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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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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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旌阳点头道:“不错,不错,人之常情,昔年魏武如此雄才大略,大限临头之时尚且遗书家人自食其力、谨守门风,和何况将军乎?”

    此话说的颇为不客气,不过元丕听他并不拒绝,不禁心中一喜。

    许旌阳继续道:“人间寿数,虽为天定,但并不妨因时而宜,至于将军的寿算,却要着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嘿,说起来此人,亦不在老道算中,可真是脱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要寻他,都没处可寻,不过蛛丝马迹,还是有的。”

    元丕立刻道:“丕诚心请教老神仙,只有本心,再无它意!”

    许旌阳一挥拂尘,淡淡道:“你且回去,到那西城门楼上,看看紫气西去,便是那人到了,至于你与他有多大缘分,可能碰得上面,老道却是管不了啦,哈哈。”

    众人再询问,许旌阳只是不语,枯坐半天,只好纷纷告退。

    出了房舍,众人上马,凉州刺史道:“将军,我们便去上城墙么?”

    元丕正待答话,忽然心中一惊,转身回望,却见房舍内白光一闪,两条人影冲天而去,立刻情不自禁的大呼:“真是仙家手段!”

    众人再破门进去看时,果然老道士和小道童都没了人影。稍一计议,立刻向西城门奔去。

    刚刚上得城门,却听守城的士兵纷纷惊叫:“看!看西边天上,真是异象啊!”

    众人回首看去……

    遥远的西方,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此时是过了午时,头顶的太阳已经挥洒着无穷的热力,而西方的天上却像是多了一轮rì头,而且越来越白,也越来越刺眼,刺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忽然转红,再转紫,然后无声的爆发开来,沾染了小半个天际,随后消逝。

    众人大张着嘴,足足一刻钟都没回过神来。

    西方,天有异象。

    北魏史书记载:太和二十三年,五月凉州报极西之地,西天有rì一轮,历时一刻钟,化为紫光而散。六月帝薨,庙号孝文。

    ----------我是万恶的分隔符----------

    PS: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又名元宏,公元467-499年),在位期间崇尚汉族文化,实行汉化,禁胡服﹑胡语,改变度量衡,推广教育,改变姓氏并禁止鲜卑人回胡地归葬,宠信佛教,力排众议,迁都洛阳。;



………【第二章 夺宝风云】………

    不说北魏车骑将军元丕命人向西百般寻找应了卦象之人,纷纷扰扰了一年尚未成事,却说一年之后的北魏景明元年,凉州向西向西再向西,出了中华境界再向西的极西之地,有一宝象国,这宝象国都城是林阳城,概因城北有座山名叫大林山。

    宝象国方圆之大,不知其东西几万里远、南北几万里远,有大城二十七、小城五十九,人口数亿,乃是中华与天竺之间最大的国家,然则边境被山脉重重围绕,境内也是山脉河流星罗棋布,这几万里方圆的地方被穷山恶水占了大半,不过山见多是平原,物产丰富,也是一处宜居的国度。

    昔rì那紫光从天而降,却并未生在宝象国内,而是在乌斯藏国境内,落地化为两名小童,自名金童、银童,年约十六七岁,生的粉嫩可爱。两人法力高强,在山野中遇见猛虎怪兽一点不惧,可惜只要进了城,见了人,却因对世事一概不知,自身来历也是一概不知,无端的受人摆布,只好离城西行,一路上飞飞走走,出了乌斯藏国,过了福陵山、浮屠山、黄风岭、流沙河、万寿山、白虎岭、碗子山,又西行穿过宝象国,此行飞了足有二三个月,才在宝象国西方边境的山里,得一老狐狸jīng收留,从此在平顶山驻扎下来,寻了个洞府叫莲花洞。

    二童子受那狐狸jīng教导,化身为两名大妖,面目狰狞,额头分别长着金角、银角,在平顶山上炼化妖气,感化草木jīng怪为妖,不多时便成了势力,远近妖修皆称二人为“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两人并不知自己年纪,只因落地时金童个子比银童略高一些,便当了大哥,银童为二弟,一直如此,倒是兄友弟恭,万事有商有量。

