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丁浩有点晕,按照金童的xìng格,下了一整天的工夫,竟然只做了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有些难以接受。
“撒网。”金童神sè凝重的道:“只有撒开大网,才能见到效果,就算网不到大鱼,也能挤压大鱼游动的空间,我们又不全靠他们。而且,除了这件事,以后也未必就没有其他案子需要他们帮忙查的。”
他继续解释道:“这些人很得用,而且有一点好处,他们办事是被我们逼的,而不是被买通的,我们不需要包庇他们的过错,如果他们以后犯了事,也不敢找我们帮忙,更不敢对推官说我们曾指使他们办事。”
“有道理。”丁浩点了点头,没功劳有苦劳,就算这件案子办的不理想,至少自己发动的几百人去调查,加上出动抓人的人马足有上千人,大网撒开,逮不到鱼只能是运气问题了。“下面怎么进行?”
“你回去照你的路子继续办吧,我回府等消息,需要调高手助阵的时候找你。”金童淡淡道。
长乐公主对他倾诉衷肠,他需要给长乐公主一个交代。
有些迂腐吗?金童淡淡的笑了。
回到雅居别院,又是一个清晨,金童命刘二狗安顿了刘三路等一干人,自己用了早饭去花园里找张躺椅躺下,专心致志享受丫鬟按摩。
对于眼下长乐公主的事情来说,查案主力还是丁浩,他顶多就是从侧面提供些支持,主要还是武力方面的。
说到武力方面,金童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阆苑宫中自己第一次参加战斗的过程,昨天一整天诸事纷繁,一直忙了个通宵,还没来得及总结教训呢。
仔细想了想,金童感觉那晚的三个杀手在绝对实力上应该不如自己甚多,自己有速度,这一点是非常绝对的优势,并且还有飞行的技巧,这个就不是先天高手可以达到的高度,就算是他们浮空时间可以很长,但终究也是一道弧线,自己就算不想暴露修士的身份,也可以随心所yù的控制弧线,甚或是平移和波浪形前进。
力量方面,那名被自己隔空一拳几乎打散的杀手就是最好例子,寻常的武功高手肯定撑不住自己施展法力的打击,可是一来自己不能无所顾忌的全力施展,毕竟经自己推断修真界肯定有类似修士不能随便插手凡间事务的规定,二来自己也看到了,武功高手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是可以躲开的,就算是那个倒霉的杀手被自己偷袭,也至少躲开了一半,自己总不能老是搬起一座假山砸来砸去吧?
而在攻击技巧和伤害程度上来看,就很难说两者之间的差距了,如果对攻,自己可以无视一些不太致命的伤害,比如现在腰间火辣辣的疼的那块地方,那枪尖足足戳进去半尺来深,不过初期流了些血之后,经过自己调用真元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如果那些杀手中了自己深深一刀的话,后果应该就不那么乐观。当然,如果自己一刀得手,更大的可能是此人被自己一刀两断,当场嗝屁。
但是是技巧上,对方就自己不止一筹两筹了,比如自己出招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已经快到极致了,却能被对方好整以暇的挡下来,而且在挡的过程中,又是牵引又是卸力,一点都不耽误,后来自己连砸碎对方兵器的目的都没实现,而在自己要抽身而退的时候,对方又能在第一时间缠上来,一剑一剑的虽然没自己快,却总是从自己最难受的方位攻上,牢牢把握对战中的主动,这些就都是技巧了。
高手的经验无法复制,不过技巧是可以学习的……
想到这里,金童立刻jīng神一振,挥手命丫鬟们退下,派人去亲兵休息的地方找高手来。
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被亲兵推选出来的高手,晚上睡了个安稳觉的刘二狗亲自带领,金童起身相迎。
众人躬身:“参见将军。”
金童回个礼,开门见山道:“昨夜各位都辛苦了,不过我这里有些急事,只好打扰各位休息。”
众人回答:“不妨,请将军示下。”
