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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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 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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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转而忙对三藏笑道:“师父放心,不须讲了,一定是那黑怪偷去无疑。”

三藏却是皱眉道:“他那厢离此有二十里,如何就断得是他?”

孙悟空则道:“你不曾见夜间那火,光腾万里,亮透三天,且休说二十里,就是二百里也照见了!坐定是他见火光昆耀,趁着机会,暗暗的来到这里,看见我们袈裟是件宝贝,必然趁哄掳去也。等老孙去寻他一寻。”

三藏忙道:“你去了时,我却何倚?”

孙悟空摆手不耐道:“这个放心,暗中自有神灵保护,明中等我叫那些和尚伏侍。”

说话间,孙悟空当即唤众和尚过来道:“汝等着几个去埋那老鬼,着几个伏侍我师父,看守我白马!”

众僧不敢不依,慌忙领诺。

孙悟空又道:“汝等莫顺口儿答应,等我去了,你就不来奉承。看师父的,要怡颜悦色;养白马的,要水草调匀。假有一毫儿差了,照依这个样棍,与你们看看!”

他掣出棍子,照那火烧的砖墙扑的一下,把那墙打得粉碎,又震倒了有七八层墙。

众僧见了,个个骨软身麻,跪着磕头滴泪道:“爷爷宽心前去,我等竭力虔心,供奉老爷,决不敢一毫怠慢!”

好个孙悟空,急纵筋斗云,径上黑风山,寻找这袈裟去也。

孙行者一筋斗跳将起去,唬得那观音院大小和尚并头陀等一个个朝天礼拜道:“爷爷呀!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圣下界,怪道火不能伤!恨我那个不识人的老剥皮,使心用心,今日反害了自己!”

三藏道:“列位请起,不须恨了。这去寻着袈裟,万事皆休。但恐找寻不着,我那徒弟性子有些不好,汝等性命不知如何,恐一人不能脱也。”

众僧闻得此言,一个个提心吊胆,告天许愿,只要寻得袈裟,各全性命不题。

却说孙大圣到空中,把腰儿扭了一扭,早来到黑风山上。住了云头,仔细看,果然是座好山。况正值春光时节,但见: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雨过天连青壁润,风来松卷翠屏张。山草发,野花开,悬崖峭嶂;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不遇幽人,那寻樵子?涧边双鹤饮,石上野猿狂。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拥翠弄岚光。

第六百零七章为了袈裟,两番恶斗

且说那孙悟空正观山景,忽听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语。

他却轻步潜踪,闪在那石崖之下,偷睛观看。原来是三个妖魔,席地而坐。上首的是一个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

正说间,那黑汉笑道:“后日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光顾光顾?”

白衣秀士笑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

黑汉道:“我夜来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遥Х鹨拢先皇羌婧弥铩N颐魅站鸵运伲罂垩纾敫魃降拦伲旌胤鹨拢统莆鹨禄崛绾危俊

道人笑道:“妙,妙,妙!我明日先来拜寿,后日再来赴宴。”

孙悟空闻得佛衣之言,以为定是他宝贝,他就忍不住怒气,跳出石崖,双手举起金箍棒,高叫道:“我把你这伙贼怪!你偷了我的袈裟,要做什么佛衣会!趁早儿将来还我!”

“休走!孙悟空喊了声,轮起棒照头一下,慌得那黑汉化风而逃,道人驾云而走,只把个白衣秀士,一棒打死,拖将过来看处,却是一条白花大蛇。

孙悟空将之挑起,手中棍影闪烁,将之打成做五七断,转而径入深山,找寻那个黑汉。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见那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但见那:

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花香。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山下景。

孙悟空到于门前,又见那两扇石门,关得甚紧,门上有一横石板。明书六个大字,乃“黑风山黑风洞”。

孙悟空当即便轮棒打门,叫声:“开门!”

那里面有把门的小妖。开了门出来,问道:“你是何人,敢来击吾仙洞?”

