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是你姐/作者:妖狼
撞车!我不想迟到(上)
盛夏……
八月的清晨并没有因新一日的到来而稍显凉爽,暑气难挡,红日攀高,炎热冲破黑夜再次笼罩了T市这块土地。
我身处公车,被拥挤的乘客挤压的贴紧车门。脸很痛,随车行擦蹭玻璃,从外头看我的脸怕是已经成为了可笑的相片。
我拧着眉,嘴唇上下碰动无声咒骂该死的八月。四季中我最厌恶夏天,夏天不仅易汗,更让人憋闷不畅。奶奶的,还是秋天好,不冷不热温度适中。
想到此,我脑筋秀逗,在挤拥的环境下跺脚,代价是站得更加不稳,脸面再次与玻璃“亲吻”牢固,发出擦玻璃似的“呲”音。
“哎哟……”我很没出息的痛哼,身后的人也不知道扶着点,瞧人多便不管不顾往我身上撞,撞得我心里的火气一个劲儿往上窜,介于爆发与不爆炸发间来来回回。
我扭动身子费了半天劲才让双脚有地可落,双手撑住玻璃试图给自己找些有益气体,车内浓烈的汗味令我快要不能呼吸。汗味中夹杂着不知何人的脚臭,呛人、糊面,熏腾,每多呼吸一口都分外想吐,胃里翻腾的感觉难受极了。
没天良的,还有五站才能到达目的地,咬牙,我忍!我不爆发!
公车穿过十字路口靠右行驶准备入站,就在此时突闻“砰”的一声大响,紧接着车身剧震。
“呲”我的脸很“荣幸”的第N次亲吻玻璃从上头擦过,擦得又狠又猛,疼得我“嗷”一嗓子叫出来,反射性用手捂住右脸。疼啊疼啊,疼死我了!
“搞什么,怎么开的车?!”
“撞了!”
两道紧凑的男音从前车厢传来,话中意懊恼烦燥。
我的耳朵听见第一句时便狠狠的刺了下,心脏随即跳快,面皮紧绷,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
“你会不会开车啊——”
“你怎么开车的?眼瞎啦——”
两道叠在一起的声音拨高交响,一男一女。
我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就是这么倒霉,撞车了!我捶胸跺足,心中哀嚎:大哥呀大姐,今儿个可是小妹妹我第一天上班,别这么虐待我行吗?我不想迟到,我想给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很显然,不长眼的老天爷没听见我内心无比虔诚的祈祷,“吱嘎”前门开,一个人跳了下去。
我虽然身处后车厢看不见前头的撞车情况,却也知道下去的那个人是司机。司机大哥这会儿估计比我们这些乘客都火儿大,一大清早就撞车,倒霉催的。
我的心哇凉哇凉,凉得我在憋闷的车厢里打冷颤,老天爷对我这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小女生也太残忍了……
外头的争吵一触即发,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甘示弱,男声、女声似连珠炮弹狂扫。
听着对骂,我朝车顶翻白眼,一手撑住玻璃另一只手按压太阳穴。一大早便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这司机大哥与大姐八成都处于更年期,情绪极不稳定。
外头吵也就罢了,车里也不安分的炸了窝,好似千百只麻雀般叽叽喳喳,杂七杂八的吵声听得我直想抓狂。
要说车撞了也就撞了,售票员姐姐你倒是开门呀?半天不见后门开,我朝外一瞥,好么,票员姐姐抱着票袋子站在外头看热闹,扔我们这些乘客在车里不管不顾。
见状,我一下子就火儿了,也顾不上淑不淑女、挨不挨打,猛回身扯着脖子朝身后的男男女女们喊道:“都在车里堆着干嘛,下车下车,不想误了时间的通通下车!”不能耽搁,多耽搁一秒钟我都有迟到的危险!
