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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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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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衣多少有些尴尬,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醒悟过来的时候,心想这和自己那时候公款嫖妓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是碰到个好领导,见到梦蝶深邃的眼眸千种含义的望着自己,萧布衣嗓子有些发干,咳嗽声,“梦蝶姑娘……”
  “萧公子。”梦蝶压低了声音,“请到寒舍休息。”
  她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走,似乎算定萧布衣肯定会跟上。
  萧布衣没有动。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梦蝶终于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脸上不知什么表情,“萧公子看不上梦蝶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萧布衣只能摇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结果,这个裴茗翠做事实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
  梦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萧布衣的近前,朱唇一点,就在萧布衣的耳边,“萧公子难道想在这里……”
  萧布衣只能举步,咳嗽一声,“不知道梦蝶姑娘的香闺何处?”
  梦蝶素手轻抬,拉住萧布衣的手臂,柔声道:“萧公子请跟我来。”
  萧布衣坐在梦蝶寒舍的时候,不觉得寒,只觉得燥热。
  梦蝶说的当然是自谦之词,她的香闺非但不寒酸,甚至可以说是雅致非常,颇为细腻,处处都有女儿的心思。
  房间内几只红烛高燃,竟然有小孩胳膊粗细,看起来就算一个晚上都不见得的燃尽。
  幔帐束在一旁,底锁金边,轻垂一旁,香炉轻燃,散发出氤氲的香气,让人闻到神智一清,却又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案几上摆放一具吴筝,古色古香,萧布衣终于找到了话题,问了句,“看来梦蝶姑娘还会弹筝。”
  梦蝶来到自己的房间,反倒随意了很多,轻轻掩门,卸下披帛,露出肩头如玉般的肌肤,红烛一照,透着粉嫩莹白。
  “萧公子可想听梦蝶弹上一曲?”梦蝶已经向吴筝走去,缓缓的坐了下来。
  萧布衣摆手,“梦蝶姑娘千万不要叫我什么公子,我粗人一个,哪里懂得歌舞曲调。”
  梦蝶脸上红晕上涌,素手放在案几下,扯了那里的红绳,轻咬贝齿,“那萧爷准备安歇了吗?”
  第三十九节 诱惑
  梦蝶不但人美,声音也甜,她把称呼换成了萧爷,萧布衣却是浑身不自在。梦蝶话里已经有了邀请之意,萧布衣却另有打算。
  “现在还早。”萧布衣顾左右言其他。
  梦蝶抬头向窗外望去,回眸浅笑道:“那请让梦蝶为萧爷沐浴更衣。”
  梦蝶一言一行,并非做作,却更有一种撩人的姿态,她的仪容举止显然培养多年,脱不了烙印。
  房门一响,两个使女已经捧进一个木桶,半人多高,放在屋内。二人望了萧布衣一眼,窃笑走了出去。
  “这是做什么?”萧布衣一愣,问后已经明白过来。
  两个使女出去后,又进来两个,都是提着水壶水桶,往水桶中注水。
  萧布衣有些尴尬,喃喃道:“我不想洗澡。”
  两个注水的使女向木桶中注了大半热水,试探下水温,留下热水,放下洗换用品,已经转身出去。
  房门未关,一个女童已经拿了花篮进来,花篮中满是各色的花瓣,却以娇艳为主。
  女童伸手一抓向空中撒去,花瓣漫天散落,多数到了水桶,少数飘到房间各处,五彩斑斓,暗香流动,让人心旷神怡。
  热水一熏,空气中弥漫着除了处子的幽香,还有花瓣的香气,一时间让人宛然梦中。
  女童撒完花瓣,这才鞠身退出,轻轻带上房门,萧布衣看的目不暇给,心道好家伙,这钱花的一点不怨,这排场,实在罕见。
  他目光随着女童转过去,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
  不知何时,梦蝶已经宽衣解带,身着亵衣,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在烛光下尤为的炫人眼目。
  “梦蝶姑娘,你?”萧布衣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几乎难以呼吸。
  朦朦胧胧之间的东西最为动人心魄,爱情如此,女人也是如此。只着亵衣的梦蝶立在那里,更是让男人欣赏和冲动,萧布衣已经移不开目光。
  他头一次才觉得这个女人美的触目惊心,美的让人难以呼吸,他终于发现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让男人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一看。
  她不需说话,可是她看起来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男人心目中的话题。
  梦蝶表情并不生动,也没有邀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木然,可是她站在那里,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产生征服的欲望,萧布衣也是如此。
  他没有再问,他当然明白梦蝶要做什么,她要做的事情,男人实在难以拒绝!
