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想些以前的事,心绪缭乱,注视着王爷说:“丁香那句未完的话,是还有王爷未扁!”
云阳王愣愣,自嘲说:“那时我一心以为她是别人间者,所以总猜测她要杀我!嗯,她为什么要扁我?我自认对她够宽容的,她闯了多少祸?我都没认真计较过!”
大宝和青城对望一下,两人均笑,大宝接着说:“丁香私下和我说王爷不肯笑,要是让她狂扁一顿肯定就爱笑了!”
他没敢学丁香的原话:还有王爷未揍扁,嘿嘿,要是让我逮到王爷把他打的藕断丝连,哼哼哼,他肯定就爱对我笑了!
云阳王勃然大怒:“死丫头,看我不整死你!”说完,声音又弱了下去:“只要你回来,我就不计前嫌!”
云阳王回到京城后,进府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就被等着的宫里侍卫催着进宫见太子。
他表面不说,心里甚为纳罕,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这样急着要见面?回京一路上不停有书信传递,太子为什么不提一两句?搞得自己一头雾水的。
早有小侍在宫门那等候,肩舆抬他直奔东宫。
清扬宫灯火辉煌,听到传报,太子竟亲迎出来,两人极为少见的互相抱了抱,太子和他携手并肩的进去。
云阳王小声笑他说:“这阵势搞的,我以为太子哥哥又娶亲了!”
兄弟两人觑空开起玩笑,太子佯装恼怒说:“我这样急带你来,是因为我岳父岳母都在这,他们想见你!”
太子女人那么多,岳父岳母当然也多,可云阳王知他嘴里说的岳父岳母只会是太子妃的父母。
云阳王拉他停在院里,往殿内探了探,轻声说:“太子哥哥不会骇人听闻的要给我做媒?没听说他们还有女儿待嫁呀?亏得朝阳山庄只有太子妃一只凤凰,要是还有,父皇必定命我们兄弟全娶了来!”
太子也噗哧笑了,捶他一下说:“你刚见蕾儿时还说她漂亮,就等她再有个妹妹好央她帮忙,娶她妹妹做王妃!”
云阳王讪讪笑说:“小时候的玩笑,谁还记得?”
两人调整表情,进殿了。
刚坐定,宫女斟了茶,太子妃萧蕾已急急从内殿出来。
她和云阳王自幼相处,又兼性格爽直,所以也不见外,问话直奔主题:“三弟,丁香怎么没有一起来?”
云阳王在兄嫂面前,多半是带丝笑意的,此刻虽不是笑容满面,但那笑也是明显挂在脸上的。
听到这话,那笑就如晨间的雾,霎时消失的找不到一点踪迹。他不知如何叙述,所以一味沉默。
太子见他表情怪异,隐有伤痛,心知丁香定是出了事。
太子妃满心欢喜的,见他不语,只当两人又怄气,笑着训他说:“三弟,丁香孩子气重,你可不能和她一般计较,不瞒你说,今晚这样急请你来,就是我父母想见见丁香。她可是我认的干妹妹呢!”
内殿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应是太子妃的父母,男的叫萧和阳,女的叫丁潮汐。太子简要介绍一下各自身份,互相了行礼。
云阳王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晦涩的说:“丁香,下落不明!已有半年之久!”
萧和阳和丁潮汐有些失望,太子和太子妃倒惊叫起来:“下落不明?半年之久?她不是一直和你在南方吗?”
云阳王难掩痛悔,一句话说不出,对着最亲的人,不禁哽咽,泪流满面。
太子见他真情流露,也是心酸,冷情的三弟,终于也动心了,可结局怎会这样?相比之下,自己幸运多了,至少有心爱之人相伴,不用受那锥心之苦。
太子妃一把揪住他衣服说:“她怎么会失踪?你的暗人遍布天下,难道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若说宣佑的二王爷战功显赫,那三王爷就是以暗杀著名,谁要是入了他的暗杀名单,逃到天边藏匿再隐秘也会毙命,他手下那些秘密暗人,追踪功夫好得没话说。
若不是太子拦着,太子妃真想给云阳王一巴掌,那么可爱有趣的丁香,就活生生让他弄没了,不怨他,怨谁?
