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铃铛- 第13部分

　　
第二十四节　报名参战
　　来到了比奇城，洪径直走进防具店。那防具店内生意很是不错，柜台前站着三职业各路勇士，指手划脚，讨价还价。防具店伙计此时在柜台内忙得更是脚不停闲、不亦乐乎，又要取货，又要和顾客商讨价格；洪的到来伙计并没有注意到。洪也不打扰他，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下，眼睛茫然地看着柜台这边的热闹景象，像是把什么都看到了，又像是根本就什么都没看。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拔又一拔顾客，店内终于清静了许多。伙计伸了伸懒腰，眼睛不经意地往周围一扫，呀，伙计叫了一声，两手还举在空中。洪，你什么时候来的？
　　洪笑笑，来了有一会儿，看你忙，自己又伸不上手，就只好先在这坐着了。
　　哎，伙计嗔怪道，你来了就该先告诉我一声嘛，你我还客气什么呀。说道就拎着茶壶走出了柜台，给洪添茶。
　　老板因为连日来生意都不错，心情也格外的好。见伙计有朋友来，在柜台里说道，三儿啊，时候也不早了，你有朋友来就先回去吧。
　　伙计谢过老板，便高高兴兴地和洪一道出了店门。
　　怎么，老板管你叫三儿？
　　唉，儿时的乳名，叫顺嘴了，大了也改不了口了，就这么叫吧。
　　这“三”可是说你在家中排行老三？
　　对，也是最小的。大哥二哥都已经在会战中战死了，父亲更是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先行而去，现在，父亲，大哥，二哥他们爷三儿算是泉下相聚了，阳间只剩得我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母亲看到身边亲人相继离去，心中自然是悲痛不已，因此，说死也不肯让我师从任何职业，只在这防具店内做个伙计，平平淡淡，平安就好。说完，伙计叹了口气。
　　洪没想到，这小二哥甘愿平庸的背后竟还有这样惨淡的背景，不禁也是嗟叹不已。
　　那我以后就叫你三哥吧。
　　行啊，我以后就叫你老弟。
　　二人说着就来到了一间酒馆，分别坐定，叫完酒菜，洪就迫不急待地问道，三哥，你在比奇城消息灵通，可听说过一位叫玄明法师的老者来过此地？
　　伙计想想，摇了摇头，回问道，这玄明法师可是老弟当年曾说过的尊师亦养父？
　　正是。洪端起酒杯猛一仰头，一饮而尽。我离村半年多，这次回来正想看望他老人家，没想到小村自我离开没多久就已遭袭，村人都已逃散，其状破落不堪。师父玄明法师此时也是不知身在何处。
　　你说的那个小村叫什么名字？
　　银杏山村。
　　哦，伙计点了点头。这次怪兽突袭我也听说了，队伍中多是以半兽人和半兽勇士组成，银杏山村在突袭中被毁，附近的比奇村因为有城墙拦阻才得以避过劫难。甚至还有传闻说，有一部分小股分队窜到了比奇城附近，因为慑于各城门处金甲护卫的实力而没敢轻举妄动。
　　洪叹了口气，二人便不再说话，只喝着闷酒。过了一会儿，伙计突然问道，老弟，此行可见着白日门天尊了？
　　见是见着了，可我的身世仍没有解开。
　　哦，天尊没有给你卜上一卦？
　　天尊只告诉我去苍月岛寻天虹法师，等我辗转曲折到了苍月岛见了天虹法师，师兄却仍是不肯直言相告。
　　师兄？你还有个师兄在苍月岛？
　　就是天虹法师，我师父玄明法师是他的师叔，论道起来，我们是师兄弟。
　　哦，如此看来，你的师父和师兄都不肯告知你的身世，这其中不是包藏着仇怨就必是迫于某种压力。
　　唉，现在我对自己的身世已经没有心思去揣透了，实不相瞒，此行路上弟与一女子芷姗患难与共，实见真情，早已互托终生，愿从此相扶到老。没想到，在苍月岛上弟妹惨遭他人所害，连带腹中胎儿，一死两命。弟心中悲痛万分，出得岛来欲寻那贼凶，却是人海茫茫终无头绪，又想起离村半年有余，回来看望师父，没想到小村又遇此劫难，真是个可恨天下之大，为何独作难我一人？
　　伙计听完，眉心紧锁，拿起酒壶为洪续了一杯酒。没想到老弟此行如此坎坷磨难。回身坐定后又问道，不知老弟下一步作何打算？
　　洪摇摇头，心中烦乱得很，哪还有什么打算？
