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常带火折子的,只是从那一次过后,别说带,看都没有再看见过。
于是阴炙皱眉想了下,火?她当然有,指尖一弹,嗖的一声,一缕将近透明的火苗,伴随着细微的噼里啪啦声,火有,火折子没有!
残影僵硬在了原地。
那一簇火苗非常旺盛,见了空气就烧,跟碰上了灯油一样,四处蔓延,阴炙没等窜了多久,就无奈的握紧,熄灭在了掌心,那是她本源的火焰。
太古大抵指的,是一切开天辟地之后,八荒六海第一批诞生的奇异物种,这批物种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能以字面解释的一群怪物,便视为太古。
阴炙的本体,就是那个时期,长日里初生的第一抹火焰,此后那里也诞生过不少其他的生灵,但因时代还是天地什么不同,始终就没再出一位,和她一样,只是一团火焰的怪物。
因为特殊,初始甚至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被漫天先天神邸围剿,只是后来,大家用拳头证明了一切。
特殊的存在带来逆天的能力,让所有先天者迫不得已承认了存在的地位。
却也在最终,退出所有生灵的视野,将天地让位于微如尘埃的人族。
阴炙就是仅存的太古里,还被人知晓的寥寥几位,说起来为什么还仅存的原因,某人目前只能表示,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
她们生性自大,骄傲,目中无人,那些年被不由分说斩杀的各族生灵不计其数,加上又极其的,嗜好独来独往,整得太古之间有交流的屈指可数不说,更是绝不与同自己弱的平起平坐。
先天者们该庆幸,她们这种独来独往的性格,让她们从不习惯抱团结伙,非常方便当年神魔之战,被人逐个利用,逐个击破。
残影默默去捡树枝,忽视掉刚刚那刻,心脏紧缩的异常,全神贯注在地上的朽木里,也就当阴炙伸手,拉住他衣角的时候,直接往前踩空。
阴炙不耐烦加点力气,把人硬生生拉好站稳,“去哪里。”
转过身来,残影张张嘴,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双手因为刚才浸了水,如今通体红透肿胀,冰凉的渗人,发现阴炙视线下移,就反射性缩在身后,阴炙闭着眼,睁开,无声的叹口气,拉着人过来。
“不用去找什么。”
她本身就是火炉子,摸到那双手时,感受到的就是绝对的冷,费力调好神识,把火焰降到正常颜色,去烤肉。
阴炙发誓,她活了几十万年,都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干这样的傻事!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了,总不可能让她看着人玩钻木取火吧!她还没有忘记人类刚出现时,第一次掌握火焰的场景。
毕竟她自己从来都不会饿。
或者说在那之前,所有生灵其实都是不吃东西的,嘴巴一直都只有说话这一个功能。
要不是神识交流不方便损妖力,极有可能说话都不需要。
恩?你问我灵丹异果怎么吸收?当然是元神炼化,方便快捷无残留。
神识的精准控制,除了没有调料外,大体还是出来了色香俱全的食物,阴炙满意的将穿在棍子上的烤老虎腿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一伸手,堵住了残影要开口的嘴巴。
“吃。”
好吧!
早餐加午餐就在这种沉默到诡异的气氛里,默默用完,最后看着剩下的大半食物,残影想起之前阴炙身上的怪异,默默选择闭嘴,跟着人继续漫无目的的,往一个方向寻去。
阴炙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蒙眼瞎猜,只是目的地实在远了些,没有定位好的后果,就是落在了悬崖下边,落得了如今这地步。
一连几天在各大野兽们不甘的怒吼,咆哮,奔走中,总算能确定了该往哪里瞬移,一有恢复了点的苗头,阴炙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抵达要到的地方,等看到清溪小河,百花绚丽的山谷时,那要阴沉到了极点的自尊心,才得到了治愈。
一扭头,残影蹲着身子,异常难受的模样,某人又郁结成功。
原地急躁片刻,男人支着膝盖站了起来,对她阴沉沉的脸色视而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那一恍惚的时间,明明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次的痛楚,怎么就那么强烈起来!
也许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起身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她眼底的不中用,累赘,然后努力挤出笑容。
阴炙眯眼,捏着那瘦不拉几的脸颊,没有一点红晕,忍不住就破口丢了一句,“真难看。”
残影再笑不出来。
这是个隐世高人的世外桃源,一般人来不了这里,这里百花盛开,而且四季常青不败,永远的温暖湿润好气候,永远的鲜花盛放好景象,永远的不老容颜,不变的场景与不变的人,在看多了的人眼里,就是一副永远定格,美好过度的厌烦画面。
残影心情低落之余,也慢慢被这四周的景象吸引,这是个夺了天地之造化的国度,放眼望去,绿绿葱葱,遍布不知名黄色小花的地毯,由两丛桃花整整齐齐空出来一条小道,偶尔能看见一些葡萄藤蔓,上面还留有清脆欲滴的偏黄色果实,一条铺满了鹅卵石,清澈的能看见成群虾米的河流,在底下蜿蜒而过。
紫色的薰衣草围住了尽头的草房,墙壁上爬满了草莓的枝桠,后院隐约的葵花漫天,让人恍惚间,只觉已经不在人间。
还是阴炙看不下去,拉着人到路旁,那里立着一块长了木耳的牌匾,上面用石子堆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安乐谷。
残影恍如一盆冷水临头,整个人清醒过来,再次去看四周,才感觉到梦幻之下的另一层气氛,死寂。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幅画一样的不真实,连微风吹拂桃花树,几片花瓣打着转落下,都像是有人刻意。
“这里,是哪?”
