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来日方长,我们还可以慢慢聊,你赶紧回去休息。”
白沫沫无奈:“也是,被那两个小魔头折磨得我严重睡眠不足,现在是要充电了。”
两人打了车,坐入车内,白沫沫争分夺秒:“林晰,刚刚你那个房子桑朋友说你的问题,什么问题?”
林晰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怒之下,把旅客给弄伤了。”
“呵,林晰,你……真心让我刮目相看啊。小姐脾气不减当年,还见长!”
林晰笑笑:“那旅客踹了顾慎的伤腿。”
“什么?!”白沫沫怒目一瞪!“什么德行!”
林晰点点头!
“打得好!”
林晰也使劲点头。
“那怎么办?”
“没事,总会好的。”林晰说得坦然。
送了白沫沫回家,才走出巷子口,林晰的电话就响了。
林晰一看是单位的电话,她慢慢的接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说来有趣,自动跟顾慎一起,好像这个处分的事情,就变得不重要了。她感觉在身后,有一个人,总是有坚定的胸膛可以支撑着她。
“林晰?”
电话里的人是主席,林晰越发松了口气,如果是组长,她总觉得有那么点不愉快,如果是那个喜欢她的老头,好像事情也会变得通融些。
“主席好。”
“说话方便吧。”
“方便。”
“最近还好?”
“挺好的。”
“那我直说了,不绕弯子了。”
“嗯,谢谢主席。”
“林晰,你的事情,单位核实了,那个旅客无理伤人在先,受伤的金卡旅客他不追究,且对我们公司赞扬有加,还指证了出手的旅客。虽然你也有错,但是因祸得福,公司不单没太受实际影响,还化危为机,做了一次很好的公关。你的处理是奖金扣罚一个月,下周回来上班,到新部门报到。”
林晰握着手机,心情有些复杂,好久,她轻轻舒了口气:“谢谢主席。”
把正事说完,主席好像也松了口气:“林晰,虽说你老是看不上我介绍的人,不过我是真心看好你,好好干,年轻人。”
“谢谢主席。”
主席呵呵笑了几下,看出来心情不错。
林晰放下电话,看着往来的车辆。这个城市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好像稀松平常的景色,突然也变得鲜活起来,变得充满希望。
白沫沫多年没回来的债算是利滚利,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在各大亲戚,乡下友人之间穿梭,饭局一个接一个,促膝长谈都要排队叫号。这把白沫沫折腾地死去活来,打电话给林晰哭诉,只是林晰好无同情心:“那也是活该。”林晰轻轻说到。
林晰抓紧时间回了住宿收拾了一下,整理好要交接的工作列表,去疗养院看了妈妈,缴了费用,就开始准备投入到新的岗位上去。
新岗位和前线部门完全不同,林晰进去人生地不熟,总觉得有些捆手捆脚的,一切都小心翼翼。
因为需要战略国际化,去到新部门的翻译任务很多,林晰也顾不上了白沫沫,每天累到10点才能回家。
房子桑幸灾乐祸揶揄到:“看来还是我们一线好啊,对吧,林晰?”
林晰没好气,在家里继续加班。
有一晚,房子桑慌慌张张地回来,已经是11点。
林晰不依然为,最近房子桑回来得都挺晚的,林晰离开一线,也就不知道新的排班,也不会觉得奇怪。
“林晰。”房子桑的脸色怪怪的,硬把林晰从电脑前面拉到床上。“我要死了!”
“怎么啦?”林晰一脸莫名。
“薛若桐啊,吓死我了!”
“快说!我的稿子明天交!”
“他突然问我要不要试试看。”
林晰瞪着房子桑。
“我就当他哥们啊,我我就是看他追不到你可怜啊,谁知道他突然!突然……”
林晰噗嗤笑出声:“子桑,你也有今日!”
“林晰,你重色轻友,你有了顾慎,就不敢朋友死活!你也不看看谁知道你没空,忙着莺梦重温,好心帮你查了白沫沫的航班,还帮你把人接了,你说你!”
林晰娇滴滴地搂着房子桑:“好子桑,谢谢你,真的!只是,你怕什么?你未婚,他未娶,你才笑了我,怎么现在就这么六神无主了?”