金童也不脸红,呵呵笑道:“昨晚找那帮流氓混混的麻烦,原因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前夜我在长乐公主的阆苑宫,发现有刺客行刺,急忙赶去救驾的时候遇见三名刺客,至少两名是先天高手。嘿嘿,交手几次不占便宜,我也没办法,只好抢了公主殿下夺路而逃,却被最后一名不知什么级别的高手所伤。”
说着他解开衣服让几人看腰上的伤口,大家无不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天,就算伤口已经收拢了,也能明显看出那创口都多大,并且他们已经听说是枪伤,被枪捅出这么大血洞,那得捅多深啊,还亏着大人能连续忙碌一天一夜,丁点事儿没都看出来。
一亲兵期期艾艾道:“将军,为何不缝起来?须谨防败血。”
金童一怔,笑道:“忘了,不过已经不流血,应该不碍事,败血症嘛,我可得不了。言归正传,各位估计也知道我的出身,在西方可学不到什么jīng妙武功,现在既然从军,总是要有些保命的玩意,像前夜那般,说不好就丢了一世英名,所以,想求教一下军中高手,学点中原武功,不知各位可否教我。”
顿了顿,又道:“若是师门有规矩,或者有不传之秘,当然不能勉强。”
下面几人互相看了看,其中站出来一条大汉,身高仈jiǔ尺,一身的黑皮,曲卷的络腮胡子被刮的稀稀疏疏,不过依稀还能看出来没刮之前应该十分“雄壮”,他也挎着柄腰刀,和金童的一样制式。
此人抱拳道:“属下彭双木,乃是徐州彭城人,祖上彭越创有五虎断门刀七十二式,属下不才,只学得六十多招,这刀法虽是家传,但某家外姓弟子很多,既然与将军是同乡,属下愿演与大人,绝不藏私。”
金童一听“五虎断门刀”,登时大喜,这可是历史上有名有姓有出处的刀法,虽然被许多武侠小说贬为二流武功(例如前文提到的《武林情圣成名指南》),但也只能说是书中人物没练到家,其实也有不少小说,特别是以武功写实著称的梁羽生笔下就一直说这刀法很厉害,在金童看来,应该是后天武功中的代表作了,再往上说,都是打通任督二脉进入先天之境,刀法招式已经成了累赘,领悟意境成了主流。而金童现在缺乏的就是基本的成套路的攻击手段,明白了这些手段之后,难保不能在更高的境界内继续发扬光大。
金童与彭双木对面一揖,其他人等都非常识相的找地方歇着了,虽然只说是演练,但也和授徒区别不大,大家虽然并肩作战,但牵涉到细微处的讲解,还是按规矩不听为好。
彭双木开始慢慢的演练“五虎断门刀”,先是八种基本技法“撩、砍、抹、跺、劈、崩、勾、挂”,每一种技法都有配套的用力技巧,主要是体力与内力配合,每演示一种技法就立刻进行讲解,这种技法的优点在哪里,破绽在哪里,如何弥补,实战中如何施展和应对,然后一招一招,比如什么铁牛耕地、旋风扫叶、凤凰展翅、四方盘斩、连环三刀、流星闪电、八方风雨、分花拂柳等等,每一招过后也是一大套讲解,比如这一招含有哪几种技法,各种力道之间的相互配合,此时步法应该怎么配合,卸力卸到哪去,又如何反利用对方的力道破绽等等,非常投入和详尽。
金童边听边看边点头,边用神识记录,有了神识的帮助,几乎是过目不忘,短期内就能融会贯通。
整整一上午,彭双木讲解到第六十五招,然后道:“将军,余下七招,大致已经失传,属下资质驽钝,也推测不出,只知道一些片段,只好演示一遍就算。”
金童郑重点头,彭双木就把剩下的七招“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负子渡河”、“重节守义”一一演练过,只知道一个招式的也按一式来演,确实是支离破碎,令人摸不着头脑。
最后彭双木道:“将军,按说五虎断门刀应该用厚背大刀,但魏晋之后,冶炼技法与钢质改进甚多,我们的制式腰刀虽然短窄,但重量不差太多,所以这些招法,属下也都一一有些改动,配合窄刀,威力比之大刀并没有下降多少。”
金童在心里默想片刻,对彭双木道:“学了半天,我也演练一次,请彭兄多加指点。”
彭双木连连道:“不敢,不敢,将军请。”
金童深呼吸几次,钢刀出鞘,以快于彭双木演练速度数倍的节奏,虎虎生风的舞了开去,立刻湖边刀光乱气一片,嗖嗖的风声直掠而过。
转眼六十多招施展完毕,金童还刀入鞘,问道:“彭兄看看如何?”