  “萧爷不想听梦蝶弹琴,也不想洗浴,显然是认为春宵一刻,价值千金。”梦蝶低低的声音,“可是梦蝶伺候萧爷,总要一尘不染才好,还请萧爷耐心等待片刻。”
  梦蝶话未说完,已经轻解亵衣,露出羊脂般光滑的身子,胸前圆玉弹出,颤颤巍巍,上面两点樱桃夺人眼目。
  她对萧布衣已经卸下了全部遮掩,别人买了她的处子之身,显然也就买了她今夜的一切。
  她是歌妓,多年的训练让她知道,就算她平时多么高不可攀,清高在上,这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是客人的玩偶。
  那一刻的萧布衣不是难以呼吸,而是忘记了呼吸,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完美无瑕的女人!
  玉洁的胸膛,盈盈一握的细腰,笔直的双腿,还有……
  水声轻响的时候,萧布衣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梦蝶已经钻入木桶,捧起带着花瓣的清水,当头浇了下来,微合双目。
  水气弥漫室内,缭绕不绝,朦胧一片。
  水气中的梦蝶好像化身为蝴蝶,翩翩在水中。她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再麻木,而是多了一分凄迷。
  她看起来是心甘情愿,可是她看起来也有幽怨。
  木桶割断了萧布衣的视线,这才让他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只怕梦蝶洗澡比蝴蝶还要快,萧布衣急快问道:“梦蝶姑娘,我们谈几句好吗?”
  梦蝶愣了下,素手搭在肩头,并不掩饰胸前的圆润,倒让萧布衣大饱眼福。
  “萧爷想怎么,就怎么。”梦蝶不经意的回答,更是让人遐想。
  萧布衣终于从梦蝶的身上移开了目光,他不是正人君子,可他也不是登徒子。
  “我想问问梦蝶姑娘是哪里人氏?”萧布衣问道。
  梦蝶不经意的撩着水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萧爷看起来一点也像个粗人,反倒像个先生。我只知道,很多男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这个水桶就是为两个人设计,萧爷不和梦蝶一起洗浴,难道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萧爷要是喜欢,亡羊补牢也是不晚。”
  看到萧布衣不答,梦蝶嫣然一笑,继续洗着身子,一寸寸的仔细,“梦蝶出身江南,只是年幼失去双亲,这才被妈妈抚养,自小培养梦蝶的技艺,只是希望有朝一日……”
  她说的矛盾,萧布衣却明白,梦蝶说的妈妈显然是个后妈,也就是常说的老鸨。
  “梦蝶姑娘想一直这么做下去?”萧布衣又问。
  梦蝶如玉般的手臂终于停了下来,“我还有别的选择?”
