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如水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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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如水恒-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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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痕将视线落在牡丹上方,四个隽秀洒脱的字“国天香国色”,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出自她之手。
  玉痕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画中的字上用手指轻轻抚过,动作轻柔认真。
  自己真是个傻瓜,玉痕想着,温如水,你的爱究竟有多深,这次朕又伤你有多深。
  不论做什么,怎么做,只要能换回你的心意,朕都愿意。
  玉痕轻轻地将画沿着画轴收了起来,走到御案后的软榻上坐下,眼神里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小蜻蜓,传杜嬷嬷来见朕。”玉痕吩咐道。
  声音温润,不再似之前的低沉冰冷。
  殿外小蜻蜓恭声应是忙奔着凤仪殿的方向而去。
  不一会功夫,小蜻蜓便带着杜嬷嬷进入了御书房,看到地上的凌乱,小蜻蜓忙吩咐人收拾了去,然后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杜嬷嬷不知道这个时候主子传召有什么事,行了叩拜之礼后便恭敬地低头跪着,不敢出声。
  “她怎么样?”玉痕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温润低浅,透着一丝紧张。
  杜嬷嬷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忙回道“娘娘昨夜受了凉又一夜未眠,今天精神不太好。老奴过来时,娘娘在凤仪殿睡下了。”
  玉痕想着她昨夜离开时只著一身里衣,又是那样的心情,原来,她也是一夜未眠。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可玉痕心里却恨死了自己。
  不敢去细想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有没有说什么?”玉痕看着杜嬷嬷,接着问道。
  心里却希望她可以骂自己,甚至是恨自己,这样也许自己可以少一些负罪感。
  可是,玉痕知道她不会。果然杜嬷嬷想了想,摇了摇头。
  玉痕极轻地叹了一声,看着杜嬷嬷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去凤仪殿了。你是看着朕长大的,也到了该歇歇的年纪了。”
  话音刚落,杜嬷嬷和小蜻蜓均是一怔,玉痕接着道“凤仪殿再也不会有朕的女人了。”
  这句话声音略微低些,有些像自言自语,带了叹息声可语气却很坚定。
  杜嬷嬷还未反应过来,小蜻蜓已经跪了下来,有一丝慌乱。
  杜嬷嬷听着书房内小蜻蜓的声音,忙随着小蜻蜓的话道“皇上息怒。”
  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明明是心里有皇后的,下一刻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玉痕轻笑出声,知道他们听到了而且误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
  轻咳了一声,心情颇好的道“朕的意思是,朕的女人以后只会留在帝寝殿。”
  说完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漾开,满满地都是幸福。
  跪着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道“皇上圣明。”心中的不安落地,转化成满满地喜悦,原来是这样。
  “都退下吧。小蜻蜓,你去传青王来觐见。”玉痕的心情仿似一下子便转变过来,连声音都带着轻快和笑意,两个人心满意的退了下去。
  来到御书房门外,小蜻蜓轻呼一口气,大胆地道“主子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声音有些激动,有些感慨。
  这次难得的杜嬷嬷没有说他几句,回头看了御书房一眼,叹了口气,感慨道“看到主子可以得到幸福,嬷嬷我即便是到了地下也可以跟皇后有个交代了。”
  小蜻蜓笑着道“我就知道主子心里根本就放不下皇后娘娘。”
  话落欢快地朝青王府的方向去了。
  正是下午时分,玉痕坐在软塌上,一边等着青王到来,一边手里摩挲着那块凤血玉,神色看上去带了丝慵懒,眼睛虽然半眯着但眸子里的却是灼灼地光华。
  青王到的时候,玉痕示意了下自己对面的软榻,道“六哥,坐吧。”
  声音随意,语气似平时般平静无波。
  玉子墨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也大概能猜到几分,只是不知道他这位七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子墨亦不再客气坐了下来,他既以六哥称呼,应该是家事。
  玉痕将手里的凤血玉看似随意地摆放在桌上,可一双眸子却是留意着青王的神色。
  果然,玉子墨在看到凤血玉时,神色一下子变幻了数色,不过,脸上停留最多的便是讶异和迷惑。
  玉痕将他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方缓缓开口道“六哥,跟朕说说关于你和她的事。”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
  玉子墨视线一直停留在凤血玉上,甚至有些晃神。听到玉痕的话,先是一顿,然后直视着玉痕,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冷嘲“皇上怀疑什么?”
