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这都是事实。”汪晓静擦去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家里的亲属也有调入通哈收费所的,名字我都知道。您刚才说通哈收费所是厅里开创管理新模式的一个试点,对所有的人员都有很高的要求。可是据我所知转入这个收费所的人当中有很多都是待业青年,厅里人劳处的人差不多都有亲属调入这个收费所。大伯,和那些待业青年比起来,我至少还有个工作单位,调转起来也比较容易,就请大伯帮帮我吧。我会努力工作,绝不给大伯丢脸的。”
辛友良脸色更加阴沉了,没有说话。
汪晓静看着辛友良,脸上全然没有了以往逆来顺受的神情。汪晓静心里却无法平静,她很清楚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几乎就等于撕破了她和辛友良之间残存的那一点点的可怜的亲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办公室寂静无声,就连汪晓静怀里的辛然也变得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辛友良的跟前,说道:“辛厅长,会议时间到了,媒体的人也都已经到齐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辛友良点了点头,说道,“李处长,散会后,你通知陈处长到我这里来一下。”
“我知道了。”李处长连忙点头答应着。
辛友良站了起来,对汪晓静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个会议。”
汪晓静也站了起来,看着辛友良说道:“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等大伯。大伯什么时候给我明确的答复了,我才会离开。”
“你说什么?”辛友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地看着汪晓静。
“我不会离开,得不到明确的答复,我就呆在这里。”汪晓静语气坚决地说道。
“你……简直是胡闹!”辛友良气急败坏地说道。
“辛厅长,您去开会吧,这里我来处理。”李处长赶忙出来打围场。
“哼!”辛友良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一脸怒气地走出了办公室。
李处长把辛友良送出办公室后,扭头看着汪晓静说道:“辛厅长去开会了,你去我办公室等着吧。”
“我哪里也不会去,我就在这里等。”汪晓静一脸倔犟的神情,说道,“大伯回来,我还有话要和大伯说,跟你没关系。李处长,你忙你的去吧。”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跟我谈谈吧。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还是去我的办公室吧。”李处长倒是一脸亲切的神情。
汪晓静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李处长的提议,跟着李处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原来他是人劳处的李处长。”看着门上挂着的小标牌,汪晓静在心里说道。办公室里没人,汪晓静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处长则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时间过去了很久,李处长都没有抬头看汪晓静一下。如果不是辛然开始哭闹,李处长可能一直都不会抬起头来。
“别让孩子哭了,厅长正在开会。”李处长连忙抬头出声制止。
汪晓静没有理他,低头看着辛然。
“我让你哄哄孩子,别让他再哭了。”李处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不满地说道。
“孩子饿了,是哄的事吗?”汪晓静脸上现出气愤的神情,说道。
“既然孩子饿了,那你就快抱孩子回家吃饭吧。”李处长马上说道。
“我不会离开的。”汪晓静坚决地说道,“我要等大伯,见不到大伯,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辛厅长在开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等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听我的劝告,先回去吧。”李处长软硬兼施,说道,“不要惹辛厅长生气,那对你没什么益处。”
“一直以来,我都是事事听大伯的,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益处?你不用再骗我,我是不会再上当了。”汪晓静神情坚决地说道。
“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李处长脸露不悦之色,他想了一下,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时候不大,一个女人就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汪晓静的跟前。
汪晓静抬头看到这个女人脸上的神情时,她的神情也随之跟着一变。
正文 第六十一节
这女人拉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扭曲变形,乍一看倒像是刚刚从阴间爬上来的冤鬼,一脸的煞气。汪晓静暗暗地冷笑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挑衅的神情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嘴角也隐隐地露出些许的冷笑。
汪晓静这样的神情显然是更加激怒了这个女人,她一开口说话便充满了火药味:“你这是干什么?厅长在开会,你可不可以管一下你的孩子?”
汪晓静心里装满了厌恶,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小孩子哪有不哭的,你没养过孩子吗?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大声会吓到孩子吗?”
“那你知不知道孩子这么哭闹会影响领导们开会?这是交通厅,不是你们家,你注意点影响行吗?”女人一脸的怒气,气急败坏地说道,“赶紧叫孩子闭嘴,难道这还用我告诉你吗?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不用这么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我听得见。”汪晓静冷眼看着这个女人,说道,“孩子这么小,不懂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要是像你这么大,你让他哭他都不会哭的,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女人被气疯了,用手指着汪晓静大声呵斥道,“你太不像话了!你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找不自在,赶紧叫孩子闭嘴!”