  萧布衣默然。
  “其实像我这样的女人,天生就已经注定结局。”梦蝶嘴角一丝讥诮,“妈妈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本钱,当然想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没有今夜裴小姐的命令,梦蝶迟早也要卖身。我的处子之身当然要卖的贵些,以后破了身,也就跌了价,碰到先生这样的人,或许还能和梦蝶说说话,欣赏梦蝶的舞艺和琴技,可想必更多人想要的却是梦蝶的身子。”
  水声再次响了起来,梦蝶又道:“可是等到破身后,赚钱反倒不如以前容易,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等到梦蝶年老色衰的时候,碰到个达官贵人,一时心好,说不定收为小妾,过此一生,若是时运不济,我想流落街头也是有的。”
  萧布衣知道她说的没错,却没有想到梦蝶如此清醒,说起自己的下场也很平静。
  转念一想,她这一生,除了培养舞艺琴技,想必也是在筹划出路,可是她一个弱女子,除了指望个好结局外,又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的萧布衣多少有些黯然,这个时代,这种女人的结局实在平常不过,就算她是如何的出色,也是逃离不了命运。
  “你们好像可以赎身?”萧布衣又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梦蝶苦笑道:“可是我们这种人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日进斗金,碰到有钱人家,像今日的王财神一样,一出十五两金子来斗富也是有的。只是赚的钱却进不了我们自己的口袋,梦蝶高贵些,每天也只能有一两银子花销。可是这些胭脂水粉,哪个不需要花钱去买?一个月下来,能剩下的钱财实在寥寥无几。”
  萧布衣听着也替她难受,知道这是老鸨控制她们的手段之一。
  如果能让她们自己给自己赎身,乐坊哪里还有钱赚?
  “那你赎身的价格是多少?”萧布衣又问。
  “大约要四五十两金子才好。”梦蝶淡淡道:“那样的话,梦蝶十年也攒不下,可是梦蝶恐怕挨不过十年。”
  红烛一爆,‘波’的一声,空寂中有着凄凉。烛身已经满是红泪,仿佛红烛自知蜡炬终有成灰的眼泪,又像是它有了情感,为人间如此女子鞠一捧殷红的泪水……
  第四十节 你输了
  红烛高燃,‘毕剥’作响。清泪低垂,黯然销魂。
  梦蝶轻声细语,看似无动于衷,伤感自身,两滴清泪却无声无息滴到水面,转瞬融入水中,微起涟漪。鞠身捧了手清水,倾斜在脸上,梦蝶轻声道:“萧爷,梦蝶已经……”
  “不着急,不着急,”萧布衣连连摆手,“你再洗一会儿。”
  梦蝶有些奇怪,却只有听从萧布衣的吩咐,泡在水中。
  她终于发现萧布衣有些不同,那些文人墨客虽然也会和她谈心,但她知道他们骨子里面还是希望和她上床,这个无法遮掩,可是萧布衣看起来好像没有这个念头!
  她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在乐坊久了,什么男人没有见过,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天香坊,又是裴阀的势力,破身早是不可避免。
  可是这个男人非但不急,竟然还让她多泡一些时候,这是什么心理,梦蝶想不明白。
  “裴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萧布衣终于问到了正题,其实他来这里,想要更多的了解裴茗翠倒是主要的目的,“我听说裴小姐好像是天香坊的主人?”
  梦蝶眼中一丝惊诧,“萧爷并不了解裴小姐?”
  “我认识她没有多久。”萧布衣摇头,“倒是承蒙她错爱,我觉得很多人都怕她。”
  “裴小姐怎样的为人,请恕梦蝶不敢品评,”梦蝶换上了笑容,“不过谁都知道,如今圣上身边两裴一虞,都是圣上的红人。裴阀虽然不如那些旧阀名门,如今却已经深得圣上的宠爱,不过裴小姐她却是……”
  见到梦蝶的欲言又止,萧布衣也不强迫,不过却把两裴一虞记了下来。
  稍微顿了下,梦蝶摇头道:“这些事情还是留待裴小姐为萧公子来讲好一些,梦蝶不敢多嘴。”
  听到扯到了皇帝,萧布衣多少有些惊凛,这才明白这些人畏惧的源头。
  “只是萧爷得到裴小姐的信任,那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梦蝶幽幽叹息一声,“我见过裴小姐几次,从来没有见到她对一个人称兄道弟,如此推崇,萧爷倒是好运气。”
  萧布衣‘哦’了一声,见到她言语不实,倒也不再追问。
  “其实我更应该谢谢萧爷。”梦蝶已经取过浴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看起来就要起身。
  “谢什么?”萧布衣奇怪问道。
  “谢谢你听我说话。”梦蝶幽幽一叹,“萧爷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成为梦蝶的第一个男人,也算是梦蝶的福气……”
  她话未说完,萧布衣已经走了过来,梦蝶有些惊诧,却已经抬起头来,微微闭上眼睛。
  她只以为萧布衣会把她从水中捧起来,然后擦干她的身体,或把她粗暴的扔在床上。她已经闭上眼睛等待接受所要发生的一切,她甚至只希望萧布衣一会儿在床上,能够温柔一些。
  她对自己不自信,但是也是对自己太自信,她不信男人有多温柔,她自信没有男人能够抗拒她的身体。
  可是良久没有听到萧布衣的动静,梦蝶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沉吟的萧布衣,有了一丝疑惑。
  萧布衣掏出了两锭金子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梦蝶知道那是裴茗翠的赏赐,更是茫然,“萧爷?”