  玉痕看着玉子墨,亦是回以一笑,只是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朕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而已。”眼神坦荡诚挚。
  玉子墨微微垂头,也放松了几分,淡淡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皇后呢?我记得上次皇上去青王府,曾说过……”
  玉痕轻叹了口气,干脆地打断道“朕害怕伤她。”
  玉子墨一愣,待反应过来脸上先是惊诧,何时他这位弟弟说话如此直接过。
  然后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带了几分欣慰。
  “没想到,皇上对她的情亦不减于……”想起了故人,玉子墨没有说下去,只接了句“如此,也不枉费她竟舍得把这个给你。”
  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感慨,似想起了什么往事。
  玉痕看着他,又将视线在桌上的凤血玉上扫过,眼中虽然有疑惑,不过并未细究。
  只道“有劳六哥了,朕洗耳恭听。”
  玉子墨略微沉吟,转头看向窗外,似是回忆,缓缓道“七弟还记得我当年从外面就剩半条命回来,腿上亦落下残疾。差一点就没命了吗?”
  玉痕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玉子墨看着窗外接着道“七弟手里的这块凤血玉,可以说是温家至宝。有传言称凤血玉是上古神物,乃凤凰于火中涅盘而得,是世间难得的至火之物。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自然便对它起了觊觎之心,几乎动用了金凤楼全部的人力查探。没想到,连温家的具体位置都没找到,便差点死在了温如玉手里。后来,温如水把我从她哥哥手里救了下来,将我安置在温家。因缘际会,我虽然重伤在身可当时脑子却没有完全昏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玉子墨思及此,微微停了停,仿似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哥哥,为什么每个人都拼了命要这凤血玉?”
  “傻丫头。因为凤血玉是温家的至宝。”
  “我看不见得。有了它,想取我命的,光是隐世大家就增了不少。”
  “丫头,这凤血玉是天下至炙之物。除了如传言所言可以调动银卫,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它有一个别名叫命定,世人皆以为靠它可以留住男人的爱,包括娘也……呵,凤血玉是至灵之物,又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用法。命定,是命定的爱人。如果有一日,你找到了命定的爱人,融你的血入其中,凤凰成形,可以以你之命,保他无忧。”
  “以命易命?”
  “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是你所爱之人所受之伤,需要损耗你的心头血来恢复。而且,即便是他不愿意,凤血玉也自会以你的血为基源,自动助他恢复。”
  “真的?那我要是一不小心把血蹭上去了呢?”
  “丫头,所谓命定,从未有人真的确定。它要求的是与你同一天的生辰,融入其中才会有效。所以,你说的,不会的。”
  “这么苛刻?还命定?”
  “哈哈,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放眼天下,我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跟我同一天生辰?可能是命定的人?”
  “不错,而且能配得上你的恐怕也只有天下三公子之一的玉痕了。只不过,我却觉得不像。”
  “玉痕?名字不错。”
  “哥哥,我从不信命。而且……我觉得他并非大恶之人,就把凤血玉借给他如何?”
  ………………
  后来,温如水遭到了温如玉的训斥,而我负着重伤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西凉。”玉子墨声音清浅,回忆往事倒是平静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往事

  玉痕手里紧紧攥着凤血玉,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里。
  听着青王的描述一双眸子里变幻过数种神色,只不过眼睫微垂,将这些心绪都掩到了眼底深处。
  怪不得她会提到爱他与同一天生辰无关,怪不得她面对自己的质问会那么为难,也怪不得她选择了不解释。
  想到她那天滴自己血时的不以为然,自己欲尝试时她的紧张,玉痕握玉的手又紧了几分,虽然硌的生疼,却莫名的心安。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从昨夜温如水的一举一动,玉痕就知道他全错了。
  那样倔强的姿态,那样坚定的眼神,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整个御书房出奇地寂静,两个男人对坐着,却都各自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曾说你救过她一命?”玉痕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入心底,打破沉默,率先低声开口。
  声音平静,虽是疑问的语气,可话语里没有太多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个问题,只是想多了解她的一些事,即便是用这样的方式,即便可能得到的只是关于她的一角。
  玉子墨亦没有多想什么,听到玉痕的问话拉回了思绪,亦是淡淡道“算不上。”
  声音平缓缥缈,语气里带着感叹和沧桑的味道。
  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亦不看向玉痕,仿佛只是随意地落于桌上的一处,微微抿了抿唇,方淡淡接着道“五年前,我在西凉与蓝雪交界处驻守过一段时间。有日夜里,我想独自找个僻静处透透气。却没想到没待上一会,倒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杀气。我派青卫前去查探,才知道距离我所在的几里外有数百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银衣女子。”
  玉子墨顿了顿,眸中的神色幽暗了几分方道“当时天下时势紧张,突然在边境冒出来这么一批人,我心下生疑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令我惊讶的是,数百名黑衣人竟然连一丝声音也无,一股杀气却寒迫人心。我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只一眼便知道这些人的实力不在青卫之下。银衣女子被围在中央,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尤其是一双眼睛,澄澈的让我只觉得熟悉。”
