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学着怎么将自己变得卑微,活得久了,一些东西就会看淡,阴炙选的是顺其自然。
残影此刻倒凝神看了她一眼,唇一勾,摆开一丝明显之极的冷笑,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他就算眼就此瞎了也能想象得出,喉咙中一口闷气憋得厉害,轻轻咬着舌头,就这么下去,能有几成机会去死?
阴炙和看透了他想法一般,把人拉扯过来,动作粗鲁的让秋绾都没看下去出声,“他身子骨已经弱到头了,主子要是不轻点,后遗症会很难解决。”
阴炙一愣,残影已经就此机会,聚点力气把手抽了回来,扭过头去,身子还是不听使唤,罢了罢了,怎么目前他都逃不脱她。
但让他甘心,残影的脑海里只想静静去死。
“再不听话,本座让人接了你弟弟来,代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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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绾,拼音,qiu,wan。
不是guan哦,话说以前我一直以为读guan的,【脸红】
第四十七章 意外
阴炙咬着人耳朵,轻声轻句就像是在说情话,“然后本座不会再拦你去死。”
一心要死,逼急了,到了阴界她都去扯他回来。
阴炙的话此时有点发了狠,残影遏制好久,垂放的两手把床单抓出褶皱,抿着唇一如既往的认死理,阴炙不明白他要什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她又要他怎样才满意,眼圈一红,突然抽了风的推她,指甲深深嵌进衣衫下的躯体,这身体的主人是如此让他恨不得掐死在手下,偏偏却没有那个能力。
阴炙皱眉,拉开几乎要扑过来咬她的男人,秋绾在边上看的瞪大了眼,这男人,是活够了吗?那也不用在这个人的身上作死啊!
阴炙脾气不好,秋绾咽咽口水后退几步,这点,他绝对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得罪一个凡间的疯子,本就该会是生不如死,更别说这个疯子还不是凡人,你想死都没办法死。
事实也是,某人的脸色一刹那阴沉的恐怖,牙齿磨的又是如此的响亮,只差一个起身,把手上的人丢到地上,然后踩死,狠狠地踩死。
方可泄心头之气!
身边的人火山濒临界点,残影当然不会无知,死死扣住能扣住的一切,他等她杀了他,等她动手,然后一切都可以解决,这一瞬间,他的想法是如此的迫切,迫切的看到那人生气,脸上难得的染上了舒心的笑颜。
要解脱了吧!
这也是秋绾第一次看见,阴炙惊掉他下巴的一反常态,张大嘴,他是看错了吧?
看错了,对,一定是。某男揉揉眼睛,被他觉得应该是看错了的人瞥了一眼,“让他安静。”
安静?主子您以前不都干脆一巴掌来的清静吗?难道这次要让他代着动手?他不打人。秋绾当机的脑子当机的想。冷嗖嗖一个眼刀飞来,才一个激灵清醒,安静?
他开始翻翻自己身上,有药,不过,“是麻醉的。”
他征求的询问意见,阴同学不耐烦的制住怀里人的双手,对他狠狠又飞了一记眼刀,秋绾就顾不得吃惊主子的怪异举动了,这人绝对是她,如假包换。
也许是残影反抗的举动多了练出来的,阴炙先卸了人下巴把药加口水灌进去,期间被踢打不断,表情难看也一直压抑未曾爆发,反倒是看的秋绾一颗小心肝一抽一抽,生怕某个人发飙祸及池鱼,所以他决定的,不再喜欢她,甚至离她远远的决定都无比英明,虽然世事终究不会那么令人满意,她一个命令,他就还得乖乖出现,甚至是为了她的男人。
麻醉药立竿见影,残影很快失去力气,后遗症上来,将本来就透支的力气彻底抽空,总觉得冷,抱成一团,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只是眨眼就是黑暗,手松开了,阴炙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没有力气的残影只能变乖,茫然的看着四周,他活着,要他活着,还能做什么。
他不知道阴炙到底还要看到他什么,妥协吗?他不要妥协,她那样对他,凭什么最后还要看他妥协?
她欺他,那么多年那样耍他,清白夺了他的,残宫也毁了他的,连一身内力都不留下,在乎的最后的亲人亦拿来威胁他,他不欠她的,做什么要这样对他?
这不中用的身子已经是废物,什么,最后他什么都留不下,她什么都不留给他,他不欠她的。
伤,痛,折磨,他不欠她的啊!他不求什么,婚礼名分他都不要,她看不上他,他也不逼她娶他,她若看得上残宫,他也大可双手给她奉上,他什么都不要了,还不够吗?
“喵呜~”
房梁上传来一声响,有感应似的,一向趴房梁上头睡觉的吞云兽一声声的叫起,听的人背脊发凉。
秋绾从呆楞中回神,先朝上头看了一眼,他居然没有一点发觉,阴炙将哪头异兽带下来了,他没有听说啊?
