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慌张起身往外奔,没出两步被一个同伴的腿绊倒,倒下身来砸到了两名同伴,众武师乱成一团,纷纷起身让步,那青年武士奔到武台下用力一跃,
头撞上到武台底板登时晕倒,众人无不惊愕,江城子脸上无光,怒喝一声“废物!”。
………【第三十二回 比武】………
众人见西夏武师如此脓包,远没有想象的诸般厉害,便放松了心情,均觉此次比武胜券在握。
江城子又指了一名粗壮武师喝道:“你去!”那武师在箱子上写了“李子彬”三字跃上武台。历骏驰立起身来道:“属下去会会他。”跃上武台应战。
李子彬向历骏驰施礼相见,也不说话,跨上一步右掌扬起,左手握拳呼地击向历骏驰面门,历骏驰闪身让开还了一掌;众人暗暗点头,这位李子彬无论是内力、速度都比前几位强多了,两人都是近体快攻打法,不多时已对了几十招,李子彬脚步沉稳,出拳如风,历骏驰掌法变换迅捷,斗了个旗鼓相当。
绿姐轻声对战魂说道:“你可曾注意到西夏后排之人?”
战魂凝神望去,只见西夏人后排九名老者闭目盘坐,无论武台发生什么事只是充耳不闻,这九人不十分高大,被前排众人遮住了身形,是以未曾留意,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疑道:“莫非此九人是正主?”
绿姐点头道:“如果没猜错,这些人是飞龙院的长老,共有十二位,几十年来深入简出,在飞龙院研习天下武学,从未涉足江湖,此番大举出动必定有所图谋。”
战魂心中惊疑,忽听周围众人轰然叫好,原来历骏驰掌法突变,李子彬躲闪不及,左手臂重重挨了一掌,啪的一声骨头断裂;历骏驰一击得手退了几步,李子彬疼得脸上汗滴涔涔而下,退后几步将左臂敷在怀中,伸了右臂又上前与历骏驰斗在一处,众人见他硬气都心存好感,心中暗暗期盼历骏驰不要伤他xìng命;李子彬伤了左臂,身法大受束缚,与历骏驰相比高下立分,只不过历骏驰不忍痛下杀手,对了几招后历骏驰发力将他震退,抱拳道:“李兄何苦无谓坚持,莫若伤好之后再来,历某定然奉陪。”李子彬点了下头,跃下武台走到江城子面前躬身道:“属下无能,胜不了他。”
江城子不耐烦道:“罢了!”挥手让他归列。
西夏武师后排九人中行出一位清瘦老者,须发尽白步履凝重,却没有在箱子上写字直接跃上武台,道:“老夫陈长青领教华山赵掌门剑法!”
绿姐道:“赵掌门请务必小心,此人是飞龙院长老,西夏国手。”赵雪松点头起身,取了长剑跃上武台,剑尖向下以晚辈身份抱拳行礼,陈长青坦然受之,从怀中抽出一柄软剑,那软剑本是缠在腰中,乍一取出剑身绷直,兀自抖动不已嗡嗡作响,陈长青双指夹住剑身向上滑动,缓缓说道:“赵掌门,你可认得此剑。”
赵雪松见他手中软剑幽幽泛出青光,中间篆书“素云”二字,心中一惊,道:“莫非是先祖师爷陈老先生的素云剑?”
陈长青点头道:“正是,赵某一生孤僻,只是与令师祖陈老前辈交好,六十年前我年轻气盛,对自身功夫颇为托大,击败了不少名门好手,名声渐盛。而后约了陈老前辈切磋武功,陈老前辈一再避让,最后经不住我苦苦相逼终于答应与我比武,我在陈老前辈剑法之下没挨过十招便抛刀认输,华山剑法之jīng妙令我十分倾倒,当下向他请教,陈老前辈为人襟怀坦荡,知无不言将一套剑法详细讲解,此剑法果然奥妙无穷,我学了后如痴如醉,便抛弃本门刀法不用潜心研习。”
跋陀高颂佛号道:“阿弥托福!施主是天山快刀李青李老先生。”
陈长青向跋陀拱手施礼道:“当年浑号不提也罢,跋陀大师身子骨可安好?”