彭双木赞叹道:“将军真天人也,短短时间,便已经掌握了jīng髓,除了变招处不够圆滑尚需多练之外,各种技法都十分准确入微,真是天才。”
金童笑道:“天才不敢当,不知与彭兄一起来的那几位,都有什么好手段呢?”
彭双木道:“赵吉是家传金锏,杨英是家传长枪,黄构是武陵剑法,霍朗是朝阳刀法,他们几个怕是不能外传的,廖奎的伏虎拳也够呛,另外温良的松风剑法、韦业的折钗刀法该是可以传与将军。”
金童点头道:“嗯,那我这两天就找赵吉杨英他们对练吧,你且去歇息,辛苦啦。”
彭双木笑道:“对将军出力,谈什么勤苦?属下告退。”
金童目送彭双木离去,心里琢磨,这时候临阵磨枪,能有多少效果?嘿,学一些经典武学当然是有好处的,不过学会之后还是要赶紧融入道法的攻击手段中去,不然就白学了。
唤来丫鬟们继续按摩,金童静静躺下,在心里继续演练刀法。
话说玉门关的伏羲堂,乡老陈伯超正检视着下面呈上来要发往北都洛阳的文书,一篇一篇的浏览过后,忽然发现一个手札,看了看,顿时怒道:“这是谁送来的?什么时候私信也可以送到伏羲堂来,当伏羲堂是他自家开的驿站吗?扯碎扔掉!”随手扔在地上。
下面的书吏大气都不敢出,默默捡了起来,心中念叨:“这陈乡老是怎么啦?公文之中夹杂私信的时候太平常了,怎么这次就单单挑出来一封打回去了呢?”出了大殿,他打开手札看了看,不禁一阵摇头,原来是蔡家要送给的洛阳伏羲堂蔡乡老的家信。
蔡家的晓月楼被金诚大人的夫人一把火烧掉的事情早就全城皆知,私下里各种版本传的沸沸扬扬,金夫人这两天变本加厉,派出N多队亲兵全城搜捕大嘴巴乱讲话的人,不管传播的是哪种谣言,也不管是转贴的还是原创的,只要是诋毁金夫人清白的,抓到立马一顿打成猪头,门牙统统拔掉,家中砸个粉碎,蔡家的仆人出门一个被盯死一个,谁敢和他们乱对话都要受到怀疑,另外还有传言说如果蔡家再不安分,连大公子的命都保不住,这么大的事情,蔡家肯定是要上报给洛阳蔡乡老的。
现在家信被伏羲堂打回去,已经很能说明本地伏羲堂的态度,肯定是要帮助金诚大人,书吏摇了摇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他随手把手札扔在了走廊尽头的垃圾箱里。
当然,很快又有人夹带着书信去了洛阳,身上夹带书信,伏羲堂是不会检查的。
………【第五十九章 首次陛见】………
() 刘使君回京之后十分的炙手可热,每rì登门拜会的高官络绎不绝,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刘贵不但是侍中陆秀大人的亲信,更是中书监一系最得力的军方将领。
本来朝中三个最大的派系,就是尚书省、中书监和车骑将军,现在先是西北战事,玉门关首当其冲,后是车骑将军元丕遇刺身亡,军方面临着很大的变动,作为玉门关大都督的刘贵一回京,立刻引来了无数有心人的目光。
可是其中有一位登门访客,来意却出奇的不是政策咨询,而是兴师问罪。
刘贵一脸无奈的亲自到大门口去,迎接伏羲堂乡老蔡光正。
蔡光正年逾古稀,不过所幸jīng神头还是甚好,否则也不会被国器选中为祭祀乡老,他本是户部侍郎致仕的,在家清闲了一年不到就又到了伏羲堂,之后因为伏羲堂的关系,地位反而比从前在任时更高。
“刘使君,”蔡光正yīnyīn笑着:“你的治下真是好不繁华啊!”