孙悟空骂道:“你个作死的孽畜!什么个去处,敢称仙洞!仙字是你称的?快进去报与你那黑汉。教他快送老爷的袈裟出来。饶你一窝性命!”

小妖急急跑到里面,报道:“大王,佛衣会做不成了!门外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来讨袈裟哩!”

那黑风怪被孙悟空在芳草坡前赶将来,却才关了门,坐还未稳,又听得那话,心中暗想道:“这厮不愧是闹天宫的主儿。这般无礼,他敢嚷上我的门来!”

转而闷哼一声的黑风怪便是吩咐取来披挂。绰一杆黑缨枪,走出门来。

这孙悟空闪在门外,执着铁棒,睁睛观看,只见那怪果生得凶险:

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辉煌。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麃穗长。

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眼幌金睛如掣电,正是山中黑风王。

孙悟空一看不由暗笑道:“这厮真个如烧窑的一般,筑煤的无二!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怎么这等一身乌黑?”

那黑风怪厉声高叫道:“你是个什么和尚,敢在我这里大胆?”

孙悟空执铁棒,撞至面前,大咤一声道:“不要闲讲!快还你老外公的袈裟来!”

那黑风怪故意装糊涂喝道:“你是哪个寺里和尚?你的袈裟在哪里失落了,敢来我这里索取?”

孙悟空道:“我的袈裟,在直北观音院后方丈里放着。只因那院里失了火,你这厮,趁哄掳掠,盗了来,要做佛衣会庆寿,怎敢抵赖?快快还我,饶你性命!若牙迸半个不字,我推倒了黑风山,翙平了黑风洞,把你这一洞妖邪,都碾为齑粉!”

那黑风怪闻言,呵呵冷笑道:“你这个泼物!原来昨夜那火就是你放的!就算是我把一件袈裟拿来了,你又待怎么!你是哪里来的?姓甚名谁?有多大手段,敢那等海口浪言!”

孙悟空道:“是你也认不得你老外公哩!你老外公乃大唐上国驾前御弟三藏法师之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若问老孙的手段,说出来教你魂飞魄散,死在眼前!”

黑风怪道:“我不曾会你,有什么手段,说来我听。”

孙悟空笑道:“我儿子,你站稳着,仔细听了!我:

自小神通手段高,随风变化逞英豪。养性修真熬日月,跳出轮回把命逃。

一点诚心曾访道,灵台山上采药苗。那山有个老仙长,寿年十万八千高。

老孙拜他为师父,指我长生路一条。他说身内有丹药,外边采取枉徒劳。

得传大品天仙诀,若无根本实难熬。回光内照宁心坐,身中日月坎离交。

万事不思全寡欲,六根清净体坚牢。返老还童容易得,超凡入圣路非遥。

三年无漏成仙体,不同俗辈受煎熬。十洲三岛还游戏,海角天涯转一遭。

活该三百多余岁,不得飞升上九霄。下海降龙真宝贝,才有金箍棒一条。

花果山前为帅首,水帘洞里聚群妖。玉皇大帝传宣诏,封我齐天极品高。

几番大闹灵霄殿,数次曾偷王母桃。天兵十万来降我,层层密密布枪刀。

战退天王归上界,哪吒负痛领兵逃。显圣真君能变化,老孙硬赌跌平交。

道祖观音同玉帝,南天门上看降妖。却被老君助一阵,二郎擒我到天曹。

将身绑在降妖柱,即命神兵把首枭。刀砍锤敲不得坏,又教雷打火来烧。

老孙其实有手段,全然不怕半分毫。送在老君炉里炼,六丁神火慢煎熬。

日满开炉我跳出。手持铁棒绕天跑。纵横到处无遮挡,三十三天闹一遭。

我佛如来施法力,五行山压老孙腰。整整压该五百载。幸逢三藏出唐朝。

吾今皈正西方去,转上雷音见玉毫。你去乾坤四海问一问,我是历代驰名第一妖!”

黑风怪闻言不由大笑道:“哦,我当是谁,原来是那闹天宫的弼马温啊!”