跋陀微笑道:“彼此。”
陈长青转身对赵雪松道:“此后每两年,我都去华山拜会令祖师陈老前辈,将我所学华山剑法演练请他指点;等到第十年我再去华山,陈老前辈竟已仙逝,令师依照陈老前辈遗命将此素云剑赠我,我心中十分悲痛,便改了名字随陈老前辈之姓,自此不问江湖世事,五十年来闭门不出专事研习华山剑法。”
江城子心中焦躁,喊道:“陈长老,莫忘了正事。”
陈长青将素云剑一抖,对赵雪松说道:“既是比武,赵掌门尽管全力攻来,你我各为其主不需谦让!”
赵雪松躬身道:“请指教。”说罢一招苍松迎客弓步向前长剑闪电般刺出,陈长青侧身避开,长剑堪堪从前胸贴身而过,赵雪松手腕急变,一招金雁横空长剑平削,陈长青纵身跃起,长剑刚好从鞋底擦过,赵雪松未等剑势走老,一招天坤倒悬剑尖向上急撩,陈长青身在半空无从着力,眼见长剑即将透体穿过,陈长青低喝一声素云剑出手,剑尖相抵,素云剑被压成弓形,陈长青借势弹了出去。
赵雪松抢上一招一招尽数攻向陈长青要害,陈长青或挡或闪只守不攻;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只这几招便知华山剑法jīng妙如斯名不虚传,难怪陈长青当初为之痴迷。
过了半个时辰,赵雪松急攻无果,大喝一声平地跃起使出最后一招长虹贯rì,长剑变换成数点剑芒罩住陈长青,陈长青无从闪避,素云剑带着啸声急挥而出击向赵雪松手中长剑,呯的一声双剑平面相交,赵雪松手中长剑从中折断,他怔了一下抛掉手中断剑,抱拳施礼道:“晚辈输了!”
………【第三十三回 恶斗】………
陈长青双目向天,喃喃道:“陈老前辈果是胸怀坦荡,当年传我剑法没半分保留。”少顷对赵雪松说道:“赵掌门已尽得华山剑法jīng髓,只是内力略显不足,可在此方面苦练,待得神、行、息合一,必有大成,此剑本是华山之物,现在物归原主也了却老朽一个心愿。”说罢将素云剑塞到赵雪松手中,飘飘然跃下武台,回到西夏武师一方闭目盘腿而坐。
绿姐皱眉道:“西夏人请的这些飞龙院长老,颇难对付。”
战魂道:“有跋陀大师、丹青子道长坐阵,未必便输了他们。”
绿姐摇头道:“飞龙院长老自是有备而来,他们闭门研习数十年,只怕已将各门派武功参悟透彻想出了制胜之法。”只见西夏武师中又行出一名老者跃上武台,绿姐见他轻功身法当下不再犹豫,也一纵身跃上武台,众人见武台尚距离她数十丈竟然一跃而上,轻功练到了匪夷所思程度都张大了嘴忘了喝彩。
绿姐抱拳道:“这位长老尊姓大名?”
老者道:“老朽土蒙。”
绿姐歉然道:“土长老是不是想邀峨眉元菱师太对战?小女子心急,想抢个先。”
土蒙被绿姐点破,尴尬笑道:“没事,谁来都是一样。”
绿姐伸手道:“请!”
土蒙不再说话,双掌十指散开似握非握,弯腰下蹲双腿似弓非弓,双脚不丁不八,脖子绷紧现出一条条蚯蚓一样的青筋;他摆了这个奇异姿势,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谁也瞧不出什么路数,只见他如猎豹般作势yù扑,人人都觉身上发冷。
土蒙双脚一蹬,身子如灵猫般窜出,双掌张开指尖弯曲向绿姐当胸插来,绿姐闪身避开,土蒙并拢十指拍出一掌,绿姐后跃喝道:“且住!”
土蒙凝身不动,微笑道:“怎样,怕了吗?”
