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我如愿吗?“她抬头,如水的眼眸,尽是不易和凄楚。
他眼中的挣扎,她不是没有看到。可最终,他还是抽手,“夕儿,这一次,是你还没有懂,我的决心。你还记得秦雨烟吗?““秦雨烟?“她不解地望着他。
“对,秦雨烟,你内心的另一个尘世。当日,我将你从慕三的手里救出来,你曾要求我,任由那个尘世留存在这三界之外。可我为了彻底粉碎慕三的计划,一把火,将你心之所向的另一个尘世,烧了。什么都不再留下。“听着他的话,司徒一个踉跄,险些再次跌倒。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忽然让木君禾觉得如释重负,终于说出来了。
“你看,你心底,始终还是相信着,我就是当初的木君禾。觉得我不会违背你的意志,做下这种事。所以,你才会那么震惊,对吗?所谓的常伴君侧,只是想要稳住我,不是吗?夕儿,难道你的爱,就是让我满足你的意愿,而活着吗?那么,我的意愿是什么,你知道吗?我想要这三界看着我们,见证我们的足迹,有什么错吗?不管是神还是魔,我要你永远活在我身边,有错吗?“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毁掉这一切,毁掉整个三界。“
“你是怕我同那些你在乎的人,为敌!“
“君禾!破军在你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你难免受魔神的蛊惑,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什么?果然。你早就知道了,知道了我和父神之间的协议。““我……“被他一语道中。
“我不怕你知道,就怕你不知道。这就是我的决心,夕儿,好好呆在我的身边,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子。就算废了你那一身修为,我也在所不惜。至于自爆,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有自爆的机会的。“说着,那嘲讽般的笑意又挂上了他的嘴角。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司徒还一直楞着,如今他的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像记忆中的慕雅。终究。他们本是一人。
新的一轮月华,已是照应在离开的这个男子身上。像是下定了万般决心一般,连带着离开的步子都带着不容置疑不容改变的决绝。就当他看不破这天地之间最后的一处红尘吧,这世间,万般蛊惑,难逃一个情字,纵情至深。能够蛊惑他的,从来就不是高高在上的父神,而是自己心里的最后一处柔软。没有什么比夕儿,能够更蛊惑他的了!
碳回到这魔城之时,杀戮的气息已经笼罩住了整个魔城。一路行来,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看来已是不假!近来。妖族的伤亡已是越来越多,不少已经修行了千年的妖族,均被残忍杀害,取走内丹。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一点都不怕被看穿身份。眼下,各方纷纷猜测,这破军,为了一统三界,是要拿妖族先开刀!
而此刻呆在水榭的司徒,每三日就会被木君禾强行融合数枚千年妖族内丹。这些日子以来,她眉宇间的妖气,也越发的重,眸色之间更显妖冶,这同她之前苍白疲倦的她相比,倒是显得精神得多了。而她,也从一开始的奋力反抗,变得乖顺起来。以木君禾对她的了解,知道她这是在等。或许只是等一个松懈的机会,他知道,她从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想到这儿,他又不禁冷笑,除了对她自己,她一向对自己认准的事,执着的很。不再想着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出了城,又开始去搜索那些流散在人界的千年妖族。
而碳,也趁着木君禾离城之际,潜进了七皇殿。而越是靠近那水榭,四周所弥漫着的妖气就越发的重,他不由的担心起来,等到他找到司徒,推开屋门,看见的就是坐在床榻之上调息的司徒,如同妖孽一般,却难掩风华。
纵使风华无双,却已不在是当初那个气息纯正的神之身!这让他不由的震惊,这变故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屋内有了其他人的气息,只见她随手一挥,一道强光打在碳身侧的墙上,眨眼之间,这半边屋子已成废墟。若不是他刚瞧见司徒的变故,心生警惕,及时避过。恐怕,也会被这一道强光所波及。
“大叔?“她睁眼,开口唤道,看着碳眼里的震惊,叹了口气,”抱歉,我如今气息不稳,没有辨认出是你。这次贸然出手,你没伤到吧?我,眼下,还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收敛住了自己的震惊,碳缓缓开口,“你怎么会……为何会。““会变得神不神,妖不妖。“她说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显然是一早料到他的不解,她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淡淡地一句,”如今,真是回不去了啊。“他当然明白她所指为何。她已经变得神不神,妖不妖,只怕是更为天地所不容,只怕现了世,情况不比破军要好到哪里去。“没关系,大叔瞧你这样,可比从前要精神的得多了,而且,也比从前,更是美上三分……“听着他的话,她不由地笑了起来。她一笑,那股子妖气更为浓厚,好似这世间任凭她一笑,就倾倒了这山河一般。“大叔哄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我本就长得不出众,你还这般来安慰我。倒是你,虽然是男子,却比我美的多了。我还记得,那年在卡努努,我们还办了一个美男选举大会,让你们几个人都参加了才艺表演。那个是时候的第一名好像还是阳光,他吹了一曲萧,不知征服了多少卡努努的女弟子啊。““小牙……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就算天地不容。大叔也不会嫌弃你的。!”他一脸真挚,他知道的,她孩子心性,越是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安之时,就越是说着那些有的没的,不相干的话。
“有这么明显吗?我本就无路可退,天地不容了。也不怕,多加几条罪孽。更何况,我如今可是功力大涨哟,大叔。只怕掌门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他伸手,抓住了她正要掩嘴继续笑道的手,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那一双手。夺了心神。准确的说,是她的十指。那异于常人的指尖,只见她伸手,在他的耳鬓之间轻抚了几下,回手,张开手心的时候,几缕黑发已是在她的手心之间。“我厉害不厉害?”她眨了眨眼,含笑问着。
而碳,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她那双骇人的手一般,伸手,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那锋利的指甲,直到她的手。慢慢在他的掌心里蜷缩起来。
她看着他此刻一脸傻气却认真的他,叹了口气问道,“不疼吗?”