他问的有点艰难,眼前的一切不真实,可现在除了他自己,有哪点能是真实?就连身边的这个人。
残影捂着胸口,那里压抑的,仿佛塞进去满满的棉花,太多了想拿一些出来。
“这不是写着,走吧!”
尽头的草房子,只有摸到了,那一根根稻草,才能让人明白,这也是真实,那边阴炙却径直进去了屋内,残影在门口迟疑了下,才也跟着入内。
里头的家具,同这间草房子一样接地气,简陋的,还留有着斧头劈削的痕迹,房子里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那摆满了所有空间的瓶瓶罐罐,难闻的腐烂药酒气息,不知道从哪个瓶子里飘了出来,残影闻着闻着却莫名有种舒服了的感受,扭头去看阴炙,女人皱着眉头,似乎极不喜欢着。
不管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气息,残影还是走到了阴炙身边,“这里很久没人了。”
虽然很奇怪的,看不见灰尘,但闻着这气息,也能想到这点,“谁住在这里?”
“你说了?”
阴炙低头,踢了一脚挨的近的瓶瓶罐罐,听那声音噼里啪啦作响,“饿不饿?我去找人回来。”
“精神给我好一点。”
她补充着,用了力,瓶瓶罐罐碎了一大片,残影瞅着人隐忍的怒火,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精神很不好吗?
安乐谷?安乐谷!
他想起一个很久远的传说,然后很迟疑的,看着门口。
人回来了。
带着斗笠,一身湿透斗篷,好像是冒着一场大雨赶回来的,等到了屋檐下,才手忙脚乱摘掉滴水的斗笠,露出一张朴实无华,憨态可掬的,农民脸!
然后残影,就怎么都吐不出来,脑子里的那一个名字了!
冷秋霜尴尬的跺跺脚,一身的水,扑哧扑哧在脚下流淌成一条大河,跟着伸手抓了抓,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凑合整理了下仪态,顺便抽空,从手指间打量了一下残影,笑的哈巴狗一样讨好。
“知道您来了,没想到您速度这么快,我找了五天,五天,嘿嘿!”有些害怕的赶紧对着阴炙解释,冷秋霜惴惴不安的扔掉斗篷后,底下是一身粗布衣衫,基本上是看不出和传说中的“农民”有何区别了,残影差不多接受了后,马上发现自己被盯上。
冷秋霜一脸暧昧,衬的她那张农民脸,是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出口的话还不带含蓄的,“这是师爹吗?怎么师傅这次没来?”
“他不用来。”
念及那个男人,阴炙脸色有些微沉,想起年祁还在他那头,又不放心起来,那小家伙,也就看着一身的刺,那么多年,有保护下,在王府的每一天都是不让她放心的,这次再不回去,不知道又能给她捅出什么篓子!
冷秋霜后知后觉的捂嘴,想起平常见过的画面,哎呀,又嘴贱了,该打!
她自打了自己一下,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歉意的赔个笑后,就赶紧去收拾,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的往一个麻袋里装好,屋子里空荡了。
摆好桌椅,去后院摘些水果,一边弄一边还对着残影推销,什么什么养颜啊!护肤啊!一个劲的吹嘘,阴炙脸色慢慢恢复后,看残影被这热情弄得茫然,也插了句嘴,“多吃点,她说的还是没错的。”
“那当然,师娘您可是见到咱怎么养的,绝对清凉爽口,师爹你试试就知道,我这人从来不骗人,要是骗你就是小狗,嗯?”冷秋霜抛个媚眼,阴炙找个凳子坐下,微微有点哭笑不得。
冷秋霜其实天生缺筋,看到阴炙不阻止,原本还是实话实说,后面就变成彻底的推销,一句比一句不合实际起来,最后纯粹就变成了逗人开笑,完全不顾残影想迫不及待逃开的念头。
“我……”
阴炙捏着樱桃,塞人嘴里,“尝尝。”
残影困难的嚼了几口咽下去,味道是不错,可是,他可不可以不吃。
显然阴炙听不见他的心声,重塞了一粒,堵住想说话的嘴巴,“好吃就都吃了。”她指着桌子上一大盆的新鲜水果,语气不容商量。
“师爹尝尝嘛!这天底下,我冷秋霜给你保证,你吃过我这的,保证就再也看不上任何水果,嗯?怎样?不信你可以试试。”迫不及待凑过去,虽然被阴炙冷冷一眼,盯的缩缩头,赶紧又保持距离,“师娘这次,来找秋霜又是有什么事。”
阴炙一边忙着塞水果,一边打断残影一切疑问,直到冷秋霜这句,来这做什么?
