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负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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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负年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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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过一道陡坡,我眼见着他又像过往一样冲到对面的树上,惊吓的用力的闭紧双眼,喉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几秒过后,我们重新在一条大道上招摇,这时候,他已经放慢了速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摸索到我的手上,将它绕过自己的腰侧,“你要是怕,可以抱着我。”他说。
  然后,我便一只手揽在他腰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几乎只是沾到他的毛衣,甚至触不到他腰上的肉身。
  叶影在前面笑,“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心翼翼了?”
  我瘪嘴,“要你管。”
  “可是,我怎么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踩着单车出去玩,你坐在阿澈后座上,不仅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有时候还为了挠他痒痒而把手伸进他的T恤里。”他说的无比暖昧,那些画面在他的言辞里恍若如昨。
  我叹气,“叶影,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真难为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在前面特轻视的嗤笑一声,“因为后来我们都说,你莫离绝对是一个大色女,借坐车挠痒之由趁机揩油。”顿了顿,他又啧啧道,“我们中,心机最深的就数你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气结,在他肚子上狠狠地拧着。他在前面吃痛的用手打我,一边怪叫着,一边骂,“莫离,你这个泼妇!”他越是骂我泼妇,我就越掐的起劲。
  孰不知,两个人这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小情侣在街边小打小闹秀甜蜜。
  最后,不知道是我掐的太起劲,真的没分轻重,还是叶影的技术依旧有待提高,我们,再次光荣的冲进了一家小卖铺。店老板娘无比惊恐的看着我们俩,以及快要撞上她家柜台玻璃的山地车前轮。
  我尴尬的手足无措,在老板娘要开骂之前,叶影机灵的从兜里迅速掏出一把零钱,“额,我们买冰淇淋。”
  俗话说,顾客是上帝。是上帝,你就得微笑服务着。
  最后,老板娘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才指着一边的冰柜,“要什么自己拿。”转身回柜台的时候,还滴咕一句,“撞坏东西要照价赔偿的。现在学生哟,真是不得了。”
  叶影朝我做了个鬼脸就去翻冰柜,等拿出几盒冒着白气的冰淇淋出来时,那老板娘忽然狐疑的“咦”了一声。我回过头看着她,“怎么啦?”
  她从一把零碎散钱中拎出一张最大面值“20元”出来在我们面前晃了晃,“哎哟,这是假钱哦!”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看向叶影的眼视充满了鄙视。每次只要跟他出来,保管倒霉。这不,一环接一环的出丑。
  叶影脸上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这怎么可能是假钱呢?”他一把夺过那张纸钞,看了半天,依旧不愿意相信他兜里最大面值其实是个泡沫。那厢,胖胖的老板娘数了数他其它的散角,“你这些不够啊,你拿那么多,只能买一盒的。”她刚准备又抱怨一句哎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她连句哎哟都抱怨不出来。因为叶同学一心专注那张钞票的真伪,居然华丽丽的放开了车把手,然后,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大堆的糖果零食散落一地。
  我们三个人同时吓的目瞪口呆。叶影第一反应就是回过来看我的存在,他没有发现,自从他出丑以后,我就为了跟他保持距离划清界线而不停的朝门口挪着小碎步子,企图挤到观众席上去,所以,当我看到他那辆拉风的山地车撞向柜台玻璃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门口早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叶影被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叉着腰劈头盖脸的骂,那一刻,我居然有一种暗爽的感觉。他总骂我泼妇,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泼妇。
  后来,那个老板娘骂完以后,执意要叶影照价赔款,但他身上只剩下那散角的二块七毛钱,唯一一张大钞还被鉴定是假的,他向我求救的时候,我无能为力的摊开手,告诉他,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钱。其实我书包里还有三块钱坐车回去的钱,但我没拿出来。因为知道杯水车薪,拿出来,不过是闹笑话而已。
  最后的商议是把我扣下来,让叶影回家拿钱。
  那老板娘当真是把我当成了叶影的女朋友,所以在叶影走出门时,我看到她眼里一幅“你一定会回来领人”的表情,那么自信,那么驽定。我也差点就相信自己是叶影这辈子至死不渝的爱人。可惜的是,叶影没有那种感觉。
  所以,他可以很心安理得的骑着他那辆漂亮的山地车继续在大街小巷上晃游,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看起来悠闲极了。他回到家以后,从容不迫的将书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好,又下楼去洗了个热水澡,再跟家人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顺便给门前的腊梅松了一下土……
  我坐在小卖铺的隔间里看着外面缓缓坠落的夕阳,心情一阵惆怅。那老板娘一边用计算器算着店里的损失一边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捞着话。说实话,我真心不想回应她,一是没有共同语言,二是,她的有些话,说的露骨致极,让任何一个有羞耻心的女生听了都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是,这场等待真的很漫长,漫长到我居然有种思君心切的感觉,甚至深刻的体会到古文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悲凉情怀。墙壁上老旧的时钟慢悠悠的转了一个45度,叶影依旧没有带钱来赎人。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店里也要打佯了,原先还能聊些黄色段子的老板娘语气渐渐不善,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冲满了敌意,仿佛我放火烧了她全家一样。原先的小声埋怨也转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漫骂。
  我大脑一片空白。所以,她后来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八点半的时候,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殷澈,他看到我蹲坐在角落像一株正在发霉的冬菇,也是一脸的诧异,“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缓缓站起身,双腿发麻的让我险些有点站不稳,“你怎么来了?”
