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微微皱眉,但是看着苏婉仙似乎并无大碍的模样,心想她肯定是接受了,也不再做其他想法,遂转身离开。
等到苏培离开后,苏婉仙猛然揪住身前的锦被,眼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直把林侧室给吓住了。
“婉仙,你怎么了?你方才说什么知道了?”
苏婉仙红着眼睛看向林侧室,“爹他不说话其实就是承认了,慕寒云要娶苏云歌,要娶那个丑八怪。”
林侧室摇摇头,“不可能,苏云歌已经被赐婚给定北王了,这不可能更改的,你肯定是多想了。”
苏婉仙咬着牙回道:“慕寒云的娘可是堂堂的贵妃娘娘,定北王算什么,只是个病秧子残废,她若是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皇上还不能允了她。”
这苏婉仙经历过这一番刺激,脑子倒是活络了起来,这猜测的虽然与事实有些差距,但是也算相差无几了。
“啊?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不可以,若是让因为那丑八怪让你退了婚,今后我们母女两还怎么见人,她若是做了七王妃,这丑小鸭飞上枝头做凤凰,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日子吗?”
林侧室一阵惊叫,一想到其后的种种可能,顿时惊惧无比。
“不,我不会让她如愿的,亦不会让她得意,等着吧,我一定会让苏云歌身…败…名…裂,永远没脸出现在皇城。”因着先入为主的观念,苏婉仙把所有的罪过全部怪在了苏云歌的身上。
若是苏云歌此刻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大吼一句。
姐这是躺枪,赤果果的躺枪了。
“阿嚏!”躺在屋里的苏云歌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暗道。
难不成有人想她了,是容千寻吗?
想到容千寻,她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今日阿大派人来送信,说是明日花灯节,容千寻邀她一起去赏花灯。
阿大还悄悄告诉她,容千寻以前很少出门,基本上都不出门,自从认识她以后,那出门的次数简直是成倍的增长。
这让她的心底在高兴之余还由衷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极品忠犬老公就是这么养成的。
想着明日的约会,苏云歌的唇角就止不住的往上翘。她和他这算是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多美好又纯情的字眼。
前世的她每日风里来雨里去,根本没尝试过情情爱爱的滋味,说也坑爹,就是因为不懂爱为何物,所以当大师兄对她告白的时候,她就反射性的拒绝了。
可是没想到,大师兄当场就赏了她一颗枪子儿。
然后就赠送了她一场魂穿的另类旅行。
不过,也幸好是这样,这样她才得以认识容千寻,得以与他有机会相知相守。
在一番胡想乱想中,苏云歌终于是带着笑意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的苏云歌一番梳洗,听闻苏云歌要出门去与容千寻相会,若菊摩拳擦掌兴致高昂的想要为苏云歌弄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装扮。
什么灵蛇髻,牡丹髻各色发式在脑海里转了变,可是苏云歌素手一挥,再奉送三个字。
不需要。
直接将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她的巧手,她的伟大设计就这么在苏云歌的不需要里一点一点夭折了。
苏云歌哭笑不得的看着若菊那张皱起的包子脸,心里真觉有趣。
梅兰竹菊这四个侍女,也就是若菊最单纯,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好啦,只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大展身手的。”苏云歌安抚着若菊。
若菊哀怨的看着她,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主子您可要说话算话。”
苏云歌笑着应允,简单的以白缎束起些许发丝,一袭青纱罗裙,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出了门。
当她走到大门口时,却正好撞见也要出门的苏婉仙。
苏婉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是疾步朝门外走去,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苏云歌微微挑眉,这苏婉仙今日里给她的感觉怎么有些奇怪呢?
昨日都还是那副冲动的模样,怎么今日就变了?难不成是昨天被她一巴掌给打怕了?
摇摇头将疑问甩向脑后,今日里是该开心的日子,不该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凌天的花灯节会连续举行三天,白天夜里都有无数的节目,这三天是凌天百姓最热闹的日子。
若说除夕年节,大家是团聚在家吃团年饭,那这花灯节就是全部的人都出来的一场狂欢。
这才是清晨破晓,苏云歌便已是在沿途中看到有无数的人,卖花灯的,做花灯的,耍杂耍的,捏泥人的……三百六十行几乎都全了。
走到一个街头转角,容千寻已经是在等待着,欢歌载舞声已是走远,他静静的等待着,遗世独立。
第九十八章 杀
容千寻看着苏云歌,眼眸的温润光泽越发的浓郁,晨曦的光芒穿透云层洒落一城,他微垂的睫毛上,似有光晕在流连跳跃。
“派了马车去接你,你却不坐,是嫌弃吗?”他笑着开口,玩笑的语气。
苏云歌摇了摇头,笑得眉眼弯弯。
“你不觉得慢慢走过来与你在街头与你相见,更让人觉得有趣吗?”