经我这么一喊顿时招来N多记卫生眼,没空理会这些,我急得脸红脖子粗,“你们到是动啊,都不用上班了吗?!”我实在忍受不了现在的都市人,怎地就这般的麻木不仁?
我琢磨着是“迟到”二字让这些麻木的男女动了起来,而且动得相当快速,眨个眼的工夫便从车内闪至车外,快得令人咋舌。
阂起张开的嘴,我跟在屁股后头从前门下车,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呼吸新鲜空气。身上的汗毛孔迅速扩张,废气呼吐、益气吸入。还是流动的空气好,舒服~~~
撞车!我不想迟到(下)
调整好呼吸,我从挎包里翻出手机,这一撞一耽误间好几分钟过去了。
我按下大学死党杨芳的手机号码,电话里响起熟悉的铃音“青花瓷”,等不多时线路接通,另一端传来她不急不缓的嗓音,“喂……”
“杨芳,我坐的公车撞了!”我远离撞车地点靠路边而立,一上来直奔主题,口气泄露了我的着急。才说完,手机另头杨芳立即惊道:“什么?撞了?!”
“对,撞了!你多等我一会儿,我换乘下一辆公车去找你。”我苦着脸对着路边的大树频点头,眉头一会儿舒开、一会儿拧皱。
“大姐,你真是八百年难得出一次家门,一出就撞!”杨芳嘲讽颇浓,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我连翻三个白眼对话筒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咒我,呆会儿下躺车再撞了!”损友,绝对是损友!
“行行行,我不说。你动作快点,别害我也迟到。”杨芳的声音半是郁闷、半是无奈。
“别跟我提‘迟到’两个字,飞我也要飞过去!”我怒了,眸张大,第一天就迟到还了得?
“别废话,今儿个周一,要是没公车你就打车过来,动作快点!”杨芳说完不给我言语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我瞪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四个字瞠圆双目。死杨芳,动不动就让我打车,我又不是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闲钱!
咬一咬牙,我有点赌气的将手机扔进包里,抬头看向公车,公车被不少人围着。我朝来时方向瞅了眼,没有下一辆车的影子,禁不住好奇心驱使,我将挎包正了正也朝公车凑去。人就是有这么种特性,好奇心旺盛。
近了看才晓得撞成什么样,一辆入站、一辆外驶,公车与红色POLO小轿车的车头撞得亲、撞得紧,撞得凹扁进去一大块,公车体格健壮伤势较轻、POLO身材娇小伤势颇重。
瞧着两辆车头卡住亲嘴,我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好在用手捂着嘴,否则笑声一出必遭人恨。
我揣测老天爷的眼睛没全瞎,起码在这紧要关头的节骨眼儿上没跟我作对。等不多时,下一辆公车从远处驶来,绕过挡路的“同胞”与POLO入站。
见状,我好似挨了针兴奋剂般朝车奔去,待车门打开第一个蹦上,边蹦边咧开嘴呵呵笑。哈哈,迟到不了喽~~~第一天上班定要留下好印象,好印象呀好印象~~~
下公车朝约定地点快步急走,当我行至卖当劳门口时一眼便瞧见了呈茶壶状插腰而立的杨芳。她和我一样,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平凡人、大众脸。
“芳——”我热情的扬高手臂朝她挥舞,脸上荡漾开欢喜之笑。
“大姐,你还来呀?”杨芳看见我把腰叉得更紧了,唇抿,眼里幽幽的闪烁着郁闷。
“呵呵,来来,当然来,我要挣钱养家啊~~~”我捂嘴笑,紧跑两步来到她跟前挽起她手臂,“走,去公司。”
她白了我一眼,抬抬肩上的帆布包领着我穿过马路到达对面。
现在是早晨8点40分整,阳光穿刺,将人与景物托出阴暗的影子。迎面吹来热风,吹过我冒汗的额头,却不能吹干汗水,反而令我更有燥热之感。
我用手在眉前支起凉棚环顾四周,一座六层高的“丽星影院”相当醒目,与卖当劳呈同一水平线,我与杨芳行走于卖当劳与影院中间的宽阔马路。
朝内延伸,越走我越纳闷,怎地周边全是住宅楼?大厦呢?写字楼呢?
