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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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铃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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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办,待师弟提笔为那隆泽陛下写一婉言谢绝之信,烦大师兄转送一番,不就可以了吗?
  大师兄一听,欢喜道,师弟真是爽快,师兄一定在陛下面前多为师弟美言几句,使陛下决不为此另行刁难。
  那就有劳师兄为弟多费唇舌了,我这就去取笔墨来。说完,仇记转身欲望屋外走。
  哎,大师兄在后面忙叫道,师弟不必往返周折,我料师弟必不肯随我回宫,早已将婉绝之书信写好,师弟只须签个名姓便罢了。
  仇记一听,心中道,好你个天行啊,你官瘾也忒大了点吧。明摆着的事实,如果我到了比奇皇宫,不冲别的,就为这法神封号,国王也定会更加重用于我,甚至权位在你之上,你是怕我威胁到你日后的前程,这才不辞劳苦,费尽心机啊。
  大师兄说着,已经把一张绢布写就的书信在桌案上摊开,仇记上前大略看了看,意思是本人无意官家爵位,闲散成性,并且身为法师界领袖,也不能身兼两职。。。 。。。前面的意思是一些客套话,后面就是个人不能当任官家爵位的理由;虽然从前面几句话看,内容像是婉拒,但看到后面,态度却是异常坚决,甚至不乏对官场套路的嫌恶;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是彻底断绝了隆泽陛下欲任请仇记的念头。仇记看罢,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提起笔来书信下方早就留好的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大师兄见仇记已经签上名姓,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待绢布完全干透,就迭忙收起揣进怀里,与仇记拱手作别,带着老四,老六和老七匆匆离去。那样子,急得像在逃难。
  巨赞法师死后,仇记又在家呆了四个多月,其中三个月是为巨赞法师守孝。巨赞法师和妻子汴氏虽然已经生有两个儿子,不过巨府上下对于仇记这个多出来的守孝之人非但没有半点嫌隙,甚至还有那么点合情合理的意思。毕竟,巨赞法师在临死的时候是和仇记说的最后遗言,虽然,谁也不知道那一晚巨赞法师到底跟仇记说了些什么;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讲,跟谁说最后一句话,那就代表着这个人是他在人间最亲密或是最放心不下的人。就算仅基于此,仇记为巨赞法师守孝已经变成了情理之中。更何况当年仇记七岁被巨赞法师收养,来到巨府已经二十余个春秋,府中上下早已将他看做成是一家人。
  守孝期过,仇记在府中呆得简真是度日如年,心早随着外面的世界飞得又高又远。平时巨赞法师在的时候,师徒二人还能经常讲些法学,讲些实战经历之类的。现在,只能跟管家老云谈谈今天哪个小贩的菜卖得缺了斤两,哪家的媳妇背地里好像偷了人。就像这些市井杂烩,老云讲得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老云现在操持着全府上下的所有事务,真正忙人一个。大部分时间里,仇记就是手里拿着《儒学简摘》或《礼仪上邦》,眼睛看着偶尔从外面落进院子里树枝上的鸟儿,一看就是好半天,直到那鸟儿叫得倦了,飞走了,仇记才像忽然被闪了一下似的莫名虚空起来。终于,在巨赞法师死后的四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放亮,仇记就背起行囊,来到府上巨赞法师灵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看着供桌上巨赞法师的灵位,良久,说道,师父,记儿实在是熬不住了,您又不在身边,这一天天的时间过得特别的慢。相信你看到此时记儿的苦处,也会答应的,对不对?过了一会儿,仇记又顾自说道,师父不说话就是默许喽,那记儿就出去再行游历一番,到时一定给您带回更加精彩的故事。还有啊,仇记说着把背后的行囊取下来,从里面翻出一本《礼仪上邦》。师父,《儒学简摘》记儿已经能全本背诵了,这次走就带着这本《礼仪上邦》,定不辜负师父期望。把书重新塞回行囊的时候,看到了左手中指上佩带的紫碧螺,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这才悄声对着灵位说道,放心吧师父,我会记得您的训戒的。
  背好行囊,收拾了一下周身行装,再次于灵位前站定,深深掬了一鞠,起身时,眼底就泛起了泪花。使劲眨了眨眼睛,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仇记小声地哽咽着,师父,记儿好想您呀。。。 。。。
  伴着迷蒙地晨光,巨府的大门欠开了一条缝,一个青年从高高的门槛里跨了出来,立在门阶上长出了口气,随后,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终,隐没于一片浓雾之中。
  
第四十九节 魔神现世
  半个月后,盟重土城,客来酒家。
  哟,客官,不好意思,本酒家现在已经客满。伙计见有人进得门来,忙上前招呼道。
  仇记听伙计这么说,刚想抽回身出门,不经意间却看到店内*窗口处,有一张桌位空闲。时值正午,天气炎热,店内食客即使是手摇折扇,也大都是热汗淋漓,这窗口的位置早该被人抢占,却为何空闲呢?仇记心中纳闷,用手点指道,那不是有一张空桌吗?
