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娃啊,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胖子扶着一个耄耋老人正在从远处走来。
“三叔公,救命啊!这些人冤枉我是土匪,要杀我呢。”岩玉召哭丧着脸对雨师爷喊道。
雨师爷颤颤悠悠的走上前来,连忙拱手道:“这位老大,我们三个人是去昆明城走亲戚的,看见你们队伍气象威武,又害怕自己被土匪劫道,想交钱纳个份子入伙,求个平安罢了。还望这位老大能网开一面,能放我们入伙。”
“入伙?”那人仔细的看了看三人,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来人,搜一搜他们两个。”
立刻又有人上来搜身,没一会儿就回报道:“镖头,除了一把刀,什么都没有发现。”
阿季的枪在刚才已经扔进了草丛之中,哪里还会被人找出来。
那镖头冷道:“放开他们。”
岩玉召被放开了,头上的压力顿时锐减,赶到了雨师爷的身边,小声关切道:“师傅,您老没事吧。”
雨师爷摇了摇头,暗暗道:“不要声张,等会见机行事。”
“你们说,你们是去昆明走亲戚的?”那镖头冷冷地问着,似乎还在犹豫。
“没错!这位…镖头,您开个价,只要不是太高,我们都能接受。”雨师爷忙陪笑道。
“开个价?”那镖头又开始思考了,带上几个人上路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什么难事。行走江湖的,每日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吃得是刀口饭,喝得是心底血,一切都是为了个钱字。
眼前这三个人说能给钱,那镖头不由得冷笑一声:“成!那一个人五十个大洋,我就带你们走。”
“五十个?你怎么不去抢!”阿季顿时惊叫了起来,要知道五十个大洋可购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雨师爷也面色不悦的说道:“这位镖头,莫拿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开玩笑。五十个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小老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那镖头看着雨师爷,问道:“那你们能给多少钱?”
“这位镖头,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实在不是很富裕。这样吧,我们每个人给你两块大洋,您看如何?”雨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两块大洋?呵呵。”那镖头愣是气笑了,呵斥道:“老人家,你是拿我开心么?好了没事就别挡道了。兄弟们,咱们走!驾!”说罢此话,这镖头催动胯下骏马,朝着队伍前方赶去。
“三个!三个大洋!”
那镖头头也不回。
“五个!五个大洋!”
镖头的马速度慢了下来。
“十个!我给十个大洋!镖头,不少了!三个人可就是三十个啊!”雨师爷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似乎显得颇为无奈。
那镖头终于停了下来,吆喝道:“给他们三套衣服,让他们跟在最后面,记得把钱给老子收了,三十个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驾。”
这就算是答应了,雨师爷脸上露出一副苦相,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督促他们换了衣服,收了份子钱。口中呼喝道:“你们三个老实呆着,别惹事,听见了没有。否则老子手下可不留情面!”
阿季笑嘻嘻的给那人多塞了一个大洋,眨眼道:“咱们兄弟不是不懂事的人,还望兄弟你多照顾照顾,有什么事想着兄弟一点。”
那人嘻嘻一笑:“看你兄弟这么懂事,成!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说着把那个大洋塞进了腰带中,乐颠颠的走了。
三人换上了拿来的衣服换上,短衫长裤,一副普通镖师的打扮,混在人群之中还真不怎么显眼。
经过这一段小风波之后,镖局的车马继续朝前走。三个人跟在队伍的末尾,岩玉召扶着雨师爷,阿季就凑上去跟先前那人聊天,顺便套套话。
镖车上大大的蟠龙镖旗迎风招展,三辆马车上黑漆漆的大木箱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有些暖意的微风轻轻的吹着,带来让人惬意的舒适感。
没一会儿,阿季就从前面摸了回来,悄声说道:“底细我大概摸清楚了。这是昆明城钱三江钱老爷子的镖局,镖号是镇远。今天出镖的镖头叫钱定龙,他是钱老爷子的二儿子,功夫不错,善使枪,百发百中。”
雨师爷问道:“你有没有问他们运的是什么?”