太子妃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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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东宫知(二)
。云阳王这半年思念丁香,总怀一线希望她还活在某一地方,说不定此生还有机会再见面,所以和青城大宝提起丁香总是当她还在。
太子妃这一哭,他自己情难自抑,只觉万念俱灰,禁不住泪湿衣襟。
太子待两人哭一会,让人绞了巾子给他俩擦脸,命云阳王把丁香失踪缘由一一道来。
这其中牵涉兄弟争权夺利,云阳王此时也懒得隐瞒,当着萧和阳和丁潮汐,简要如实说了。
当听到丁香抱着湘江王坠下悬崖绝壁,没入滔滔江水中,各人叹息不已。
太子妃小孩子似的倚在丁潮汐怀里低喃:“丁香到底是什么人?她帮你的人害四弟,又为何要和四弟一起跳崖?”
丁潮汐抚着她的头说:“她会不会要救四王爷?常听你说这姑娘心地善良,她可能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四王爷命殒当场。”
太子妃在母亲面前,早抛了端庄形象,埋头在她怀里闷闷的说:“那丫头就是傻,明知道那么高的悬崖,有心救四弟也不能跳下,这下两人都没命。”
湘江王虽不讨喜,但幼时姐姐姐姐的叫她,也不忍他丧命的,可皇室之人,权利争斗下能见到谁的真心?
萧和阳年近五十,却仍是爱说爱笑,听到这事颇难过,随后又释然:“三王爷,爱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来回味与她执手的瞬间,那也是幸福的。”
云阳王第一次在兄嫂面前这样软弱,高高在上的皇家,别说兄弟姐妹,就是父母子女,也是藏着掖着,真情真心隐着。心伤时想找个肩膀靠一下,不知找谁。
对着萧和阳亲近平和如父亲一样的目光,云阳王放下所有防御,象头幼兽颤抖,“人家女子是锦心、绣口、巧手,丁香是粗心、拙嘴、笨手。可我着了魔,就是喜欢她!”
萧和阳叹说:“有的人你说不出她哪里好,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有一种凝眸叫不能忘怀,有一种深情叫心碎肠摧。
爱情是个魔咒,甜蜜一些人,折磨一些人,惆怅一些人,伤心一些人。一代又一代的人,逃不过的情关,冲不出的情网,任你是雄霸天下的君王,倾城倾国的美人,还是邻家热情的男孩,溪边浣纱的少女,都会被那看不见却烙在心上的爱情折腾的尝尽百味。
那个笨笨的小女子,那个看起来快乐无边的小女子,就象一道闪电一样划过他的生命,留下最绚丽夺目一幕,然后就那么无牵无挂的没了踪影,让他在无尽的回忆中备受煎熬。
太子和太子妃是过来之人,自是明白他的苦痛,却也爱莫能助。
现实面前,所有的语言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时间是最好的治疗情伤的药,再深的感情,也会被岁月长河磨去。
太子妃看着有些颓废的云阳王,只觉情之一事可笑,人生如戏,纵是天甲贵胄又怎么样?天子骄子又如何?冷情冰心的人,也逃不脱一个傻丫头的无心织就的情丝。
萧和阳语气里带了丝淡淡的遗憾:“这次进宫里看蕾儿,无意中听她说起有个结拜妹妹,我们好奇,就想见一见。哪知造化弄人!”
云阳王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见丁香,先前还以为丁香和他们有什么瓜葛呢。
太子送了云阳王出宫,实际上他就想多聊几句。
“三弟,情字伤人,唉,我也是吃尽了痴情的苦。想一想,男人花心反而好,不会为哪个女人专情,所以就不会有痛苦。”
云阳王苦笑说:“太子哥哥,怎么想起说这话了?爱萧蕾这么多年,爱累了?”