  “哟,小澈,”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抬起头看看殷澈又看看我,“你们是同学啊?”
  小澈?我心里疑惑不已。
  “姑妈,奶奶让我接小玲过去。”殷澈笑着冲胖老板娘唤道。
  姑妈?我嘴角有些抽搐。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比我矮半个脑袋的小女孩冲进来,一把投进殷澈怀里,甜腻的唤道,“哥哥。”
  那一声清脆的“哥哥”把我所有的思绪都赶到了九宵云外。我看着那个相貌平平却嗲到不行的小女孩,心里一阵堵的慌。
  “她是你女朋友吗?”她回过头,看到我正情深意切的盯着她表哥看,脸上刷的一下充满敌意。
  我挺直了腰板,直视进她眼底,很想代殷澈回答她,“是的,我是你未来的准表嫂!”可,再厚颜无耻也该有个度,所以,我只能很僵硬的将脑袋转向一边,然后听着我最心爱的少年对另一个小女孩宠溺的解释道,“怎么可能,你哥在读书期间不谈恋爱。”
  “那你喜欢她吗?”小女孩依旧不依不饶,一幅他不撇清我跟他的关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腮梆子鼓的老高老高的,像极了田间等待捕食的青蛙。
  尽管知道,他始终如一的答案,但我还是不由控制的屏住呼吸盯着他那红如朱砂的薄唇,想看他是如何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话,每一个口型,每一个语调,我都想把它们深深地镌刻在心上。
  我们三个人,有两个都紧张的几乎停住了心跳,最后,听到的,却是越俎代庖的声音,“哎哟,你未来嫂子哪是她这样的哟,像你哥这样的,以后交的女朋友肯定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漂亮的跟个名星似的……”那老板娘没完没了的说着,声音从最开始的挪喻到后面的得意。她说的时候,还不时的用她那小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斜我。
  我有些气结的转过头去。这是什么跟什么吗?
  那个小女孩似乎对她妈的话特别认同,所以,打量完我以后,就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有恃无恐揽着殷澈往外走。
  我觉得自尊心严重受损。先是被叶影那禽兽放了鸽子,后是被人当着殷澈面羞辱。
  等三个人磨叽着从小卖铺走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升起一轮弯弯的明月,四周静极了,只听的到我们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以及小女孩不时的发出的甜腻的声音,她紧紧地挨着殷澈,生怕她不挨紧一点,他就会像童话里的人鱼公主,天一亮就会变成泡沫消失在天迹。
  我跟在他们后面,一阵长吁短叹,殷澈也不理我,权当我是被叶影整的。其实,如果那时候,他稍微回一下头,就会知道,我不过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像以往的每一次,扮演着一个小丑的身份,做些有异于常人的行为,只是,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可终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演来演去,也不过演一场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就当我是路人甲吧

  回到熟悉的街道,殷澈哄完他那个小表妹就跟我说,先把我送回去,我朝他们摆摆手,无比轻松的笑道,“你们就先回去吧。没事啦,有路灯,再说了,我长的这么安全。”
  在十字路口告别以后,我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一段路去往另一个方向。
  当我出现在叶影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他正推着那辆山地车向外走,我像缕魂魄一样的飘在他面前,不无怨念的骂道,“贱人,你就不怕我对你索命吗?”
  “别啊,姑奶奶,我这不就去解救你了吗?”他一脸的讨好。
  “呸”我啐了一口唾沫,“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么?”
  “哎呀,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然后吧,我也是刚到家的。”他一幅举身赴清池的凛然样,让我气的恨不得一掌劈死他,这种人,脸皮厚起来真是人鬼蛇神都敢招惹,居然连“鬼打墙”这样的理由也能搬出来唬弄人。趁他靠近,我抬手在他腰上重重挥了一拳。他仿佛早就料到一样,立即跳到一边,我回过头,脸颊在他的唇边堪堪擦过。
  他突然笑的一脸猫腻,“要不,你再给我一拳,你那边脸也让我亲一下?”
