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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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澈-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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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轻叹一口气,“阿清有时候是对的。”
  我问他,“阿清说什么了?”
  “他说,但凡他觉得绝望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去看日出。一场日出,就像一次新生,充满了希望。”
  “以后我们回南京,你带我去紫金山看日出好吗?”
  “好,我答应你。”
  “以后我们去天涯海角好吗?”
  “好,我答应你。”
  “那以后等我们老了,我们也住在海边好吗?”
  “好,我答应你。”
  “阿澈,你在忽悠我吧?”我从他怀里挣脱出,瞪着他。
  “没有啊,我都记着呢,你要不信,记你小本子上!”他伸出右手,刮刮我的小鼻子。
  太阳从鸭蛋黄色变成了金黄色,山风迎面而来,撩起我的发丝吹散在他的唇角间。
  “漓岸,昨天晚上。。。”阿澈看着我的双眼,有些游离。
  “阿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情之所至,我无怨无悔。”我轻声说。
  “漓岸,”他重新将我揽入怀里,“我不想破坏我们的第一次,我想给你完美的第一次,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傻瓜,只要是你,就足够回味一辈子。”
  晨曦里,我偎依在他的身上,想起我们刚在一起那一晚,路灯下,他说想要抱着我,天荒地老。
  天逐渐变亮,岛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假日的鼓浪屿人头攒动,龙头路上人满为患。阿澈带我往岛屿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走,我们吃了热气腾腾的沙茶面,一人买了一大杯杨桃汁。鼓浪屿的杨桃真甜,回南京后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再喝到那么酸甜可口的杨桃汁。
  而后阿澈带我去八卦楼,参观风琴博物馆。走出博物馆后,我们在门口的一颗大香樟下席地而坐,阿澈看看手表,又暗藏玄机的跟我说,嘘,快到时间了,我们再等等。
  我挽着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发呆,片刻后,博物馆里传来了悠扬的风琴声,环绕在整个八卦楼上空,空灵而绝美,我们仿佛置身于天空之城。
  原来每个整点,都会有风琴表演,我们正好卡对了时间。
  “真好听。风琴的声音有一种沧桑之美。”回去的路上,我叽叽喳喳的跟阿澈说。
  “那我们明天继续来听,好吗?”
  “嗯,”我兴奋的点头。快走到家时,迎面飘来一阵扑鼻香味,“好香呀!”
  “馋猫!”他敲了我头一下,“莲姨在做春卷呢!”
  春卷是厦门人爱不释手的小吃,也是传统节日饭桌上必不可少的菜肴,就像饺子之于东北人,那种情节,不是初去厦门的我可以体会的。走进门,阿澈带我钻进厨房,我看见案台上整齐摆放的一碟碟配菜,才恍然,做春卷,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莲姨边做边给我解释,这春卷皮,要摊的像纸一样薄,还要柔韧,不易破。这馅便更有讲究了,五花肉切成丝炒熟,包菜,大蒜,豌豆角,红萝卜,香菇,冬笋各自切丝炒熟,拌在一起,加上豆干丝,肉丝一起煸透,装进大锅里再文火慢煨。阿澈不能吃海鲜,若是可以,加上鲜虾仁,海蛎,那就更香了。
  我不禁感叹,一道看似简单的春卷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厦门人果真是爱它爱到了极致。
  中午我们一起吃春卷,阿婆回忆往事,“阿澈小时候,馋春卷。可春卷这东西,吃多了胀肚。我跟他说他几岁每餐就只能吃几个春卷,他年年入冬都来问我,阿婆,我能多吃一个了?”
  我笑着问阿澈,“阿澈,你今年几岁啦?”
  阿澈颁颁手指,“我数数,这是第十六个春卷,我努力一把,争取完成目标十九个!”
  阿婆笑着说,“晚上闹肚子可别再来找我!”