　　依我看，伙计端着酒杯似有所思，你可以去参加这次会战，你的师父玄明法师可能年事已高，不便行动，但你所说的二牛、阿福和你师妹等人必然参与，或许在战斗中你们就会得以相见，到那时玄明法师的下落自然也就知晓了。
　　会战？
　　对啊，你不知道吗？天尊发起的第九次三职业会战正在报名，预计三天后就该出发了。现在防具店的生意也都是得赖于这次会战啊。
　　洪想想，心中道，怪不得一路上多见各路勇士齐装整甲，行色匆匆，原来是第九次会战即将开战啊。忙问道，既然这样，三哥可知道比奇城报名处在哪里？
　　还能是哪里，自然是演武场龙血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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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过早饭，洪将周身上下收拾停当，拎起魔杖直奔演武场而来。
　　那比奇演武场因为是众武士比武切磋之地，平日里台下围观的群众便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此时又因为是比奇省及附近地区各路勇士会战报名处，台上早已是旌旗招展，鼓乐喧天，台下围观群众加之各路报名勇士连带前来送行的亲朋好友，更是人山人海，一片沸扬。洪挤到人前处，往台上观瞧，只见一条腥红地毯自台前延伸进去，末端桌案背后端坐一人，金甲，红袍，虎目，通天鼻梁；两道剑眉高高挑起插入额发，头发，眉毛，胡须一片银白，没有一丝杂色。整个人端坐在桌案背后，威风凛凛，给人的感觉不怒自威。
　　此不是别人，正是法玛大陆众武士师尊、代领袖，龙血先生。
　　在其旁边的一处桌案后坐着一位统计先生。再往两旁，叉肘而立，雁翅排开共十二人，一个个银盔银甲，傲武英风，凝眸正视。洪看到这里心中暗想道，看此十二人非同寻常，应该就是传说中龙血先生护卫，也就是百战堂十二武狂吧。正在心中寻思，旁边过来一位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冲着洪喊道，退后退后，若要报名先去排队。洪向着四处观瞧，见不远处有一桌案，后面坐着一位先生正在逐个发放牌号，忙朝那边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节　惜别三哥
　　排了近半天的时间，总算要轮到自己上台了。洪听到台上有人喊起自己的牌号，忙将周身上下再次简单收拾一番，这才走上台去。
　　走到龙血先生桌案前，还没等开口施礼，桌案后的龙血先生先说道，上来的可是位法师。
　　洪答道，正是。
　　龙血先生点了点头，法号为何？
　　这，洪顿了顿，尚无法号。
　　哦？龙血先生听完，眉头微蹙。旁边那位统计先生见状走到龙血先生身边，附在耳边小声道，先生忘了？法神死后，法师界群龙无首，像这样的年轻后生均无封号。
　　龙血先生听完闭了眼，叹了口气。唉，怪我一时糊涂。又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洪一番，看到洪手里拿的魔杖，眼中现出些喜色，问道，我且问你，你手中的魔杖可是你凭自己的力量得来的？
　　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魔杖，如实回道，是我妻子的哥哥临终前送与我的。
　　龙血先生听完，眼中的光亮便暗了下去。以他的想法，如果这把魔杖的前身千年树妖是洪凭自己一人之力击毙的，那么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尚可委以重用，可听洪这么一说，就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说道，这位小后生，我可如实对你讲，此第九次三职业会战不比以往，规模空前，而怪兽们在半年前已经先行突袭了比奇省一些村庄，可谓早已准备充分，甚至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此番争战必是异常惨烈，伤亡众多。我观你年纪，可能仅是初出江湖，尚欠历练，一经报名，不可变更，一定要多加思衡啊。