  伙计脸上堆起笑来,客官有所不知,那桌位早已被人用重金预定了。
  伙计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正惹到仇记心口上。仇记幼年父母双亡,吃村中百家饭长至七岁,后被巨赞法师收养。在村中吃百家饭的时候,都是一些穷苦人家,自己家里吃饱穿暖尚成问题,但对于仇记多出的这一口,从没人嫌弃过,甚至轮到了仇记来自己家吃饭那天,宁可自己一家人饿肚子,也要让仇记吃好。当时村里是有个大户人家的,听说当家的在盟重土城做了个什么官职,一家人的生活便过得很是滋润。然而,这户人家过得滋润是不假,却是关起门来不顾村人疾苦;近七年的时间里,仇记从没有吃过这户人家一粒米,喝过一口水。在仇记幼小的心灵中,就对这种富足人家生出一种莫名的嫌隙,对其的评价多少有些为富不仁的意思;巨府是这其中唯一的例外。
  仇记听伙计说完,心想,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好显摆的?哦,人没来,位子先买下,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大正午的,已经走了几家饭馆了,都已爆满,难不成要让我买两个烧饼就着凉水蹲在大街上吃?再怎么说我也是法神,让人认出来那可就是无法挽回的形象损失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把《儒学简摘》连带《礼仪上邦》都倒背如流,也是无从弥补了。想到这,仇记问道,伙计,那桌位是什么时候预定的?
  早上就已经预定好了的。
  人呢?
  付了定金后,人就走了,直到现在还没过来。
  这样吧,仇记看了一眼那桌位后,回过头来对着伙计说道,既然预定桌位的人迟迟未来,现在又正是饭时,难得寻个位置。我就先坐在那桌位,如果途中预定桌位的人来了,我给他让开就是了。
  伙计一听,面露难色,客官,我们开店是为赚钱不假,这钱多谁也不嫌扎手,但是,我们也得讲个信誉不是?那桌位既然已经被人预定了,在预定的时间内就只能为那位客官留着,不管人在还是不在。这也是行规,破不得。
  仇记一听,有些不快,难道你们开饭庄就只是为了赚钱做生意?把为民服务、解食客饥馑之急的本意初衷丢在一边?
  这。。。 。。。客官,您听我说。。。 。。。
  放下这边仇记和伙计理论不讲,再说盟重土城内,临水路上,走来一主一仆两名少女。前面这位,面如桃花,娇艳异常,正当妙龄,风折杨柳,美若天仙,貌可倾城。惹得路人颦颦回首,男人回首,女人也侧目;男人多看两眼,自然是异性相吸,女人侧目,那就饱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有羡慕,也有嫉妒。女子后面跟着一个随身丫环,十四五岁的样子,聪明乖巧,活泼伶利,一边在后面跟着前面的小姐紧着走,一边用衣袖擦着脸道,小姐,你慢点走,快累死我了。
  呵呵,玲儿,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逛遍法玛大陆上所有的大城市,盟重土城啦,比奇城啦,白日门啦,都要走遍。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不加紧点速度怎么行?