因了路途中的荒芜,在见到你时,才觉得四季始终如春。
大抵是这样的心情。
容千寻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微微下垂,笑意收敛间,嫣红薄唇轻声道:“我原本是不想来这花灯节的。”
“为何?”苏云歌眉头微蹙。
容千寻轻轻摇头,“这花灯节如此热闹,寻常年轻人都是一起玩闹,我却不能陪着你如此。这般热闹的景象,你却只能陪我静静度过,未免也太不好。”
苏云歌微微抿唇,“别人过别人的,关我们何事,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式。”
她说罢,微微低头。
“难不成千寻不想同我一起?唉……”话音落下一副伤心难诉的模样。
“不是的。”容千寻立马出声反驳。
不是不想同你在一起,而是怕我的存在反而成了你的拖累。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你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想跟你在一起,那管他人作甚。”苏云歌拍了拍手,便是牵起容千寻的手。
“呐,阿大跟我说过,你这轮椅是有机关的,可以自己走,我们这样也算牵手同游了吧!”
容千寻有些微愣,她牵着的他的手如同初夏之炎,热度几乎烫伤他的心。
“好。”他只听他轻声答道。
一手牵着她,并排行着,轮椅的机关开启,咕噜噜滚轴的声响,不快也不慢。
阳光将他们彼此的影子拉得欣长,那交握的双手上隐隐流转着温和缱绻之意。
越过山野的岚气,在天际中优雅的沉浮,一生一世一双人,人所渴求的不过是能与心底之人一直不变的走下去罢了。
苏云歌低眉浅笑,桃腮流春色,看起来愉快无比,只是那眼眸深处的一抹光泽转瞬即逝。
容千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没有安全感。
或许是他娘亲曾经给他的伤害,所以他便不敢再希望。
即使是最至亲的母亲都能如此惧怕于他,更遑论其他人。
她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让他的心完全信任她,信任她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抛弃他。
而且,拼尽全力也要将他身上的毒治好。
两人缓缓走到人群中,有人报以疑惑的眸光,纷纷落在他们身上。容千寻眼眸虽是含了笑意,可是那手上的温度却是渐渐冰凉。
苏云歌握紧他的手,对他浅笑,莫名的就抚平了他内心的不适。
“看,那是不是苏家二小姐和定北王。”
“好像是。”
“他们居然出来了。”
“……”
窃窃私语开始在人群里蔓延,百姓那想看又克制住自己不看的目光,让人倒真觉心痒难耐。
忽有一花甲老人冲到容千寻与苏云歌的身前,有了前车之鉴,苏云歌正想伸手拦住。(。pnxs。 ;平南文学网)
却见那老人噗通一声跪下了地,手中高举着最新鲜的瓜果。
“王爷,草民终于是见到您了,这是草民家自己种的瓜果,现在新鲜着呢,盼望您收下。要不是您,草民的女儿早就被漠北蛮子给掳走糟蹋了,草民感谢您。”
容千寻微怔,侧头看向苏云歌。
苏云歌报以鼓励的微笑,她看着那花甲老人。
“老人家,先起来吧!方才这番话如何说?”