　　洪听完，顿首回道，前辈一番好意，晚生感激不尽。不过晚生身上负有亡妻带子之仇，再者，先生所说的怪兽突袭村庄之事，晚生所住小村银杏山村就是其中之一，并惨遭灭村劫难，致使晚生现在四处飘零，如风中落叶，无处寻根。此次会战，晚生如若不得参加，就算空活百岁，也是徒增遗憾。
　　龙血先生听罢，点了点头，扭过头向旁边的统计先生说道，就把这小后生安排在第三梯队吧。　
　　书中代言，这第三梯队乃是龙血先生和百战堂众武狂级护卫所处梯队，也是东路军五个梯队中实力最强劲的。龙血先生特意安排洪在这个梯队，自然是想尽量减少眼前这个年轻小后生在战斗中遭遇不幸的可能，不知为什么，第一眼见到洪，龙血先生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连他自己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不晓得这种感觉源自哪里。对于洪所说的亡妻带子之仇，此时的龙血先生自然是以为洪所住的村中遭怪兽突袭而连带产生的，这件事到后来龙血先生终于了解后，还有故事。咱们等以后再作交待。再说这东路军，是相对于西路军的。此次会战，共分两支队伍，东西各一路，龙血先生带东路，从比奇省出发，经毒蛇山谷，前往盟重省；称东路军。天尊带西路，从白日门出发，前往沃玛森林，意欲捣毁沃玛神庙，称西路军。
　　洪在近前听得真切，又问了一句，先生，晚辈还想打听几个人，不知能不能在这名单中找到？
　　那统计先生在旁边一听，没等龙血先生答话就抢先回道，报名者甚多，查找起来本就困难，重名者又不少，实在是无能为力。
　　龙血先生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扭回头来看着洪，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当时只要洪当着龙血先生的面说出二牛的名字，随即就会与二牛他们一行人相见，也就少了其后的许多周折。对于阿福和若妍龙血先生是没什么印象的，但二牛，龙血先生可谓喜爱有加。多次点拔其招式、套路，别看二牛平日里憨头憨脑，一副木瓜相，对于武学，却是资质过人，一点就通。此时的二牛已被龙血先生授予战狂封号，比起洪的白身来，还要多了几分荣耀呢。
　　洪见龙血先生也点头示意，不好再行追问，施了一礼，退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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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的前一天晚上，洪与伙计再次来到酒馆，这次是伙计请客，算是为洪饯行。
　　几杯酒下去，彼此都喝出了热度。伙计端着酒杯看着洪，一脸苦相，欲言又止的样子。洪感到奇怪，忙问，三哥这是怎么了？
　　伙计复又把酒杯放下，表情凝重。会战不比平日迎敌，敌我众多，届时刀剑无眼，稍有闪失。。。　。。。唉，我真是有些后悔，回去把这事跟我母亲说，母亲还埋怨我，二个哥哥都死在会战中了，莫非还要让朋友搭上一条性命？
　　洪便笑了，三哥此话说得严重了。我作为一名法师，国家有难理当驱身前往，不敬些讲，伯母就算再仁德慈爱，此观点也不免有些妇人之仁。难道为了一己之危就可以视全局于不顾吗？再者，此前苍月岛之行，弟也攒了些实战经验，并非是初出江湖的懵懂之辈。三哥尽可宽心，在这里安下心来等候弟凯旋归来。
　　伙计听完，顿首道，我就是羡慕你们这些勇士们，抛下个己私利，为公为民，去闯一番大事业。说完举起酒杯，来，兄弟，三哥在这里敬你一杯，愿此行破敌斩将，早日凯旋。
