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哆嗦了一下,似乎也是个胆小怕事的那种,二话不说就给我让位了。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海东青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问我。
“打呗,还能咋?”我无奈的说,没把重要的部分说出去,虽说我平常的厚脸皮作风里隐隐都带着猥琐,但怎么说我都还是个要脸的人,那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海东青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表情,说,你在骗我。
“妈的我怎么会是骗你的那种人?”我一脸严肃的反问道。
海东青没搭理我,一把拽过了隔壁床的中年犯人,把手里筷子磨尖的部分,凑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前面,很和气的问他:“你给我说说,他在这里受什么欺负了,要是我发现你骗我,我现在就弄死你,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放你一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海东青难得的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我都有点意外的看着他了。
那个人害怕的不敢动弹,其他犯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开始了叫嚣,打算以声势壮大各自的胆气。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感动了起来,霎时间让我想起了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抗争,海东青就是那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无数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都站了起来要抗争。
我仿佛听见了无数的呼喊:正义都会胜利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万岁!
对于即将要到来的群起而攻之的情况,海东青的反应很淡定,把手里的人松开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一个叫嚣的声音最大那人面前,抬手一筷子捅进了他的胳膊里,然后拔出来。
“安静点。”海东青说道。
忽然间,我发现海东青变得有些陌生了,他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海东青了。
难道每个人都会变的吗就像我变了一样他也是
“来,你继续说。”海东青和善的坐了回来,看着安静的监房,满意的点点头。
恶人怕狠人,狠人怕不要命的人,此时的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其实也不是不敢动手,但要真像海东青这样用东西弄人,那么下场必然是很凄惨的,除非是有人保他们,可上哪儿去找保他们的人呢?
真以为沈国民是万能保护伞兼职保护世界和平啊?
被海东青拽住的人犹豫了半晌,咬着牙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声音并不算大,但足以让我在床上听见。
我把脸转了过去打着呼噜,装作一副已经熟睡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无颜面对苍天大地了。
“按住他的人是哪两个?”海东青问道。
那人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估计他是这么想的,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那么还不如一起抖出去,以求一会不被人秋后算账啊,没见这小年轻下手这么狠?
见那两个人被汉奸指了出来,海东青点点头,对他们说:“你们过来。”
能在牢里有点名气的人大多是有胆子的人,见海东青都这么说了,那两个人干脆就直接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此时我也偷偷睁开了眼,打算看看海东青怎么收拾这两个孙子。
“有家伙就牛逼了啊?”一个人这么说道。
随即,他被忽然站起的海东青一拳头砸在了鼻子上,鼻梁骨霎时就塌了下去,血流如注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伤势了。
一击必杀是扯淡,现实谁都不是杀手,但真正能打的人一般都有一个特点。
不啰嗦,一出手就是照着能一击放倒人的位置去的。
海东青貌似就是这样的人,见被自己打中鼻梁骨的孙子已经捂着脸蹲了下去,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他便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个还在发愣的人。
“你想试试?”
那人急忙摇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矛盾,或许他是在害怕海东青这个人,也可能是在害怕海东青手里正闪烁着寒光的筷子。
“你帮我把他按住手,敢松开他,你就死定了。”海东青说着,走过去把昏迷不醒的谢宝山拖到了监房的正中央。
然后就把谢宝山的上衣扒了,揉成一团塞进了谢宝山的嘴里。
“你帮我捂住他的嘴,谢谢。”海东青客气的对汉奸说道。
接下来的一切我看着都觉得疼,真的,这不是夸张的话。
因为海东青接下来的表现让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变成熟了,也变得更狠了。
可能一切的原因都是我,或是老佛爷,但这已经都不重要了。
牢房里的众人都在冒着冷汗,谁也不敢说话,特别是其中几个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哆嗦着犯帕金森了。
“谁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不是?!!”
“你们是不是都想把他往绝路上逼?!是不是?!!!”