正当我疑惑着,耳边传来杨芳带有笑意的语句,“别找了,这段路顶多走上10分钟,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别把公司想得太好。”
此言一出我立即收回目光看向她,嘴唇自行碰动,迸出一句,“什么意思?”
“到了你就知道。”她卖了个关子,未直言。反挽住我的手臂,加快迈步。
我盯着她笑眯眯的侧脸抓抓短发,她那笑容让人看了很……很……很那个。
我只知道日后工作的公司是家三个月前新成立的购物网站,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叫,叫……啊,对了,叫“便利网”!
‘别把公司想的太好……’难不成公司很破?我心下顿时泛开了狐疑。
哇!破破烂烂的公司(上)
当我立在公司前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哦不,与其说傻倒不如说石化来得恰当!
我终于明白杨芳的话中之意了,‘别把公司想的太好……’这话一点不假,因为在我面前矗立的根本就不能说是个公司!老式危楼,只能这么形容。
我凸瞪双目,右手抽筋般哆嗦着指向摇摇欲坠的住宅楼,嘴角一抽一抽好似得了中风,“这……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下文,面部肌肉紧绷,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便利网’就在这幢危楼的1层101室。”杨芳伸手拧拧我硬邦邦的脸皮。
“你……你……”我又开始结巴,看吧,连她自己也说是危楼,这就不能怪我想的寒掺了。
把我的脸当作面团揉半天,她拉着我朝小区铁门走去。
见状,我尖叫着甩开她,“我不进去!”这楼太可怕,老旧褪色不说,还掉皮,搞不好什么时候便会榻下来砸死人!
“别跟这儿犯病!”杨芳鸭霸,不由分说扣住我手腕,像拖死猪一样把我硬生生拖进铁门,任我怎么拳打脚踢也无计于事。
前脚踏进楼门立即犯心酸、犯心痛,老天爷,我生凭第一份工作竟然要危楼中进行!
杨芳转动旧到生锈的铁门把手,愣是用力将我推了进去。
一进门,光线即刻由亮转暗,屋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啊!”我当下掉头想跑,但死党堵在门口不让我如愿。
“进去,跑什么跑,我在这儿工作三个月了也没发生危险。”她压低嗓音附在我耳边讲话。
“不要,这地方太可怕,我还是……”我的话刚说到此便听见“啪”的一声,似乎电灯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身后蓦然变亮,宛如白昼。出于身体的直觉反应,我快速回身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当下定在当场,第二次石化。
在这漆黑的小屋、在房顶灯泡强光的打照下站着一个人,一个20多岁的女人,一个大波浪卷发的美女!
我怕是自己生了幻觉,忙用手揉眼睛。半晌,断定非幻,真实!这间破屋子里真的站着位美女!
哇,瞧瞧她长得多可爱,白晳的肌肤、小小的脸蛋儿、苗条的身材、细细的腰枝,啧啧,像极了让女生爱不释手的芭比娃娃!
我一时间看得入神,竟然忘了离开。
“喂,你傻啦?”杨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肩膀被大力的拍了几下。
恍然回神,我看向身旁的她,嘴脣蠕动。其实我是想说话的,但现在的情况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聂珊吧?”哎哟哟,芭比娃娃说话了,声音真好听啊,麻麻的、酥酥的~~~
我没出息的把头扭回去,对她一个劲儿点头,“是是,我就是聂珊。”说完了我心下琢磨,怎地感觉我方才回答的那么像古代的仆人?