“不疼。”他摇头,好似没有看见自己掌心流出的几道血痕一般。
眼前的人儿好似逐渐模糊起来,与记忆里那个曾几何时。一身黑衣,为了自己遍体鳞伤的人重叠起来。忍不住,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大叔,还真是美啊。和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一模一样,傻傻的。”
他惊得松开了她的手,后退几步,望着她的眼神已不如刚才。“小牙,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她下了床榻,一步一步靠近他,“大叔,我已经不是那个孩子了,早就不是了。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女子。寻常女子能要的,我都可以要,难道,你还不明白?”说着,她伸手,拽住他受伤的那只手,任凭碳如何在她的手里挣扎,她就是不放手,那一双惑人的眼眸紧紧盯着他,把他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每一眼,都难掩她的风情,寻常男子,只怕这时,早已抵抗不住她的魅惑。只见,碳心一横,闭眼,扭头,不去看她的那一双眼眸。暗中使力,想着怎么挣脱掉她的手。可未料到,一股湿意从掌心传来,那种感觉,直冲脑海,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掉一样,等到他明白过来司徒在做什么之后,早就惊得说不出话了,只是睁开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没错,此刻的她,正一边抬头望着她,一边用自己的唇舌吞吐着他掌心的血。直到他掌心的伤口愈合,她这才松开了手。
“我已成妖。”在他的震惊里,她淡淡开口。
“我这般容貌,不老神态,全靠,君禾,用千年妖丹供养。”
眼瞧着碳眼底的希望逐渐消逝,一抹沉痛染上眉梢,她不由地松了口气,可未想到,一转眼,碳反倒不再躲避她,又重新拉住了她,“小牙,跟我走吧。你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对你!”本打算让司徒认清破军的可怕,甚至牺牲自己来让司徒离开这纷扰之地,这天地浩大,总有她的安身之处……可没想到,事态已经变成了这样!
只听司徒叹了口气,道,“大叔,你还是不明白!”说着,被碳拉住的手臂反手一拽,竟是将碳整个人带到了床榻之上,只见眨眼之间,她已伸手,放下了床幔,跨坐在他的身上,衣襟敞开,裸露了自己的半边身子。
他要起身,她却是伸手,困住了他。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那眼角的媚意,还有她咬唇的模样,都直入他的思绪,他又赶紧闭上了眼眸。
她伏在自己的身上,逐渐靠近,鼻翼之间的气息打在他的耳畔间,只听她低语呢喃,“大叔,你不知道,世间之妖,千变万化,其中不乏有魅妖,专门蛊惑男子,同男子交合,吸取男子的一身精气,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大叔好美。”说着,她又对着他的耳尖吹了一口热气,“你又为何不敢看我?”说着。又笑了起来,而那抵在他胸口的手,轻抚着他,逐渐往下流走。
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忽然睁开眼眸,伸手抓住了那轻抚着自己的手。
“大叔的身体,好热啊。”察觉到他的异样,她不禁开口蛊惑,“大叔,毕竟也是男子之身啊。”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她挑眉一笑,“大叔,不想要吗?”
只不过一瞬间,他已反扣住她的手。在她不留神之际,吻上了她的唇,和君禾的霸道侵略不同,他温润而炽热。等她缓过神来,她才明白。他的这股子躁动,足以证明他已情动。这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只要你跟我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离开她的唇畔,他开口说道。
“就算是你自己,也毫不吝啬?”