  玉痕眸光微动,肯定的道“是她。”
  玉子墨点了点头,“她当时易了容,我并未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在暗处静观其变。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气势逼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离她最近的一圈黑衣人只略微迟疑了一会,便缓缓逼近。等我意识到他们的眼神里除了浓浓的杀意外,还有猎艳垂涎之意时,她的外袍已经被刀剑划落。当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故作倔强的眼神,我出了手。”
  玉子墨声音缓缓,语速也极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诉说。
  “也就不到一刻钟,温如玉带着十几名隐卫便到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我刚把她带到交战的圈子外。一回头,数百名黑衣人无一生还,更可怕的是,他们握剑的手和眼睛全部被废,连位置都一模一样,而温如玉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那种震撼,我此生都不会忘。也第一次知道,温家从来不是徒有虚名。刚是那份杀伐决断,便足以和天下公子比肩甚至更甚。”
  青王平静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敬畏,看了玉痕一眼,依然是低垂着眼睑,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后来,温如玉竟然向我道谢,他的原话是温如玉多谢西凉六皇子出手。而我,当时根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来她扯掉了面具,神色却早已恢复如常,披着温如玉的披风,亦向我道了谢。而我,虽然还在愣神,但却明白,温如水亦非凡类。”
  玉子墨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分别的时候,温如水居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凤红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玉痕神色一顿,眼中的神色看似没有一丝起伏,又仿似有千百种情绪。
  “我回答她六个字,与她相差无多。而她只说了三个字,那就好。声音里的感慨和释然我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她的好奇之心。
  现在想来,她竟是为你而有此一问。
  后来,她言温家并无出世之意,我亦把这件事压在了脑后,从未提及。”玉子墨看着玉痕,轻叹了口气,可神色却放松了很多。
  “她这样的女子,值得你爱,值得你珍之重之。”玉子墨又加了一句。
  玉痕视线不离手中的凤血玉,仿似要看到心里去。
  玉子墨将视线略微在玉痕已经握的泛白的手指上一顿,缓缓起身,静静拜退。
  他看得出来,此刻,玉痕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人静静。
  玉痕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不断地重复昨天夜里自己欲用强时,她脸上的神色。
  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玉痕紧攥的手指缝隙有丝丝鲜血溢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想到了什么,玉痕神色恢复过来有一丝的慌张,忙伸开手掌,被凤血玉划开的伤口很快就自动开始愈合。
  温如水,为什么要这样?我值得吗?你果然够傻。
  玉痕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凤血玉,直到听到门外急急进来的脚步声,是温如玉。
  小蜻蜓被温如玉的气势所摄,竟忘了阻拦。温如玉闯入殿内看到玉痕,神色虽然故作平静,可眼神里是压都压不住的复杂情绪。
  玉痕从他进门就看着他,大概也猜到依他的能耐,自己与蓝子逸去了温家瞒不住他。
  温如玉在玉痕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沉敛了神色,方不卑不亢的恭身行礼道“臣叩见皇上。”
  “起吧。”声音冷静,神色无波无澜。
  温如玉看着玉痕,开门见山道“皇上,我一直以为皇后被禁足,是因为她看轻了自己看轻了皇上,抑或太过于看重。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皇上会把皇后看得更轻。”
  语声是一贯的从容随意,可语气却带了一股火药味。
  玉痕知道他还有下文,索性一言不发,静看着他。
  温如玉神色平静地回盯着玉痕,“我说过,你若负她,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温如玉也不想绕弯子,他本就是为了温如水而来,君臣那一套,他也懒得理会。
  玉痕缓缓站起身,看着温如玉直接道“正好让朕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语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玩笑。
  温如玉退后几步,有些无力地道“我和你交手,伤得却是她。我告诉你,她若不想留在这里,你,我,都拦不住。她若不快乐,我绝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
  语气温润却带着决绝。“放肆!朕才是她的夫君!”玉痕有些动怒地看着对面与自己对峙的男人,干脆利落地道。
  温如玉紧盯着玉痕,只轻轻地说了句“我还以为皇上不知道。”
  话落不再管身后人的反应,转身离开。
  出了御书房,温如玉看着凤仪殿的方向,轻呢了一句“傻丫头,他是真爱你。哥哥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长舒了一口气,温如玉朝宫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惩宫人

  小蜻蜓看着窗前主子背对着的身影,已经两个时辰了,一动不动。
  在书房内掌了灯,实在忍不住轻劝道“皇上,您要是想见皇后,奴才可以去传召。”
  玉痕并未转身,只看着窗外低声道“小蜻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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