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公挺身而出,女儿邓婵玉愿随压阵。姜尚点头许之。邓九公同女儿邓婵玉一起出城。张山一见邓九公走马至军前,乃大哭道:“反贼匹夫!国家有何事亏你,背恩忘义,一旦而事敌国,死有余辜!今不倒戈受缚,尚敢恃强,杀朝廷命官。今日拿匹夫解上朝歌,以正**。”
邓九公则正色道:“你既为大将,上不知天时,下不谙人事,空生在世,可惜衣冠着体,真乃人中之畜生耳!今纣王贪淫无道。残虐不仁,天下诸侯不归纣而归周,天心人意可见。汝尚欲勉强逆天。是自取辱身之祸,与闻太师等枉送性命耳。可听吾言,下马归周,共伐独夫,拯溺救焚,上顺天心,下酬民愿。自不失封侯之位。若勉强支吾,悔无及矣。”
张山大怒,骂道:“利口匹夫!敢假此无稽之言。惑世诬民,碎尸不足以尽其辜!”
说话间,张山摇枪直取。邓九公刀迎面还来,二将相持。一场赌斗。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话说邓九公与张山大战三十回合,邓九公战张山不下,邓婵玉在后阵,见父亲刀法渐乱,打马兜回,发手一石,把张山脸上打伤。几乎坠马,败进大营。邓九公父女掌得胜鼓进城。入相府报功。
话言张山失机进营,脸上着份,心上甚是急躁,切齿深恨。忽闻传报:“营外有一道人求见。”
张山听的神色一动,忙传令:“请来。”
只见一道人,头挽双髻,背缚一口宝剑,飘然而至中军,打稽首。张山欠身答礼,尊帐中坐下。道人见张山脸上青肿,问道:“张将军面上为何着伤?”
张山暗恨无奈道:“昨日见阵,偶被女将暗算。”
道人忙取药饵敷搽,即时全愈。张山大喜忙问:“道长从何处而来?”
道人乃笑道:“吾从蓬莱岛而至。贫道乃羽翼仙也。特为将军来助一臂之力。”
张山一听大喜,忙先感谢道人。
次日,羽翼仙早至城下,请姜尚答话。报马报入相府:“城外有一道人请战。”
姜尚闻报不由沉吟暗道:“原该有三十六路征伐西岐,此来已是三十二路,还有四路未曾来至,我少不得要出去。”
沉吟间,姜尚遂忙传令:“排五方队伍。”
一声炮响,姜尚帅众门下和西岐众将齐出城来。羽翼仙抬头观看,只见两扇门开,纷纷绕绕,俱是穿红着绿狼虎将,攒攒簇簇,尽是敢勇当先骁骑兵。哪吒对黄天化;金吒对木吒;韦护对雷震子;杨戬、李风与众门人左右排列保护;中军武成王压阵;姜尚坐四不相,走出阵前。见对面一道者,生的形容古怪,尖嘴缩腮,头挽双髻,徐徐而来。怎见得,有赞为证:头挽双髻,体貌轻扬。皁袍麻履,形异寻常。嘴如鹰鸷,眼露凶光。葫芦背上,剑佩身藏。蓬莱怪物,得道无疆。飞腾万里,时歇沧浪。名为金翅,绰号禽王。
姜尚骑着四不像上前拱手言道:“道友请了!”
羽翼仙也是拱手还礼:“请了。”
姜尚不由问道:“道友高姓何名?今日会尚有何事分付?”
羽翼仙则是有些恼怒的喝道:“贫道乃蓬莱岛羽翼仙是也。姜子牙,我且问你:你莫非是昆仑门下元始徒弟,你有何能,对人骂我,欲拔吾翎毛,抽吾筋骨?我与你无涉,你如何这等欺人?”
姜尚一听不由欠身忙道:“道友不可错来怪人。我与道友并未曾会过几次,我知道友根底?必有人搬唆,说有甚失礼得罪之处。我与道友未有半面之交,此语从何而来?道友请自三思。”
羽翼仙听得此语,低头暗思:“此言大是有理。”
皱眉的羽翼仙转而乃道:“你话虽有理,只是此语未必无自而来。但说过,你从今百事斟酌,毋得再是如此造次,我与你不得干休。去罢!”
姜尚方欲勒骑,哪吒听罢大怒:“这泼道焉敢如此放肆,渺视师叔!”