绿姐冷冷道:“阁下不姓土,只怕是姓戴,祖上是黄州大明拳世家。”跋陀、丹青子等老辈大吃一惊,黄州戴家大明拳当年声名显赫,戴氏兄弟戴旭峰、戴旭辉号称“淮南双雄”,一生罕遇敌手,后来戴氏兄弟随义军抗辽战死沙场,戴家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想不到在此处又见戴氏后人。
土蒙坦然道:“嗯,老朽本姓戴,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绿姐道:“不错,你身法及武功套路大变,不过掌势、劲道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刚才你跃上武台我觉得身法隐约有些熟悉,又见你掌法便确信无疑,一般武功掌法或平或曲,又或拳或勾,只你这大明拳第一指节弯曲天下独一无二。”众人一想果不其然。
丹青子叹道:“戴氏兄弟何等英雄好汉,你身为名门之后怎可投身敌国,做出这般卖祖求荣之事?”
土蒙轻蔑道:“我父亲叔父战死沙场,以前的仇家欺上门来,占了我家园,追杀我孤儿寡母,我与母亲一路逃亡至西夏,才得以保全xìng命,那时你们这些号称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在哪里?”
丹青子与跋陀对视一眼,他二人当初得到讯息率人前来营救,却是完了一步,现在想来也是有愧于心。
绿姐道:“十六年前应天府天地门帮主周家满门三十五口被人用重手法残忍灭门,每具尸身都是身受掌法重击,指力透胸而亡,似是阁下所为。”众人又是一惊,十六年前周家被来历不明之人灭门,当时众说纷纭,成了当年武林一桩奇案,想不到竟是他所为。
土蒙道:“我母亲带我从黄州逃出,第一个投奔的就是他周家,他却害怕被牵连将我娘儿俩拒之门外,我不杀他们杀谁?”
绿姐道:“那么江洲通背拳王家、池州顺天镖局李家与你何怨何愁,被你相同手法灭门?”
土蒙冷笑道:“他们好端端的不老实在家呆着,偏偏跑去周家饮什么酒,我把周家老少杀光独独不见他二人,料想是趁乱逃出,便追上门去一口气将他们全家杀了个干净。”众人愈听愈是心惊,当年重重疑团逐步解开。
绿姐说道:“如此想来隐刃帮张老帮主背后所中一掌伤势同出一辙,也应是你所为。”
土蒙傲然道:“隐刃帮犯上作乱,张毅死有余辜。”隐刃帮战魂等人惊怒,齐齐站起。
绿姐怒道:“你为一己之私卖祖求荣,弑我同胞血案如山,今rì焉能留你在世上。”双掌平推催动内力排山倒海般向土蒙攻去,土蒙无可闪避伸掌与绿姐对了一掌,砰地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了一步,绿姐吸了一口气依旧是双掌平推,土蒙只得继续与她对掌,连对七掌过后,土蒙力竭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绿姐正待痛下杀手,只听“嗤嗤”暗器破风之声,绿姐身子急纵避开;三个身影从西夏武师中疾驰而出跃上武台扑向绿姐,跋陀大喝一声“孽障!”与丹阳子双双扑上,六人捉对恶斗在一处。;
………【第三十四回 辞别】………
西夏武师取了兵刃纷纷扑向武台,战魂双手一挥,怒喝一声“杀!”众人义愤填胸奋勇扑上,个个都是势若猛虎使出杀招重手不留半点余地,冲到前面的十几名西夏武师当即毙命,余下众人纷纷惊惧退后。
武台上六人功力相当,跋陀、丹阳子与对面二西夏长老堪堪斗了个平手,绿姐刚才与土蒙全力对掌内力损耗甚大,现下略显疲惫,似是暂处下风。战魂、莫天发等重他们身份不便上前助拳,心中都暗自着急。
忽见绿姐身法大变,一改凝滞为轻灵在武台飘来飘去。武台本有六人加上瘫坐在地的土蒙略显拥挤,但她所落之地无不恰到好处,对面长老急于和绿姐对掌好趁她力竭取她xìng命,但无论如何加快掌法均沾不到她半点,心中恼怒,眼见绿姐移至武台一角,他扬起双掌暴风骤雨般攻去,只盼一掌将她拍落武台,绿姐一纵从他头顶跃过,落在土蒙身旁顺手一掌击在他脑门,土蒙登时毙命。对面长老惊怒万分,大喝一声高高跃起,趁绿姐分心变换成无数掌形罩住了她身影竭力一击,众人齐声惊呼。
忽见绿影一闪,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那长老身子折了方向,如断线风筝向后飘落,直是十数丈方才扑的一声倒地,口中鲜血狂喷。原来绿姐趁那长老身在半空双臂呈弯曲发力之势,猛然上迎,单臂伸直穿透他掌隙重重在他胸口击了一掌,她身法太快众人都没有看清,这招快到了极点,其实也是险到了极处,若是时机拿捏不准,待那长老双臂伸直发出劲力,必定势成两败俱伤。
众人目瞪口呆,直过了半晌才发出震天般喝彩。
与跋陀、丹阳子对阵的两长老脸sè一变,退开数步抱拳道:“今rì飞龙院认栽,他rì再来讨教。”说完背上土蒙尸身,跃下武台招了其余六名长老飘然离去。
江城子心中恼怒,却是不敢阻拦,他虽是西夏御围内六班直首领,但飞龙院长老身份极高,不听从他指挥也是无可奈何;他原本对比武信心满满,现下见飞龙院长老离去,自身武功虽高,可对属下众人实在没有信心,后面比武胜负不言而喻。
战魂笑道:“江老先生,比武还要继续吗?”