　　洪也站起身举起酒杯，与伙计对碰，彼此凝视一眼，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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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出发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送行的亲朋好友哭声喊声连成一片，防具店伙计也像很多人一样爬到防具店屋顶上，隔着人山人海的人浪向着洪挥手致别。好不容易，队伍终于出得城来，出城之后，送行的人群就不得再行搅扰。又与城外驻扎的队伍会合一处，先行来到一个开阔地场，围成方圆。龙血先生在中间搭建的高台上，先行发表讲话。讲话内容无外乎是历数怪兽几百年来累累罪行，追忆塔法国勇士们在这几百年间前赴后继与怪兽进行的无数次艰苦卓绝的争战；最后，鼓舞众勇士继承先烈遗志，为国为民，舍小利保大局，英勇作战，奋勇直前。讲话完毕，军法执行官随后又宣读了对于临阵脱逃，扰乱军心，消极避敌等行为的惩处办法，及对有功人士的奖励原则。所有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均已进行完毕，龙血先生站在高台上，四周巡视一番，一挥手，道了声：出发！随后，整个队伍依次以第一至第五梯队，向着比奇省与毒蛇山谷交界地带进发。
　　
第二十六节　陷入苦战
　　每一个梯队都是近万人组成，武士位于队伍的前端和两侧，道士其次，中间是法师。至于装备，都是由国家发给一定数量补帖，个人再依自身能力到防具店、武器店自行挑选。队伍中，武士多是一身重盔甲①，手持斩马刀②或凝霜，极少数装着战神盔甲③，手持炼狱④；道士多是灵魂战衣⑤，手持降魔⑥，极少数穿着幽灵战衣⑦，手持银蛇⑧；法师中则多与洪一样，穿着一身魔法长袍，不同的是手持偃月，穿着恶魔长袍者⑨极及稀少，持有魔杖者更是凤毛麟角。高级法师多是当年与法神同辈甚至是法神的长辈。法神死后，法师界自此一蹶不振，持续下滑。年轻的后来者多是师从道士或武士，道理很简单，同样的能力，相比法师自己可以得到晋升封号的荣誉，这对于法师界来讲，无异于又是雪上加霜。
　　队伍从上午出发，中午就在行进过程中，各自取出背包里的干粮和水，边赶路边进食。这样脚不停闲，走到太阳傍西的时候，前线探马忽然来报：报——第一梯队遇到半兽人与毒蜘蛛的拦截，敌方数量有四五百左右，正在激战。
　　龙血先生听罢，道了声，再探再报。那探马随即拔转马头，向着前方奔去。
　　没一会儿，又一匹探马来报：报——第一梯队已经将敌悉数歼灭，此时整装待发，正在等候命令。
　　恩，龙血先生点了点头，传令下去，第一梯队可就地安营扎寨，救治伤员。其余各队赶至第一梯队近前，再行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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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悄无声息地拉起幔帐，将整个世界包罗其中。燃起的一堆堆篝火边，围坐着各路勇士，大家从四面八方赶至一起，此时便都聊起各自地方上的风土人情，又聊起游历四方的经历。再之后，也就是彼此最感兴趣的话题，聊起了女人。女人似乎是男人嘴里久兴不衰的话题，同理，男人在女人嘴里也是一样的待遇。有个战士说他的表妹长得如何如何漂亮，旁边就有个道士讲，他的师妹身材是多么多么地要命。有谈资的，讲得天花乱坠；没得讲的，在一旁竖着耳朵倾听。可累坏了那些刚从家门跨进江湖的年轻后生们，一个个把眼睛瞪得溜圆，把那新鲜和好奇的感觉滤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过瘾。看来，这一夜，免不得又要多一些人失眠。
　　洪在旁边听了一会，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可不是那些年轻的后生们，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眼瞅着就要成爹的人了，就差那么一步。一听到女人，他自然就想到了芷姗，想到芷姗，心里还怎么能静得下去呢？洪站起身，信步向一处水塘走去，途中一处篝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