“呵呵,进来,咱们谈谈工作。”芭比娃娃朝我笑,那笑容好美……
“好,好!”我二话不说,将先前要走之心抛到九霄云外。
她推开右侧的深蓝色大门,门内宽敞。啧,外头黑漆漆吓死人,小屋里倒是挺干净。
我的眼睛在屋内扫来扫去,屋里摆着两张写字桌与三把椅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两扇窗户完全打开,窗帘淡粉色,有种小女人的依人感。
“来,坐。”她让我坐在待客椅上,自己则于我对面落坐。
哇!破破烂烂的公司(下)
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晓得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像她这么可爱漂亮的人出现在破屋子里很是格格不入,就好比一叠旧毛票里冒出来一张崭新的100元纸钞。
她似乎并不想对公司的环境多加言语,直奔主题自我介绍,“我叫章超,是‘便利网’的负责人。”
“你好。”我礼貌性微笑颔首,嘴里说一出,心里想着另一出。不会吧,这么可爱的娃娃叫章超,这不是男人的名字吗?
仿佛看出我在想些什么,她呵呵笑,打趣说道:“没办法,名字是我爷爷起的,他喜欢男孩儿。”
闻言,我顿时脸烧,尴尬呀尴尬,这全归功于我不会掩饰。一时间想不出该接什么好,我只能搔搔头发朝她笑。
“杨芳负责客服主线,你负责分线。分线的电话并不多,你除去接听客户电话外还要帮公司管理一下帐务。”
嗯?我听到此歪了下头,心下犯喃咕,当初面试时只说接听电话没提过管帐。如果既做客服又管帐,那薪水怎么算?
“干几分活就有几份薪水,公司虽然刚起步,但也不会虐待员工。”
听了她的话我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再一次感觉到……尴尬呀尴尬。
“实习期每个月1800元,转正后每个月2500元。”
1800?2500?我的眼睛瞬间发亮,哇,不错耶!“嗯嗯嗯。”我频点头,对于我这种刚刚迈出大学校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谈妥,她起身,领着我出小屋走进对面的屋子。
这间比方才的大好多,六张桌子、六把椅子、六台电脑,地上还堆着不少货物,有书、有玩具、还有些纸箱子,杨芳此时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点击着网页。
章超指着她左边的空位对我说道,“聂珊,你以后就坐这里。”说罢另指桌上的电话,续:“这是子机。”
“嗯,知道。”我点头,将挎包从肩上拿下来搁在电脑旁。
“近三天你浏览网页熟悉商品,现在网站上的商品不多,三天的时间足够了,三天后我再把公司的帐务交给你。”
“嗯”我应下。
章超交待完便回了她自己的小屋,我拉出椅子坐下,伸手按向机箱上的启动键。才按下去立即听见“咯啦、咯啦”的声音,吓得我一嗓子叫出来,“哇!”乖乖,这这这、这是电脑吗?怎出这声儿?好像老牛拉车!
“噗——哈哈哈哈!”见我变脸,杨芳当即就喷了,边笑边道:“日子长了你就会习惯,你这台机子比我的高级多了,我的开机声音是你的一倍~~~”
闻言,我脸绿,满脑门儿爬黑线,嘴角一抽一抽。这公司是不是资金严重短缺啊,生财的玩意儿竟然也弄得这般破烂!
我朝其它桌看去,越看脸越绿,黑绿黑绿,电脑一台比一台凄惨,看了一圈才发现我这台机子是最“高级”的!
呵……呵……破屋子、破电脑……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往桌上一趴差点翻白眼。
呜呜,我后悔了,悔得肠子绞痛,早知道破成这样打死我、我也不来。若不是面试时碰巧撞上杨芳,我与“便利网”绝对无缘。本想着在公司里能有个认识的人好办事,可怎想……
哎哟我的天,我真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拒绝另一家聘用我的公司!郁闷难当,我跺脚,我无声哀嚎,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工作,弟弟,没一个省心
我对着哼哼叽叽的破烂电脑浏览了整整一天的网页,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