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皇——赵幽皇的屡次施压,可‘性’格也过于倔强的赵绪却根本不愿意退缩毫分,而是执拗到一定要把丁小鱼留在身边,甚至因为此事,他与赵幽皇原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不和了。
因为赵幽皇的身体原因,以及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而给他带来的过份‘操’劳,再加上他与赵绪之间越来越为恶化的关系。多种事情集中、煎熬在一起,赵幽皇竟然病到呕血且突然卧‘床’不起。
赵绪本是赵幽皇唯一的儿子,随着赵幽皇的突然卧‘床’不起,在此刻国内蝗虫危机肆意之际,赵绪登上皇位之事已经被迫切的提上了日程。
可是对于赵绪来说,这个一国之君之位并未让他欣喜,更甚至他对此事还表现的非常抵触。
因为此事,赵幽皇又因为内心的郁疾开始连连咳血,用御医的话来说,几乎是病入膏肓。
可即使如此,赵绪却因为早年赵幽皇刻意冷落其母亲、‘逼’得他的母亲自缢一事,而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去‘床’前尽孝。
而因为赵绪与赵幽王之间无法舒缓的父子关系,整个公子府乃至整个皇宫,都被笼罩上一层无比紧张且严肃的氛围。
不过,赵绪虽然并未曾前去看望赵幽皇,但当生‘性’善良的他,却每每在听到从皇宫里传出的、关于赵幽皇的病情越来越不乐观的消息后,而陷入深深的沉默以及自责。可是,他却因着内心这份似永远无法放下的过往之事,而耿耿于怀。
两件事情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使得赵绪憋闷而痛苦。
几天的煎熬下来,赵绪也变得越发的沉默起来。他总是会站在公子府中一处凉亭之上,沉默的望着天边,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并且有时候一站就是好久。
这让李婉莹看的焦心。
有时候她想上前去劝一劝他,但当她远远的看到赵绪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表情以及冷漠之时,李婉莹原本鼓起来的勇气又瞬间全被消磨掉了。
也许此刻,能够劝动赵绪的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个人就是——丁小鱼。
怀着一种纠结又苦涩、惆怅又复杂的心情,犹豫了好久,李婉莹方才找到了丁小鱼。向丁小鱼说明了来意,丁小鱼在沉‘吟’了片刻后终是抿‘唇’苦笑了起来,“姐姐,其实小鱼儿料到你早晚是会来找我的。兄长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若说他们父子间这次的感情恶化,也有我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我答应你,去劝一劝兄长。”
当丁小鱼来到公子府时,赵绪一如以往那样正站在凉亭之中,微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由于心中那份难言的压抑,他的眸光显得苦痛之余,且还透着几份挣扎与彷徨。
此刻,正是幕‘色’苍茫。
又正值初秋时节,有枯黄的落叶正从头顶萦绕而下,越发将凉亭之中的赵绪衬的孤苦且凄凉。
想到赵绪曾经对她的百般好,丁小鱼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提起长极及地的‘乳’白裙摆,丁小鱼踩着石阶向凉亭中走去。
此刻,李婉莹正站在远处,望着丁小鱼气定神闲的向凉亭中、向赵绪走去的纤敲身影,她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果真是说的好,若是这个人的心里有你,你便一定可以在他的面前、在他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嚣张。可是自己……
因着这个想法,心口突然堵的难受。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李婉莹又在原处站了有时刻,方才心情复杂的离去。
再说赵绪的思绪一直飘‘荡’在远方,当丁小鱼默默来到他的身后有好久,他依旧未曾发现她。
“哥。”突然,于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唤声中,丁小鱼来到赵绪的身侧,学着他一样将目光眺望向了远方。
丁小鱼的突然到来,使得赵绪愣了一下。
“小鱼儿?你怎么来了。”虽然心中无比烦闷,但是在面对丁小鱼时,赵绪的脸上却是保持着一片少有的温柔之‘色’。
“我已经来了很久了呢。”丁小鱼抿‘唇’笑道。
“你这身体,怎么还能到处‘乱’跑?”此刻,赵绪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丁小鱼怀有身孕的这个事实。虽然偶尔想起起,心中还会隐隐作痛,可是此刻,他已经能够淡定的面对此事了。
“没事的,哥。”丁小鱼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淘气。
“怎么会没事?”