“毫不吝啬。”说着,他竟然伸手。解了自己的腰带,脱下了上衣。
看着他如此,她眯眼,打量起她,又恢复了那一脸的魅意,“我可是和君禾。日日在这榻上,共赴巫山。我可离不了他。““只要我在一天,他能给你的,我也一样可以给你。“说到最后,他的面色泛红。隐隐之间的那份羞意,司徒又怎会看不出来。
“罢了罢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她说着,一瞬间恢复了常态,床幔已被她收起,看着自己床榻上*着半身的男子,她伸手,已是替他穿好了上衣。她走下床榻,转身再回头望着床榻上的碳之时,已恢复了翩翩模样。
“真是想要把你赶跑,也这么不容易。大叔,如今,我和君禾之间,已不如初,只怕我越是有心护你,越是会惹怒他。“说到这儿,她不禁苦笑起来。
“所以,我更不能再放任你留在这里。“
“你来,还是为了带我走?”想到这儿,她不仅叹了口气,“你这么执着,可真叫我难办,刚才那样,都吓不走你。“听她提起刚才的事,他别过脸,更是多了几分不自在,一想到自己一开始来赴死的目的,才讲这份不自在给打散了。
“跟我走吧。“他眼底的乞求,让她不忍。
“好吧。看样子我不走,你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你真的愿意跟我走?“他似乎不敢相信。
“嗯。快走吧。呆在这里多一刻,你就多一分危险。趁君禾没回来。我们快走。”
而碳则不知觉地展开笑意,“好。”
“说起来,好似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叔这般展颜笑过了,一直为我担忧,想必大叔也过得不好吧?大叔这般貌美,可要多笑笑才对。”听着她的话,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小牙倒真是长大了,倒是懂得说些关心人的讨喜话了。”
“我本就不是小孩子。”说完,她气鼓鼓地拉起她的手,望着七皇殿外瞬移离开。而碳,低头撇了眼两人握着的手,若有所思的模样,最终却还是别过了眼,望向了别处。这司徒瞬移之速早已不是寻常修行之人可比拟的,他往往还没瞧见眼前的景致,就被她又带到了另一处,跟着她好一会了,也不知道自己和她到底是出了城没。想着两个人之前在屋内的种种,又忍不住望向自己前方的人儿。
或许是因如今沾了妖气,她的打扮也越发的妖冶起来,一身红色的裙子,足上缠绕着红色的绸带,仔细一瞧,便可察觉,她没有穿鞋,一双赤足的脚,完全被红色梁艳的绸带所缠绕,每一次瞬移的步伐,那缚在脚上的红色绸带都随着风扬起,乍眼一瞧,竟是被眯了眼,越发觉得身前那人儿,妖艳不可方物,而她腰间所带着的铃铛儿,随着她身子的伏动,发出一阵阵的声音,那声音好似落在他的心间,好生悦耳。
而此刻,带着他疾速离去的司徒可没有想那么多,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也越发的强烈,往日,木君禾为了能够替她取得上好的千年妖丹,总要在人界逗留个半日,仔细算来,这也足够她带着碳离去,可不知为何,走得越是离魔城远,木君禾的气息就越发显得浓厚起来,那时有时无,缠绕心头的感觉实在是太磨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不安,让自己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进来,木君禾为了司徒的事,费了不少心思。而这上千年道行。灵力充沛,已修成人形的妖族实在不好找,再加上上一次,听夕儿说了吸食了这妖丹之后,弄不好随时会自爆而亡,在“觅食”这一点上,他更为小心了,那些靠着邪门歪道修成人性的千年妖族也不是他的最佳选择了,他更倾向于靠着吸纳日月精华,一点点修行起来的妖族。这样,他们的内丹色泽更为清澈,也代表着灵力纯正,更为适合夕儿。
这一日,他也如之前一样。到了人界以后,就开始搜寻妖族的痕迹。连日来,人界多数山林早已遭到了他的多番扫荡,加上他每一次出门,总要杀上个四五只千年妖,还偏偏有些妖,自知抵挡不了他。也知最终也会落得一个魂飞魄散,被取了内丹的命,便干脆选择了自爆,宁可毁掉自己的内丹,也不希望落入这贼人之手,这也让木君禾的“觅食”之路越发的艰难。
他一连跑了好几出深山。也没寻到一只让他满意的妖。最后,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干脆直接去妖族圣地,那里的妖族,一抓一大把。还不像那些个在人界的散妖,妖族圣地的妖们,往往是靠着自身的力量,扎扎实实地一步步修炼着的。想着,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实在很好,也可以顺便收了妖族,也算是完成跟父神统一三界的约定,逮着那些妖族去魔界,夕儿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出妖丹来用。可要进入妖族圣地,也不像是去人界这样随意,他算了算,就算孤身前往,每个三五来日,也是不够的。这么想着,他就已经动了身,决定先回魔界,带着魔族,一块儿前往妖族圣地,自个儿把妖逮来之后,也有人替自己善后,打理妖族的事。
可没想到,刚踏入魔界没多久之后,就从不远处的忘川边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强烈的妖气。魔界很少会有妖族闯入,更何况是如此强大的妖力?他仔细一想,也只有夕儿,她身体里日益渐增的妖力,要疏导和控制,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现在的她,便时常控制不好身体里那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妖力。想到这儿,他又有些不安起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控制不好这股子妖力,出了事。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虽然一直冷战着,那日他虽说着便是废了她那一身的修为自己也在所不惜,可若是真到了那一刻,一想到夕儿难受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窒息起来。他,终究还是不忍。
而另一边,释放着妖气的司徒,也实则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