“你以为我现在自在吗?我倒真想知道还有什么不自在是我不能忍受的?”汪晓静脸上现出愤怒的神情,用手指着这个女人大声说道,“把你的手拿开!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你还没资格!”
“我是人劳处的张科长,我怎么没有资格。你这样扰乱办公秩序,我就有权管你。”张科长神情仍然是怒不可遏,但还是把手放了下来,说道,“你抱着个孩子到厅里来闹,这像什么话,还有没有点规矩?”
“人劳处的张科长?你的大名我听说过,”汪晓静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说我没规矩,我倒想知道我该遵守什么规矩?”
“你现在这个样子叫规矩吗?”张科长训斥道,“如果每个来交通厅办事的外来人员都跟你一样大吵大闹,这像什么样子?你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
“大喊大叫的不是你吗?你不用如此歇斯底里,我不聋,能听得到。”汪晓静反唇相讥,“看你的样子,比我优雅吗?”
“你说什么,我歇斯底里?”张科长脸色紫青,气得直哆嗦,“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这是什么地方,还容不得你撒野。”
“我来反映情况就变成了撒野,你这般大呼小叫的又算什么?”汪晓静一脸不屑的神情,说道,“收起你这狐假虎威的一套吧,它对我没有用。”
“你不要太嚣张了!我工作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我没见过?你不要以为你这么闹下去就会达到目的,还没有王法了。”张科长怒火万丈,声色俱厉,“识时务的,你就赶紧消停地等着。在我发火之前,快安静下来,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人!”
汪晓静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科长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要脸!我是跟你老头上床了,还是抱着你家孩子跳井了?说我不要脸,你才是那不要脸的人呢!你满嘴冠冕堂皇的话,披着合法的外衣,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说我没素质,你的素质又在哪里?你把你的亲属一个个先安排到征费站做临时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一一转正,你们一家子一家子、一窝子一窝子往征费站调动,你用这种瞒天过海的伎俩究竟把多少亲属调到了交通系统?仅通哈收费所你就调进了几个亲属?他们的调动就成了合法的,而我为了生活来讨个说法却成了不要脸,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你的素质也不过如此。”
“你简直无法无天!就冲你这态度,什么事也办不了!”张科长怒气冲天。
“我倒要试试!我一个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你们哪个屁股上没有屎?你们官官相护,只手遮天,办成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这叫有法有天吗?把我惹急了,我连你一起告!你不要以为你们只手遮天,就能永远掩盖事实真相。我就不信,**的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汪晓静无所畏惧地说道。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你给我闭嘴!”张科长浑身哆嗦,手指一个劲地点划着,声音都变了,说道,“真是不可理喻!”
“要我闭嘴,你们就别做那些肮脏的勾当。”汪晓静毫不示弱,是一句不让。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一直站在门外观察着办公室里动静的李处长见事态不好赶紧进来打圆场,扭头对张科长说道,“张科长,你忙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去吧。”李处长说这话时脸上明显现出不满的神情。
“李处长,她说话太气人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张科长心有不甘地说道,“像这种人就不该让她踏进厅里的大门,收发室真是失职。”张科长给自己找台阶下,故意转移了话题。
“行了,行了,你去吧。”李处长心里很是生气。
“哼!” 张科长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出了办公室。
汪晓静没有再接话,她心里清楚,在刚才一番唇枪舌剑的争吵中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张科长的嚣张气焰已经被压下去了。汪晓静的神情平静下来,觉得在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和张科长斗下去了。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汪晓静便没再理会张科长的话,目光转向了李处长。
“你也消消气,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嘛,这么大喊大叫的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李处长看着汪晓静,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很多,说道,“你先哄哄孩子,厅长在开会,孩子这么哭闹,影响确实不好。”
“孩子可能是饿了,我早上出来的匆忙,忘记给孩子带食物了。”汪晓静低头看了看辛然,声音平静了很多,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先抱孩子回去吧,你的事情,等辛厅长开完会,我会跟辛厅长说的。”李处长马上说道。
“我不会回去的,我一定要等到大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汪晓静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就和孩子等在这里,直到见到大伯。”
“唉!你这人也是够犟的。”李处长很是无奈,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找人去给孩子买些食物,你先哄哄孩子别哭了。”
汪晓静轻轻地点点头,低头哄着辛然。李处长转身走了出去。
中午时,汪晓静还是见到了辛友良。辛友良的脸色比上午还要阴沉难看。