房子桑哭丧着脸:“可是他不是我的茶。”
林晰的脸也皱了起来,她叹了口气,好像没有了说话的立场。过了一会,两人对了一下眼,竟然一起倒倒到床上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也算是薛若桐的克星了。”
林晰狠狠点头:“五行相克。”
顾慎回去已经1个星期了,刚开始他还会跟林晰视频,后来他就发几个信息给林晰,林晰有些失落不解,但是也不忍打扰顾慎。
顾慎是那种做事很有交代的,林晰只是担心顾慎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但是看到他每天早中午准时的信息,也会略略安了些。
她不了解顾慎的婚姻内情,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想到顾慎纠缠其中,不由得心痛起来。
到10天过去,她没有等来顾慎,不过等来了一个人——徐杰良。
“怎么,有电话做前锋,还那么不可置信。”徐杰良站在机场集团门口,看到匆匆而出的林晰,似笑非笑地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林晰的表情有些慌,刚刚徐杰良的电话让在新部门一直谨小慎微的林晰也顾不上太多,请了假就跑了出来。
虽说徐杰良的笑容并不灿烂,但终究是个笑,林晰多日的惴惴不安和揣度,在见到徐杰良的一刻,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让她忍不住想拽着他问个遍。
“附近有咖啡店吗?”徐杰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林晰说到。
“有。”林晰连忙点头。
所谓关己则乱。阅人无数的徐杰良微微有些感慨,林晰并非毛毛燥燥的人,此刻焦灼不安溢于言表,怕是顾慎的事情也牵引得她安不下心来。
想到这里,徐杰良有些于心不忍,带着些许安慰的气息说到:“喝杯咖啡,不急。”
“嗯。”
两人没有刻意说话,去了附近的COSTA,要了两杯香草拿铁,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制作咖啡尚且需要些时间,桌上除了一张小票,空空如也。
徐杰良拢了一下西装,嘴角微翘算是笑了一下:“我过来看看你,免得顾慎担心。”
林晰本来是垂眸看着桌面的,听到徐杰良的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的一点光,那里面并没有泪色,但是却是充满期翼的光芒,竟然让徐杰良有些不忍再慢吞吞的。
“顾慎的事情,并没那么容易。不过林晰,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你的yes很重要!”
林晰不作声,看着徐杰良静静的,不愿错过他的每一个字。
“顾慎做事很严谨,之前他和骆静儿是约定好的,到骆静儿拿到绿卡,他便和她分开半年以上,造成分居的事实,然后申请无过错离婚。”
“只是,顾慎一直看不懂一点,那就是骆静儿并非善茬。”
林晰的眼睑轻轻震动了一下:“她会伤害顾慎吗?”
“如果没有冲突,她会爱顾慎,如果有冲突,她会打着爱的旗号来捆绑顾慎。骆静儿很懂顾慎的地方就是,她抓住了顾慎太善良。顾慎是经历了许多困境的人,对同处于困境的人会特别心软。即便如此,他当初同意假结婚,也是因为一个同学去曼大的时候,说看到了你和一个男生一起,极度亲密,包括……当街KISS……”
林晰惊诧不已:“我从未去过曼大,那时我家里已经出事,后来我被保送本地的大学。”
徐杰良深深地看了林晰一眼:“上次我知道了!虽然你们分手了,但是顾慎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曼大的事情当时对顾慎来说打击很大,又正值顾慎的姑婆和骆静儿逼迫着顾慎结婚。”
“姑……婆……为什么逼迫顾慎?”
徐杰良瞥了一眼林晰,脸色变得有些不善:“顾慎的姑婆不过一直想把顾慎占为己有,成为私有财产,那老太太生平不顺,老年孤独,见到一个人还不紧紧抓住?!骆静儿就是看出来了顾慎和他姑婆的关系,被顾慎救回家后一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一直假装死心塌地地顺着姑婆……”
林晰静静坐着,眉目间轻蹙着,心痛、无奈和不解混合着。
“当日骆静儿若果只是想骗个婚姻也就算了,她为了显示自己和顾慎的密切关系,当时顾慎在建筑工地打工,她不惜违反规定去找顾慎,拉扯间动了设备,当时我父亲正好在场,顾慎推倒了我的父亲,那条本应插入到我父亲心脏的铁柱,插入到了顾慎的胸口。”
林晰抽了一口气!
徐杰良冷冷笑了一下:“骆静儿竟然还借此哭哭啼啼去照顾顾慎!”仿佛说不下去,他手掌压在桌子上:“林晰,你们分开太久,太多的事情发生。国外为了生存,什么样的心态都有。我父亲因为这件事情认识了顾慎,对顾慎赞赏有加,后来还资助了他上大学,我们也成了好友。世间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现在骆静儿竟然不肯离婚,还买了机票准备来中国找你!”
“找我?!”
“我在机场截住她了!她想要挟顾慎。”
“那顾慎现在还好吗?”
徐杰良笑笑:“我代表顾慎来看望你,哈哈!”徐杰良难得笑得开些,林晰看了反而心松了一些。
徐杰良脸色一转:“林晰,你要坚持住,等顾慎回来。”
林晰点头,看着徐杰良一字一字说到:“我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久别重逢——我的后援
徐杰良的脸色变得温暖了些,他喝了口咖啡,眼神仿佛也染上了咖啡上奶泡的柔滑:“晚上给顾慎打个电话吧,这段时间他算是焦头烂额了。”
看到林晰轻轻蹙起的眉头,他摆摆手:“林晰,你要开心起来,没什么苦大仇深的。”
林晰有些哭笑不得,徐杰良很强势,有读懂人心的犀利,也有那一份柔软的觉察,她在他面前常常有一个傻子的感觉。从前她成绩烂,在顾慎面前,也照样跋扈,反倒对着徐杰良这种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明天去趟东北,顾慎不愿做的事情,我会帮他做。”
林晰挑挑眉毛。
“骆静儿,我就不信她没有软肋!既然她敢撒泼,那我也就不斯文了。”说完,徐杰良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喝掉:“你别想太多,天天打电话给顾慎,逗他开心,多无聊的一个人啊,如果你也无聊,这日子怎么过啊。”
徐杰良没有跟林晰再寒暄太多,他令出必行,雷厉风行地自行去了酒店。
林晰跑回家,给顾慎发了个信息,便打开了电脑。两人已经多日没有视频,一上来对上了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林晰只字不提徐杰良的到来,两个人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工作天气的事情,林晰又小小抱怨了一下这几天多到让人想死的翻译稿。
“顾慎,你说你后来的新概念英语,背完了没有啊?”
