你在江应景我身边,我会难受,也会落空。可我的心里,是欢喜的。”
“他,比我更适合陪在你的身边。小也,我早已不是我。可是,我仍然会好好的活着。以后,江应景要是敢欺负你,我揍他!”
陆放说着,脸上露出了个明亮的笑容来。那笑容太过明亮,程小也仿佛看到了昔日里白衣飘飘的少年。她用力的点头,眼中带着泪花儿,唇间的笑容灿烂如夏花。
陆放看着那小脸上的笑,眸中有些恍惚。他忽然轻轻的俯身,在程小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笑着道:“江应景在门口看着你,过去吧,我走了。”
他的语气中有些戏谑,程小也的脸红了红,侧头去看纷纷扬扬的雪花下,那立在温暖的灯光下的人。他不知站了多大会儿,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白绒绒的雪花。俊美脸上带着恼怒。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声,没有注意到,那在大雪纷飞中转身离去的背影,无比的落寞。
今天的陆放,有些怪异。前后的情绪截然不同,可程小也却心安极了。时光的力量,无疑是最好的借口。
江应景大步走过来,她回头去寻陆放的身影,却见那车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开。
江应景一过来,便将程小也强势的揽入大衣中。俯首去寻那粉嫩的唇瓣,低声咒骂道:“该死的陆放,要是让我再见到他,非把他揍成肉饼不可!”
陆放的那一吻让他醋意顿生,要不是克制着,他早已冲过来狠狠的揍他几拳。
程小也轻笑了起来,轻轻的环住他的腰,主动的回吻。她的唇舌依旧很青涩,可江应景却异常的满足,彼此相缠的身影,在大雪纷飞中,温暖,恬静。
江应景虽然是恼怒陆放的那一吻的,可是心里却也是感激他的。只是懊恼,他将他们折磨了那么久。
陆放并未离开,车子转过弯,停到了对面的马路上,在车中抽着烟,恍惚的看着雪地中拥吻的两人。直到那娇小的人儿被半揽着上了车,他才掐灭了烟头,驱车离开。
这一天,他早已预想过千百次。可到了此刻,他却才感觉到那种锥心刺骨之痛。他的脸上的表情恍惚至极,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可怜巴巴的央他给她买零嘴儿的小姑娘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唇畔微微上扬开。她不在他的身边,可是,只要她幸福,就已足够。
他从未自私的想过要将她留在身边过,最开始,他没有勇气留下来,打算离开。可在医院中,看到她的眼泪时,他却是恨自己的懦弱的。
他逃避开,那她呢?让她一辈子的愧疚吗?不,不能。他要她永远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的愧疚,明亮似孩子般的活着。
他很自然的将她留在了身边,想看看,江应景是否值得托付。他的这份心思,曾经动摇过很多很多次。他最见不得她难受,她的眼泪。很多次,都想要和她坦白。
可是,江应景的做法却不能让他觉得满意。他跋扈自以为是惯了,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只知道一味的以自己未中心,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他是爱她的,可是,一个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爱的人,给她的,终是伤害。
后来,见江应景慢慢的学会伏小放低姿态,他就想着该放手了。他放出求婚的消息,打算郑重的将程小也交到江应景的手上。
谁知道,江应景竟然找了人灌了他酒。他本来就不满他,他自己要多找些折磨,他也没办法。所以,假装没有察觉,同那些人纠缠着。让他带走了人。
他也有小小的私心,总希望,她能待在他身边,哪怕多那么一秒。岛台私扛。
江应景的爱是炙热的,肆无忌惮的。他羡慕,嫉妒,可他很清楚,他永远也不可能像他那样。江应景活得太自在,而他,则是习惯将自己隐于黑暗中的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纠缠
时光倒退到年少时,他也许,有勇气像他一般。可是,时光永远不会倒退。他也无可避免的经历世事的无常,他更无法控制,那颗日渐疲倦的心。
飘飘洒洒的雪花中,陆放停下了车,看着暖黄的路灯下凄冷的道路,发起了呆来。
程小也回到家中,鼻子就开始塞了起来。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江应景赶紧的放了热水让她冲去身上的寒气,又用毯子将她裹了,丢在床上。
程小也昨晚没睡好,江某人的怀抱虽然温暖,可怕被自己家父母发觉,提心吊胆的,脑子里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的。中午又被他折腾一番,连午觉都没有睡。
冲了澡包裹在毯子中,浑身热乎乎的。眼皮便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她睡得昏昏糊糊的,听到又轻轻的脚步声进来,她知道是江应景来了,翻过身,又继续睡去。
江应景坐在了床上,可并没有上床,伸手拍了拍程小也的脸蛋,轻笑着道:“懒猪?这么快就睡着了?起来喝点儿姜汤再睡,别感冒了。”