汪晓静此时的心情却平静了很多,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辛友良下逐客令的话,她也将豁出去一切地抗争到底了。不过,这一次,汪晓静倒猜错了。辛友良脸上的怒气渐渐地消失了。沉默很久,辛友良看着汪晓静说道:“你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人去办的。有了消息,会有人告诉你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大伯要我等多久呢?”汪晓静暗暗地猜测着辛友良话里的意思,审慎地说道,“大伯很忙,我在家呆着也没有什么事,还是我来大伯这里听信儿吧。”
辛友良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叫人去办理。你不用来找我了,就在家等着吧。”
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汪晓静暗暗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回去等信了。大伯,你忙吧,我走了。”汪晓静站了起来,冲着辛友良微微低了一下头,转身走出了辛友良的办公室。
“呼——”汪晓静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抱着辛然离开了交通厅。
汪晓静并没有把和辛友良见面的经过告诉母亲,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大伯已经答应尽快给她安排工作了。
章兰玉听后自然很是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
汪晓静强装笑脸,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辛然吃饱后很快就睡着了,汪晓静抱着辛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放下辛然,看着熟睡中的辛然,汪晓静暗暗叹口气,心里装满了惆怅和忧虑。
“大伯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是在故意拖延呢?我该不该等着呢?假如我明天再找到厅里,大伯会不会真的不管了呢?我不去的话,大伯会不会认为我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和他理论了呢?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汪晓静脸上渐渐现出凝重的神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正文 第六十二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汪晓静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汪晓静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工作的消息。在焦急的等待中,汪晓静又陆陆续续地从宋大婶那里听到了一些有关通哈收费站招工的消息,这让汪晓静更加心绪不宁。每次送走宋大婶之后,汪晓静都会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通哈收费站人员编制已经额满,再不抓紧时间办理工作调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宋大婶每次带来这样的消息同样让章兰玉暗暗感到不安。
章兰玉从女儿脸上偶尔闪过的烦躁神情上看出一些端倪,她隐隐地猜到汪晓静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章兰玉暗暗地观察着女儿的举动,越看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心里就有了不安的感觉。章兰玉几次想跟女儿提出自己的疑问,但看到女儿一副心烦意乱的神情,章兰玉最终还是忍住了。
汪晓静也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原本心里就忐忑不安的她更加不敢面对母亲询问的目光。但一家人哪有不碰面的。当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时,也是汪晓静最难熬的时候。尽管汪晓静有意避开母亲的目光,但总是有和母亲目光对视的时候。往往一个不经意间的目光对视,都让汪晓静暗自心慌。用如坐针毡来形容汪晓静此时的心情是最恰当的。
汪全清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看到汪晓静佯装无事勉强露出的笑容,他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考虑再三,他决定和章兰玉谈谈自己的想法。这一天晚饭后,看着抱着辛然躲进房间的女儿的背影,汪全清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爸,你有没有觉得晓静有事情瞒着我们?”章兰玉一脸疑惑的神情问道。
汪全清轻轻地点点头,又叹口气,说道:“晓静这几天心事很重,在我们面前故意装出平静的样子,躲在屋里不知有多难过呢。昨天辛然哭闹,我进屋去看究竟,却发现晓静脸上满是泪水。我问晓静出了什么事,晓静说是辛然碰到了她的眼睛。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唉!”章兰玉叹口气,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思群的大伯到底是怎么说的,为什么都过去好几天了,晓静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呢,她宋婶带来的消息可是又有人通过思群大伯的关系调到收费站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晓静三番五次地去见思群大伯,求他帮忙安排工作,至今连个消息都没有。别人却接二连三地调进收费站,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汪全清接过章兰玉的话,说道,“思群都不在了,他们家对待晓静的态度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请他大伯帮忙给晓静安排工作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晓静一次次地去找思群大伯,他大伯对这件事也不是很热心。我觉得他大伯倒像是在故意地拖延,等着晓静主动放弃。晓静已经很苦了,思群出事后让晓静很受打击,如果再因为工作的事情让晓静痛苦不堪,我担心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