太子揽着他说:“走,到你府里去,喝两杯,算我陪你,丁香那丫头,虽不讨人喜欢,但也算认识一场。”
云阳王抬头看着天高清远的深秋夜空,和丁香相识有一年多了,同床共眠也有几月,这心,就不知不觉中遗失在她身上。
恰听到太子的话,苦笑说:“我可看出来,你们嘴上都说她不好,背地里可没少往我府里蹭!”
太子嘁的笑出声来:“她有趣嘛,逗着有意思,虽然不知下一步她会发什么疯!”
云阳王是骑马来的,太子让小侍牵了他的御用专马,两人翻身上马奔向云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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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子怨
。进了府云阳王回过神来又问太子:“我说太子哥哥,你家两座大山都在,你敢丢下跑我这喝酒?”
太子哀叹一声说:“就是因为那两座大山在,抢了我的两孩子,白天黑夜搂怀里,一人一个,别说我了,连蕾儿都不给抱。自从我这岳父母来,三个月,我几乎天天晚上睡小榻!遑论什么睡床上,夫妻间的那乐趣都好多天没有过了!”
云阳王看怪物一样看他:“搞的这样惨?你岳父母很少来的,这次怎么住这样久?”
太子一屁股坐在落雪阁厅里的软椅子里,手捶头,装着痛不欲生的说:“蕾儿十二岁进宫,他们每年来看她一次,夫妻俩从不一起来,怪怪的,每次只住个十天半月就急着走。这次也不知发什么疯,住了三月还没一点走的意思,夺了我的妻儿,占着我的东宫。我看我在皇宫里都快呆不下去,快成他们萧家人的皇宫了!”
小顺子麻利的上了酒菜,两人边喝边聊,云阳王挥退小顺子,亲自倒酒给他说:“你有儿有女有妻有岳父母,我却什么也没有!有了的抱怨,没有的也抱怨,嗨,老天爷也挺难做的!喝,一醉解千愁!”
太子喝一大杯,转头四处瞅瞅说:“你在外半年多,这里还是纤尘不染,丁香的气息好似还在,你睹物思人,怕是要难过一阵子!”
云阳王眉目间忧伤弥漫,男人情伤,多半是以酒解决,所以他猛灌几杯。
太子又嘀咕说:“三弟,这次我岳父母来,真的有些怪怪的,说给蕾儿,她也觉察到,可问他们,却说没什么事。他们在这三个月,几乎补偿似的把所有的好全给他们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兼之他们对我的姬妾甚是介意,对我的态度虽不冷淡,但也无好感,所以我倒成了没人问的外人!”
云阳王拍他手说:“知足,娶也娶了,左右不讨好也难免。丁香比萧蕾更倔,她曾扬言嫁给我,决不能容忍什么妾存在。那丫头,还要我跪下求婚,不懂?我也不懂,不求还和我怄气!受得了吗?受不了!搁谁受得了她?也只有我迁就她罢了!”
太子第一次听说要给女人跪下求婚,颇感兴趣的说:“那你求了没有?你也真能拉下这面子?”
云阳王强硬说:“当然没有,那妮子,花样太多,还要什么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说那是爱情的花!有了爱情,草也成了花,没有爱情,花就成了草!”
喝两杯又问:“父皇身体怎么样?二哥还处处为难你?”
太子心不在焉的说:“父皇身体好多了,和那帮妃子在西山疗养,催了几次,就是不肯回来。四弟下落不明,户部李启贤那老东西,老实多了,菊妃倒安心在那陪父皇。哼,想想其实也没意思,世家豪族,根叶相连,动一发而牵全身。个个都很会审时度势的,二哥这阵子也安分的很,安分的都不象他的作风!三弟,我觉得好累,生在皇家,天下人只看到你享尽人间富贵,却看不到你内心深处的挣扎,满手的血腥。甚至于做梦时还在盘算怎么样防范、摧毁对手。有朝一日,要是可以,做个游山玩水一身轻的闲人,也是一种福气!”
