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的是龙虎兄弟,他们开了一辆楚一飞叫不上名的轿车,不够拉风,但从流畅的线条和旁人对这辆车惊yàn的眼神不难看出,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低调装bī——
“我们够意思吧,你一出院就专门找老头子借辆车给你接风,说,上哪儿爽去,今晚哥哥我请客。”龙傲天霸气挥手,很有武林盟主风范。
“回学校吧。”坐在后排,楚一飞朝口中扔一支烟,一侧的虎啸地立马上前点烟。
龙傲天点头,驱车向华科大学驶去。一路上,两兄弟将近几日学校发生的趣事绘声绘sè说了一遍,基本引不起楚一飞兴趣。不过,他的名字却传遍华科大学每一个角落。
盖因,中西医领导们一致表决支持楚一飞参加10天后的中西医交流大赛。此消息震惊全校,其余各系领导也极力反对。开什么玩笑,全校也不过五个名额,你中医系凭什么无缘无故把这个阳痿男推出来?
他们是知道的,中医系已经有一个内定名额,那便是身世背景惊yàn全校的中医世家子弟洛水。如今又全力支持楚一飞,难道当我们这些系都不存在吗?
本来嘛,往日华科大学五个名额,不管如何,都会分一个给中医系。毕竟,这是中西医交流赛,若连华科这级别的顶级医学院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中医学生,对校方声誉影响过大。所以这十几年来,校方一直遵循着出线一名中医系学生。可这一次,不仅有内定的洛水,中医系各大领导竟不遗余力支持楚一飞。这如何让其他系不震怒不愤慨?
分你一个名额都是顾全大局,看看这些年中医系的成绩,如果不是怕影响招生,连一个也不会给你!
这是各系领导们的肺腑之言,他们极力反对,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名声并不好的楚一飞做华科大学代表。
“飞哥,这回你可牛掰大了。难道你上次课堂上生动的演讲真能改变你不幸的一生?”虎啸地贼眉鼠眼道。
楚一飞苦笑不跌。虽然没亲历这事儿,但大抵知道中医系领导支持自己的原因。
恐怕,是那张药方取得的效果吧?王妩媚说过,王定邦会倾力支持,作为系主任,他都支持,其余领导还会反对吗?
再者,楚一飞深知那张药方对浸yín中医数十年的老家伙yòuhuò力多大!
就像一个绝世高手,即便我有机会得到一本一辈子也无法堪破的武功秘籍,恐怕也会拼劲全力取得。
楚一飞当初不反对王定邦将这张药方传播到其老友圈子,也是打着令他们另眼相看的目的。尽管这张药方过于惊世骇俗,楚一飞却不太担心。说到底,有些中医药方不论多么惊yàn逆天,只不过是中医师们想不到,没往那方面想,一旦思考到,便可以很快接受。
这是楚一飞敢过于奔放的理由。
果不其然,药方在这帮老古董心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否则绝不可能强力支持自己!
回到熟悉的学校,嗅着充满朝气活力的空气,楚一飞心怀感jī。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如果没有手镯,没有马英俊的引路,没有龙四称不上帮助的帮助,楚一飞大抵熬不到今天。
这就是心怀感恩吗?
他忽然灵台清明,似乎明白谭月那番话的含义了。
三人一同回到宿舍,厮杀于电脑前的四眼仔立马抛掉鼠标,捧起垃圾篓放在门口,点燃一张卫生纸扔进垃圾篓,冲楚一飞说:“飞哥,跨过来吧。”
“——”楚一飞崩塌,冷冷道。“老子不是从号子里出来的。”
“我知道。”四眼仔推了推厚重眼镜,说。“但你接二连三进医院,身上肯定占有大量霉运,我不希望你把霉运带进宿舍,我可不想死的太早!”
楚一飞无奈,跨过垃圾篓,钻进宿舍。
这几日学校爆炸性的新闻他已了如指掌,掐指一算,王妩媚大约投入疯狂减féi计划。收拾一下chuáng被,心思却完全没放在这儿。
他很忧郁,还有点小伤心。自己住院一周,谭月居然没来探望一次。难道她不知道住院了吗?
正胡思luàn想间,宿舍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水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哪怕没关门,他也没直接进来,而是敲了敲孤零零落在一侧的房门。
“我能进来吗?”语态温柔斯文,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别说女人,就连四眼仔也为他的魅力所倾倒。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否正常了。
“请进。”龙傲天身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得他进门,面sè沉yín道。“洛先生,不知忽然造访,所为何事?”
“——”也许对龙兄虎弟大名如雷贯耳,稍楞一下,遂笑道。“我能讲白话吗?”
楚一飞神sè冷静,上前说道:“别搭理他,找我有事儿?”
洛水笑道:“王主任要我们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儿商量。”
“好。”楚一飞点头,向龙傲天招手道。“龙兄,好生招待洛先生,我先去沐浴换一身衣服。”
洛水的表情终于不自然了——我这是进了精神病院吗?