  春卷的阵阵飘香中,一桌人一阵哄笑。
  午睡后,阿澈带我乘轮渡回市区,我们驱车去厦门大学。走进校园的时候,我和阿澈都感叹,我们H大的建筑和绿化简直就像个没有文化底蕴的暴发户。凤凰花还没开放,但校园却一片绿意盎然,路过的建筑红墙绿瓦,湖面上碧波荡漾,绿柳轻拂水面,厦大的学生可真幸福。我们穿过白城校门,沿着海边的木栈道一路行走,累的时候就坐在沙滩上,吹着苦涩的海风,说着甜蜜的情话,无限的温柔。
  之后的几天,我们几乎都是在鼓浪屿上的海滩度过的。假日的鼓浪屿人太多,我们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阿澈便带我翻山越岭穿到燕尾山后找了一片人少的地方,我们坐在一棵大大的椰子树下,有时候我翻翻手中的书,有时候一人一个耳塞,听我喜欢的民谣,更多的时候,我们就像两个傻子,吹着海风,等着太阳从西边落下。
  后来的我看过很多海,每一片海都比鼓浪屿的干净,清澈,透明,却没有一片海,有她的风情万种,有她温情脉脉,有她让我如此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扫盲夜

  七号下午,我们跟阿婆告别,乘飞机回到南京。他把我送回宿舍,自己开车回家。
  到宿舍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洛神在电脑上专心的整理照片,糖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蔷薇一边对着镜子涂着睫毛膏一边对正在阳台上拖地的糖糖说,“Dior这款睫毛膏真心不错,糖糖,我给你试试?”
  我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后,宿舍的灯已熄灭,只有糖糖面前的电脑屏幕在闪烁,我奇怪的问,“不是说五一以后通宵供电的嘛?”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连洛神也把椅子搬到了糖糖的电脑面前,聚精会神。
  糖糖头也没回的朝我招了招手,“妞,快过来好好学习!”
  “学习什么?你们在看什么呀?”
  “性教育片,你也在这片领域也就算个文盲,快来扫盲!”糖糖小手像招财猫似的向我摇摇。
  我很快听见了莎朗斯通的呻吟声,我本能的被《本能》吸引住,我们四个人围着电脑激动的把扫盲进行到底。期间阿澈跟我打电话,我毫不犹豫告诉他我在看性教育片,让他别打扰我。挂完电话后,我觉得有些冷,就把阿澈给我买的披肩找出来披上。我拿出来那一刻,蔷薇的双眼放光,就像母狼双眼的绿光一样,“漓岸,这是苏少爷给你买的吧?”
  我很开心的说,”对啊,他怕我晚上冷,给我买的。”
  蔷薇倒吸一口气,“你们家少爷对你真是一掷千金,爱马仕的羊绒围巾,随随便便就送了。”
  她这一说把我给吓着了,“不是吧?我们就在路边的精品店买的,虽然我不太懂时尚,爱马仕我还是知道的,这肯定不是。”
  “你姐姐我从小学就开始看时尚杂志,我不可能看走眼,不信,你自己看商标!”蔷薇对自己的眼光有绝对信心。
  我马上低头找商标,我们四人头碰一起,果然,小标签上写着,Hermes。
  “可我们真的是在一家小店里买得啊。。。。。。”我痴痴的回想着。
  “啧啧,漓岸,你即将步入阔太生活!”糖糖羡慕的说。
  “那家精品店肯定是卖奢侈品的,苏州也有很多这样的店,都是老板直接飞国外拿货的。”蔷薇的眼睛骨碌碌的转起,暗自猜测道。
  她们这一说,我细想起来,那家精品店虽小,但装潢高档,柜台上的商品件件玲珑精致,高不可攀。其实在厦门的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商场,以前在南京,我们最多去狮子桥,夫子庙吃小吃。和阿澈一起买衣服,他从不让我看价钱,只问我好看不好看,喜欢不喜欢,有时候我才从试衣间里出来他就已经付过款了。所以在厦门我们买了一大堆东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价钱。
  幸好这时莎朗斯通的呻吟声拯救了我,她们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教科片上,专心致志。
  酣畅淋漓的看完电影后,我们各自爬上床,意犹未尽。
  《本能》是我看的第一部我认为可以称为露骨的性教育片,不过,在蔷薇眼里,这种程度也就算进了个幼儿园。糖糖好奇的问她,“哇噻,那大学都上些什么啊?”