    这一rì,两妖王在洞府中坐定,对近来事务一一详谈,银童道:“大哥,前rì你带小妖出门练兵,我在洞府中时,有一蛤蜊jīng路过,我留他歇息,他说西北万里之地,天空现有宝气,可惜一闪即没,眼下四处不断有妖王向那处赶去,兄弟心想,区区万里路程,不过是咱平顶山脚下,若是真有宝贝,我等可不能留给外人。”

    金童叹道:“这边也有宝贝,那边也有宝贝,这一年之间,听说的宝贝何止七八处,哪次是真弄出什么了?我听说近几年来,天象有些错乱,不时有星辰坠落,引动大地动摇,老母亲也告诫咱们说宝贝够了,多余无用,故此还是不去掺和为好。”

    银童道:“倒也是,想咱们身上带的宝贝,也是用不完的,匀给老母亲两件吧,她还不愿意要,咱们自己修炼不及,管它作甚?”

    两人计议以定,遂绝口不再提那什么宝光,说了些别的闲话,吃饱喝足,分别睡下。

    到了半夜,忽听洞府外有人喊门,金童惊醒,大喝道:“谁家孩子半夜乱跑?不知本大王会吃人的么?左右,开门给我拿了回来!”

    外面当值小妖也在睡觉,听了大王喊,只好叹声命苦,提了器械走向洞府大门,口中嘟嘟囔囔的发着牢sāo,拼劲全力吭吭哧哧的挪动着堵门石,隔门大骂道:“哪来的腌臜泼才,半夜扰人清梦,须知俺们两大王神功盖世,这几天正合计着跟俺们学吃人理!到时候给你洗剥干净,进了蒸笼,你才晓得厉害!”

    门外人笑道:“你们这些小魔崽子,却不知门外是谁么?待开得门来,舅公剥了你们皮。”

    这时候二大王银童穿衣走了出来,听门外这么喊,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狐阿七啊,你漏夜到我莲花洞来,是要冒充谁的舅公?小的们开门,我看这老sāo狐狸敢剥谁的皮!”说完大马金刀在前厅坐下,就等着狐阿七进来好好收拾一顿。

    狐阿七从打开的门缝里挤进来,却是一脸谄笑,不提适才的狠话,挥袖子把两名小妖赶到一边,道:“二外甥,多时不见,你们可好啊?”说着话要往客座上坐。

    没等狐阿七落屁股,金童系着扣子从里面出来,随口道:“这谁啊?哪来的臭狐狸jīng?我看你敢坐下?给我老实站着回话!半夜扰我洞府,若是回不明白,早上有顿狐狸汤喝。”

    狐阿七一脸谄笑立马凝固了,正在下落的屁股也一点一点升了回去。在小妖面前他还敢嬉皮笑脸的放狠话,对金角银角两位大王,他可不敢丝毫怠慢。

    说起来狐阿七,却并不是正宗得道成jīng的妖怪,而是收留金银二童的老狐狸jīng胡夫人的丈夫胡三才年轻时以妖力度化的小妖,后来胡三才遇见了胡夫人,两情相悦,便结成了夫妻,从前的洞府也不要了,入赘在胡夫人的洞里,小妖也都一哄而散。

    妖怪洞府树倒猢狲散的事情很多,被遗弃的小妖们也各有各的活路,要么投奔别的洞府,要么自己慢慢修炼图个正途的出身,说不定哪天运气好了,真能找到修炼之法,也能往妖王的方向努努力。可是这狐阿七偏偏不务正业,腰里揣着不少遣散的银子,到人间去混rì子,混人间就混人间吧,他还四体不勤,不务正业,整rì里偷鸡摸狗,没个正形,最后被人拉去赌博,一赌之下就刹不住输了个jīng光,少不得又回来找从前的伙伴去借,借来借去也是不还,别人不再搭理他,渐渐的不但百姓烦他,连山里妖怪都不待见他,再去找谁谁谁借钱,统统碰壁。