  “亲你妈个蛋!”我恼羞成怒的扑过去就要跟他拼命。
  “我妈没有蛋!”他连忙耗子一样的窜到我面前,山地车蹭的一下横到我面前。我看打不到他,特气愤的朝那部车子狠狠的施展夺命连环脚,直踹的它哐哐作响方才解气。
  闹腾完以后,两个人坐在他家屋顶上,吃着他刚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淇淋。晚上的气温很低,冰冷的奶油滑进身体每一寸都格外清晰,唇边呵气成霜,牙齿都不由控制的打起颤来,可即使这样,我们俩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盒接着一盒的吃。那日,叶影曾说,冬天吃冰淇淋,是一件浪漫到不能再浪漫的事情。等以后有女朋友了,也要拖她半夜坐在天台一起吃冰,让她感受那种连血液都被冻住的清晰感。等到融化了,就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流泪。
  那时候想的画面多么美好,一如音王菲用低迷的声音唱: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复杂,时而甜蜜,时而苦不堪言。
  后来,只剩下一盒的时候,叶影问我,“这一盒谁吃?”
  我没搭理他,径直拆开包装,继续感受冷冰冰的气流灌彻心扉。其实,叶影说错了,等到它融化,并不需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流泪。因为我在低头间用木制小勺挖里面的奶油就已经有眼泪从上面砸落下来。我原本被冻的失去知觉的胃在那一刻痛如刀绞。
  叶影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只是将手中的纸盒捏扁了又摊开,再捏遍又摊开,我听到他慢慢的哼一首歌,很忧伤也很流行的情歌,他哼的很好听,声音低徊而动情。
  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狠狠的吃着盒子里的冰淇淋,半晌,他哼完了,转过头,眼神迷离的看着我,“好听吗?”
  我敷衍的点点头,“好听。”
  “你知道这是什么歌吗?”他问我。
  “听着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吃完最后一口奶油,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心中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不快都在这一刻都被耗之殆尽了。 
  “杜奕衡的《不要连分手都骗我》”他说的很慢很慢,慢到最后几个字几乎低到嗓子里去。
  我不知道,我的压抑被冷冰化解了,他的压抑才刚刚融化。那首歌,我记得□□那一段是:如果你已经不爱我,坦白的跟我说,不要连分手都骗我,你那闪烁的眼睛,早流露出原因,早出卖你的心。如果你已经下决心,放弃这段感情,放心吧我会成全你……”其实能够特别记得这一段,并不是因为以前特意留意过,而是,就在方才,明明只循环一次的gao潮,他却循环了七八次,每次到了那里,声音就会沙哑,走调,还会发出令人心酸的颤音。
  我将原本伸直的腿盘起来,闭上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叶影那张在我面前被定格放大的脸。
  “你就这么没有同情心吗?朋友感情受挫,你却像个路人甲一样坐在旁边做瑜伽!”
  我眨巴着已经有些微红的眼睛看着他,那句“你就当我是路人甲吧!”的话差点拖口而出,幸好我自控能力还有那么一丢丢,所以很快便也整顿出附合他悲伤的情绪的表情来,语重心肠的将他推到一边,淳淳教导道,“感情这个事吧,徐志摩前辈说的好,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殷澈”他突然不按牌理出牌的说出这个名字,紧接着,发出一声极轻蔑的鼻音,“如果她喜欢的人是你的心上人,你还能站如钟、坐如松的搁这里说些没血没肉的至理名言吗?”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话来。心里像有一团棉花塞的严严实实的。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似安慰自己,又似安慰我一样,“幸好殷澈喜欢的人不是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心里顿时掀起千层浪,不知道是该欢呼,还是该痛苦。欢呼他喜欢的人并不是让我有最大敌意的槿绣,痛苦他真的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很可能,并不是我。
  后来,叶影翻出过往写给槿绣的情诗,说是让我参谋一下,完全不理会我早已飞到九宵云外去的思绪,一个人坐在那里深情款款的念着。是七首、八首,还是十七首、十八首,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偶尔回神的时候,听到他念的朗朗上口,就像古诗绝句一样,字尾押运,充满回环的和谐感。
  两人后来又聊到他过往追过的女生。我问他,如果细算,槿绣算是他第几任。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用指头一个一个掰给我看,我跟着他报出来的名字数过去,最后,两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比划出来的打枪的手势。
  我轻笑一声,“还是个吉祥数啊。”
  他很腼腆而自豪的笑了一下,“8是阿拉伯数字中唯一一个由两个对称物组成的紧紧相连、不离不弃的数字。”他话音刚落,我便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这种理解,普天之下,恐怕仅此一人。所以说“情圣”这个头衔还真是非他莫属。
  两个人后来又围着这个话题聊的格外起劲,把以往校园里谁跟谁的□□,谁对谁有非份之想等等八卦事情都扒开来聊,最后,话题又转到了他以前追过的女生身上,我几乎是特顺口的来一句,“你以前追过的女孩起码能组成一个连吧。”
  没想到,他格外不要脸的笑道,“开玩笑,一个连哪够啊。”我刚准备骂他是逛窑子的嫖客,他下一句话就把我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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