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小、事情很巧,火车、飞机“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安先生?!”我惊讶,这是第5次与他相遇。第1次是酒吧;第2次在银行;第3次在医院;第4次我去酒吧向他道谢;第5次便是现在的公车上!
“呵呵,聂小姐终于注意到我了~~~”他唇边泛着轻柔浅笑,目光中盈闪仿若星子的光芒,看得我一怔一怔。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短发,虽然有点惊讶,但却很自然的与他攀谈起来。“安先生也坐公车?”新鲜,像他这种在大公司上班的经理外加酒吧老板总不会连自己的车也没有吧?
“我的车撞了,还在修理。”他说得好像谈论空气般轻松,说罢用手指指我放在膝盖上的袋子续言:“去买手机了?”
“嗯,阿笑的手机坏了,给他买部新的。”我点点头,下意识看向聂笑,看了我就“咦”了声,“你不玩儿了?”
不知什么时候聂笑的目光已不在手机上,而是盯着我与妖精。
他不理我,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调至妖精。
我纳闷,也跟着看向妖精,看过来时就听妖精问道:“我想买数码相机,你有认识的人吗?”
闻言,我像打了亢奋剂似的一下子坐正身体,“要哪个牌子的?!”正好,利兴负责数码产品与电脑硬件,拿货便宜!
“佳能A1000。”
“这款有,价格是1880……”说到此我暂顿,揪着他衣服凑唇至他耳边另道:“拿货价1680。”我说得声音很小,必定是公司进货的价格。
为什么毫不掩饰的告诉他进货价?我不知道……
听完价格他点了下头,随即又道:“价格还可以,如果100台的话多少钱?”
这句话就好比一道雷劈中我的脑瓜,我蒙了,眼睛瞠圆、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脱口低呼,“100台,你吃啊?!”
“噗——”他一个没忍住喷笑,八成是我的表情太夸张了。“9月底是公司成立35周年的纪念日,100台相机要做为抽奖礼品奖励给员工。”
“礼品啊,吓死我了,我当你要100台相机干嘛使……”我松了口气,刚才的确吓一跳。“我帮你问问,我有个同事专门管这个,让他看看最低价是多少。”
他点头说好,我从包里取出手机飞快的按下利兴的电话号码。
利兴一听说有100台相机的生意立即在另端尖叫,像个娘们儿似的。也难怪,“便利网”刚起步,在过去的日子里只卖出两款MP4,销量与薪水直接挂勾……
他激动的嗷嗷叫,说什么也要见妖精当面谈。我询问妖精的意思,他同意。
说来也巧,“便利网”所处位置正于D区中心地带,不论从哪个方向坐车都能路过。
在“丽星影院”马路对面的咖啡厅碰头,我牵了线不能一走了之,利兴与妖精谈论相机,我则边听边喝咖啡。
咖啡香环绕鼻腔,本是美妙的滋味,但身旁的聂笑却在给我源源不断的释放冰力,冻得我再也坚持不住的哆嗦连打。
“再等等,等他们谈完了咱就回家。”我附在他耳边轻言轻语,他一定是不喜欢公事的气氛才臭着脸好像人家欠他几万块。
我话音才落,他像吃了枪药一把抓住我的手,攥得那叫一个用力。
“唔……”我不敢哼出声,只能伏在他肩头低吟。好痛!好痛!我这是手,不是木头!
他仿佛怕我跑掉般攥得越发用力,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手浑身发抖,他要再不松手我的骨头恐怕真会断!
就在我忍受不了时他松了力,缓慢得令人抓狂。
手一得到放松我立即从他掌心里抽出,半弯着腰揉啊揉。痛死我了!我从来不晓得他这么讨厌谈论公事!
“聂小姐,你怎么了?”发现我的异常,妖精停止讲话朝我看来,深邃的眸中透出询问。
“没、没事,你们继续……”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他,说完垂下眼皮看自己的手,红红的一片媲美煮熟的虾子。
似乎明白了什么,妖精看了眼聂笑,唇边荡漾起玩味之笑,随即与利兴继续话题的收尾。
我把手揉得差不多时他们也以1500元一台相机的价格达成交易,1500块中包含正货、保修,发票等等。
见谈成,聂笑二话不说站起,粗鲁的推着我肩膀。我没法子也跟着站起,屁股才离开椅子便被他拖着走。
“哎,阿笑……”我想说话,却换来一声阴森的低吼:“你给我闭嘴!”
一个女人被一名打着石膏的大男生拖着走,吸引人目光的程度可想而知,我还没来得及与妖精、利兴道别便离开了咖啡厅。
不许你跟别的男人亲近!(上)
返回家中,刑宇正拿着墩布拖地,见聂笑怒气冲冲的拉我进门顿时直起身相望。
见着他好比救星,我像落水者般抓住他的衣服不撒手,惶恐大叫;“快帮帮我,阿笑疯了!!”