“背完了。”
“那你英语变好了?”
顾慎一脸黑线:“好像一直不太差。”
林晰偷偷翻了翻手机,瞄了几眼,有些坏坏地笑着:“Why do small errors make it impossible to predict the weather system with a high degree of accuracy……”
顾慎一愣,久远的记忆如昙花一样乍然盛开,他微微睁大眼睛看了林晰好一会,嘴角不由轻轻翘了起来:“Beyond two or three days; the world’s best weather forecasts are speculative; and beyond six or seven they are worthless……”
林晰头枕着胳膊,痴痴地看着顾慎,一脸沉醉。她的眼睛透亮,仿佛能看透顾慎的心。
“顾慎……”林晰轻轻叫到,打断了顾慎:“你就是我的蝴蝶效应,你轻轻的一个翅膀的震动,就能让万里之外的我掀起龙卷风。”
顾慎停住,温暖充斥着他的全身,即使分隔万里,此刻也只是咫尺的距离。林晰眼里充满爱意的光芒,把顾慎笼罩了起来,天地之间,再无其他人。
“所以顾慎,你要赶紧回来,你回来我就有后援了,我的稿子你都帮我翻译了,我就在旁边吃东西,看韩剧,反正以前你也帮我做惯了。”林晰嫣然一笑,笑容清莹剔透:“如果有什么小妖精,我就送你镇妖宝塔。”
“笑笑!”顾慎声音低沉,仿佛有什么阻隔,他深深地看着屏幕里摇晃的脑袋,真想此刻伸出手去,把她拉入怀中。
突然,林晰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双手托腮,吞吞吐吐地说:“顾慎,你跟那个人……有没有……那个?”
说完,林晰脸热得发烫,当初白沫沫说起,她还说沫沫不纯洁,实际上这个话题被挑起,原来她是那么介意,那么的介意!徐杰良在的时候,林晰就想问,可是怎么也没问出口来。
顾慎显然没有回过神来,怔怔了好一会,然后他别开头去掩饰自己的笑意,到他回过头,他正色道:“没有。”
“真……真的吗?”
“你难道希望我有?”
“当然不是!”林晰使劲摇头,过后突然觉得这个话题越来越不纯洁,她捂着脸,只露出眼睛,“不说了不说了。”
顾慎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连日里骆静儿的幽怨可怜的抵抗,让他不知所措,此刻林晰小小的插曲,让他忆起此刻他为何在这——只为奔向他的笑笑。
自那日后,林晰又恢复了跟顾慎每日视频,两人的打情骂俏好像开了闸,插科打诨,撒娇耍赖,林晰还把自己工作的一些资料发给顾慎,让他帮她翻译,然后林晰略略修改,就乐颠颠地去交货。
如果被人K了,林晰还是乐颠颠地回来,找顾慎撒娇,说都是顾慎惹她被人骂了。顾慎一如从前,任由林晰闹腾,说要他改便改。
一时间工作暂停,家里的事情想不出个头绪,虽说徐杰良常常会联系他保持信息更新,顾慎反而觉得帮林晰翻译稿子是天大的乐差。有刹那间,顾慎会以为回到了高中,以为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白沫沫总算抽身出来再次约会了林晰。
白沫沫看了林晰持续不变的笑容,半笑不笑的:“林晰,你说我现在还要不要教训顾慎了啊?”
林晰翻了个白眼:“干嘛教训他?”
“好吧,现在的理由都是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统统浮云。”
“不许你欺负顾慎。”
白沫沫很冤枉的表情,指着自己:“一直都是林晰你欺负他,怎么又变成了我,也不想想从前谁帮你从家里偷跑出去,咳,那个时候你们的行为叫啥——叫早恋!”
林晰不为所动瞥了白沫沫一眼:“你才是早恋的典范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开裆裤就开始坦诚相见了……”
白沫沫眯着眼睛得意一笑:“现在我跟徽胖子都很坦诚!你跟你妈妈坦诚了吗?”
刚刚还一脸幸福的林晰仿佛被重物撞击,神色一下子僵住。白沫沫被林晰倏然转变的脸色惊了一下:“你没跟你妈妈说?!”
林晰微微低下头:“对不起,沫沫,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白沫沫的脸色慢慢收敛,眉头轻蹙。
“我妈妈她现在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林晰抬起头,嘴角挂着倔强的笑容:“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她轻轻说到。
白沫沫静静看着林晰。林晰早不是她曾认识的林晰,她静静而立,笔挺而坚韧,眼内泛着温柔的光芒。
“沫沫,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妈妈。如果她知道有那么多人爱护我,一定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