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捶自己,萧桓才低笑着放开她的唇,但是却没有离开,薄唇摩挲着她被自己吻肿的润泽,低喘着气:“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魏忻……”他闭了闭眼睛,“四年后的我已经和当初不同了。”
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傲慢轻狂的少年,也早就不把她当作捆绑自己的束缚,可能每个人都要成长甚至成熟,他有点遗憾,为什么幼稚的偏偏是在他不经事的时候。
这四年的孤枕难眠让他想明白很多事,比如说如果早知道这四年里会有那么痛苦的时光,那么当初就该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无论面前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哪怕是面对整个秦家又如何?四年里每一次擦枪走火里他都能活下来,难道身后多了一个她就保护不了了?
即便死,她都应该和他一起,她既然有胆子挑衅他绑住他,就该有这个觉悟。
送魏忻回到家,一路相对无言,她是看着车窗失神了一路,而萧桓是胸有斟酌。
到了公寓门口,萧桓不等魏忻拒绝就解开安全带下车,魏忻动了动唇,最后没有说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的他们,迎合和拒绝似乎都不对。
萧桓走在前面,一路细细地打量,走到魏忻家门口前,他抿唇退开一步看着魏忻,眼底的示意十分明显。
魏忻的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尖锐的钥匙边缘硌地她的手心生疼:“你回去吧。”今晚她思绪太乱,再不适宜与他周旋。
“我第一次被奶奶赶出来,现在不想回去。”萧桓说完又准备说什么,最后却赌气地撇开视线,轻声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知道你搬出了魏家我就派人调查过你的住处,但是后来……被魏叔干涉,所以一直都找不到。”
魏忻微愣。
然后她似乎是苦笑了一瞬,但是萧桓细看的时候她便又恢复成刚才那副淡漠的表情。
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先从里边打开,小花蕾惊喜的目光带着泪光出现在两人面前,魏忻这才惊觉小花蕾的存在,脸色一僵,小花蕾却已哭喊着“妈妈”扑进魏忻的怀里。
几乎是一瞬间,萧桓的脸色僵住。
魏忻紧紧抱着小花蕾的身子,用身体把她护在萧桓看不见的一角,谁知道小花蕾一抬头就看到了魏忻的表情,顿时连哭泣都忘记了,这才透过魏忻的肩膀看到了被自己忽略的大人。
看着那双眨巴着眼看着自己的小花蕾,那一刻萧桓一向理智的脑子突然就懵了,因此在小花蕾的目光从好奇转为敌意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喉咙仿佛被骨头哽住了似的,只能愣愣地瞪大眼睛看着小花蕾说不出话来。
“先进屋吧。”摸摸小花蕾的头,魏忻淡淡地说,却不知道是向着她还是小花蕾。
小花蕾收回视线,从魏忻的怀里擦干眼泪走下来,再也不看萧桓一眼,被魏忻牵着手走进屋。
萧桓抿唇跟上,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对大人小孩,心底的猜想慢慢成形,竟然是说不出来的……惊喜,害怕,后怕……
魏忻从进屋后就仿佛没有萧桓这个人,而萧桓也十分有默契地什么也没问,进屋后萧桓默默在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魏忻和西小花蕾则坐在不远的地方。
用纸巾给小花蕾擦干眼泪,魏忻假装没有注意到萧桓看着小花蕾的目光,柔起眼角问:“又作噩梦了吗?”
“嗯……妈妈……妈妈没有回家……”小花蕾没有再说下去,把小脸都埋在魏忻的肚子里,委屈地摇了摇头。
魏忻明白了,她轻抚小花蕾的背,和以前一样抱起小花蕾进屋,边说:“妈妈今天有点事儿,回家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小花蕾快点睡觉吧,妈妈等你睡着再走。”
得了承诺,小花蕾乖乖地上了床,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平稳,魏忻却久久没有起身,身后站在门外的萧桓静静地看着,握紧了拳头等待着。
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一个问题的答案,希望是正确的却又希望不是,那一向权衡利弊得失的大脑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答案会让他遗憾更多。
直到脚已经麻了,魏忻才扶着膝盖站起来,转过身去,萧桓看着她们的目光让她狠狠撇开视线,说好的不会再痛的心脏开始鲜血淋漓。
静静地关上房间,魏忻转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进了主卧,萧桓狠狠地把魏忻禁锢在墙上,室内没有电灯,没有开窗帘,更没有开空调,因此魏忻在这一室冰冷中,伴随着耳边压抑的男人的低喘,心上的温度寸寸冷了下去。
“那个女孩几岁?”
魏忻抬头,在黑暗微弱的光线中寻找到他的眼睛:“四岁不整。”魏忻的声音有点嘶哑,“然后呢?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是不是?是你不敢问,还是不想问?”