他没吭声儿,看了眼铁青着脸的聂笑,下一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掰开我的手,并给予我一个爱莫能助的遗憾眼神。
见状,我登时傻眼。不是吧,这小子也太见死不救了!
“你不管我?!”我难以置信,才愕完便听见聂笑火山爆发的声音,“给我进来!”
我被他拽进房,身子踉踉跄跄,没等站稳便被一下子推撞上墙。
“唔!”我着实痛呼,后背火辣辣的痛,这一撞眼前全是星星。
背好痛,头好晕,我在心里大骂,他竟然这么对我!
“砰”一只拳头砸在我头顶上,劲风撩起头上几根头发丝,我吓得连忙睁开因痛闭起的眼睛,张目这一瞬与青黑俊脸对个正着。
“喝!”凉气大抽,我的身体条件反应哆哆嗦嗦,如此愤怒的他可不多见!真的,不多见!
他用膝盖顶住我的腿,180CM的健躯闪电般压下造成阴影。他与我脸面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近得可怕,近得他所喷洒出来的气体糊在我脸上热得厉害。
“你跟安楚已经熟到咬耳朵的程度了吗?!”他劈头盖脸怒问,眸中燃着簇簇火焰。
我的危机感这时候比较迟钝,以至于没回答反而询问,“他叫安楚?”挺斯文的名字,和白天的他很配。
我一直不知道妖精的全名是什么,直到刚才聂笑说起。
我的反问显然激怒了聂笑,只见他眸中火焰“嘭”的一下窜起,火势恨不能将我烧成焦炭。
危机感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我集中精力不再开小差,愤怒的热度朝我席卷而来。
“回答我!”聂笑像只野兽般质问,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仿佛要将我盯进墙里。
“我跟他只见过5次面不算熟,咬耳朵只是告诉他拿货价格,车上还有别的乘客,我总不能让附近的人听见吧!”我仰着头,搞不懂他干嘛因为咬耳朵气成这样。
见我说得理直气壮,他脸色更黑,宛如锅底。“谁让你管他买不买相机了?!”
闻言,我双眸瞬间张大,随后伸出手指戳他胸膛,边戳边道:“他在医院帮过咱们,买个相机怎么了?100台耶,这可不是小单子,我把他介绍给利兴一则可以还他人情,二则更能帮利兴拉到大客户,一举两得的事为什么不做?!安先生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置于生这么大气吗?!”
他的眸温降至冰点,又气又恨的吼声从喉咙里滚出,“你对他了解多少就说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5次见面就能让你替他说话对我凶吗?!”他说完抬起右拳砸墙,砸得比先前还响。他身子微微发抖,我想是气的,因为我的言语。
“是你先凶的好不好!每次都是这样,哪次不是你先跟我凶?!哪次不是你气我、我才反击的?!”说着说着我也急了,嗓门儿直线飙升,估计外头的刑宇听着都觉得吵。
我用双手推他胸膛,硬是将他推开换得一些没有火药味的空气。“我对安先生是不了解,我也没替他讲话,我只是实事求是!”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今天太反常!
我说的都是实话,但听在他耳朵里又变了味儿……
“你还敢说不是?!你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在为他讲话!”他激动的挥舞健康右臂,这回好了,没有火药味的空气也“进墨者黑”。
“聂笑,你太不讲理了!你干嘛非要区解我的意思?!就事论事你懂不懂?!”我头大,耳边像是有几十只苍蝇在飞,嗡嗡嗡的声音令我头痛。
“别跟我说这些,女人,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许你再跟安楚有来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扯进怀,两只眼睛瞪得比弹珠还圆,吼声震人耳鸣。
我朝天翻个大白眼,双手拍耳朵,拍几下后咬牙切齿的反击,“你凭什么不许?!我是你姐姐,不是囚犯!”
“你不是,我从来都没承认!”他不加思索斩断我的说法,恶狠狠的钳住我下巴,“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你——你——你——”我气坏了,瞪着他险些背过气去。他又说不承认我是姐姐的话,他又说!他又说!
“我是你姐姐!不论你承不承认我都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这辈子都是!”重复的话我一说再说,我的脑袋现在就是一锅粥,让他给气的。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把你当姐姐看待!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也没有!你不是!”他受我感染,矣或是我们俩都气得不清才会揪着重复的话说来说去。
我的心颤抖不已,身子好冷,冷得我浑起窜冒鸡皮疙瘩。听听他说的话,原来从小到大连一秒钟他都不肯施舍给我!我傻傻的等着被认可,他竟然残忍的把我的梦打碎!