  蔷薇不屑的说,“这种问题别问我,你直接问你们家子诺。据我所知,他可是岛国教育片的狂热爱好者。”说到这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爬起床,打开糖糖桌上的电脑,“让我来找找,没准他的电脑里有宝贝。”
  果然,蔷薇很快在子诺D盘的一个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了各种奇怪宝贝,光听名字就足以让人遐想半天。蔷薇报幕似的把这个文件夹里的视频文件的名字说了个遍,又是空姐,又是护士,又是女教师,蔷薇饶有兴致的问“你们想看哪一个?”
  糖糖从床上爬了下来,拿起电话就对子诺吼,“朱子诺!你的电脑居然敢有隐藏文件夹!老娘都不知道!”
  “以后不准把这种教育片隐藏,要放到桌面,听到没?”
  “老娘要扫盲!拜拜!”
  我和洛神没下床,隔着蚊帐,看着蔷薇在电脑面前摆弄,见我们不吱声,蔷薇挑了个她自己喜欢的,一男二女,居然还是3P。这姐姐的口味就是重。岛国教育片名副其实,不负众望。蔷薇边看边点评,顺带连自己的体验都说了,“跟土木莋爱真没劲,我还没兴奋呢,他就结束了。”过了一会又感叹道,“那晚上跟熊熊做我倒是很尽兴。”
  糖糖好奇的问她,“大狗熊是你的第一次吗?”
  蔷薇很不可思议的看着糖糖,“谁说的,我第一次是高二那年,跟一个体育生,身材超棒。”
  “那你第一次什么感觉?”
  “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我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生,跟不同的男人莋爱,却还信誓旦旦的说她爱陆川爱了七年。
  我要是陆川,我也会被这种爱吓跑。
  “你呢?你们俩做了没?”蔷薇忽然坏笑。
  “哎呀,你别问了。”糖糖有些羞赧。
  “那就是做了。”蔷薇一阵狂笑,“你羞什么呢?男欢女爱的,记得带套!”
  我觉得蔷薇和居委会大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什么时候的事?”蔷薇八卦到底。
  糖糖先不肯说,在蔷薇的逼问下,扭捏的说,“就前几天在他家。他爸妈出去了,我们亲着亲着就没把持住。。。”
  我心里一阵苦笑,想起那个夜晚我和阿澈,干柴烈火,我们居然把持住了。
  “洛神,你和你家大叔呢?”蔷薇开始各个击破。
  “高二暑假,他从哈尔滨来看我,那时我们有三个月没见面了。晚上他去紫金山拍萤火虫,我就跟着他住帐篷,没想到萤火虫飞进了帐篷,我们在帐篷里追萤火虫,撞了个满怀,他压倒在我身上,不能自已,就这样发生了。”洛神大方的回忆着。
  “洛神,我觉得你这场恋爱谈的真是太他妈完美了!连做场爱都像拍电影似的!”蔷薇羡慕的直拍大腿。
  洛神淡笑了一声。
  蔷薇不知道梁辰的故事,自然便不知道洛神其中的痛苦。身在苦海,却被人羡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漓岸,你们呢?什么时候的事?”糖糖问我。
  “我们?”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没有哎!”
  “What!你和苏澈出去七天,居然没有?”糖糖大吃一惊。
  “真没有。”孤男寡女,难道就一定要发生吗?