萧桓僵住,背部肩胛的肌肉因为情绪的波动而紧绷。
魏忻冷下了嘴角,道:“可惜她不是。”
室内,连呼吸都淡了。
萧桓的心跳停了半拍,心底一瞬间涌上来的浓浓的失落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没,僵住嘴角,他仿佛在自欺欺人,“但是她叫你妈妈。”
“就像你说的一样,凭什么叫了我妈妈她就会是我的孩子?”魏忻一句话打破了他仅剩的期待,“萧桓,就算是有,也不会是你的,不过我应该庆幸,不然那个孩子大概早已经死在四年前了吧。”
萧桓闻言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胸口狠狠一痛,他死死地握紧了她的肩膀,心底愤怒和痛苦接踵而来,要他一时半会控制不了力道:“魏忻,不要以为四年前只有你痛!我不管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看到的!你和阮丝皖约在那里见面,左宁随后而来,而那时阮丝皖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知不知道我那一刻的心情?你让我把来见你之前的挣扎都成了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章字数多了所以更慢了……转型后的傲娇萧还不错吧?
第五十五章(出书版)
魏忻狠狠一僵。
“所以……那个时候你离开,是以为我和左宁合伙……骗你?”本来以为,那天他那般毫不犹豫地离开是因为比起她,他更在乎那个为他怀孕的女人,却原来……魏忻在心底哈哈大笑,随即嘴唇不可遏制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那萧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当初那么在乎她怀孕?”
她的笑,带着一抹罕见的凄美。
震痛了萧桓的心。
有一个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是不敢承认,还是不敢置信?
“啪!”
萧桓被狠狠打偏了脸,不同于刚才萧老太太的气愤,这一巴掌下得狠辣,就像是……积累了数年的委屈倾巢而出。
这是魏忻第一次打他,而萧桓却……久久转不过视线。
“你说的没错,都是笑话……全都是笑话……”魏忻在黑暗中攥紧了火辣辣的掌心,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萧桓,知道为什么四年前我没能怀上属于我们的孩子吗?不是因为命……而是你不配。”
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婴儿出生,每一个孩子都饱含着父母的爱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些孩子的存在是被期盼着的,然后才会由爱,信任与忠诚组成一个完整的家。而他们之间,恰恰缺少这致命的三样。
她是多么努力地想生下那个孩子,正如她是多么渴望他的信任,忠诚与爱,因为渴望,她逐渐遗忘万事都该有个首先,所以上天为了惩罚她的健忘,夺走了她唯一的寄托。
魏忻捂着脸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拼命地站稳试图维持在这个男人面前仅剩不多的尊严:“滚。”
是不是黑暗保护了她的眼,让他就算再怎么瞪大双眼都看不透她。
“好,”干涩了嗓音,萧桓道,“四年前的事,我会查清楚。”
可能她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等着她说不是。他萧桓从来不是一个好人,就算当年真的是她把阮丝皖推下去的又何妨?他从来在乎的都不是这些。
那么多年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中视人命为草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已,在他眼里连人都不能算是。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她,他接受不了被她算计,之前再怎么纵容她,也忍受不了她与另一个男人踩在他给她的底线上肆意玩弄他的在意。
“不管你信不信,”萧桓试图抬起过手,但最终却只能任凭手僵在半空中,“我从没打算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这几年,我没碰过她。”
“滚!”这一声,已然带上了嘶哑。
魏忻背对着门。
萧桓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花蕾正站在房门口,死死地看着他。
“小花蕾讨厌你。”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萧桓眼神一黯,忍不住蹲□来正视着她:“为什么?”
仔细一看,小花蕾真的没有一个地方是像他们的,思及此,萧桓便像着了魔似的伸出手去,却被小花蕾张口狠狠咬住手腕。萧桓一愣,却没有抽回手,倒是紧蹙起眉问:“你爸爸是谁?”
小花蕾仿佛是恨极了,咬到极致也不愿松口,直到嘴边泛起一阵淡淡的腥味,才松开了小嘴,一双本该天真无邪的眼里,泛满的是浅显易懂的恨:“我没有爸爸!妈妈说爸爸已经死了!小花蕾讨厌你!因为妈妈看着你的时候就像说起小花蕾爸爸的时候一样!一直……一直都在哭啊……”
两行热泪沾湿了粉嫩的脸颊,小花蕾抱着裙子猛地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爸爸和你都是坏人!总是……总是让妈妈哭!妈妈以为小花蕾看不见……但是小花蕾一直都能看见……妈妈的眼里……都是泪珠子!所以小花蕾不要爸爸了!”