早知道就该让陆放约到明天了,可是,陆放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颗刺,早点儿解决了早安心。
程小也睡得昏昏糊糊的,哪里会起来,又翻了个身。床上的人睡着时的样子跟孩子似的,江应景看着,控制不住的用手捏了捏那微酡红的脸蛋,低声威胁道:“乖,快起来。不然我可是要强喂了啊。”
他以为程小也是装睡的才会这般的威胁,程小也却是昏昏糊糊的,连他语气中的暧昧也没发觉,一巴掌打掉他拧她脸的手。岛台私亡。
江应景的手被打掉了之后,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这安静下来了,本是可以好好的睡觉了。可程小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以江某人的脾气,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上下眼皮挣扎着,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眼睛才刚睁开,另一侧的床陷了下去。江应景的诡异的笑脸在眼前放大,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覆上了她的唇。
温热微甜的姜汤缓缓的流入了口中。程小也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那压在身上的人的舌头微微一顶,那姜汤便流入了腹中。
对于吃豆腐这种事,江应景向来都是乐此不彼的。趁着她还在错愕中,又端过了姜汤喝了一口,俯身撬开牙关,喂入身下的人儿的口中。
他明明是很讨厌姜汤的,这会儿却觉得,那怪味都没有了,反而还别有一番的滋味。借此唇舌又纠缠了一番。
大半碗姜汤,足足纠缠了五分钟。程小也的脸红得滴血,江应景轻轻的啄了下,低笑着道:“乖乖睡吧,我去洗澡。”
他居然就这么放过了她?程小也诧异之余,飞快的将身子缩入了被子中,连连的点头。真是很累了,她当然想好好的睡个好觉。
江应景轻笑着又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这才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程小也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整个人埋在被子中,就跟一只小鸵鸟似的。
江应景坐在床边看着,又轻轻的理了理被子,将她的头露出来一些,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小区中模糊清冷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印进来,落下层层的阴影。
江应景点了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前段时间抽了太多烟,尽管在程小也面前尽力的克制着,可烟瘾还是会犯。上瘾了的东西,突然一下子想戒掉,那有那么容易。
往常烟瘾犯了,他都是躲在洗手间悄悄的抽,这次她睡着了,他也能‘正大光明’的抽一次了。
他其实也没有睡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睡意。抽了两口烟,他又站了起来,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暖色的灯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他这辈子最介意的事,就是程小也喜欢过陆放。即便到了现在,也仍然如此。
陆放是劲敌,可却也是,值得深交的人。他很清楚,他和程小也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主动的退让。他曾经以为他是自私的,但却并不是。
他会爱,也会放手。也许,在他的心中,程小也还是当初那个小姑娘,尽管,她不会呆在他身边,他仍是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尽管,她的快乐下,是他无尽的落寞与疼痛。他从未想过,他会主动的放手成全。他甚至不愿意承认,可这,确实是事实。
江应景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放手两个字,很简单,可做起来,却是无比的艰难。他尝试过,他永远也做不到,像陆放那么淡定,像陆放那么大度。
在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确实是想着,既然她对陆放念念不忘,索性放她自由的。可是,他却做不到,潜意识中不允许他那样做。
他与她离了婚,却死命的逼着她。他是不甘的,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从乌龟壳中逼出来。即便她的心里真的一点儿也没有他,那他,也要明明白白的死得痛快。总比这样憋憋屈屈的强。
他远远没有陆放的淡定,他会嫉妒,会吃醋,会忍不住的想要让她也疼。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却控制不了自己。
有时候,他累到想放弃。想变得心如铁石,可是,那瞬间的疲累过后,他却仍然是放不下。他心心的算计着,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中,他,又怎能轻易的舍得下。