阿季小声道:“问了,那些人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是好像也是昆明城一个大户,叫洛老爷的货,也是往昆明方向去的。不过这个洛老爷非常的有钱,每次运送的货物都是先给定钱,而且从不拖欠,是镇远镖局的大客户。”
“师傅,有什么不妥吗?”岩玉召皱眉问道。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管这么多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要注意四周警戒,千万不能大意。”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陪着雨师爷回昆明城,名义上是汇报,其实是想给两人谋求个职务,再找到那傀儡虫解开钻心蛊。
雨师爷哪里想到,龙运飞居然会安排人在路上伏击自己,两人之间的矛盾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三人已经走了两日,堪堪出了大山,走上了泥泞的官道。
从这里要经过普洱,黑江,澜沧等几个大城,以及无数的小山寨才能到达昆明,路程大概在十五日左右。
在这种地方赶路,最保险的是加入一个镖局或者商队之类的组织,交点份子钱一起赶路。虽然这些人一般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但是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但这份子钱肯定是黑之又黑,一定得宰你一刀。
可三人这一路走来,别说是商队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官道上,岩玉召警戒的在前方探路,阿季百无聊赖的跟着雨师爷聊着天。
“师傅,你看这边的山。首尾相衔,龙脊拱起,绿甲批身,倒是有化龙升天之像。若先人埋在这里,后人一定福泽广博,受用无穷。”
雨师爷瞟了一眼阿季说的地方,冷笑道:“你才跟我学几日,就敢四处去显摆。就你这点水平,出去给人看阴宅肯定是害人全家。你连阴阳斗数都没分清楚,我问你?阳为什么龙?”
“升龙啊。”阿季说道。
雨师爷又问:“阴为什么龙?”
“困龙啊。”阿季顿时一拍脑门,叫道:“瞧我这记性。这山是阴山,当属困龙格局。”
“你让人家把先人埋入困龙之地,你这不是害人全家吗?”雨师爷冷冷得说道。
这句话立刻让阿季有些哑口无言了,他知道自己这样要出去赚钱,只要碰上稍微懂点的,非得让人打成残废不可。
当下只得讪笑,请雨师爷原谅。
雨师爷笑道:“知错能改就好,你这性子也要压一压。多听少说,勤学苦练这是行万事的基本。以后说出来的话,要经过深思熟虑,切莫害了人家,也害了自身。”
“师傅教诲,徒儿谨记。”阿季此时是一头的汗,赶忙低头认错。
“闭嘴!有人!”在前方探路的岩玉召这时突然小声的喊了一句,三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他仔细的倾听了片刻,立刻对雨师爷和阿季说道:“是大部队!赶快,先躲起来。”
三人飞快地藏在官道旁的草丛之中,匍匐看身子看着外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从三人身后的方向,开过来一队人马。他们人数大约有五十人左右,为首一人大约四十来岁,身材壮硕,面容森冷,骑着高头大马,扛着一杆步枪,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炮,身后还背着一把大刀。后面跟着大群人,也算是龙精虎猛,士气振奋。在这些人群中间行驶着三辆马车,车上是三个黑漆的大木箱子,马上的侧面还插着杏黄色的旗子,大大的镖旗上绣着蟠龙,中间是一个“钱”字。
岩玉召小声的对两人说道:“是镖局。”
雨师爷按捺道:“别急,看会再说。”
茂密的高草遮住了三人的身躯,镖局的车马一时间没有发现他们,缓缓地从三人面前走过。
阿季看着那装着黑漆木箱的马车,眼睛里直冒光:“不知道他们押送的是什么好东西,干脆咱们出去抢了他们得了!”
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要照顾师傅。”
“额。我不过随便说说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阿季哪里敢去,赶忙改口。
“得了,再看看。要是他们真的镖局,咱们可以跟他入个伙,这一路上也好有照应。”岩玉召缓缓地说着,他知道这一路上土匪山贼肯定不少,这些个镖局都有常年路线,来来往往的少不得花钱买平安,把这路铺平垫稳了才好走镖。
自己这三个人如果跟着这镖局的人马一起走,那肯定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雨师爷看了看地上的车辙印记,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这箱子里面没准是空的,或者运送的东西重量很轻。”
“什么意思?”阿季不明白了。
岩玉召心中嘀咕着,什么东西很轻,又要用镖局来押运。难道是——烟土?