哪吒说着便是登开风火轮,摇枪就刺。
羽翼仙见状不禁摇头一笑:“原来你仗这些孽障凶顽,敢于欺人!”
话未毕,羽翼仙便是彻步持剑相交,枪剑并举。黄天化忙催玉麒麟,使双锤,一起来战道人。雷震子把风雷翅飞起空中,黄金棍往下刷来。土行孙倒拖宾铁棍,来打下三路。杨戬纵马舞三尖刀,前来助战。上三路雷震子,中三路哪吒、杨戬、黄天化,下三路土行孙,一起将羽翼仙围在了中间。
且说哪吒见羽翼仙了得,先下手祭乾坤圈打来,正中羽翼仙肩甲。羽翼仙眉头一皱,方欲飞身逃走,被黄天化回手一攒心钉,把右臂打通;又被土行孙把腿上打了数下;杨戬复祭哮天犬把羽翼仙夹颈了一口。羽翼仙四下吃亏,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
姜尚得胜,众门人相随进城。
且说羽翼仙吃了许多的亏,把牙一挫,走进营来。
张山接住,口称:“不想道长今日误中奸计,反被着伤。”
羽翼仙则是摆手道:“不妨,吾不曾防备他,故此着了他的手。”
羽翼仙忙将花篮中取出丹药,用水吞下一二粒,即时全愈。
羽翼仙转而谓张山道:“我念‘慈悲’二字,到不肯伤众生之命;他今日反来伤我,是彼自取杀身之祸。”
暗自咬牙的羽翼仙,转而便是目中闪过一丝冷意的沉声对张山道:“可取些酒来,你我痛饮。至更深时,我叫西岐一郡化为渤海。”
张山大喜,忙治酒相款。
却说姜尚得胜进府,与诸门人将佐商议,忽见一阵风把檐瓦刮下数片来,不由忙焚香炉中,取金钱在手,占卜吉凶,只见排下卦来,把姜尚諕得魂不附体;忙沐浴更衣,往昆仑下拜。拜罢,姜尚披发仗剑,移北海之水,救护西岐,把城郭罩住。
只见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早知详细,用琉璃瓶中,三光神水,洒向北海水面之上,又命四偈谛神:“把西岐城护定,不可晃动。”
话说羽翼仙饮至一更时分,命张山收去了酒,出了辕门,现了本像,乃大鹏金翅鸟。张开二翅,飞在空中,把天也遮黑了半边。好利害!有赞为证。赞曰:二翅遮天云雾迷,空中响亮似春雷。曾扇四海俱见底,吃尽龙王海内鱼。只因怒发西岐难,还是明君福德齐。羽翼根深归正道,至今万载把名题。
第四百四十六章燃灯收大鹏,殷郊起恨仇
金翅大鹏鸟羽翼仙飞在空中望下一看,只见西岐城已被北海水罩住。羽翼仙不觉失声笑道:“姜尚可谓腐朽,不知我的利害。我欲稍用些须之力,连四海顷刻扇干,岂在此一海之水!”
羽翼仙展两翅,用力连扇有七八十扇。他不知此水有三光神水在上面,越扇越涨,不见枯涸。羽翼仙自一更时分直扇到五更时候,那水差不多上涨淹没金翅大鹏鸟的脚。这一夜将气力用尽,却仍然不能成功,羽翼仙不觉大惊暗道:“若再迟延,恐到天明面上不好看!”
羽翼仙自觉惭愧,不好进商营来见张山,一怒飞起来,须臾间至一座山洞,甚是清奇。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高峰掩映,怪石嵯峨。奇花瑶草馨香,红杏碧桃艳丽。崖前古树,霜皮溜雨四十围;门外苍松,黛色参天三千尺。双双野鹤,常来洞口舞清风;对对山禽,每向枝头啼白昼。簇簇黄藤如挂索,行行烟柳似垂金。方塘积水,深穴依山。方塘积水,隐千年未变的蛟龙;深穴依山,生万载得道之仙子。果然不亚玄都府,真是神仙出入门。
话说羽翼仙飞至山洞前,见一道人靠着洞边默坐。羽翼仙寻思:“不若将此道人抓来吃了,以为充饥,再作道理。”
羽翼仙方欲飞身扑来,道人抬头睁开双目,只是用手一指,羽翼仙便是扑蹋的狼狈跌将下地来。道人探眉擦目,看着羽翼仙沉声言道:“你好没礼!你为何来伤我?”
