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傻瓜,然后快马狂奔,但痛的实在没感觉,什么都迟钝了,日光在眼前落在山峰。
也许就这样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见。
“你说可真?”
“绝对没错,那人是漠国人,而且,阴央笑作为将军,当场带人背离战场,临阵脱逃,这本就已是死罪。”
“哦?”
某人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属下已经派人跟着,就算不死,这次,属下也能叫人死了,死无对证,谅华亲王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她的女儿,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跑的?”
“你以为谁会信。”
“不管会有谁信,您,都可以先把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啊!要想让人翻不了身,这可是最好的罪名。”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至于华亲王,云起山的人,刚刚传来消息,掌管刑罚的六长老,已经到了。”
谁也不知道阴央笑那么疯癫的是跑去了哪里,知道的人,也都不会说,如同阴炙。
当京城里各种各样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她的日常生活里,只是把偶尔的带人出去散步,变成了就带着人到皓月府的后园子里散步。
千梓沐听着底下闹闹攘攘的讨论,忍不住就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她慢条斯理品着茶,当自己不存在。
他关上窗子,“那毕竟是你亲姐姐?你就不关心一下?”
“有用吗?”
阴炙回了一句,依旧慢条斯理,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在他脖子上溜达,那里的衣领很高,可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见掩盖在其下的吻痕,千梓沐初始没感觉到,等到她半个身子凑过来,仔细替他整理衣领的时候,才差点闪过去一个耳光。
他抿着唇,“有没有用,你自己该知道。”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阴炙整理完了衣服,玩味的挑起眼前人的下巴,千梓沐很不喜欢这个动作,皱着眉头躲开,倒也颇为习惯起来。
“我不知道了,沐儿可能为我解释解释。”她贴着耳朵说话,尤其喜欢这个动作,看着他羞得红晕从耳尖上蔓延“你不知道,我如何会知。”
“那刚刚沐儿的话?”
“你当我没说好了吧!”他恼怒的把人推开,推着轮椅要走,但许久没有自己这样走过,一时间竟然有些生疏,再恼火的时候,曦儿推开门进来,诧异的看着他,“公子。”
“没事,结下账,出来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阴炙走过桌子,把人又抱了起来,千梓沐恼怒的打着她的头,“放我下来。”
“我们成婚都有多久了,还闹?”
曦儿脸羞红的别过头,又走出了门去,这好些日子下来,驸马与皇子的相濡以沫,不知道羡慕死了京城多少名门望族,要不是华亲王在外面打仗,公子又时不时进宫,各家各户的彩礼早堆满了王府。
纵使如此,出门时,还是容易被别人家公子缠上,但驸马不理不顾,眼中始终只有自家公子一个,让他这个小厮都觉得倍儿有面子起来。
马上要过年了,京城里十分热闹,天际阴沉,隐约又开始飘雪,千梓沐最近特别能闹腾,哪怕知道只是给人看笑话,还是要闹,眼下可不,阴炙抱着人走了没几步,看着远处泾河里飘啊飘的花灯,又开始吵闹,“我的轮椅。”
“没有。”阴炙拒绝,顺便让他看看后面,曦儿没有跟上来。
“曦儿了。”
“回府了,他怎么知道咱俩往这边走了对吧!”
“阴少言!”
“妻主在,正君有何吩咐。”
千梓沐气得直哼哼,冲着人胸膛咬了一口,阴炙也不喊疼,只是摸着他一头黑发,“你的腿。”
“治了十年。”
没得治,千梓沐的意思很明白,不过音量略低,显然不能走路,对他而言还是有着很大的心理障碍,阴炙拍着人的背,声音温柔的能溢出水来,“放心,会好的?”
千梓沐挑眉,看着头顶的女人,丰润的下巴,很漂亮,从下方看,比他还要漂亮一些,他试探着摸上去,被她盯上,唇瓣上多了温暖的两根手指,“不信我?”
“为什么信,你不用介意,如果你哪天觉得我麻烦了……”
“我就会治好你。”
男人抱着女人的腰,没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阴炙便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哪天我觉得你麻烦了,我就会治好你。”
有没有搞错。千梓沐抓着人的手腕又咬了一口。
“饿!”刚才是在茶馆,喝的全是茶,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很不舒服。
反正阴炙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主,抱着人就蹭了,“饿!”
“你早上没吃饭。”
“有你还吃得下。”
阴炙走向街头摆摊的老板,一边点了一碗牛肉面,一边把人找了一个座位放下,然后弯腰站起的时候,在小耳朵上咬了一口,“还斗嘴。”
小摊老板不认识他们,但是看她们穿的非富即贵,聪明的先给他们料理好了,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牛肉也加了量,上面的蒜末飘着,远远的香气十足。
等东西端过来,千梓沐已经胃口大开,拿起一双筷子,他不挑食,也不讲究什么环境,相反对民间的美食十分向往,原因嘛!全在于阴筱茉当年照顾他时的洗脑。
天下美食在民间。
他扒拉了几口,看着旁边的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突然没胃口了,“你?”