可如果是一整箱烟土的话,也会有一定的重量,似乎又不对,一时间还真有些猜不出来。
雨师爷这时候说道:“走,咱们跟上去,入伙。”
“什么?”岩玉召有些吃惊,连声问道:“师傅,为什么?还没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呢。”
雨师爷笑道:“不用问了,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本事。咱们跟着他们,准没错。”
阿季连忙拍马屁道:“还是师傅有眼光,跟着师傅走准没错。”
三人连忙从草丛中爬了起来,幸好前方的镖局行进速度并不快,没走一会儿就赶上了。
“蟒蛇,你去跟他们交涉。”雨师爷对岩玉召说道,自己又回复了原先波澜不惊的模样。
岩玉召点了点头,赶上前去大声喊道:“前面的队伍停一下。”
“警戒!有人!”
镖局的人马立刻回身,几十杆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岩玉召。饶是他胆大无比,此时背后也立刻激起了一层的冷汗,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叫道:“别开枪!我是好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端着枪走到岩玉召的面前,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岩玉召忙陪笑道:“我们是去走亲戚的,路上形单影只没个照应,看见你们兵强马壮,想纳个份子一起走。”
“走亲戚?”那年青人打量了一下岩玉召,岩玉召此时一身的猺人装束,黑衣黑裤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岩玉召憨厚的笑着,连连点头。
那年青人上前去给岩玉召搜身,除了身后的一把断刃,什么武器都没有发现。随即他朝着为首的骑马之人点了点头。
“好了,把枪都收起来!”那人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把枪口都收了回来。岩玉召这才感觉轻松了下来,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 高晓洁此时心中充满了怒火,自己这爹给自己找了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偷自己的首饰出去变卖,换成钱去赌博!
自己今天是赶巧打开匣子看一看,已经少了一小半。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自己这一匣子的首饰都要被这败家的玩意给偷光了不可!
她正坐在屋子里生闷气呢,就看见自己的父亲从门外进来。
“又怎么了?我的姑奶奶,你小心动了胎气!”高发财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奈。
高晓洁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隆了起来。但是她火爆的脾气还是没改,看见自己父亲身后跟着的小白脸,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爹!你问问他,你问他都干了些什么!”
“文博,你又干什么了?惹得我女儿这么不高兴?”高发财冷冷的说着。
那小白脸一句话不说,缩在高发财的身后,半边身子靠着门框,一动不动,更是一言不发。
自己这上门女婿的尿性,自己是清楚的很。高发财叹了一口气,劝解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情啊,有必要这样喊打喊杀的吗?文博给小姑奶奶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道歉?姑奶奶我要活刮了他!”高晓洁气得浑身发抖,从身后拿出一柄钢刀就要去砍那小白脸。
小白脸被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妈呀!”连滚带爬的朝屋外跑。
“胡闹!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给我坐下来!”高发财大声的呵斥着,脸上颇为不悦。
高晓洁举着刀,可看见高发财凌厉的眼神,只得坐了下来,哭泣道:“爹!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偷了我的首饰去赌博,咱这家早晚要毁在他手上!”
高发财看着女儿的隆起的肚子,心中也腾起了火,骂道:“你怪谁?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不守妇道,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谁会要你?叫你把那个男人说出来,你死活不告诉我!想让我怎么样!”
“他死了!”高晓洁狠狠得瞪着自己的父亲,浑身都在颤抖。说实话,她心中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男人,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权当他死了吧!高晓洁内心的痛苦无人倾诉,只能埋在心里。
“算啦!既然给你找了个顶祸的,你就由着他去吧。只要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就阿弥陀佛。”
高发财被队伍上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再过多的牵扯,口气中居然有些哀求的意味。
“好!我答应你!”高晓洁口气中森冷的冒着寒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啊,你啊!叫爹说你什么好!哎!”高发财见事情已经平息了,只得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高晓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宛若木偶一般。
她的心中一直在怀念着一个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只是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
“爹?爹?没事了?”那小白脸看见高发财从屋里出来,忙凑上前去讨好道。
高发财看着这小白脸,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说道:“文博啊,你们两夫妻好好过日子,不要整天打啊杀啊的,让人看了笑话。”
小白脸顿时急道:“爹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你说你那女儿,大着肚子我都要了,还不够仁至义尽啊。我们虽然名为夫妻,可我到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着她的。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要求啊,您又不让我出去玩,我这可不知道怎么办啊。”
“嗯?”高发财一听这话心中冒火,立刻抬起脚来一脚踢在那小白脸的身上,恶狠狠的说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呆着,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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