羽翼仙心中正暗惊间。闻言不由忙道:“实不相瞒,我去伐西岐,腹中饿了。借你充饥,不知道友仙术精奇,得罪了!”
道人则道:“你腹中饥了,问吾一声,我自然指你去。你如何就来害我?甚是非礼。也罢,我说与你知道:离此二百里,有一山。名为紫云崖,有三山五岳,四海道人。俱在那里赴香斋。你速去,恐迟了不便。”
羽翼仙一听顿时大喜,忙道:“承教了。”
说完羽翼仙便是把二翅飞起,霎时而至。即现仙形。只见高高下下。三五一攒,七八一处,都是四海三山道者赴斋,又见一童儿往来捧东西与众道人吃,羽翼仙不由忙上前:“道童请了!贫道是来赴斋的。”
那童儿听说,顿时不好意思的答道:“老师来早些方好,如今没有东西了。”
羽翼仙一听有些恼了:“偏我来就没有东西了?”
道童见状忙赔笑道:“来早就有,来迟了。东西已尽与众位师父,安能再有?必至明日方可。”
羽翼仙则是哼声不满道:“你还拣人布施不成。我偏要吃!”
二人嚷将起来。只见一位穿黄的道人向前问道:“你等为何事在此争论?”
童儿不敢怠慢,忙上前施礼解释道:“此位师父来迟了,定要吃斋。哪里还有?故此闲
讲。”
那道人点头恍然,转而不禁道:“童儿,你看可有面点心否?”
童儿神色微动忙道:“点心还有;要斋却没有了。”
羽翼仙目光一亮,顿时道:“就是点心也罢,快取将来。”
那童儿忙把点心拿将来,递与羽翼仙。羽翼仙一连吃了七八十个。那童儿见状暗暗咋舌,不禁问道:“老师可吃了?”
羽翼仙一听顿时忙道:“若有,还能吃得几个。”
心中腹诽的童儿又取十数个来。羽翼仙共吃了一百零八个。正是:妙法无边藏秘诀,今番捉住大鹏鸟。
话说羽翼仙吃饱了,谢过斋,复现本像,飞起往西岐来,再从那洞府过,道人还坐在那里,望着羽翼仙把手一指,羽翼仙跌将下来,“哎呀”的一声痛叫:“跌断肚肠了!”
羽翼仙跌的满地打滚,一个劲的叫道:“痛杀我也!”
这时道人起身,徐徐行至面前,问道:“你方才去吃斋,为何如此?”
羽翼仙不由忙道:“我吃了些面点心,腹中作疼。”
道人则是目光微闪的道:“想是吃坏了肚子,吐了罢。”
羽翼仙当真的去吐,不觉一吐而出,有鸡子大,白光光的,连绵不断,就象一条银索子,将羽翼仙的心肝锁住。羽翼仙觉得异样,及至扯时,又扯得心疼。羽翼仙甚是惊骇,暗道不妙,欲待转身,只见这道人把脸一抹,变了样貌大喝一声:“我把你这孽障!你认得我么?”
这道人乃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燃灯看着羽翼仙不禁喝道:“你这孽障!姜子牙奉玉虚符命,扶助圣主,戡定祸乱,拯溺救焚,吊民伐罪,你为何反起狼心,连我也要吃?你助恶为虐!”
燃灯转而遂命黄巾力士:“把这孽障吊在大松树上,只等姜子牙伐了纣,那时再放你不迟!”
羽翼仙一听顿时忙哀求道:“大仙大发慈悲,赦宥弟子!弟子一时愚昧,被旁人唆使;从今知过,再不敢正眼窥视西岐。”
燃灯不由道:“你在天皇时便已得道,如何大运也不知,真假也不识,还听旁人唆使,情真可恨,决难恕饶!”
羽翼仙再三哀求:“可怜我千年功夫,望大仙怜悯!”
燃灯见状目光微闪,旋即便是抚须沉吟般的开口道:“你既肯改邪归正,须当拜我为师,我方可放你。”
“这。。”羽翼仙一听不由有些犹豫:“弟子早年在蓬莱仙岛听道,算来也是造化门下,如今怎好改投他门?”