“聂笑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我抢起拳头往他身上砸,我已经快气得失去理智,但拳头还是自动避开他的伤臂。
眼睛好痛,我知道我又要哭了。我忍,倔强的不肯让泪水掉下。
他比我更没有理智可言,单臂搂住我的腰将我死死的压在墙上。“要么你就打死我,否则我绝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亲近!不论是谁!”
他咆哮、他嘶吼、他双目充血、他说着莫名其妙让我搞不懂的话,“我有交朋友的自由——”我强忍泪水,泪水眼看着就要掉下。
“你没有!”他阴戾的面容逐步狰狞,面上阴云密布即将狂风暴雨。
“我有!你不能阻碍我交朋友!”我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滑下眼眶。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我身边朋友本来就少,他还不许结交,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瞳孔微缩,紧压着我,“不许”两个字从他嘴里不间断的吐出。
不许你跟别的男人亲近!(下)
我伤心极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当人家弟弟的!
“你没权利!你没权利!你没权利!”我一边哭喊一边推搡着他,不想跟他争辩下去,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他不放手,反而用一条手臂将我搂进怀用力禁固,气息粗重紊乱。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我不依,扭动身子挣扎,挣扎的太用力手肘撞上他的伤臂。
“唔……”他于第一时间痛哼,撞上时我立即清醒,现在又听见他哼哼登时慌张。将挣扎暂放一边,我忙推开他看向伤臂。
他不让我看,二次搂我入怀,脸颊紧贴着我的耳朵。
“别抱着我,你的胳膊!是不是很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马上去医院!”我试着推开他,但怎么也推不开,气得我跺脚哭道:“你放开我呀,我刚才撞那一下可不轻,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不再跟安楚来往!”他咬牙忍痛,明明很疼,却还讨价还价。
“去医院和安先生是两码事!”我又急又气,他干嘛非要混为一谈?!
“在我看来全都一样!”
他不退步,但身子却是颤抖的,相必胳膊上的疼痛轻不了。
“好好好,我答应!”为了快点去医院我不得不妥协,说我没出息也好、说我犯贱也罢,总之我没办法看着他疼而无动于衷。
“不许反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反悔!不反悔!快去医院!”没工夫跟他瞎扯,我抹一把脸上的泪水飞快的打开房门。
门外,刑宇拖地。看上去的确如此,但我敢用脑袋担保他有仔细听我和聂笑的对话。
我头痛的抓头发,甭管他了,先把聂笑弄去医院检查再说!现在答应了并不代表我就要履行承诺,连我交朋友他也要管,太过分了!
经检查,聂笑的伤臂除了被撞一下没什么大碍,我松下口气,很怕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他伤势加重。
从医院出来时我的火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他的脸色也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他牵着我的手,不再像咖啡厅里攥得用力,而是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我望着他比我大出不少的手掌迷惑了,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心平气和,现在又牵着我在大街上溜哒,他到底想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敢问,怕又挑起他消下去的火儿。
就这样在街上走,也不坐车,一路走回家。
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我不放开。我和他的手心里都牵出了汗,就是这样他也不放……
迷迷登登的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又要面对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智英杰。周一了,他正式进入“便利网”上班的日子。
在卖当劳与杨芳碰面,快走到小区时她偏过头来问我:“呆会儿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我抬起低垂的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小区铁门闷闷的说道:“装作不认识。”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一见面就表现得很熟悉吧……”我说着说着又低下头去,越临近小区越怯步,当年的告白就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我想见面时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杨芳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开机、联网、上QQ,待进入“便利网”后台系统时铁门“咔嚓”一声响了。
闻声,我心头一紧,但接下来哼着走腔歌曲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
我知道自己猜错了,进来的人不是智英杰。
“HI,两位美女早上好!”利兴像中了头彩美滋滋走进大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高唱走调歌曲。
“你是捡着钱了还是捡着馅饼了,怎么抽疯成这样?”杨芳像看怪物一样看他,我觉得他也挺像怪物,从他到“便利网”上班那刻起就今天最高兴。
我当然知道原因,但杨芳不明。
“嘿嘿~~~”利兴按下开机键让电脑自动运行,笑得恶心人,边笑边看着我说道:“聂珊,你告诉她为什么?”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人,自己说不就行了,还得让我转述。
当下,我把昨天在公车上碰见妖精与之后事向杨芳告知。
听完,她瞠大眼睛抽口气,紧接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一拳捶上利兴肩膀呼道:“靠,你小子发财了!”
“发财”两个字令利兴的小眼睛眯得再也找不见,他成天到晚都在想着怎么拉客户赚钱,现在撞上妖精当然美得往天上跑。
“什么时候给安先生发货?”将后台系统丢一边暂不理,我比较关心发货问题。
“商家今天晚上备齐货,明天一早就发。”利兴说得眉飞色舞,就差嘴巴咧到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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