云阳王浅笑说:“咦,要是丁香在,她要喜欢上你了。她一直有这心,时不时煽风点火的在我面前鼓动我什么隐居山水间,浪荡江湖,快意人生一类的。”
太子邪笑说:“那咱俩换换,嘿嘿,我带丁香归隐,你和蕾儿在宫里过!”
云阳王捶他后背说:“这话你也敢说?太子妃知道,用朝阳山庄镇庄宝剑砍的你体无完肤!”
太子毫无形象的倒在软椅里,跷起腿,晃晃说:“说说而已,便宜岂能让你占去?美的你!”
云阳王好笑的问:“我占什么便宜了?真怪!”
太子神气活现的说:“你白得一对儿女,不是占了天大便宜?”
云阳王喝口酒,又挟菜吃,俊眉飞扬,边咀嚼边说:“我自己不会生?还占你天大便宜!”
太子吃吃笑说:“你男女通不吃,能生什么?”
一提这话,便又想到丁香,云阳王失笑说:“说个丁香的笑话给你听,有一次在我书房乱翻,看到史记,难得她还知道,用极其敬佩的口气说:‘司马迁可不是一般人,他遭受多次宫刑,忍受无数痛苦,以顽强的毅力写出伟大的史记。’我当时斥责她说:‘你当司马迁那里是韭菜?割一茬,春风吹又生?’她当时不明就里,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宫刑!你说她糊涂不糊涂?要是当众漏了口,只怕要笑倒一地人!”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旋风
。太子哈哈大笑,连说有趣。
云阳王拍拍他手臂说:“更搞笑的在后头呢,然后我问她‘司马迁为什么要写《史记》?’你猜她怎么答的?”
吊起太子好奇的心,又笑着不说,太子急了,连连催他,云阳王说:“你把这碗酒一口气干了就告诉你!”
太子果真一口气干了。
云阳王边笑边说:“丁香说:大唐没有一部自己的史书,于是他忍辱负重为大唐完成了《史记》。”
太子被绕糊涂:“大唐?”
云阳王说:“我当时气得骂她:你脑子被虫蛀了,司马迁究竟和你有什么仇?都被折腾成这样了你居然还不肯让他得到解脱!还一直把他从汉朝折腾到唐朝!哈哈哈!”
太子早捂着肚子笑瘫,说不出话。
云阳王也不知自己中了哪门子邪,就是想和人聊丁香的事,好象说起她的糗事,她就没有离去,正在某个地方气的跳脚。
等到太子笑的缓过气来,又开始说:“上次在北疆,回来的路上,有一天不知因为什么她胡搅蛮缠的,哦,可能是要她睡觉她不肯,我强按她在床上,两人你按我推的,她使坏,挠痒痒。我一笑就松了手,她就在床上跳,还摆个姿势,喊:‘我是床上小旋风!天下无敌!’我当时笑的要命,幸好她是女人,要是男人,谁要做床上小旋风?”
太子哈哈哈的大笑,这半年,朝中的事让他焦头烂额,京城中只有河西王,两人不对盘,没地方喝酒觖闷,就盼着云阳王回来。
今晚过足了瘾,又是喝又是笑的,很是开怀,早撕下人前庄严冷静,无赖一样蜷缩在那笑。
云阳王抱了酒坛,也半躺在椅子里,咕咕仰脖狂饮,然后抹一把嘴说:“有一天早上,我正坐那,她一人睡懒觉,也没个睡相,胡乱裹成一团,醒来时鬼叫:‘王爷,王爷,真神奇呀,我个子又长高了,被子都短了一些!’我当时冲她说:‘你脑子半夜进水了,明明是被子盖横了!’她还不信,比划一下才不好意思的笑。”
这一晚太子没回东宫,兄弟两人边喝边聊,又是笑又是发酒疯,直闹腾到天亮。
疲惫不堪时横七竖八倒在那睡,小顺子悄悄进来看一下,给两人盖了小薄被。这两人一直睡到晌午,起来还头晕脑胀的,太子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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