燃灯不禁淡笑道:“尔在造化门下,无人问津,不过是一个微末修行之辈。既然没有拜得名师,何必眷恋?如今拜在我门下,方可得听大道妙法。岂不是好?”
羽翼仙一听不由目光微闪的心动忙道:“弟子愿拜老爷为师,修归正果。”
燃灯心中暗喜,不禁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待我放你。”
说话间,燃灯用手一指,那一百零八个念珠还依旧被羽翼仙吐出腹中。
羽翼仙遂归化与燃灯道人,随之往灵鹫山修行。
。。。
天堑山,五灵洞,彩灵和孔宣夫妻二人正相对而坐,品茶闲聊。
“嗯?”猛然神色一动的孔宣。不由看向了外面。
“师兄,怎么了?”一旁彩灵见状忍不住略微意外的忙问道。
“大师兄来了!”说话间,孔宣便是含笑起身向外走去:“走。随我前去相迎!”
大师兄来了?愣了下的彩灵,也是略带好奇惊喜之色的忙随后跟上。
不多时,谈笑声中,孔宣和彩灵便是和青莲道君一起冲向回到五灵洞内随意坐下。
“大师兄。您一向在蓬莱仙岛静修。今日怎么来我这儿了?”寒暄一番之后,孔宣便是忍不住含笑看向青莲道君问道。
面带淡笑的青莲道君,则是问道:“三师弟,你可知羽翼仙?”
“羽翼仙?”略微一愣的孔宣,便是转而神色微动的忙道:“大师兄是说那金翅大鹏鸟?那厮算起来也是我凤族一脉,我还曾有意收他为弟子呢!怎么,他出了事吗?”
轻点头的青莲道君,便是缓缓开口道:“他被申公豹说服。去为难西岐。结果,被那燃灯道人设计擒住。如今已经拜入燃灯门下。”
“什么?”面色一变的孔宣,不由微恼的沉声道:“好个燃灯!羽翼仙怎么说也算是我造化门下,他竟敢如此!”
一旁,彩灵也是忍不住秀眉微皱道:“燃灯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样做会得罪造化一脉,可是他依旧这样做了,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羽翼仙,的确是与西方有缘!但此事,燃灯却是有欺我造化之嫌!”青莲道君道。
“哼!”冷哼一声的孔宣,不由双目微眯道:“玉虚门下,实在是无所顾忌!尤其是这燃灯,真以为他是准圣,便没人奈何得了他吗?”
青莲道君则是双目轻眯的淡笑道:“那燃灯道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早已与西方二圣有所牵连。不过,玉虚门下,一的确是不堪了些。前些时候,玉虚门下为了对付殷洪,竟然派出了赤精子、慈航道人和文殊广法天尊三人!”
“这事我知道!”点头的孔宣不由道:“对了,还没有恭喜大师兄呢!杨蛟的修为,如今只怕我这个做师叔的也没有胜他的把握。”
青莲道君不禁摆手道:“杨蛟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需要历练。此次,殷洪的死,对他打击不小。当年,他便是亲眼看到自己父亲杨天佑死去。这是他的心魔!唯有过了这个坎,他才能真正道心更进一步!”
“大师兄,你在我面前说这个,可是让小弟好生惭愧羡慕啊!”摇头苦笑的孔宣,旋即便是目光微闪道:“对了,听大师兄提到殷洪,我倒是差点儿忘了,殷郊也是时候该出山了。”
听孔宣这么说,一旁彩灵不由面色微变忙道:“师兄,你要让殷郊去应劫?”
“上了封神榜,他躲不过的!”略微无奈摇头的孔宣,则是轻叹道:“应劫,也是一番历练!而且,他早晚会知道殷洪之死,岂会放下这兄弟被害之仇?”
彩灵闻言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青莲道君则是笑着道:“三师弟,我原来还担心你会舍不得殷郊去应劫。如今看来,倒是为兄多虑了。”
“哎!”叹了声的孔宣,便是摇头道:“大师兄,殷郊这孩子,道心不足,造化不够,成不了仙道。封神榜上走一遭,将来天庭任神职,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去处!”
说到这儿,孔宣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感叹。身为老师,教导弟子,就好比父母对子女,自然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是,即使孔宣道行通天,却是也难改命数啊!
。。。
三山关,总兵府的后院一个清静的练武场中。一黑袍青年正手持方天画戟,舞动的虎虎生风,招式极为凌厉。
‘啪啪’的清脆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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