花甲老人站起身来激动无比的说道:“草民乃是曲水城边境之人,当年漠北蛮子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要抢了我的闺女,要不是定北王赶到将他们打走,草民怕是早已死了,草民的闺女也定是死了。”
看着老人万分激动,涕泪纵横的模样,容千寻手微动。
“你是我凌天的百姓,本就该受凌天的庇佑。”
“草民不懂这些大道理,草民只知道是您救了我们一家,草民后来赚了些铜臭之钱,移居皇城,就是想见一见您。”
这花甲老人还未说完,从旁又是冲出一个人。
“王爷,您可曾记得我们母子,当年赵家村瘟疫,朝廷下令封村烧光我们,是您救下了我们,还让人治好了我们。”
“王爷,我是临水镇的秀才……”
“王爷,我是……”
越来越多的人跑到容千寻的面前,七嘴八舌的叙说着各自的感激。顿时容千寻的身前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的人。
饶是苏云歌此时都有些目瞪口呆,容千寻居然在百姓的心中如此的有声望。
却原来,当年的容千寻不仅天纵奇才,那心性也是仁厚无比,定北军又是一直庇佑着凌天皇朝最得力的边关军。
若是有信仰的话,那么定北王府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老百姓心中的守护信仰。
往日里容千寻鲜少出门,也鲜少在人群中露面,定北王府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寻常老百姓定是不常见到他。
今日花灯节,全城的人几乎都出了门,人自然是多,一看到以往不得见的人突然出现了,那份心情自然是无法比拟。
眼见着众人感激又感动的目光,容千寻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诸位,我只是……”
“王爷一直是我们心中的定北王,永远都不会变。”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吼了一句。
“对。”人群爆发出一阵响亮的附和。
容千寻心里蓦地一颤,以往那些深埋在心中的怨恨此刻似乎是渐渐消散。
父兄俱死,嫂嫂也跟着兄长赶赴黄泉路,他也身心俱残。他怨着,怨着那些被他守护的百姓,要不是他们的存在拖累了大军,大军就不会被算计,父兄亦不会惨遭杀害,他亦不会成为一个废人。
他们如此惨状,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换来。
定北王府岌岌可危,还要提防着各种虎狼之势的暗害,他无数次怨恨,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他们的鲜血铸就,何以有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却明白了。
明白了父王所说之话,国之根本,从来都是为,人。
原来他们所做的并不是没有人记得,原来他们的存在已经刻在了别人的心中。
苏云歌见得那百姓的模样,听着他们铿锵有力的话语,蓦地,也觉得眼眶微微湿润了。
定北王府的牺牲不是没有回报的,看,这些百姓的爱戴与守护。
“云歌。”容千寻轻轻喊道,有些许的哽咽之音。
苏云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朝众人开口。
“诸位,今日你们的定北王爷好不容易出来玩乐一趟,你们忍心挡住他的去路吗?”
“不,只是我们这些……”百姓高举着手中想要送出的礼物。
苏云歌轻笑,“回头你们都送往去王府就是,你们的王爷会一一看过的。”
百姓们这才点点头,满怀希冀的看着容千寻。
容千寻笑着点头,“恩。”
老百姓发出一阵欢呼,便是散了开去。
苏云歌继续牵着容千寻的手,缓缓走在那长街上,只是与方才的感受不同。
方才只觉那些落在身上的眼光让人不自在,此刻却是充满了暖意。
“千寻,你看你多受欢迎,多受人喜欢啊,真是让我嫉妒。”苏云歌玩笑似的开口。
容千寻此时一扫方才的僵硬与冰凉,浑身都是融融暖意。
“比起他们的喜欢,我更希望得到云歌的喜欢。”
似乎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叫云歌软了心肠。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情话会醉死人的。”轻声开口调侃。
容千寻淡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自从有了前车之鉴,容千寻是已经摸清楚了苏云歌那骨子里的顽劣脾性,不能在她面前害羞,一旦害羞,她便会越发得寸进尺。
你只有比她更脸厚,更淡定,她才会无计可施。
一如之前他与她初见那样,只是那时是他还不了解她,所以故作冷静。现在他了解了她,所以他必须得控制自己那动不动就在她面前害羞的毛病。
现实告诉他,一旦被她察觉,他一定会陷入无比羞窘的境地。
苏云歌微微挑眉,不期然想到了容千寻以往的未婚妻,那玉鸾公主。
似乎,传言那玉鸾公主与容千寻曾经可是琴瑟和鸣,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了呀。
以往自己不在意,那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可是现在,忽然觉得,有一点点在意了呢。
毕竟那玉鸾现在的目的可是有点明显,凭她公主的身份,要是皇上金口一开,指不定还能挤进定北王府和她做个平妻什么的。
她可得好好想个办法,让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自动退散。
街道上,少女与男人言笑晏晏,和谐无比,那一侧茶楼里却是有人一脸阴狠。
“不过是个废物,有什么值得崇敬的。”
“宇松,咱们今天不就是来让那个废物再也出现不了了吗?”
“说的也是。”宁贵妃的娘家小弟宁宇松一声冷笑,眉宇间有着狠辣。
第一百章 命悬
竹坊的倒塌连带着那些粗壮的竹竿纷纷落下,直直打到容千寻他们身上。
苏云歌一惊,正想护住容千寻,却见容千寻长臂一伸,陡然将她拉进怀里,那庞大的力道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容千寻。”苏云歌一声怒吼,伴随着竹竿哗啦啦的垮塌声让人听不清楚。
“竹坊塌了,竹坊塌了。”老百姓纷纷惊叫,四散而逃。
那不远处的宁冰冰亦是有些惊骇,怎么会?她只是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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