  啊?!玲儿张大了眼,小姐,刚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转遍了盟重省就回去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啊?
  在那之前我又没出来过,哪知道偌大的盟重省内全是荒漠,一点也不好玩。就这土城还有点意思,可是听这些路人讲,大陆南边还有个比奇城好像更繁华嗳,听说比这里要大上五六倍呢,不去看看岂不太可惜了?
  可是,出来这么久要是让魔。。。 。。。玲儿说到这忙收了口,紧走几步到了女子身边才悄声说道,要是让魔尊大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到时候我一个人全包下,要骂要罚都让父亲冲着我来,还不行吗?女子给玲儿打气道。
  可是,玲儿苦着脸,现在是这么说,小姐毕竟是魔尊大人的掌上明珠,到时候被重重惩罚的一定是我。
  哎呀,女子嗔怪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保证把所有责任揽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瓜葛在你身上。
  真的?玲儿半信半疑。
  真的,要不要我再举手起誓呀?女子说着将右手举到了脸边。
  有你这句话玲儿就宽心了,还起什么誓嘛。说这话的时候,玲儿已经把女子的手拉了下去。
  讲到这,大家也应该猜到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魔尊唯一的爱女,魔神。极为擅长魔法运用,对此有着天生异禀,深得魔尊宠爱。与其魔神称号极不相称的,其有个娇柔的名字,叫欣莹。
  二人又在路上走了一会,玲儿就慢了下来,看着身边的欣莹道,小姐,咱去吃饭吧,都走了一上午了,没累死也要饿死了。
  欣莹便用手指点了一下玲儿的鼻尖,笑着说道,你呀,不是累就是饿,真是服了你了。
  玲儿扬起小脸,半嗔半怨道,还不是跟着你跑了半天的缘故?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便往客来酒家这边走,那个*窗的桌位正是她们预定下的。
  铃儿,你说这街上的男人怎么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瞅什么瞅啊。
  那得问自己,你要是涂个大花脸,他们躲还躲不及呢。
  你这叼蛮丫头,叫你贫嘴,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哎呀,小姐,玲儿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呀。
  两个人在街上追着闹着,更惹得男人们驻足观瞧,女人指指点点。这主仆两人自小深在封魔殿中长大,对世间礼俗之事知之甚少,此时二人是图得一时痛快,却让路人看了一场热闹,彼此笑了一回,也就散去。
  玲儿跑到客来酒家店门,扶在门框上,大口喘气,腰弯得像只大虾米,挥着手对欣莹说,不行了,小姐,我是跑不动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欣莹看那样子比玲儿还要累,毕竟,玲儿平日里伺候她,还是多些腿脚走动的。此时欣莹扶住玲儿后背,话已经是说不出了的,只有大口喘气。
  二人在门边就这么喘歇的时候,却把门里仇记和伙计的一番争论听得一字不漏。此时伙计已经在仇记绰绰逼人的理论下语塞难言,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欣莹和玲儿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看正在理论的仇记和伙计二人,只说了一句,既然现在饭庄都没有桌位,就让他坐在那吧。
  说完,欣莹和玲儿已经向着那个*窗的桌位走了过去。
  
第五十节 误解颇深
  伙计一听,这事算是有了开脱了,忙在一旁奉承道,小姐真是知书达礼,为人分忧啊。见欣莹和玲儿也不答话,直冲窗边桌位而去,又回过头来,满面带笑对仇记道,客官,既然如此,您就请吧。说着向那桌位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仇记见这主仆二人如此气度,心中的怒气也就抵消些。待欣莹与玲儿已在一边坐定,这才走上前来,坐在对面。