  “不是吧,不是苏少爷有障碍,就是。。。”糖糖若有所思。
  “就是什么?”我气打不出一处来。
  “就是。。。”糖糖想了想,“难道苏少爷要把你留到洞房花烛夜?哈哈哈”
  “切,你想多了。”我懒的理她。
  “那你说为什么?”糖糖追问我。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并不畏惧把自己给他,却是他,造梦一般,试图给我完美的一切。
  而人生,究竟有多少事能完美呢?
  “漓岸,我想抽烟,你陪我上楼啊?”洛神忽然爬起床。
  “好,走!”我赶紧也爬起来,好躲过糖糖的死缠烂打。
  此时已是深夜,零星几个宿舍还亮着灯,夜凉如水,洛神的烟在她唇间扑朔迷离,南京的夜空,没有海水的映衬,单薄了许多。我们坐在台阶上,我怀念鼓浪屿的海滩,还有潮汐的声音。
  “漓岸,又是三个月。我好想他。”洛神抽完了半包烟,终于吐出一句话。
  “漓岸,我一个人穿梭在苗寨和侗寨间,拍吊脚楼,拍风雨桥。萍水相逢的人说姑娘你真潇洒,其实我不过是在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
  “你是个低级的笨女人。”我这样说她。
  “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自己,他在我身边。”洛神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样辛苦的爱一个人,值得吗?
  “去看看他吧,既然爱着他,既然不想离开他,既然他还爱着你。”我想了很久,终于这样劝她。
  “漓岸,我好羡慕你。”洛神看着我,微笑的嘴角上还有泪痕。
  “洛神,这场恋爱,我如履薄冰。”在我心里,苏澈的爱仿佛是人间仙境,我就像是误入仙境的爱丽丝,我很怕自己随时落回人间,甚至地狱。
  苏澈的电话追了过来,“小呆瓜,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我在陪洛神抽烟呢!”
  “你今天晚上夜生活丰富多彩嘛!看来还是不在我身边快乐啊?”他挑起眉毛问我。
  “才不是呢。”我忽然想起了披肩,便问他,“阿澈,我们在厦门买的那条披肩是不是很贵呀?”
  “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是,”我顿了顿,“以后不要给我买那么贵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漓岸,一条围巾而已。”
  “不行,我不要!”
  “漓岸,人呢,不能做金钱的奴隶,要做金钱的主人知道吗?如果你喜欢这条围巾,那么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买,千金难买你欢喜。”
  虽然我觉得阿澈的话非常有道理,但这完全建立在雄厚的物质基础上。于苏澈,一万块钱算不了什么,可是于我,却是一年的学费加上生活费。感情的天平上,物质是沉重的砝码,阿澈,你送我如此贵重的围巾,我要拿什么来回赠于你呢?
  平日读书最恨富家公子爱上穷姑娘的桥段,但很悲哀的是我已沦为此类桥段的女主角。
  我爱你,但我害怕我们的爱情最终会在卑贱的物质世界里腐烂消逝。
  “阿澈,以后等你自己挣钱了,你再给我买好吗?”我沉默了很久,鼓出了这句话。
  “好吧,漓岸,你赢了。”阿澈在电话那边叹气。
  “阿澈,我想你。”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漓岸,我也想你,早点回去睡好吗?”
  “好,晚安。”
  “晚安。小呆瓜,我爱你。”
  “阿澈,我爱你。”
  这么久,这竟然是第一次,我跟他说,我爱你。
  我挂完电话后,洛神用力的把最后一只烟掐掉,“好,明天我就买去哈尔滨的飞机票!漓岸,点名就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川,喝交杯!

  回到宿舍后,糖糖和蔷薇居然也还没睡,开门时,我听见糖糖说,“我都好久没见到陆川了。”
  蔷薇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也是。”
  我想起自从上次在辅导员办公室见到他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以前在食堂,或穿梭在教学楼间总是能碰见他,可如今,连照面寒暄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洛神花血本买了一张去哈尔滨的单程票,当天下午就收拾行李出发。我和苏澈将她送至机场,进安检口时,我觉得她就像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勇士荆轲。
  回学校的路上,苏澈说,去还不如不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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