如果不是碍于面子,他一定会退出房门,瞧一眼是否进错地方。
十几年求学生涯中,最令学生难忘的大抵是青chūnjī扬的大学生活。
小学初中懵懂不知,高中疲于学习,每天有做不完的功课,试图在人山人海中安然挤过高考这座独木桥。到了大学,学生身心发育成熟,有足够思想和空间去发挥个人风采,但又惶恐不安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社会。
楚一飞对小学、初中、高中没太多印象,只觉得每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脸上写满憧憬与忐忑,很难用言语表达那种纠结复杂的情绪。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没资历没经验的大一新生,他现在得去王定邦办公室商议还不知情的事儿——尽管,他已隐约猜中6成。
洛水面sè平静,瞧不出丝毫破绽,按照楚一飞估测,他不可能不知道钱家出的事儿。那么,他持以什么态度呢?
哪怕钱家对自己做过再过分的事儿,可他们终究有亲戚关系。他若知道钱家的倒塌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导致,还能心如止水,面sè如常吗?
他有点捉mō不透洛水的态度。
但既然他不提,楚一飞也不问,两人很快抵达办公室门口。
王定邦依旧与往常一样,内敛的穿着,圆润的气息,他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像随时可能烧完最后一滴油的风残之烛。
瞧见两人徐徐进门,他放下手中让他焦头烂额的工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别拘谨。”
两人依言落座,仍然是从从抽屉取出一包红玫瑰,洛水不吸烟,他递给楚一飞一支,自顾自点上香烟,深吸一口。
“洛水可能知道我的用意,小楚,你知道吗?”王定邦慈祥笑道。
“听到一点风声。”楚一飞腼腆笑道。
“那你对自己有信心吗?”王定邦我笑眯眯地望向这个年轻小家伙,他是越来越看不透楚一飞了。
一眼瞧出自己的顽疾,这对王定邦的震撼不言而喻。饶是坐在他旁边的洛水,也得huā费一番功夫吧——
如今,从孙女儿那得到的药方,不仅令他咂舌,连他那群老友,也无比震惊。一张初看觉得不靠谱,不可能也不敢给人服用的药方,在经过一番研究之后,竟然有着诡异的效果。这不得不让王定邦心huā怒放。
假如他没nòng虚作假,假如——这张药方出自他手,那王定邦可以很从容地说出,楚一飞是中医天才,比洛水有过之无不及的中医界奇葩!
收敛心神,王老目光灼热盯着楚一飞。
“王老觉得我有,那我就有。”楚一飞打了个太极,面lù含蓄微笑。没展lù盛气凌人的气势,他也没那种气场——
“小家伙——”王定邦笑笑,说道。“我已说动中医系全体人员支持你,虽然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有一定难度。但只要你有信心,我会撑你到底。”
要说没一点心动那太虚伪,楚一飞想参加,主要还是希望打点知名度,马英俊一番话戳伤了他,即便面前放着一块再大的蛋糕,假如不够资格,仍是尝不到甜美可口的滋味。但这不是他希望参加中西医交流大赛的主因。他对权利财富谈不上无yù则刚,也没达到被名利遮望眼的地步。信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钱大项这个大纨绔让楚一飞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随便一个有钱人huā点钱,就能让自己睡不踏实,吃不安宁。这让楚一飞第一次产生剧烈的危机感。
所以,他希望可以增加一点资本。不需要达到见人就敢踩的地步,也不想停留在是个人就能踩自己的位置。
“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楚一飞不含蓄不奔放地说道,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敢在王定邦面前表lù出太轻浮的姿态,或许是王定邦那慈祥沉稳的气息感染了他。和他在一起聊天,楚一飞的心情总会格外平静。生不出丝毫浮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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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谁信谁傻逼】………
难道这就是返璞归真境界吗?楚一飞腹诽。
王定邦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几眼,除了气质上与那个畜生不同之外,天赋不说超过他,也绝对低不到哪儿。
史青衣,王定邦心中唯一的痛。那个被他寄予极大希望的天才型中医,竟然为了个人利益,出卖恩师,践踏良心,遗弃整个中医界。
但他能三十岁就爬到如今的位置,何尝不是他绝顶智慧的体现呢?只不过,他用错方向罢了!
“洛水,你对这个赛事比较了解,到时可要多多提醒他。”王定邦转头向洛水说道。
“会的,王老。”洛水恭敬道。很显然,他对王定邦更为尊重,楚一飞想,可能洛家跟王定邦的关系,也很不一般吧。
让洛水先一步离开,王定邦目光再次落到楚一飞身上,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王定邦表情逐渐收敛起来,问道:“那张药方,是你亲力亲为的?”
知道这事儿躲不掉,他很早就想好措辞,故作沉yín,先是点头,遂又摇头道:“谈不上亲力亲为,但成品的确出自我手。”
“嗯?”王定邦皱眉不解。
“药方的雏形是我母亲打造的,但基于她觉得没什么用途,造价也太昂贵,便中途放弃了。那时我在家显得无聊,就把药方拿来改造一下,这才有了现在的成品。”楚一飞在心中双手合十,暗忖。“妈,原谅儿子都出卖吧,您一定不会责怪儿子的,对吗?”