“哥,小鱼儿真的没事。倒是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呢?”丁小鱼扶了扶耳边被秋风吹‘乱’的长发,对着赵绪关切的问道。
“想什么……”闻言,赵绪默念着丁小鱼的话,逐苦涩的笑道,“我在笑这普天之下,最可笑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你想努力的去靠近一颗心,却总是无法靠近、不能靠近、不敢靠近。”
说此话时,赵绪的目光幽深如黑夜,他眸底的那份疼痛,竟使得丁小鱼没有勇气去直视。
微风拂耳,吹得两人的衣袍翩然若飞,丁小鱼没有立即接下赵绪的话,而是伸手接了一片正从飘过眼前的、枯黄的落叶。
她将落叶拿在手心里,用一双专注的眸光在注视了这片落叶有片刻之后,丁小鱼终于开口问身侧的赵绪道,“哥,你说,这些树叶离开枝头,是风的吹落还是因为树的不挽留?”
乍一听到丁小鱼这句莫名的话,赵绪当际转过了头,逐用一双深邃的目光望定了她,“小鱼儿,你想表达什么?”
“小鱼儿就是单纯的想问哥,这些树叶离开枝头,是风的吹落还是树的不挽留?”丁小鱼无害的笑道,宛如一只令人疼爱的小野猫,“兄长只管回答小鱼儿这个问题就好了。”
赵绪,“……”
闻言,他纠结的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赵绪有些窘迫的说道。
“想一想呀。”
赵绪,“这个问题……风和树的原因都有吧。”
拧眉想了片刻,赵绪显的有些为难的说道。
“咯咯咯……”闻言,丁小鱼当际捧腹大笑起来。
在她夸张的笑声中,赵绪突然觉得他刚刚的回答好白痴、好傻,不自觉之下,竟是跟着丁小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哥,你终于是笑了。”看到正在酣畅大笑的赵绪,丁小鱼一边笑着、一边抹着眼角的眼泪说道。
闻言,赵绪原本的酣畅大笑却是突然而止。
他止住了笑声,在将目光继续眺望着远方之后,他溺在黑暗中的脸庞再次渡上一抹寂寥般的惆怅,却听他哑声说道,“小鱼儿,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子。”
“哥,不要这么说,小鱼儿希望你能够快乐的。”丁小鱼上前一步,主动握上了赵绪的手,“你永远都将会是小鱼儿的好兄长,你在小鱼儿的心中,永远像个亲人那样令小鱼儿今生今世都无法割舍,也不愿意割舍。”
赵绪知道,丁小鱼这样说,是在规劝他能够放下她。可是她越是这么说,赵绪的就越是无法将她放下。
“小鱼儿,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我越是这样对我,我对你……”说到这里,为了压抑住他对丁小鱼的这份浓烈感情,赵绪刻意在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后,扶上了她的肩膀,温和的笑道,“天已经凉了,你得回去休息了,知道吗?”
“哥,听我说完。”
丁小鱼却是固执的摇了摇头,在用一双真挚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赵绪之后,她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哥,有句话说的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哥,不管以前如何,莫要在将来让你自己后悔呀。”
丁小鱼的话,让韩诺的喉咙一紧:他如此苦恼,正是因为他不想在将来后悔。而丁小鱼的这句话,正好说出了他的心声。
“小鱼儿……”
韩诺想说些什么,但却由于‘胸’口的那份无比的苦闷而被迫止住下了余下的话。
“哥,小鱼儿愿意做你最好的倾听着,有什么不快和郁闷都统统说出来,道,一双急切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烁着熠熠光辉。而这双眼睛仿佛是有种魔力似的,竟是让赵绪瞬间想向她打开画匣的冲动。
“小鱼儿,难道你也觉得我该原谅他吗?当年,在我最需要娘亲、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他却生生‘逼’死了我的娘亲。当时,我还那么小,在知道娘亲死讯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几乎坍塌了,在后来有五年,我都没有笑过一次。说到底,是他伤害了我,我是该恨他的,他真的很可恨,不是吗?”r……83794+dsuaahhh+24702541……>;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赏赐
赵绪几乎是用无比控诉的声音,说着这些话。由于心中无处发泄的愤怒以及苦痛,他将一双十分痛恨的、仇视的目光,狠狠的盯视着远方,似要将天边昏暗的星空都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哥……”丁小鱼从未见过赵绪的情绪如此失控过。
她惊慌的拉了拉赵绪的袖袍,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之下,似要将他心中的所有苦痛都赶走一样,丁小鱼突然一把抱上了他,“哥,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不要活在过去的苦难中,好不好?那一段往事就像一个囚笼,将你的快乐全部都关起来了。打开你的心锁,放你的快乐出来,好不好?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有小鱼儿、有公子妃、还有世凉、还有公子妃腹中没有出生的孩子。所以,你很快乐,对不对?恩?”
像是在安慰一个不谙于事的孩子,丁小鱼在拥抱着赵绪之际,且还用手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打着,“溺在过去的往事里,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哥,打开心结,去看看你的父亲,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去见一见他,去听听他的解释,好不好?莫要等到将来后悔呀!”