她先把葡萄塞进去,随后拍拍手,眯眼,“是自己吃,还是要喂?”
残影愣了下,低下头,手迟疑的伸向篮子,突然缩回来,扭头看不清表情,“我——”
饱了。
阴炙手快的伸过去,拿着一个桃子堵住,“吃完再说。”
残影不解的抬头,只是咽下嘴里一口,还是慢慢勾起了笑容。
看男人终于开始乖乖的进食,阴炙才自我扔了颗葡萄,慢悠悠等着,到人艰难的,应该是真吃饱了的时候,抓过来掀起袖子。
大树下的人,抱着琴异常安静。
西鸢端着糕点过去,怎么看内心怎么怀疑,那个明明一模一样,却与之前行为大相径庭的男人。
谁知还没接近,就被外侧围着的男侍拦下,里头男人一身玫红长袍,专注的调试琴弦,偶尔出来的声音便有如天籁,让人忍不住就想把一切连成一只曲子,醉死在接下来的仙境之中。
呵呵!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之前那个男人?
“公子不饿吗?世女挂念公子,特意让奴给您送来最新出的桂花糕。”他努力摆好恭顺的姿态,心底在看到人终于抬头时,却暗自腹诽,装的什么清高。
世女?世女看着并没有异常,他只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找突破口。
“我不吃。”
“您好歹尝一下,也让奴有个交代不是。”笑眯眯的回过去,“您之前都爱这些小东西,还特地让世女吩咐过厨房的,这次也是主厨特别为您用心准备的,保证您满意。”
西鸢说的煞有其事,果真,提到之前,“迷情”就开始迟疑,手底下漫不经心拨弄了个音节,“我,今天没胃口。”
西鸢笑,并不搭话,“迷情”显然头痛的皱起了眉头,挥挥手,“你,你放外面,算了,让他进来。”
几个男侍让开道,西鸢暗自得意,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直到东西摆好,本来立刻就该退下,看到几个男侍离这里都有几步距离,西鸢捏死一块桂花糕,凑到了试琴的男子身边,“您尝尝。”
“我会吃的,你退下就,唔,你。”被一口堵的说不出话,差点呛着,“迷情”上气不接下气,手下一动,忍不住就想动手,然料不到的是西鸢的胆子,强塞东西不算,自身都变本加厉压了过去,两手不规矩的乱摸调戏。
万更【五
“迷情”羞的两颊通红,把东西从嘴里吐出来,不是他的风格,然那玩意实在甜腻的让他作呕,眼底寒下来,快去思考对策,西鸢诡笑的却又凑近,“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的。”
“怎么一回来就不理人家了,晚上去我那好不好?”
“乖,别怕,这次我会轻点的。”
“……”
西鸢极尽挑逗之能事,那手法,熟练的完全让人无法面对他的年龄,几番动手动脚,“迷情”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口的血,这些话彻底颠覆他以往的认知,他还记得从前偶尔见过的,那个男人几面,难不成还真的是他瞎了眼?
瞬间后悔答应那个女人的荒唐事,推开西鸢,他想要离开谁能阻挡,拔腿,狼狈的就往主屋处逃,他必须得让那女人送他离开这里。
演戏?她自己一个人演去。
门嘭的一声推开,扬声要过去通知,却被下一刻里,血脉膨胀的场面,震惊的无声。
衣衫半褪,和家两兄弟首先缩往床后,也就和言希稍微有点胆色,恶意摊开几近赤裸的身子。
上头痕迹羞人。
“迷情”两手握紧,不可置信把目光转向唯一着装完好的女人,才渐渐冷静,回过神来,这些关他什么事了?然刚刚用力十足,眼下瞧着是抽身不得,满堂春色撩人,女人扭头,正好与他闪躲的视线,对上了眼。
“我?”
“打扰了,不知道你有事。”
低着头要退出去,心底冷笑,面上还是摆出来一脸抱歉自在,她方伸手理了理衣襟,“吃醋了?”
“迷情”不屑的冷哼,对面的人已经彻底推开身侧的温香软玉,眉眼里全是微笑,“我很高兴,你还没到无动于衷。”
“只是太吃惊而已,妖,主子,也不嫌心里别扭。”
“这有什么别扭。”她回头示意和家两兄弟先退下,和言歌走的乖乖巧巧,和言希不甘,也绞着衣襟不吐一句怨言,除了用力之大,几乎要报废那身华裳。
那个男人,不是你有资格触碰!和言希每想起这句,两排牙齿都要磨的厉害,可走的远了,也能感觉那几双眼睛无处不在,让他能做的,就是不露出一点表情,一步一步,从来的路上往回挪。
和言歌比起他来说,要相对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困惑,“你觉不觉得,那位迷情公子,有什么不一样?”
“你想要说什么?”有人开了头,和言希冷笑接了一句,“不一样也不由你管。”
“那刚开始,你自己找上去的,现在这样被赶出来,你又满意?”
“满意。”他面相狰狞顶了一句,“不是还有你。”只要世女没有生他的气,什么都不成问题,和言希快速思考着刚才的一切,与之前相比,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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