疑惑的时候,黑乎乎一团已经被人一巴掌扇飞,出手的人忍耐这么久,想想都知道这一下绝对是不轻的,秋绾摸摸自己的手,闭着嘴巴恨不得从地上找出一条缝来,赶紧躲进去。
庆幸阴炙的自控力此刻还是非常的好,吞云兽一道漂亮弧线运动飞出好远,都过了院墙,结果就砸伤了人。
人和小兽一起嘭的一声倒下,世界清静。
院门开着,小越在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很快的,沈非的人影就奔了过来,这勉强算是天降横祸,沈非哭的大堆的人都跟着好不伤心。
阴炙皱了皱眉,不淡定了,把残影往被子里一塞,就走了出去,残影绝望。
秋绾诧异的瞟眼床上不明情绪的人,隐隐约约觉得主子对他是不同的,可又好像没什么不同,走过去打算安慰几句,阴炙在门口就唤他,“跟上。”
秋绾只能叹口气,和阴炙置气的,这是他见过最倒霉的一个人。
沈非的爷爷差点被砸断肋骨,胸腔还不知道是哪儿失血,使得眼球泛白,嘴里血不断涌出,吓得沈非都忘记了哭声,抱着爷爷身子打颤,直到阴炙把人拉起来,才一把扑到她怀里哭了出来。
阴炙拍拍人后背,冷着脸转头,秋绾明白的过来,他没有带器具,可也毕竟不是凡人。
先止血,澎湃的仙元一涌而入查探,突然惊讶的睁大眼,又马上收敛,回过头瞅着阴炙安抚的孩子,皱起了眉头。
“别的先别管,把他救好。”
秋绾收回目光,可是仍旧若有所思,沈非哭了一阵缓了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没来由的放了心,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甚至还有心情红了脸,想要赶紧出来,结果却是蹭了蹭,把人抱的更紧了,红扑扑的脸蛋有点忐忑,有点小兴奋,有点甜蜜。
阴炙被他这抱法整得几乎走火,冷静一下没有扯开身上的人,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这世上恐怕也就独独那一个,会心心念念惹她生气,怎么让她暴走怎么来。
让下人把老大爷小心搬回最开始住进来的屋子里,秋绾被勒令跟过去的时候,摸了摸鼻子,阴炙也没好脸色,莫名其妙就出这么一档子事。
视线唰唰跟踪上逃遁的吞云兽,阴炙冷哼,走回屋子里,那血玉链子上的契约早被改的反了过来,不管在哪里,一个意念,吞云兽一头就栽进了被子,哀嚎几声,被两根手指捏起来,阴炙另一只手上正是那条链子。
吞云兽闭嘴,可怜兮兮吊着转圈,它究竟倒了未来多少霉头,才会撞到这些平日只听说过的魔鬼哟!
那那那,上次魔界那个女人,她是妖祖吧!那妖界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数妖精奉做万妖之祖的妖祖吧!它没看错的对吧!妖祖啊!它的魔帝大人啊!为什么连那种人物,您都没见过的人物,就给它一小小未成年吞云兽小妹撞见了啊!
这不合道理啊!没天理啊!眼前的又是什么怪物,谁能告诉它啊!
残影勉强,刚刚勉强拿下脖子上的链子,阴炙就坐了过来,不给商量,抓着就重新给带了回去,兴许是麻醉药的关系,残影从头到尾没有挣扎,只是望着房梁,眼神飘忽的没有焦点。
阴炙把手里的东西继续丢到房梁上,揽着人钻进被窝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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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咦!人了。
求冒泡,椰子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第四十八章 尊上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
阴炙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残影动了两下,麻醉药药效已散,加上被逼着进食不少,眼下除了少许疲惫也有点力气,拖着身子爬起来,天蒙蒙亮,微弱的光线,还比不过屋内灯火的亮堂。
金鸡尚未打鸣,大概猜着从中午直接睡过深夜,他本来的生活也算规律,以往这个时候就该起床练剑,现在却赖在床上,微微缩起身子,关了窗户的房间也有点冷。
下人都差不多睡着,守夜的这个时候也打了哈欠,身为从今的一个杀手,这个时辰,深知是最好刺杀的时机,可摊开自己一双手,茧子都好像已经磨的平坦柔软,他有多久没拿剑了?不记得,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歪着头在床头,披头散发,脸色白的阴森,曼珠沙华煞人。
昨天,该是昨天,她说,下个月中秋的前一天,八月十四,是她的生日。
八月十四,他当然记得这一天,那些年里什么时候不盼着这一天,然后成功了两次,却都没有见到她,今年,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却是这么个结局了。
脑海里一瞬间出现很多很多的事,好像什么都要在这个没怎么亮的清晨里回放一遍,一下子是孩子,一下子是大人,最后定格在一张床,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那他最后,起码还有一份足够期望的希冀。
但守了那么多年,守到他过了最好的年纪,他能留下的所有的东西,却都在一夜里毁了。
毁在那个他愿意给出一切的人手里,残宫是她的,他也是。
从那人把死亡彼岸印记传承在他的头上起,就说了,他以后该是为阴家的四世女而活的。