    混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实在是饿的面黄肌瘦,无法可想,只好去胡夫人那里去找胡三才,胡三才不忍心见他饿死,时不时给他几个零碎银子花着,他还打蛇随棍上,看胡夫人也心善,非要认个干姐姐,胡夫人不答应,他是死缠烂打,最后也没个结果。后来胡三才出事,没了,胡夫人见了狐阿七讨厌,不准他再靠近洞府,他也没脸没皮的伺机sāo扰。

    一直到去年金银二童来了,胡夫人又发现狐阿七悄悄想接近俩孩子,这下算是发了真火,叫人一顿打折了他两条腿,远远的扔出去,并郑重其事的告诫孩子们不准与这破落户来往。

    金童银童也听话,在胡夫人那里见狐阿七一次必定打一次,不过后来两人开了洞府,狐阿七再来奉承,谄言谄语说的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倒没好意思再打他,只是见了损几句,心情不好就撵走,狐阿七也是唾面自干,回头就跟下面小妖吹嘘,自摆身份说是两位大王的干舅舅,小妖里面有脑子不利索的,见他常来,也不怠慢,来来回回的也混了不少吃喝好处。

    不过狐阿七千般不好,却有一点好处,他绝不会眼看有霉头还往上凑,修为虽然上不去,但心气儿还是挺活泛的,像这种半夜叫门的事情,他明知必然挨打,是从来不会做的。

    这回惊动了两位大王,狐阿七自己心里打鼓,金童银童也很好奇,见他乖乖走回大厅中间站着,金童便问道:“你这老sāo狐狸,说吧,什么天大的事情,能给你熊心豹子胆,敢打扰我们睡觉?”

    狐阿七一脸无奈的道:“我说,大外……嗯,大大王啊,你也别一嘴一个sāo狐狸,要知道你那老干娘也是狐狸来着……”

    “嗯?”银童不干了,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蹿近身来,不知从哪拽出个半人高的葫芦,一葫芦把狐阿七砸趴下,然后葫芦如雨点般砸下来,狐阿七在地上抱着脑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银童边砸边教训道:“贼个老sāo狐狸,还敢和我干娘相提并论,你NN的,你就一jīng怪,我干娘那是正经的妖,脱了原形就是人,你不是sāo狐狸谁是?你屁股后面不是尾巴,难道是你娘的裹脚布啊!”

    砸了半天,听着狐阿七哀嚎声都小了,金童摆摆手道:“好了,别管怎么说,是胡太公从前的手下,打死了不当人子,二弟留他一口气,看他有啥话说。”

    银童收了葫芦回去坐下,狐阿七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半天,要知道金银二童很久没揍过他了,这回他在心里可改了,总算爬起身来,含泪道:“二位大王,是小的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不过今夜敲门,确是有正经事要上禀的啊。”

    金童不耐烦道:“说吧说吧,还想让我兄弟赔你医药费是怎地?”

    银童道:“哼,医药费想的他美,赔几个烧埋银子我倒乐意。”

    狐阿七听话一个激灵,急忙擦擦泪道:“不是不是,小的没想讹诈,那个,那个,长话短说长话短说。两位大王该是知道的,就在平顶山西北一万一千里处前两天有宝光呈现,各路的妖怪都去找了,今天我听到风声,说是有个蛤蜊jīng把宝贝起了出来,几帮人有妖修有人修,正在埋宝的地方打来杀去的互相抢,那宝贝,端的神妙啊,蛤蜊jīng跑了老大一圈甩掉了众人,炼化一下,发现竟然是天庭勾陈上帝的御用物品,能放出一道白光,被那白光照到的莫不立刻断气倒下,身上一点伤痕也无。这下蛤蜊jīng可厉害了,先前追杀他的一帮人被他放倒了一大片,可是还有人不依不饶的追着抢,蛤蜊jīng受了暗算,跑不动了,只是仗着宝贝犀利,步步为营,不过也是摇摇yù坠。小的是听几个大妖怪说的,他们想趁着好时机也去蹭点油水,小的也有心要去,不过想想那蛤蜊jīng已经离两位大王这里千里不到,不来说一声不显好,所以这才冒昧打扰,请两位大王恕罪啊!”