扑哧——
武馆中,正狂虐学生的秦青猛打一个喷嚏,那圆润丰满的娇躯不可遏止地luàn颤,瞧得那帮男学生目瞪口呆,女学生羡慕嫉妒恨。
“谁在打我主意?”秦青手提皮鞭,凌空一抽,啪啦一声脆响,嘀咕道。“让我发现看我虐不死他。喂!你没吃饭啊,踢tuǐ要有力,腰打直!这位美女,难道你不想被流氓调侃的时候来一记绝户撩yīntuǐ吗?唉,你们太让我失望啦!”
王定邦凝神注视,见楚一飞神sè不变,面上始终挂着腼腆的笑容,说道:“想不到你母亲也是杏林高手,难怪你如此年轻,便有这么好的底子。”
“我一直对母亲感恩戴德。”楚一飞一脸神圣。
“嗯,心怀感恩是一个成功男人的基本素养。”王定邦宽慰一笑,脸sè迅即又是一敛,说。“不过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中西医交流大赛在华新市乃至全国都有极高知名度,尤其近些年,很有点鲤鱼跃龙门的味道。但凡在交流赛上大放异彩的年轻人,前途都将一片光明。所以,我也没十足把握给你争取这个名额。你自己准备一下,到时说不定你要经受各系领导的考验。”
楚一飞闻言,微笑点头:“我懂,让您受累了。”
“什么话,只要你能为中医做出贡献,再累我也会给你争取这个机会。”王定邦试探性问道。
“正如我上次在课堂上说的那样,将来我未必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师,但我誓死捍卫中医的尊严与正统。”楚一飞面sè凛然。
王定邦微笑点头,没继续深入询问。漂亮话谁都会说,能做到的却太少。楚一飞是否言出必行,还有待考校。
从王老口中,得知王妩媚已请假,估mō一个月内不可能出现。魔鬼训练已展开,怕是不可能中途停止。楚一飞默默祈祷她能成功减féi,坦白说,对于瘦下来的王妩媚,他还是蛮期待的——
正yù折身回宿舍,手机叮叮作响,是一条短信。
瞥见短信是谭月发来的,楚一飞立刻精神亢奋起来。
“出来见个面,我在老地方等你。”
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心境却截然不同。
当初钱大项还是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大纨绔,如今却被马英俊收割了生命。至于是否真挂了,楚一飞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钱大项这辈子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的穿着依旧简约素洁,尽管如此,一路经过的男女,皆会被她绝世容颜与独特的气质吸引视线。哪怕与她有过一夜情分的楚一飞,也深感这个女人魅力无限。
按捺不淡定的情绪行过去,楚一飞挤出自认英俊无匹的微笑,柔声道:“等多久了?”
谭月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清幽道:“坐。”
楚一飞老实坐下,忍不住多瞄了她几眼。
这女人,美的有点模糊——再华丽的辞藻也形容不出她的美。甚至,楚一飞如果不刻意去看,都不知道她居然跟自己一样,也是双眼皮哟!
简单一点说,谭月的美已经超脱世俗人对五官对身材的范畴。难怪她当初会说——即便毁容,也不过比毁容前少点自信。
这得多高的境界啊?楚一飞咂舌不已。
“又在医院躺了一周?”听起来是问话,但更多的像是一句家常。
“嗯。”楚一飞微笑。“没事儿了。”
“被人当枪使了?”谭月又问。
“嗯。”楚一飞点头。
“感觉怎么样?”
“——”楚一飞惊愕,苦笑道。“一般。”
“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胆量,但我想告诉你,逾越雷池的人,大多死的很惨。这次你运气好,下次未必还有这份好运。”
“我能理解成你在关心我吗?”楚一飞咧嘴傻笑,目光直勾勾盯着谭月。
只可惜,那张bō澜不惊的俏脸没霞飞双颊,饶是丁点儿羞红也不曾出现,让楚一飞好一阵失望。
“做事达不到步步为营的境界,那就尽可能培养如履薄冰的心态。你没底子没退路,搏杀的代价太大,你可知道,某些人输了,会有麻烦,但也有退路,你输了,就会没命。”谭月峨眉微皱道。“或者在你看来,你的命实在不值钱?”
楚一飞mō出一支烟,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点燃,深吸一口。沉yín了良久,语态平缓道:“我比谁都珍惜这条命,可能我还有别的选择,我不想选,也不愿选。这是个机会,好机会。成功了,能把钱家连根拔起,输了,不过我一条命。我承认我不是能玩处心积虑蛰伏沉淀的草根猛人,更玩不转厚积薄发。我耽搁了十几年,实在不想再làng费时间去勾心斗角,这条路简单,虽然危机四伏,但适合我的路子。幸好,我没失败,虽然差点丢掉命,不过终于熬过来了。我知道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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