如果她不是她,他还可以什么都不会违心的死去,她们是两个人,两个不相干的人,他便心安理得,偏偏她就是她。
过去许久的疼痛,就像要重温,从下半身缓慢疼起,那夜被撕裂一样的感觉,除了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最后一点点的希冀,那一晚毁了什么,碎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他失去一切,她不给他,有些东西,她不给他。
在他失去一切之后,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没有了。
把头埋到被褥里,半晌,什么动静都没有,残影才转过头,真好,还不会哭,不用哭,不用失去起码最后一点点的尊严,积攒着力气,等着天亮的时候,小越进来,看着床上半坐着的差点吓傻。
如果残影是就这么坐了一夜,传到世女那里?小越脸色就苍白,赶紧张罗洗漱的,把屏风上的锦裘拿过去给人披上。
残影看过来,没有起身想法,小越就为难了,摸不透世女对这位的关心是什么程度,这样纵容,过后是不是追究的就是他们的责任。
残影对他有什么想法毫不在意,阴炙在时是强制,这些人绝没有那样胆子,就只能好声好气的劝着,“公子可要洗漱?外头天已亮,早膳是世女专门替您点的,您昨晚不曾进食,世女有叮嘱,都是亦消化清淡的菜色,不会伤及肠胃,秋绾公子待会才过来,是别处用膳让您无需等他。”
别处?残影又看了他一眼,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闭上眼,“你退下,不饿。”
小越为难的盯着床上的公子,为什么以前他会觉得这位公子好伺候?脚下磨蹭,“公子从昨日午时到今早,怎么说都是先填些东西的好,早膳里有六耳玉羹,要不让小越先端些来给您,吃了再睡也不迟。”
“谁说我我要睡,出去。”残影的话没有力道,就像根本不带希望,这院子里所有人,看的也都只有一个人的脸色,自嘲的撇撇嘴,什么宫主时的威严都抛去脑后,他只需这样等着有一天,她最终厌倦与他的纠缠,杀了他即可。
这样的语气却也无疑更让小越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听,张开嘴又劝了些什么,这一位的固执却没法想象,小越突然怀念起世女在的时候,起码他们不会左右为难。
还好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正当一大堆的奴侍捧着洗漱的东西,一个一个安安静静站在门外,和残影这主子耗着的时候,秋绾推开院门进来了。
所有人当时都有一种革命八年,终于解放的错觉,结果秋绾只是看着他们,呆了半天,又看了看天空,“不用管我,你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去。”说完往旁边偏屋一钻,大家伙才发现他身后跟了几个人,抱着几个箱子,利落的收拾起了那间偏屋。
小越急了傻了,赶紧跑过去,不管这男人什么来头,好歹看昨天的情况,不会是个和他们一样,随随便便就成了世女手下牺牲品的。
跟来的人是几个被白衣服从头到脚,罩的严严实实的奇怪生物,衣服宽容看不出性别,他一跟过去,走在最后的就有一个回头,白袍下射出两道有如实质,让人脊椎骨一寸寸冰凉的目光。
小越打个寒战,隐隐瞧见里头已经整理起来,摆上一堆堆药材药罐银针细刀什么,那个盯着他的人一直挡在那不动,张张嘴,只能用喊,“公子可否出来一下,我家主子似有身体不适。”
秋绾果然转来这边,“你说什么?”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小越把话又重述了一遍,不管怎么说他都算是贴身侍候的,里头那位有个什么,倒霉第一人他首当其冲。
突然就想起那天见到的人,可这些天他也打听到了那是谁,羡慕着该死心却没办法死心。
秋绾放下手中刚拿起的医书,走了出来,那白袍人立刻恭敬的退去一边,这让小越目光不禁多放在白袍人身上几眼,秋绾长的温婉无害,但这只是表面。
“把东西摆好就回去风华楼,没有命令,不用再过来伺候。”
原本忙碌的白袍人应该是惊讶的,齐齐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而跪了下去,“尊上?”
“这里有的是人随我命令,你们回去。”说着走出屋子,径直从小越身旁走过,“是什么状况,别愣了,你们世女今天不会过来,但你别就以为她不知道。”
小越立刻清醒了,转身,秋绾都已经进屋,赶急赶忙跟着,一踏进屋子就被残影盯了一眼,真的就像是“叮”了一眼,摸摸额心,就是摸不到一个洞,回过神来已经一身冷汗。
“还没起?”秋绾瞪着眼睛,也许才懂了点刚刚一堆人堵门的状况,主子对这个男人暧昧不清,又有着出乎平常的忍耐性,这一点足够他对着人刮目相看,同样也能足够默哀。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该他管的,残影当他空气,他也就不再多话,过去利落的将两指搭上他手腕,残影才冷冷朝他瞥过来了一眼,苍白瘦削的像皮包骨的一只爪子,轻轻松松从秋绾手里缩了回去,他素来都不喜欢别人碰他。
秋绾见识了昨日这人的胆子,也不奇怪,琢磨着还有这力气,就不是什么紧要的病发,干脆收回了手,这人病症也简单,不是什么奇症剧毒,只是折腾的久了,耽误的久了,想要好起来还不留下病根,都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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