海东青的怒吼着,一脚接着一脚往被按住的谢宝山下身踢着,力度很大,我估摸着谢宝山已经告别下半身的幸福生活了。
其实在海东青踢第一脚的时候谢宝山就醒了,可惜他正被人按着,想挣扎是没机会了,想惨叫貌似也没机会,嘴已经被人堵住了。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去阻止海东青,但是
说真的,如果我跟海东青互换一下,恐怕我也会选择做相同的事。
如小佛爷说的,在这个逼良为娼的社会里,有的事就不能忍,如果忍了,恐怕这辈子就真正的毁了。
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闭上了眼,假装没有听见监房里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
哦对了,我醒来的时候狱警已经进来收拾监房了。
除开我跟海东青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有新添的伤痕,但只有那个汉奸的伤要轻点,只是眼睛被打肿了。
厕所里有一具死尸,还有两个重伤昏迷的人。
重伤的人姿势很奇特,一个的脑袋被人按进了蹲坑里,活活被人把脑袋踩进了蹲坑的那个洞口,现在脑袋是被彻底卡住出不来,而且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要是再不救他估计不久后这里的尸臭就得浓厚一层了。
另外一个则要好许多,只是脑袋被人连续按在墙上砸了许多下,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死的那个人是谢宝山,是被人用鞋带活活勒死的。
看守所的监房里怎么会出现鞋带呢?
要知道,为避免犯人畏罪自杀,或是对别的犯人造成伤害,在进来之前,所有犯人的衣物都会换一次,衣服上没有扣子,鞋上也没有鞋带。
我觉得吧,这肯定是个未解之谜,但我感觉小佛爷他们应该能给我解释解释。
狱警在问了其他犯人之后,对海东青说,你有杀人的嫌疑。
可海东青却义正言辞的回答了他们。
“他是自杀。”海东青一脸真挚的对狱警说道。
“那么他下体是怎么回事?”狱警皱着眉头问道。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正在被人打包带出去的死尸,不耐烦的帮正要解释的海东青解释了一句。
“这人是打飞机被自己的阳气震伤了呗,还JB用问,你们是傻逼啊?”
第二十三章 乌云
曾经小佛爷跟我说过,师爷最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原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可惜后面出了点事才最终走上这条歪路。
现实点说,师爷也是个被社会逼到走投无路的人。
几年后,小佛爷带着师爷回了一次国,然后来到贵阳,跟我说起了过去的事。
师爷问我。
“我原来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被社会逼得走投无路,结果变成了这样,你觉得我有错还是我没错?”
我当时想了很久才给他答案。
或许错的不是他,错的只是现在的这个社会而已。
说了这些也只是想借物喻物,借人喻人。
海东青他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但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后,说好听点他是成熟了,学会了在某些时候隐忍,在某些时候爆发。
说难听点,他也慢慢成为了一个让普通人害怕的人。
不过还好啊,这鸟人一般不会表现出这一面,最多只是脾气上来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或者是自己的饭菜被人偷吃的时候。
无论如何,在走出看守所大门时,海东青笑得很干净,也很纯粹。
我相信海东青依旧是那个海东青,因为他的笑容依旧傻逼。
“昨天出了点状况。”小佛爷坐在车上,面对着鼻青脸肿的我,有些惭愧。
“你要是不说个我能信服的理由,我就活活打死你。”我一边揉着脸一边倒抽着冷气:“相信我,我打死你的时候会非常残忍的。”
小佛爷一乐,估计是很久没见我这么幽默了,好奇的问了句:“你好了?”
“好你大爷。”我无奈的说道。
“昨天的事儿挺复杂的。”小佛爷叹了口气,说上了正题。
给我递了一支烟后,小佛爷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抽着,说着。
曾经师爷就察觉到过,财神爷的手变长了,已经可以伸到了他们的这个城里。
黑道,白道,基本上都有财神爷的朋友,或是说,合作伙伴。
以前他们的合作可能是经济上的,但后面他们的合作就应该不仅如此了。
财神爷已经下定决心了,准备联合许多人一次性干掉小佛爷还有师爷。
“海关的,公安厅的,市委的”小佛爷苦笑道:“这次咱们是栽了。”
海东青皱紧了眉头,除开犯傻逼的时候,他是个聪明人,可能他也想到了许多东西。
“没有了老佛爷,天秤已经倒了。”海东青说道:“可能这一次的麻烦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小佛爷难得的没有反驳海东青的话,点点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我们要是不跑的话,真的会死。”小佛爷把头埋了下去,眼里隐隐约约有着屈辱的神色。
“跑路?”