  欣莹和玲儿还在谈论着刚才在临水路上的所见所闻,说到兴高采烈处,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仇记见这主仆二人并不像一般富贵人家那样,身上带有太多礼俗傲慢,心情轻松了不少,想要对二人言谢,抬头看了欣莹一眼,心里便是一个剔透。按说仇记在冠名法神以前,四方游历,游山玩水,没少走遍这法玛大陆各大都市,也没少见过漂亮女子,但象欣莹这样如此出众还是第一次,并且是坐在仅三尺之隔的桌对面,借阵阵微风之势,甚至能隐隐闻到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这更让仇记有一种隐隐的无法言喻的莫名感觉在心底里扩散开来。忙扭头看向一边,向着伙计叫道,小二,拿菜单我看。
  伙计迭忙小跑过来,手上托着菜单,仇记点了两样青菜,几张烤饼。对面的欣莹和玲儿见仇记点完了,也拿过菜单来看,七点八点,叫了十几样菜,这才说了声,好了,就这样吧,快快上菜。
  伙计见今天来了两位好吃客,心下高兴,笑容满面地回道,二位这边稍坐,菜马上就好。说完,又是一溜小跑,直奔后堂。
  不一会,菜已上齐,尽管盘盏相叠,依然是摆了个满满澄澄。仇记这边是早就上好了的,对面如临盛宴,自己相对的就清苦不少,也不好客套,只顾埋头吃自己的就是。欣莹和玲儿在封魔殿中虽说是不愁吃穿,但在吃上,也就那么几样,一年到头难得有些什么变化。此时二人见了桌面上的什么都新鲜,都好奇,这盘里捅上几下,那碗里舀上两匙,满桌的菜肴也不知吃哪个好。正在举筷不定的时候,外面一声闷雷过后,不一会儿,就下起急雨来。
  雨下得很大,直到仇记吃完了,仍没有一点将停的征兆。外面下雨,店内的食客便都各自坐在自己的桌位上,或闲聊瞎扯,或看着那外面的雨发愣。
  仇记这边是吃完了,欣莹和玲儿还在挑挑拣拣呢。一会儿玲儿说,小姐,你尝尝这个,酸酸的。一会儿欣莹又说,玲儿,这个好辣,你不是爱吃辣吗?尝尝这个。仇记听着二人对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按说这有钱人家的小姐丫环,在这样的小饭馆里吃些东西,还用得着这样好奇新鲜吗?再看她们二人的言谈举止,没有一点大户人家模样。这时候,仇记就想,看来这大户人家,尤其是大户人家的闰女,还是拿些样子的好,至少让人看了觉得是那么回事。想到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就从放在长条板凳旁边的背包里抽出《礼仪上邦》来,反正外面正下着雨,也不能马上出行,先看上两页吧。
  欣莹正和玲儿就着满桌菜肴评三论四,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仇记手里拿着本书,在书页未掩到的封面上,自上而下依次有“礼仪上”几个字,顿时面露不屑之色。在当时的法玛大陆,崇武蔑文早已成风,这个“武”既包括战士的武学,也含盖道士和法师的法术。法玛人在频繁的与魔尊率领的怪兽军团争战中,为自己投身三职业中一员,以自己的力量保家卫国而骄傲。而习文,在当时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考取功名,混迹官场,这条路相对三职业所倡导的保我家园、死而后已思想要平坦、容易得多,自然也就遭到世人厌弃;平常百姓人家,宁可像比奇城防具店伙计那样,甘于平凡,也不愿走此阳光大道,将个人的高官厚禄建立在众勇士浴血疆场之上。就连欣莹的父亲魔尊,提起疆场之上三职业勇士们毫无惧色从容战死的气魄也是颇有赞叹,对那些稳坐城中的众官僚们嗤之以鼻。久而久之,就在欣莹心目中形成这样一种概念:三职业的勇士们是父亲征服大陆的敌人,却是值得尊敬的,他们在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家园;官家不足以对我们形成威胁,却是令人厌恶的,他们将个人的富贵荣华建立在三职业勇士们以生命营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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