  “这里有四十两金子。”萧布衣想了下,又掏出个钱袋,那里有小六子给他的银豆子,也一口气的扔在桌子上,“这些加在一起,或许不够,但是我身上只有这些。如果你再凑点,我想你可以给自己赎身。谢谢你和我说了很多事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这些话,不再去看梦蝶的表情,转身迈出房门,回手带上。
  他不能不走,他只怕梦蝶从水中站起来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他不是柳下惠。
  梦蝶或许是个优秀的歌妓,高高在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想把她压在身下,可是在萧布衣眼中,她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梦蝶愣在水中,良久没有起身,目光凝望着房门,好像能看到萧布衣的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目光移到桌案的金子和银豆上,神情迷离,似梦似幻。
  她以为这是一场梦,可是慢慢有些冷却的清水提醒她,这不是梦。
  竟然有人不图她身子,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拿出近五十两之巨的金子,梦蝶突然鼻子一酸,两颗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她本来心如死寂,可是这一刻,她才惊诧的知道,还有个男人把她当作人来看。
  红烛灯芯一闪,红泪低垂,梦蝶缓缓的起了身子,出了浴桶,细细的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又是立在那里良久,收起金子和银豆,这才推门出去,走过了几个房间,来到一间看起来很华丽的门前,轻轻敲了下。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梦蝶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把金子和银豆放在桌上,“裴小姐,萧公子走了。”
  房间大桌旁坐着两人,赫然就是裴茗翠和高士清。
  “我知道。”裴茗翠淡淡道,转首望向高士清,“高老,你输了。”
  她此刻声音低沉,并没有以往的大大咧咧,让人看起来竟然异常的沉稳。
  高士清苦笑,“裴小姐说的不错,我输了。”
  “黄金一两。”裴茗翠伸出手来。
  梦蝶有些诧异,裴小姐好赌她倒知道,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对手下竟然也赌。一两金子对裴茗翠算不了什么,可是她要的这么急倒有些异常。
  高士清愁眉苦脸掏了下腰包,拿出一锭银子,“这些虽然比一两金子差了些,裴小姐将就些吧。”
  裴茗翠倒是不客气的接过银子,抛给了梦蝶,“这是打赏你的,他都说了什么,你一句句的对我说,不要有遗漏。”
  梦蝶接过银子,更是愕然,鞠身施礼,谢过裴茗翠,这才把在房间中的谈话详细说了一遍。
  裴茗翠手捧茶杯,闭目养神的样子,听到梦蝶说完,这才睁开眼睛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到梦蝶转身要走,裴茗翠喊住了她,“金子和银豆都拿走。”
  “梦蝶不敢。”梦蝶脸色苍白。
  “这是萧兄给你的赏钱。”裴茗翠抿口茶水,“你尽管拿去用,至于赎身的事情,缓下再说。不过你最近没有我的命令,可以不用出来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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