江城子眼中凶光一闪,向身后属下做了手势,一名西夏武师拉弓搭箭向空中shè去,声音尖锐。从山脚处密林顿时涌出大批西夏骑兵足有五六千众,速度甚快不多时已接近武台,战魂喝道:“上马!”众人纷纷上马疾走约莫百丈,年擎寿跳下马抱起路边一颗大石大喝一声向领头一名西夏军官掷去,那大石足有百斤带着呼啸气势汹涌,吓得那军官脸sè一变闪身避开,大石速度不减正正撞上一具棺材,只听震天动地般巨响,百余具棺材一个接一个轰然炸开,原来棺材里面装满了火药,被年擎寿所掷大石击爆,临近棺材数百军士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冲过棺材百余军士被林鹏、两户等一众人暗器招呼,不多时横尸遍野无一人生还。后面众军士大乱,心中畏惧停马驻足不敢向前。
江城子双目瞪圆怒不可遏,yù再指挥军士追击,忽见战魂等人后面尘土飞扬涌出大批宋兵,为首一名将军手提一杆大枪威风凛凛,正是王禀帐下吴启川将军,他与战魂相约听到爆炸声率部前来驰援。吴启川大喝道:“入境者格杀勿论!”众军士轰然领命,张弓搭箭瞄准了西夏众人。
江城子见今rì惨败一无所图,徒自伤了诸多人命,不禁颓然长叹,手一挥数千军士、武师退走,宋兵也不追击。
吴启川见西夏兵退走,与战魂客套了几句率兵离开。
众人行到麟州,战魂张罗了酒席,众人比武大获全胜个个兴高采烈,个个都喝了个七七八八,热闹非凡;席罢各自婉拒了隐刃帮盛情挽留打道回府。
战魂送绿姐、莫天发一行到麟州边界,绿姐说道:“西夏输了这场比武面目无光,说不得会再生事端,隐刃帮处于宋夏交界,必是其行动首要目标,需是小心为要,若是有需要可从各帮抽调人手支援,各帮同枝连里不必客气。”战魂点头应了。
绿姐向莫天发问道:“隐刃帮今rì事情繁多,还要兼顾边关动向,实是不宜在英雄会上牵扯jīng力太多,你看欢乐帮是否有意cāo办?”
莫天发道:“义不容辞!这件事白副帮主负责。”白昼把前几天帮会议事概要向绿姐说了,绿姐笑道:“如此大手笔可得仔细盘算,切莫输了家底。”莫天发信心满满道:“哪能。”
绿姐道:“既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迟几rì我会发文通知各帮,各位保重,告辞!”说罢打马向开封府方向疾奔而去。
战魂、莫天发躬身相送,良久马蹄声渐渐消失方回转身来,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敬佩之sè。
莫天发抱拳道:“战帮主不必远送,我等也即刻告辞。”
凝妆道:“贵帮岳姑娘深受内伤,实在不宜舟车劳顿,不如在蔽帮修养几rì,待伤好后使人送回。”战魂也道:“正该如此。”
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