萧桓生生地僵住了。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口齿不清的话而已,为什么……心脏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却久久不能散去。
手上的痛仍旧清晰明了,但是那份抹不去的肺叶那边的疼痛却透过血液渗进四肢百骸。
透过视频窗口,郑凛叙看着眼前显然失神的脸颊略带深思地凝眸。
直到郑凛叙怀中的男婴打了一个盹,萧桓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看着微微笑着的大哥,心底寒寒地:“我在听……”
这会儿文浣浣似乎是进了屋,郑凛叙柔着目光看着孩子的妈,直接无视掉萧桓抽搐的嘴角,把怀中的男婴递到文浣浣的怀里。
文浣浣没好气地看着自己那明骚到了极点的男人,熟练地把郑攸接过,这才看着萧桓的脸,轻挑了下眉头:“哟,萧桓啊,一夜未眠啊?怎么,那么快就到手了?”说罢看着萧桓微微眯起双眼,便咧起嘴角挑衅地笑,“哦不对,刚忘了,你估计是被你的前岳父大人收拾地睡不着吧?魏家可不是好惹的角儿。”
新出的F市的报纸她自然也有看,透过丈夫,文浣浣很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萧桓黑线地看着大哥笑哄着那个暴力大嫂离开,虽然跟了表面脾气温和的大哥那么久,但是大嫂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跋扈。
忽然,萧桓愣了愣。
印象中,魏忻也曾是那样的,总是恶狠狠地出现,大小姐一般嚣张,总能气得他咬牙切齿。
但是如今……四年后的魏忻,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淡漠。
“我答应让你待在那儿不是要让你丢了魂魄的。”妻子离开,郑凛叙的眸温和中透着一股压迫感,吹了吹文浣浣刚拿进来的咖啡,喝了一小口,还是一如既往故意地放多了奶和糖,但是却早成为了郑凛叙喝咖啡的习惯,“秦家有动静了,这次动作不小。”
萧桓挑眉:“我还以为他会憋到年关。”
“他该是忍不住了,消失了那么久,他总算是出面了。”几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郑凛叙道,“老三,事情就快结束了,四年你都忍了,也不在乎这段时间。”
萧桓知道郑凛叙是在说前些天他冲动地要把阮丝皖带回C市的事,萧桓静默片刻:“我知道了……大哥,关于四年前,我有一件事要查一下。”
郑凛叙有些意外,却没有拒绝:“我把本家几个出色的派给你。”
“好。”
“老三,这些年你变了不少。”郑凛叙轻轻侧过身子,想起当初他们都年少轻狂的时候,这些年他还是那副模样,老四依旧冰山,老五仍然坚毅,唯独老二老三的变化最大,萧桓……他更是一点一滴看在眼里。
“从黄金单身汉变成现在老婆孩子绕膝的男人才没资格说这句话。”萧桓嗤之以鼻。
郑凛叙闻言低笑“是啊……”他含笑的目光转向萧桓“那你知道我们差在哪儿吗?”
萧桓瞥过头去不想回答这个心血来潮就会拿兄弟打趣的男人的话。
郑凛叙也不管他听不听,大拇指轻轻摩挲手中的咖啡杯,温热的感觉正如他现在的生活,温暖而美好:“魏忻和你大嫂性格差不了多少,但是一个一如既往任性往为,一个却变成如今你眼中的模样。女人的性子都是宠出来的,侍宠而娇也是一种本事,男人给女人的本事。”郑凛叙对着萧桓眨眨眼,“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让她知道为了她自己做到了什么地步,有时候太闷骚女人是不会被你打动的,出其不意更能事半功倍。”
“她才不会感动,说不定……早巴不得我早点死了。”萧桓自嘲。
“不问问,怎么能知道结果?”郑凛叙语重心长地说,“别跟老五似的搞个几年抗战,丢脸。这几年,你有多么不容易,我都知道。”
闻言,萧桓下意识地按上了左腹。
左宁和萧雅的危机公关处理在次日突然下发,萧雅的经纪人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所有的人都在为萧雅高兴,唯独魏忻不为所动,仿佛这就是在意料之中。
关于那一夜萧桓在晚宴上的种种行为,在报纸上出现了不过一两天便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地无影无踪,音坛里的人也仿佛从那天开始看着魏忻的眼光就带着下意识的疏离。
“准备记者会吧,记住我吩咐过你们的话。”魏忻对此不以为意,对了对表,魏忻朝左宁和萧雅点了点头,便一路护着他们上台,果不其然镁光灯瞬间响起,魏忻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看了看角落,然后便正视前方。
萧桓看着她瞥过视线,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双手环肩,食指一下下点着手臂。
即便站在角落,他的光芒却完全不逊色于台上的左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记者们浅显的问题开始趋向于刁钻甚至狠辣,左宁应答自如,慵懒的挂在嘴边的笑带着三分随意三分嘲弄,萧雅亦是大大方方毫不躲闪,两人对新唱片的合作作出了几句简要发言,左宁甚至十分技巧性地把粉丝们的支持抽出来,记者们有点不甘心,场面愈发像是对峙。
一向专注于挖艺人爆炸性丑闻的一所娱记的记者犀利地忽然把苗头一下子瞄准了萧雅,透过麦克风,他尖锐的声音让人听得十分不舒服:“据我所知在前不久的音坛晚宴上萧雅完全颠覆往日形象,穿着十分暴露,也有记者见到你与几位著名音乐制作人交换了名片,而晚宴结束后也是不知所踪,请问这和音坛这次召开记者会有没有直接关联呢?”
问题一出,魏忻的脸便一沉。
不过萧雅不愧是萧雅,淡漠地轻抬下巴,她镇定自若:“据我所知那日晚宴上你们东娱并没有收到邀请函,对于你所说的穿着十分暴露请问你有什么直接依据吗?还有,那日晚宴后我们音坛二线以上的歌手都去参加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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