丁小鱼的安慰以及温暖的怀抱就像是一剂良药,使得情绪原本无比激动的赵绪,突然安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丁小鱼用心的安慰以及怀抱。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
此刻,四周一片宁静,只唯有夜风偶尔吹过,吹得两人的衣袍翩然飘飞。
丁小鱼一直静静的拥抱着赵绪,她在耐心的等待着他心中的那份伤自然愈合。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好像是一刻钟,又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丁小鱼方才听到赵绪终于哑声说道,“小鱼儿,我答应你,将心结打开,将心中的这座牢笼打开。去看看他,只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恩。”闻言,丁小鱼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只是,赵绪在下一秒钟的话,对于丁小鱼来说却是当头一棒。
却见赵绪拥抱着怀中纤弱的丁小鱼,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忘情的说道,“小鱼儿,若是你愿意一生陪伴于我,我定会去请求父皇让你做我今生的唯一的皇后,好不好?”
此刻,丁小鱼已是全身僵硬。
她迅速瞪大了眼睛,在从赵绪的怀中挣扎出来之后,她表情纠结的、不可置信的质问他道,“哥,你这样做,要置婉莹姐姐、世凉,以及婉莹姐姐腹中的孩子于何地?”
“我可以赐予他们一生无限的荣华富贵。”赵绪无比激动的说道。
“可是,对于婉莹姐姐来说,她更在意的是你!你就是她的天、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对于我来说,你,丁小鱼,才是我最在意的人!丁小鱼也是我的天、我的整个世界!”
“哥……”
“不要叫我哥!”赵绪当际愤怒的打断丁小鱼的话,却听他愤然的说道,“小鱼儿,只要你愿意,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我甚至可以封他为赵国的公子!”
“啪——”
赵绪的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啪”的一声,怒极的丁小鱼已然重重的掌掴了赵绪一记响亮的耳光。
“赵绪,我直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谁知,你今天竟扬言要为了一个女人,抛国弃家。并且还要让一个异姓之子在将来登上赵国的皇位!”丁小鱼愤怒的怒视着眼前的赵绪,她一字一顿,字字成恨的继续咆哮道,“试问,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有责任、有胆当的赵绪去了哪里?”
“小鱼儿,你听我……”
“不要告诉你,你爱我有多深、你有多么在意我!哥!你要知道,你若是再这样继续执迷不悟,我们之间就会连兄妹都没得做!”丁小鱼打断赵绪的话,继续愤怒的说道,“不要让小鱼儿在想向你靠近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小鱼儿给推出去,不要让婉莹姐姐、世凉对你的爱全部演变成了恨,不要让你的父亲对你殷切的期盼全部变成绝望!你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这么没有理智!赵绪,我告诉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好不好?”
——不要让小鱼儿在想向你靠近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小鱼儿给推出去,不要让婉莹姐姐、世凉对你的爱全部演变成了恨,不要让你的父亲对你殷切的期盼全部变成绝望!
这些话字字犀利如刀,扎的赵绪灵魂震颤。
他直道,他已经爱丁小鱼爱到了发疯、成魔的地步。
可是,当丁小鱼说他的执着会将她硬生生的推离他、李婉莹以及世凉也会对他因爱生恨、就连父皇的殷切希望会变成绝望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这些人,一个个,都被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会围绕在他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去,他根本没有想到过,当这些人在某一天都离他而去之际,他是否会承受得住。
而当他想到李婉莹也许有一天,也会因为他的执迷不悟会绝然的离他而去之际,他的心竟是在隐隐作痛。
他的心,竟然在为李婉莹隐隐作痛!
这样的感觉,使得赵绪自己惊讶。
他从来没有想到,在他心中一向可有可无的李婉莹,竟然会在某一天,他也会为了她而感到心疼,他竟也会害怕她会绝情的离他而去。
“哥,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小鱼儿告辞。”
说完,小鱼儿向赵绪福了福身,然后心情复杂的走出了凉亭。
她一步步的顺着石阶向下走,每向前走一步,她就感慨一分:此刻,她是真的希望赵绪可以握住他此刻所拥有的幸福,莫要等到失去以后,才要追悔莫及。
直到丁小鱼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底,赵绪再一次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他挺拔的身躯矗立在凉亭之内,他闭着眼睛将脸庞抬起来面向天空,而他的耳边则一直回荡着丁小鱼的那句“不要让小鱼儿在想向你靠近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小鱼儿给推出去,不要让婉莹姐姐、世凉对你的爱全部演变成了恨,不要让你的父亲对你殷切的期盼全部变成绝望!”
*
翌日,丁小鱼还未起床,李婉莹已经被几个婢女簇拥着、神色惊喜的向丁小鱼所在的庭院快步走来。
“姐姐好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