“对,就这几天,我哥已经在收尾了,能带走的东西他都已经开始转移了,没人会知道。”
其实我明白小佛爷是什么感觉。
一个从来不会服软的人,一个连老佛爷都敢当面对抗的人,竟然会有跑路一天,可想而知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小佛爷是什么样的打击。
话虽这么说,但师爷可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他肯定会带领小佛爷走上正确的路。
“要走了啊”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闷得慌。
我是去年才来的这个城市吧,当时觉得这是个陌生的城市,但就在我即将要觉得这城市在变得熟悉的时候,似乎又得离开这儿了。
谁知道我们下一步路会往哪儿走呢?
可能师爷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次的麻烦不好搞定,很可能会死人。
想着这些,我抬手摸了摸胸前戴着的玉佩,这是小佛爷帮我要回来的,不光如此,连我丢在公共场所抽水箱里的手枪跟手机也被他安排人拿了回来,虽说手机坏了,可SIM卡竟然还能用,不得不说我还是该感谢感谢他。
“我可以帮忙。”海东青说。
小佛爷笑着摊了摊手:“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能帮我们什么?”
“现在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你还有师爷。”海东青皱紧了眉头,语气里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很细心的说:“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你们的人都被财神爷他们盯着了,但不代表我海家的人也被盯着。”
小佛爷摇了摇头:“这事关咱们的命,不能随便来,我只相信我哥安排的人。”
闻言,海东青无奈的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实际情况比小佛爷说的复杂了太多。
从前几天开始,师爷他们的生意貌似就一直不顺,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麻烦,有官方人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有行里人给他们下的绊子。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很正常,之所以财神爷能联合这么多人整治师爷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往常行事太过嚣张,导致许多人都看不惯他们。
其实不是这样。
所有仇视师爷他们的人,大多都是师爷有了准备要与他们为敌的人,而其他师爷不准备与他们为敌的人,则不会感觉到师爷和小佛的嚣张跋扈。
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有师爷的,也有小佛爷的。
“我又不是小孩,也不是疯子,为什么要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坏呢?”小佛爷在不久前曾经这么跟我说道,我觉得他是给了我答案,一个我没想到过的答案。
人总有两面吧,有的人看见了小佛爷的一面,有的人看见了小佛爷另外的一面。
总而言之,这次的麻烦不是小佛爷他们主动引起的,而是财神爷用了钱,挑拨了很多曾经跟师爷他们称兄道弟的人。
道上不是有句话吗?
在人民币面前一切都他妈是扯淡,交情这两个字就不要在人民币面前不自量力了。
现实就是如此,很多人都为了一笔钱,准确的说,为了一笔很大的钱,接受了财神爷的联合邀请。
如果不是师爷还有点手段,还能在这个城区勉强立住脚稳住几天之外,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昨天剃刀民找关系把你弄进去的,不过还好,在这地方我哥的关系比他硬。”小佛爷指了指身后的看守所说道。
“咱们什么时候走?”我问:“坐车还是?”
“走水路,先去大连,然后坐飞机离开那儿。”小佛爷冷笑着说道:“在地上的眼线肯定比水上的多,只要咱们到了大连就没事了,我哥都安排好了,到了那儿直接就能上飞机,我就不信财神爷这傻逼敢在机场弄我们。”
“没想到啊,咱们也有跑路的一天。”我靠在椅背上略微有点出神,看着路边来往的人群,忽然感觉有点犯困了。
小佛爷耸了耸肩,重新点上了一支烟,发动了汽车。
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想象到这次的事是有多么严重。
很多无辜或者不无辜的人,都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彻底的倒下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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