孙悟空最恼的是人叫他弼马温,听见这一声,心中大怒。骂道:“你这贼怪!偷了袈裟不还,倒伤老爷!不要走,看棍!”

黑风怪侧身躲过。绰长枪,劈手来迎。两家这场好杀:

如意棒,黑缨枪,二人洞口逞刚强。分心劈脸刺。着臂照头伤。这个横丢阴棍手。那个直拈急三枪。白虎爬山来探爪,黄龙卧道转身忙。喷彩雾,吐毫光,两个妖仙不可量:一个是修正齐天圣,一个是成精黑大王。这场山里相争处,只为袈裟各不良。

那黑风怪与孙悟空斗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渐渐红日当午,那黑风怪举枪架住铁棒道:“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

孙悟空喝道:“你这个孽畜,教做汉子?好汉子,半日儿就要吃饭?似老孙在山根下,整压了五百余年,也未曾尝些汤水,那里便饿哩?莫推故,休走!还我袈裟来,方让你去吃饭!”

黑风怪虚幌一枪,撤身入洞,关了石门,收回小怪,且安排筵宴,书写请帖,邀请各山魔王庆会不题。

却说孙悟空攻门不开,也只得无奈回观音院。那本寺僧人已葬埋了那老和尚,都在方丈房里服侍唐僧。早斋已毕,又摆上午斋,正那里添汤换水,只见孙悟空从空降下,众僧礼拜,接入方丈房,见了三藏。

三藏忙问道:“悟空你来了,袈裟如何?”

孙悟空无奈摇头道:“已有了根由。早是不曾冤了这些和尚,原来是那黑风山妖怪偷了。老孙去暗暗的寻他,只见他与一个白衣秀士,一个老道人,坐在那芳草坡前讲话。也是个不打自招的怪物,他忽然说出道:后日是他母难之日,邀请诸邪来做生日,夜来得了一件锦蝠佛衣,要以此为寿,作一大宴,唤做庆赏佛衣会。是老孙抢到面前,打了一棍,那黑汉化风而走。道人也不见了,只把个白衣秀士打死,乃是一条白花蛇成精。我又急急赶到他洞口,叫他出来与他赌斗。他已承认了,是他拿回。战彀这半日,不分胜负。那怪回洞,却要吃饭,关了石门,惧战不出。老孙却来回看师父,先报此信,已是有了袈裟的下落,不怕他不还我。”

众僧闻言,合掌的合掌,磕头的磕头,都念声:“南无阿弥陀佛!今日寻着下落,我等方有了性命矣!”

孙悟空转而对众僧喝道:“你且休喜欢畅快,我还未曾到手,师父还未曾出门哩。只等有了袈裟,打发得我师父好好的出门,才是你们的安乐处;若稍有些须不虞,老孙可是好惹的主子!可曾有好茶饭与我师父吃?可曾有好草料喂马?”

众僧俱满口答应道:“有,有,有!更不曾一毫有怠慢了老爷。”

三藏道:“自你去了这半日,我已吃过了三次茶汤,两餐斋供了,他俱不曾敢慢我。但只是你还得尽心竭力去寻取袈裟回来。”

孙悟空忙道:“莫忙!既有下落,管情拿住这厮,还你原物。放心,放心!”

正说处,那上房院主,又整治素供,请孙老爷吃斋。孙悟空只吃了些须,复驾祥云,又去找寻。

正行间,只见一个小怪,左胁下夹着一个花梨木匣儿,从大路而来。

孙悟空猜测他匣内必有什么柬札,举起棒,劈头一下,可怜不禁打,就打得似个肉饼一般,被拖在路旁,揭开匣儿观看,果然是一封请帖。帖上写着:

侍生熊罴顿首拜,启上大阐金池老上人丹房:屡承佳惠,感激渊深。夜观回禄之难,有失救护,谅仙机必无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至期,千乞仙驾过临一叙。是荷。先二日具。

孙悟空见了,呵呵大笑道:“那个老剥皮。死得他一毫儿也不亏!他原来与妖精结党!怪道他也活了二百七十岁。想是那个妖精,传他些什么服气的小法儿,故有此寿。老孙还记得他的模样。等我就变做那和尚,往他洞里走走,看我那袈裟放在何处。假若得手,即便拿回,却也省力。”

好大圣,念动咒语,迎着风一变。果然就象那老和尚一般,藏了铁棒,拽开步。径来洞口,叫声开门。那小妖开了门,见是这般模样,急转身报道:“大王。金池长老来了。”

“哦?来得好快啊!”黑风怪闻报不由冷笑一声起身道:“有请!”