“吃吧!我不饿。”
千梓沐的脸一下子通红,嗔怪的快速说了句,“谁问你。”却在话音刚落时,听到周围同样来吃面的客人不停的笑了起来。
“这位小夫君长得可真漂亮,姐儿真有福气。”
阴炙礼貌的回过去一笑,对方也看得出他们身份高贵,说了一句后便没有再理人。
千梓沐扒拉着面,真的没胃口了,反而一阵反胃,不知道怎么的,强行吞了几口后,便扶着桌子,对着旁边的地上大吐特吐。
吐得脸色发青,人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阴炙赶紧过去把人抱住,狐疑的瞅着那碗面,明明刚才看过,没问题啊!
看着人吐得稀里哗啦,自己的心也莫名一揪一揪的疼,烦躁的把人半抱起来,千梓沐把刚刚喝进去的东西吐光了,又使劲的吐着清水,颜色黄黄的,看样子是刚才喝进去的茶,那茶养生的,难道里面有什么物质和牛肉有冲突。
“呕。”
阴炙拍着人的背,妖力顺势探入,却听得刚刚开口的人一说,“小夫君吐得这么凶,可不正常,这位姐儿赶紧带人去看看吧!不过也不用急,依在下这不多的经验看来,十有八九啊!是好事。”
阴炙的手一愣,讶异的看着依然呕个不停的千梓沐,之前没见他这样啊!
不管怎么说,她不懂医,还是先回府找个大夫仔细看看吧!
这会小摊的老板又开了口,指着前头,“前面就有医馆,现在还没到打烊时间,小姐快过去吧!”
“多谢。”
阴炙扔下银子,倒也不多问,往那边走了,转过一条街道,果然看见大红灯笼下,芙蓉堂三个大字尤为显眼。
因为听了刚才那人的话,心里有几分猜疑,这会倒也不算太焦急,千梓沐吐得浑身瘫软,没听到开头的话,有气无力的由她抱着,心里莫名烦躁。
于是到了芙蓉堂内,阴炙把人抱起来,才看到他臭着张脸,好像在场每一个人都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可是不多会,又呕了起来,大夫隔着丝巾把手指搭上去,阴炙一半信一半不信的看着大夫笑出了声,“恭喜小姐,恭喜,这位小夫君并没什么事,只是今日饮食不当,导致害喜的日子提了前,小姐无需担心。”
“我……”
“这位夫君莫急,你怀孕的时间不长,就是最近一个月,老妇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好好调理,膳食多为温食,应该没有几日,呕吐的现象就会减轻,看小夫君面相,似乎是初次有孕,这头胎啊!是有点受罪的,不过熬过去了前三个月,胎稳了,就万事妥当,只是这房事方面,小夫君身子虽然不弱,但头五月也万万不可……”
阴炙看着大夫满脸笑意,还是反应不过来,这么顺利,那残影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因人而异不成?
她在这边沉思,没看到千梓沐听完那一大段话后,下意识看着她的举动,阴炙的震惊绝对比不上千梓沐,千梓沐当年中毒,危在旦夕的时候,毒素经由全身经脉逼到小腿,导致如今残疾,好不容易醒来之后,大长老是有含蓄告诉过他的,除非上天眷顾,他将可能终身无孕。
和阴炙在一起之后,阴炙管得严,也没想到避孕药什么的,没想到这才没有多久,上天眷顾就到了自己身上。
他有点害怕,看着阴炙是下意识的举动,却发现她有点神游天外,目光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大夫说了一大通,似乎一句也没有进入她的耳朵,大夫都戛然而止,去抓药了,阴炙还是那副模样。
男人慢慢坐好,压抑着心头想呕的冲动,看着人沉思的侧脸,一瞬间,连洞房当夜,都没有此时此刻的不知所措。
大夫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反应,待药抓好了,千梓沐才推了推她,阴炙结了银子,把药提在手上,道了谢,抱着人离开。
千梓沐的脸对着后方,很明显的看着大夫走过去,耳边传来一声,“稀奇。”
两人平静回了府,曦儿没有找到他们,也没有急,次数多了,也知道是驸马带着他家公子出去玩去了,阴炙把药递过去的时候,他才觉得奇怪,“公子?谁病了。”
“我怀孕了,你,你就去煎药吧!”千梓沐夺过话茬,快速的说了一声,连曦儿的眼睛,也一时间不敢对上,心虚的跟什么似的,声音很低。
除了阴炙曦儿,谁都没有听见,曦儿刚要开始笑,恭喜自家公子,看着对面主要的两人都没有笑,才迟迟反应过来,这么多天平静日子过多了,都快要忘了自家公子,是因为什么才嫁过来的。
可是公子不是不可能怀孕的嘛!