    金童嘿然道:“就凭你,一个小小jīng怪,还想去抢宝贝?你还真有脸说的出来,行啊,信儿你也送到了,我们不爱去,你去抢吧,若是不敢去抢,我亲手把你埋了!”

    “啊!”狐阿七惊叫一声,他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报个信儿,要是奉承的好,希望能弄两个赏钱花花,哪知道金童忽然让他去抢宝贝,这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殊不知金银二童平生最恨一件事,就是被人骗当枪使,当年刚刚落地的时候没少踩圈套,要不是法力高强,多少次连xìng命都差点丢了,从前狐阿七只是阿谀奉承,倒没利用这俩人闯过什么龙潭虎穴,这次想勾引俩人去拼命夺宝,金童立刻就不乐意了。

    狐阿七见金童站起身来朝他走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磨磨蹭蹭的向后退去,银童见此状况冷哼一声,起身回去睡觉了。

    金童本来是要踹狐阿七几脚把他赶走了事,可是走到狐阿七身前,却忽然“福至心灵”不知闪了个什么念头,一把拎起狐阿七,狞笑道:“你不是要抢宝贝吗?怕是追不上人家吧,大王今天睡一半睡不着了,这就带你去!”

    说完化作一股狂风,提拉着狐阿七出了洞门,向西北方向飞去,剩下两个小妖面面相觑,已经开了条缝隙的洞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只好就地坐下,等大王回来。

    金童拎着狐阿七,片刻就飞了几百里,远远望着前面地上不时有光芒闪过,不是法宝就是法术,想必就是那个“夺宝”的地方了,便对狐阿七道:“看见了吧,前面就是你想去的地方,你丫的这就去吧!”抡圆了胳膊就把狐阿七向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狐阿七拖着一条长长的“啊”字惨叫如流星般撞向了战团正中心,骨头也不知摔断了多少根,好在是jīng怪,皮糙肉厚,多少还有些法力在身,路上又被树枝挂了几下,总算没有当场摔死,这时候哪还有空想什么怨恨?一摔到地上立刻连滚带爬、龇牙咧嘴的向战团外围爬去。

    却说那蛤蜊jīng得了勾陈上宫天皇大帝的宝贝,只是粗略祭炼一番,就被数股势力追上,一路打打逃逃到了平顶山,终于被人围住走不掉了,四周影影绰绰的足有二三十号人,法力俱都不俗,有妖修有人修,甚至还有剑侠,自知今rì讨不了好,也恨自己运气太好,怎么稍微刨了一铲子就被自己刨出来了呢?

    正在拼命凝聚功力,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白光四处扫着,还得留神看不见的地方忽然就飞出一记法术,这当口天上又有个小妖先声夺人的直降而下,登时大怒,吼道:“真是世风rì下!想我西牛贺洲千百年来,天材地宝从来都是先到先得,现在可好,你们这帮腌臜货sè,都和东土大汉的人学会了,都会抢了。这边打着还不够热闹,还有扔小妖下来拼人口的?行,你们都狡诈,就欺我傻不是?好好好,今rì我马蛤蜊得不到,你们也都休想得到!”

    说着话,凝聚起妖丹的残余功力,一股脑贯入那法宝之中。

    四周人等见此情况,不禁个个惊呼:“小心,他要爆丹!快跑!”

    金童高高站在天空中,这距离应该是威胁不到他的,听着下面的话,感叹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蛤蜊jīng看着不起眼,二弟也没说,竟然是个结丹的高手,真人啊,唉,不过死前拉这么多垫背的,也算他死得其所。”

    正感叹见,之间下面白光猛的一暴,周围四五十里全都化作一片白地,蛤蜊jīng、追杀人等以及扰人清梦的的倒霉蛋狐阿七全都被笼罩在范围之内。

    在那一瞬间连高空的金童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聚法力向上提升,才算得免一难,再看下面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下面目光可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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