“呃……”刘贵心中暗叹,脸上赔笑:“还好,还好,承蒙乡老夸奖,刘贵愧不敢当。”
“哼!”蔡光正一甩袖子,坐上正厅的主座:“光天化rì之下,城池闹市之中,竟然点了一天一夜的火把,是要烤龙肉么?你刘使君可是父母官,须知我蔡家满堂也是你治下的百姓!这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不能一味的偏着护着。”
刘贵呵呵笑了,端起茶碗,慢慢啜了一口,道:“原来是此事,真是劳烦乡老cāo心了,刘贵虽然远在万里之外,但听闻了此消息之后,也是十分紧张,立即传信派人详察,此刻回书已经到了,乡老不必惊慌。”
“嗯?”蔡光正想不到刘贵会如此应对,不禁疑惑道:“地方上回信了?准备如何处置?”
刘贵正sè道:“当rì事情是这样的,乡老族中的产业晓月楼曾有一卖艺的女子名叫冰柔的落脚卖艺,后来被贵手下的长沙司马金诚看中,从晓月楼中接回家去,许已正妻之位,呃,五礼皆备,只是尚未亲迎,这阵子因为公事,贵派金诚来洛阳公干,不得不推迟婚期。可是金诚前脚走,后脚就有人传出谣言,说金夫人从前在晓月楼不是良人,与蔡家……呃,乡老请勿怪罪,说是与掌柜蔡福的儿子有染,不能做官员正室。这位金夫人听闻后立刻去晓月楼找蔡福的夫人理论,两人在说话期间,忽然晓月楼不知何故失火了,金夫人急忙派人去救,可惜只救些人出来,大火一起就无法扑灭,只好离去。事后玉门关城内又有多起谣言说些火灾的起因,已经被留守诸将止息流言,现在关内还算平静,至于晓月楼损失的银钱……”
话还没说完,蔡光正已经被气的哆哆嗦嗦,面门青筋都鼓出老高,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胡说八道!使君,此事你若是如此敷衍了事,老夫就是闹到皇上那里,还得让你吹不了兜着走!”
刘贵“惊愕”道:“乡老这是哪里话?莫非贵的属下所查消息有误?”
蔡光正勉强压下一股气,恨恨道:“明明是那金诚的夫人纵火烧楼,怎能反而变成救人救火?一定是你的属下互相勾结,蒙蔽上官,刘使君,你必须查个明白!”
刘贵为难道:“这个……若是乡老不满意,贵再次行文过去,令他们重新彻查?”
蔡光正的胸口明显起伏,白胡子都支了起来,嚷道:“首犯在家安坐,他们查个什么?为何不带那金夫人到案?若是那金诚有私下通谋,为何不一体惩治?”
刘贵叹息道:“这个,按照本朝律法,金诚是六品官,他的夫人按例无须过堂,而且都督府诸人已经到家里去详细问过,都是依律当为的,至于金诚……呃,乡老不妨等他出宫再去找他问罪?”
“啥?”蔡光正有些意外:“出宫?”
刘贵点头道:“不错,金诚为围剿逆贼大案进京述职,前天夜里碰巧救了长乐公主的玉驾,今天中午有中官来宣他进宫面圣,贵已派人给中官引路去金诚府上,现在应该已经到皇城了。”
“……”蔡光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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