阴炙也是想不清楚这点,只示意曦儿去熬药,残影有孕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担心,那个胎儿的能力那么强大,根本不是残影能撑住的,阿婆说西鸢有孕的时候,她根本不以为意,甚至可以说,她就不觉得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虽然应该没有错。
不过对西鸢没感情,也谈不上什么,如今眼前这个,可是用了心的。
阴炙觉得自己脑子乱了,乱的一塌糊涂,千梓沐也异常安静,不吵不闹了,等药熬好了,那黑乎乎的药汁,也没有说不喝,强忍着喝个底朝天。
药碗啪一声,从手里掉下来,碎了。
“公子?”
“没事。把——”
“赶紧清理了,晚膳做点清淡的,另外,可有想要吃的?”酸儿辣女这四个字常听人说,不过往常还真没有经验,残影怀孕的时候身子虚,一个劲的补,西鸢不在意没有问过,千梓沐了?
被问的人摇摇头,突然抬头看着她,嘴里无尽的苦味,曦儿让人赶紧进来收拾了,才想起什么,赶紧把蜜饯递过来。
如今千梓沐已经好受了些,哪里肯接受,摇着头示意不要,却被人捏过一粒,塞进嘴里。
千梓沐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温柔起来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内心深处的动心。
但那不是他该需求的东西,他挣扎着起来,嘴里却乖乖吞下蜜饯,在唇齿间来回化去刚才的苦涩,“我?”
“困吗?”
阴炙不待他说完,她自己没有想好,又多了一个孩子,要怎么处理,只是要是这个人的孩子倒也不错,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反而还有点期待,摸着男人还平坦的小腹,她把下巴垫在人头上,“让曦儿下去。”
“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曦儿马上明白,主动接过话题,他内心也希望,公子和驸马能有个好结果,反正公子已经是嫁出来的人了,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再有改嫁可能。
恩,也不对,太女说不定会接受,不过太女?曦儿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公子就是被太女她爹害的。
曦儿把门口守着的人都打发了,觉得这事没有能瞒的可能性,刚才他对人说,是公子受了寒,身子不好,那是补药,但难保有心人会去打探,如果这事传到了宫廷里,公子?
曦儿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满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千梓沐脸习惯性的红透,觉得屋内空气升温,女人磨蹭在他颈边,喝了那药,确实心里要舒服了点,等到被放到床上,外衫褪尽,他才从迷迷糊糊里醒来,“不要。”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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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声音很低,这通常是习惯了的场景,千梓沐早习惯了承受,可今儿一想起,他肚子里装了个没成型的人儿,千梓沐就忍不住推她,“别。”
某人娴熟地拉去内衫,看着这男人很漂亮,什么地方都漂亮。
“阴少言。”
千梓沐叫着她的名字,隐约有点拒绝的意思,他毕竟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并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没办法忍下去的时候,他咬紧牙关,盯着眼前的女人,一瞬间只想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狠狠咬死,“你,等,恩。”她够了,还有孩子了。
“你滚开,孩子,阴少言……”
本身无数天的缠绵,他早就变得有些太过那个,不管怎么想办法,都是忍不住什么东西的,反而浑浑噩噩里,整个人都凉的打了个冷颤,千梓沐使劲摇摇头,努力清醒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看着自己。
混蛋。
很热很热,阴炙确实没有看着他,等到感觉到这人由不适变得慢慢平静,目光也一直就投向窗外,应该是走了。
修为如此低下,也敢监视她。
她慢慢闭起眼睛,让血卫守在外头,听着这男人的小腹里,他确实很健康,孩子比起残影肚子里那个,实在乖得不得了,除了微弱的生命脉动,和一个普通怀孕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知道千梓沐内心里也很复杂,所以,她有必要加强在他意识里,自己的存在,她是他的妻主,这辈子,他只能够靠她。
“阴少言,你放手。”羞死人的声音又飘出来,赶紧又难堪的闭上嘴巴,恼怒的给了女人一拳。
好听的声音里便带着慢慢升起的不知名颜色,又夹着几分不愿,阴炙把衣服全扒了,将被子盖上,被子下的诱惑全部消失于一床春色中,千梓沐摇着头,迷惑的看着她慢慢放柔的索取。
像一块雕琢好了的绝世美玉,静静躺在那里,等人疼惜。
“怕?”
阴炙轻笑出声,钻出被子,千梓沐躺在下边一动不动,少有的配合,虽然没有直说,阴炙还是看出了他的在意,这个孩子,这男人是在意的。
这就够了。
她低下头,诱供的让陷入纠结里的男人张嘴,迎接她的入侵,香软甜腻,唇舌扫荡后,才发现这人口中的蜜饯,还没有吞下,阴炙卷了过来,看着男人羞红了脸,陷入迷乱。
“恩,你。”
被子下的身体尤其配合,阴炙把小心地把人抱到自己的身上,免得不小心把人压到,千梓沐迷迷糊糊在身上睁眼,“你?”
“动一下?”
千梓沐动一下,下一秒差点把阴炙的舌头咬了去,脸更红了,之前一直都在下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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