孙悟空进了前门。但见那天井中,松篁交翠,桃李争妍,丛丛花发,簇簇兰香,却也是个洞天之处。又见那二门上有一联对子,写着:“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

孙悟空看得不禁暗道:“这厮也是个脱垢离尘、知命的怪物。”

入门里。往前又进,到于三层门里。都是些画栋雕梁,明窗彩户。只见那黑风怪,穿的是黑绿纻丝袢袄,罩一领鸦青花绫披风,戴一顶乌角软巾,穿一双麂皮皂靴,见孙悟空进来,整顿衣巾,降阶迎接道:“金池老友,连日欠亲。请坐,请坐。”

孙悟空以礼相见,见毕而坐,坐定而茶。茶罢,黑风怪欠身故作疑惑道:“适有小简奉启,后日一叙,何老友今日就下顾也?”

孙悟空目光一转的忙笑道:“正来进拜,不期路遇华翰,见有佛衣雅会,故此急急奔来,愿求见见。”

黑风怪顿时摇头笑道:“老友差矣。这袈裟本是唐僧的,他在你处住札,你岂不曾看见,反来就我看看?”

孙悟空则道:“贫僧借来,因夜晚还不曾展看,不期被大王取来,又被火烧了荒山,失落了家私。那唐僧的徒弟,又有些骁勇,乱忙中,四下里都寻觅不见。原来是大王的洪福收来,故特来一见。”

正讲处,只见有一个巡山的小妖来报道:“大王,祸事了!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大路旁边,他绰着经儿变化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

黑风怪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急纵身,拿过枪来,就刺孙悟空。

孙悟空早已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本相,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天井中,斗到前门外,唬得那洞里群魔都丧胆,家间老幼尽无魂。这场在山头好赌斗,比前番更是不同,好一通厮杀!

他两个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只斗到红日沉西,不分胜败。

黑风怪叫道:“姓孙的,你且住了手。今日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来,与你定个死活。”

孙悟空咬牙叫道:“儿子莫走!要战便象个战的,不可以天晚相推。”

看他没头没脸的,只情使棍子打来,这黑风怪又化阵清风,转回本洞,紧闭石门不出,直气得孙悟空七窍冒烟。

孙悟空无计策奈何,只得也回观音院里,按落云头,道声:“师父!”

那三藏眼儿巴巴的,正望他哩,忽见到了面前,甚喜。又见他手里没有袈裟,又惧。慌忙问道:“怎么这番还不曾有袈裟来?”

孙悟空袖中取出个简帖儿来,递与三藏道:“师父,那怪物与这死的老剥皮,原是朋友。他着一个小妖送此帖来,还请他去赴佛衣会。是老孙就把那小妖打死,变做那老和尚,进他洞去,骗了一钟茶吃,欲问他讨袈裟看看,他不肯拿出。正坐间,忽被一个什么巡山的,走了风信,他就与我打将起来。只斗到这早晚,不分上下。他见天晚,闪回洞去,紧闭石门。老孙无奈,也暂回来。”

三藏不禁皱眉问道:“你手段比他何如?”

孙悟空无奈摇头道:“我也硬不多儿,只战个手平。”

三藏才看了简帖,又递与那院主道:“你师父敢莫也是妖精么?”

那院主慌忙跪下道:“老爷,我师父是人。只因那黑大王修成人道,常来寺里与我师父讲经,他传了我师父些养神服气之术,故以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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