他的心里住着一只恶魔,纠缠着无法放她离开,便只有纠缠至死。偶尔独自一个人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太过自私,他想改,希望自己能变得拿得起放得下。
可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掌控不了。这次的新闻事件,他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她真的已不爱他,那么他就放手。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敢往深想。不敢想她不爱他的后果,他更害怕,自己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君子报仇
他烦躁,只能抽烟盡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他却怎么也镇定不下来,那时候。她进病房看到他砸东西,他是真的烦躁至极。连带着何厉原啰啰嗦嗦的也烦的很。
可那烦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一下子灰飞烟灭。杯子砸在她的脚下,他嚇了一大跳,只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砍掉。
脸上虽是冷着的,但问她那些话时,他的声音却是微微颤抖著的。提心吊胆着。害怕她会真的一转身就走掉。
好在,她留了下来。给了他,别样的惊喜。江应景抽了一支烟,浑身舒坦了很多。正想回房,突然想到何厉原的话,他的一张脸又陰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半响都没动。岛尽木才。
他自诩是聪明人,却没想到会被陆放给摆上一道。他觉得陆放在程小也这件事情上的行为有些怪异的,便让何厉原去查。
可卻没有想到,他这只捉老鼠的猫儿,這次会被当成老鼠给戏耍了一回。
陆放可真是够大胆的,明明是打算放手的。却又让他们受了那么多折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为陆放本意是要放手的松了口气。
可这会儿静下来,却是咬牙切齿。想起他故意的和程小也的亲昵,想起自己在程小也的楼下整夜整夜坐着时心里的百般滋味,江应景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姓陆的可真是个演戏的高手。他竟然一点儿端倪也未发现。看着他吃瘪,他不知道躲在哪儿幸灾乐祸呢。
江某人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脸色阴沉沉的,最终冷笑了一声。也罢,他总有落到他手上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关系,他能等!
这一夜,程小也睡得安稳极了,蜷缩在江某人的怀抱中,像只猫儿似的,动也没有动一下。
隔天,江应景和程小也回到了江家老宅。江应景早就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刚进客厅中徐蕊就拉着程小也的手,直叹着她瘦了。
一边叹着气,一边吩咐张嫂把她做好的点心端上来给程小也垫垫肚子。如果,曾经,她只是做足了婆婆的本分,那现在,她是打心底的疼程小也。
她虽是不赞成程小也和江应景离婚的,但离了婚,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单着。老江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断后。
她虽然从未让江应景去相过亲,但暗地里却是留意着哪家有合适的姑娘的。出于父母的私心,她自然是在门当户对的人家里找。
可是,现在的小辈,哪里像他们那时候。尤其是在门当户对的人家中,懂事乖巧的孩子少得很。有的是表面装作乖巧,心眼里却全是算计。
对比之后,她才知道。像程小也那么乖巧又规规矩矩的孩子,估计整个s城也找不过几个来。她以前嫌程小也的呆傻,这会儿成了娇憨。越发觉得要找个像程小也一样的媳妇儿难得。
尤其是在知道,程小也失了个孩子独自承受着之后,更是心疼。一般的孩子,肯定会借这事哭诉一番的。可她却没有,甚至,她从未向她告过江应景的状。
面对徐蕊疼惜的眼神,程小也有些愧疚,这段时间,她甚至都未过来看过二老过。
她是备受疼惜,江应景却不一样。江敏成和蔼的和她打过招呼后,冷着脸将他叫去了书房。
江应景摸了摸鼻子,规规矩矩的跟进了书房。在江敏成的面前,他是难得的规矩。程小也想起那次他被揍惨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
徐蕊知道程小也在想什么,笑了笑,道:“别担心,他们父子就说说话。”
小心思被看穿,程小也的脸红了红。徐蕊也不再取笑她,转移开了话题。
江应景估计又被训了一顿,从书房出来讪讪的。他那人的脸皮厚得很,不到三分钟又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的嘴甜得很,徐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